仙剑神曲-第3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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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不凡,慷慨豪迈,便生出亲近之心,主动上前攀谈结交。”
他说到此处,又摇了一摇头喟叹道:“那时老衲阅历浅薄,初出茅庐,竟看不出羽翼浓魔教的出身,还将他引为知已,夜夜清茶良晤,秉烛共话。说到投机之处,羽翼浓提议八拜结交,订下金兰之盟。老衲虽有犹豫,奈何佛心不坚,又禁不住他一阵劝说,便答应下来。”
丁原大吃一惊道:“老和尚,原来你和羽教主竟还有过八拜之交?”
一恸大师嘴角牵动,露出一丝苦笑,道:“你不相信么?”
丁原道:“那老和尚你与羽教主以后又为何会反目成仇?”
一恸大师道:“就在结交后的翌日,突然杀出一拨海匪,里应外合想要劫船。我与羽翼浓联手,收拾几十个海匪自不在话下。可偏生这船上,还有一个人也杀将出来,与我们并肩御敌。那便是青雅了。虽则她一身男子装束,可也逃不过我与羽翼浓的眼睛,只一眼便能看破了她女儿家的真身。”
丁原没有打岔,等着一恸大师继续说下去。
一恸大师似乎渐渐沉浸在对往昔的追忆中,目光变得柔和起来,缓缓说道:“巧的是,我们三人都有意隐藏自己的身分,均未施展出师门的心法,彼此也就无法猜知对方的真正来历。”
丁原猜道:“恐怕以后的麻烦就出在这里了。”
一恸大师道:“不错。海匪被我们杀退,青雅却受了点轻伤,老衲粗通医术,便自告奋勇为她医治,青雅这才露出了少女装扮,当时羽翼浓也陪伴在旁,青雅那时才告诉我们,她本姓林。”
丁原哈哈笑道:“老和尚你动凡心了?这倒是丁某未曾料到的事情。”
一恸大师不以为然道:“你没有见过青雅,自无法明白老衲当年所受的震撼。莫说老衲,羽翼浓那魔头铁石心肠,不也一样的起了窥觑之念?”
他不等丁原插嘴,接着道:“其后半年多,老衲与羽翼浓偕着青雅遍游南海,而后又回转天陆,四处游历。不知不觉中,老衲一年的下山期限日近,心中却越来越难以割舍下青雅。”
丁原道:“你若真喜欢青雅姑娘,便该向她表白,说明了心意。那云林禅寺的和尚不做也没什么打紧。”
一恸大师哼道:“你懂什么?老衲深受佛门教诲,立誓一心向佛,又焉能叛出云林,还俗娶妻?”
丁原很想顶他一句,但转念又道:“或许这老和尚年轻时果真有如此的志向,我也不必再刺他的痛处了。”
一恸大师道:“羽翼浓看在眼里,私下却将老衲的心思透露与青雅知晓。谁料想,青雅心中真正属意之人,是那个十恶不赦的魔头,老衲其实是个多余的人。这些,也是老衲以后方才晓得。当日青雅不理羽翼浓的媒介,反向他坦露了心迹。”
丁原道:“这位青雅姑娘敢爱敢恨,让人钦佩。”
一恸大师冷笑道:“只可惜,羽翼浓竟毫不顾惜青雅对他的一片深情,当夜便不告而别,从此了无音讯。他以为自己是全兄弟之情,将青雅拱手相让,却不明白老衲身为出家之人,又焉能娶妻生子?”
一恸大师顿了顿,见丁原用心聆听并无丝毫讥谓之色,才又说下去道:“老衲拼着回山受罚,陪同青雅半年间访遍天陆正道各门,可那个化名‘习双飞’的年轻人,却如同朝露般蒸发于世间。无奈之下,老衲才将青雅送返她的师门苍松岭白石剑派,自己也回山覆命去了。”
丁原微一皱眉,道:“苍松岭白石剑派,这名字我好像从未听人说起过?”
一恸大师道:“放在一百多年前,白石剑派也算是天陆正道名家之一。可惜后来为魔教所灭,自不会再有人提起。”
丁原谅道:“白石剑派为魔教所灭,那这位青雅姑娘和羽教主……”
一恸大师冷笑道:“造化弄人,统领魔教两坛人马剿灭白石剑派的人,正是羽翼浓。老衲回转云林潜心佛学,倏忽又是三年,心中却总是记挂青雅与羽翼浓,便向恩师告假,前往苍松岭拜望。正遇上魔教袭来,老衲义不容辞,相助白石剑派共抗魔教。血战之际,羽翼浓却出现了。”
丁原问道:“老和尚,当时你们二人可有动手较量?”
一恸大师道:“没有。羽翼浓见着我与青雅,假惺惺的喝令手下退兵罢战。我们三人来到苍松岭下一间茶棚里,这才彻底知道了彼此的真正身分。老衲当时还痴心妄想的劝羽翼浓脱离魔教,弃暗投明。羽翼浓却坚决不允,反劝老衲还俗娶了青雅。话不投机,青雅第一个离去,老衲也随着她回返了白石剑派。没想到,进了白石剑派的山庄,里面尸横遍地,一百六十余名白石剑派的弟子无一活口,只剩下一群妇孺老弱哭天抢地。一问才知,就在老衲三人离开不久,魔教恶徒去而复返,一个时辰内将白石剑派屠杀殆尽,片甲不留。”
丁原心中狂震,道:“怎会这样,羽教主断非言而无信之人,恐怕里面另有蹊跷。”
一恸大师没有回答,说道:“老衲与青雅悲愤之下,又回头寻找羽翼浓,约他在茶棚会面。那羽翼浓虽是露了面,可他不做任何解释,反取出自己的魔剑交在青雅手上,逼着青雅说:”你要报仇,便杀了我吧!‘青雅一再追问,为何羽翼浓如此狠心阴险,屠灭白石剑派满门,他却始终惺惺作态,闭目不答。“
丁原道:“此情此景,真够为难那位青雅姑娘。”
一恸大师语含悲凉之音道:“何止是为难那么简单!青雅追问不得,手中魔剑终于落下,可她杀的不是羽翼浓,却是她自己!老衲欲救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用剑刺穿自己的咽喉,一腔热血尽洒在羽翼浓的身上。我愤怒之下冲向羽翼浓,要与他拼命,奈何技不如人,被他制住倒在地上。”
丁原点点头,虽对结局早有预料,但青雅姑娘的刚烈秉性与一腔痴情,仍让他唏嘘不已。
一恸大师接着道:“老衲豁出性命,大骂羽翼浓忘情负义。他也算知道一丝廉耻,无言以对,只抱起青雅遗体远去。后来,我才知道,魔教去而复返乃是奉了时任教主袁遥航的口谕,并不关羽翼浓之事。但青雅为他而死,却是毋庸置疑。这场惨祸,让老衲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世上着不想被人杀,被人害,就得有高人一等的权力与修为。什么佛法心经,兄弟之情,统统都是混帐话。羽翼浓和魔教一干人害死青雅,老衲若就此放过,又怎能告慰青雅在天之灵?”
第八章盗匣
雪槐命黑鲨七率一万海盗看守俘虏,余下九万大军杀向东海城。照约定的,十万巫灵大军在听到牛城武的号炮声后,立即回头杀向莫猛大军,本来以为中伏后的东海援军只是一群乱兵,只要去砍杀就好了,却再想不到劈头冲过来的不但不是什么乱军,反是一群猛虎,要知打头的正是射天雕霜千里率领的风神八族战士呢,立刻就把十万巫灵军撕作两块,不过巫灵军虽惊于东海援军的战力,心里仍想着自己的后援马上就到,因此竭力死撑,直到雪槐大军赶到,大呼埋伏的巨犀军反中了埋伏投降了,巫灵军才彻底崩溃,同样在雪槐喝令下放下了兵器。
巫灵大军先前是在敬擎天水军控制的江面过的江,这时便由海盗船送过江去,牛城武领着的巨犀降军则跟着雪槐大军去傍龙城。
雪槐心凉如水。他无法想象义父心中在想什么,也不敢去想,他只知道一个事实,他打败了义父,而冬阳王的霸业也给他一手彻底葬送了。
在义父心里,夕舞心里,仁棋心里,冬阳王以及所有巨犀人的心里,他是叛徒,巨犀,那生他养他的土地,他是再也回不去了,从此以后,当山风掠过,他只能想象,那风来自故土,曾吹过乡邻的面颊,也曾带起过恋人的衣襟,但那山风吹过的土地,他再不能踏足。
到傍龙城,敬擎天已经退去,城外只有上林青领着的一小队军士,说要见雪槐一面,雪槐知道上林青留下来的意思,是想恳求他放了牛城武等巨犀军,事实上他又如何要上林青来开口,那等于是义父借上林青之口来向他恳求啊,他如何可以承受?当下命将兵器还给牛城武等巨犀军,自己单骑出城,他本来只想见上林青一面,也不必说什么话,再想不到,夕舞竟和上林青在一起。
“夕舞。”雪槐惊呼,还能看到夕舞,尤其是在这个时候,他真的怎么也没想到。他看着夕舞的脸,那张清丽的脸庞削瘦了些,但没有任何表情。
夕舞并不回避雪槐的眼光,她也回看着他,只是目光里没有丁点暖意,她开口,话同样冰冷,道:“想不到我在这里是不是,我留下来,是有一件事,我觉得应该亲口告诉你,我要嫁人了,爹爹已答应了巫剑的求婚,月底,巫剑就会去巨犀迎娶我。”
似有一座山猛然压下,雪槐的呼吸完全停滞,他绝望的挣扎,却再吸不进一丁点儿空气,他张了张嘴,也没有任何声音发出来。
夕舞冷冷的看着雪槐,他眼中所有的神情都落在她眼底,她更清楚的感觉到,听到这番话后,雪槐是如何的痛苦。但这正是她想看的,她特意留下来,特意亲口告诉雪槐这番话,就是要看着他痛苦。
“你赢了,你很了不起,就是爹爹也很佩服你,但是你也输了,碧青莲死了,我嫁了,爹爹也无论如何再不可能认你了,从此以后,你就真的自在了。”说到这里,夕舞再看一眼雪槐,转过身,一打马,扬长而去。
上林青看着呆立的雪槐,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雪槐啊雪槐,你这是何苦呢。”转身跟着夕舞去了。
到这时候,包括风神八族在内,所有的人都已经知道了雪槐和敬擎天夕舞的关系,因此雪槐虽是单骑出城,但众人在城头看到夕舞的时候,便也能大致猜出雪槐此时的心境,所有人都担心雪槐受不了,但出奇地,雪槐十分平静,只是脸色特别苍白,无花拉着雪槐的手哽咽道:“雪大哥,都是为我东海,害得你——。”
雪槐摇了摇头,道:“都过去了。”他这么说着的时候,甚至嘴角还微笑了一下,但那丝微笑是如此的虚弱,就象暴风雨过后的残冬,小草无论如何招摇也看不到半丝生机。一直偷偷留心着雪槐的狐女一看到雪槐嘴角这丝微笑,眼泪便再也抑制不住的喷涌而出。
这丝微笑彻底暴露了雪槐的心,是的,他的心已经碎了。
留下部份军士守傍龙城,大军回归东海,刚进东海城,横海四十八盗派出去的探子便传来消息,矮子盗来了,大小战舰约两千艘,总兵力约二十余万。
雪槐死寂的心突然就狂跳起来,是的,如果这世上还能有一件让他动心的事,那就是矮子盗,或者说,杀矮子盗。随后在东海王宫召开军事会议,决定,以横海四十八盗为主,风神八族抽两万会水的精锐战士,狐女族抽一万,另加东海一万水军,总计十五万人,迎击矮子盗。东海水军本来畏矮子盗如虎,但与敬擎天一战后,突然间就有了底气,而无花更是下令顷全国之力支持雪槐。
商议好,第二日便拨军起身,无花送到城外,孙荧到无花面前拜倒,道:“大王善自珍重,孙荧要随雪大哥去了。”拜毕起身,与十八剑手站到雪槐身后,雪槐急道:“孙荧,你们不必跟我去,就留在大王身边吧。”
“不。”孙荧摇了摇头,看向雪槐,道:“青莲姐临去之前,嘱咐我照顾大哥的,所以我要跟着大哥。”
雪槐从孙荧的眼里,读懂了她的心意,微一凝神,看了孙荧道:“孙荧,你即不嫌我,叫我大哥,那我们就干脆结拜为兄妹,你愿意吗。”
孙荧一愣,看着雪槐的眼睛,泪珠儿在眼眶里打滚,但还是点了点头,道:“当然愿意,能做大哥的妹子,孙荧三生有幸。”
无花大喜,当即命摆香案,雪槐与孙荧对天三拜,结为兄妹,拜毕起身,孙荧叫一声哥,眼泪却是飞洒而下,雪槐却是微微而笑,道:“莫哭,莫哭,你一哭,别人还以为是哥欺负你了呢。”说着拉了孙荧的手到无花面前,直看了无花道:“大王,你看我这妹子怎么样?”
“清丽温婉,慧质兰心,这样的女孩儿,我东海是一个也找不出来,也只有她,才做得雪大哥的妹子,恭喜雪大哥了。”无花拱手。
雪槐微微一笑,道:“即然我妹子这么好,如果我把她许配给你,你说她做不做得你的东海王妃。”
无花一愣,猛地一揖到地,狂喜叫道:“做得,做得,当然做得,太好了,多谢大哥。”
雪槐看向孙荧,道:“妹子,你愿意吗?”孙荧又羞又喜,看着雪槐的眼里却是泪如泉涌,叫道:“一切但由大哥做主。”
当日雪槐向孙进要孙荧,所有的人包括孙荧自己在内,都以为是雪槐看上了孙荧,后来碧青莲一说,孙荧心中虽起了疑惑,但仍抱着幻想,至少她心中认定,雪槐当日要她,即便不是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