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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仙剑神曲-第1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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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以前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说来也怪,一想通这些,丁原的心情顿时轻松了很多,就好像放下了一块久压在心头的巨石一般。

想到玉儿与自己重逢时的情形,嘴角更是在不经意里,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风雪崖当然无法明白丁原何故而笑,只当他是得知墨晶伤势无碍,所以才会如此。

两人沉默片刻,茶馆里的客人渐渐稀少,夥计开始清理桌椅茶具。原来天色已经很晚,连茶馆都到了要关门的时候。

风雪崖起身说道:“丁兄弟,我们走吧。”付了茶钱,率先走出屋子。

丁原跟在他身后,门外夜风拂面,让人精神一爽。

风雪崖问道:“丁兄弟,下一步你打算往哪里去?”

丁原目眺东南方向,徐徐回答道:“我想回一次翠霞山,听说老道士的衣冠冢,就被安置在紫竹林中,我一定得去看看。

“如今阿牛不知身在何处,盛师兄也不在近前,紫竹林里必然寂寥得很。好在老道士一个人也清静惯了,不会觉得寂寞。”

风雪崖暗叹一声,道:“我陪你一起去,淡言真人对我圣教有莫大的恩惠,老夫去拜祭一下也是应该,顺便也好向翠霞派,暗中打听少教主的消息。

“毕竟,少教主出生翠霞,最后又是被令师救出重围,说不定翠霞派的人会知道些什么。”

丁原点头道:“也好,要是老天开眼,或许我还能在那里撞见一执那个老和尚,就不用再等到一个月后的今天。只是风大哥,你日后又准备去哪里?”

风雪崖嘿然道:“我自然是要回返圣坛,助殿四弟共抗六大剑派。”

丁原笑道:“云梦大泽的这场好戏,怎能少了丁某?风大哥,等拜祭过老道士,我与你一同前往云梦大泽,联手会会那些六派的所谓高人,你看如何?”

他虽不提自己与赫连宣的母子关系,但只凭这一点,也绝不能让人再把魔教的圣坛给灭了。

况且,如今阿牛又很可能是未来的魔教教主,而布衣大师、雷霆、风雪崖与自己和盛年、老道士之间,更有着极深的交情。

风雪崖闻言大喜,他何尝不明白,魔教此次对抗六大剑派联手攻击,实在是众寡悬殊之战,有丁原相助,无异於多了一个强援。只不过生性素来高傲,一直不愿主动开口提起罢了,难得丁原主动提出,他当下道:“老夫心所愿也,岂会拒绝?”

两人相对大笑,豪情纵盖四海,御起仙剑与玉如意,直朝翠霞去了

第五章祭坟

翠霞万仞,坐忘涛生。

日头刚从山后升起,紫竹林中云气缭绕,百乌脆啼。

沾满露珠的竹叶,在风中徐徐婆娑,沙沙作响,静谧里带着一种超脱的悠然。

一座新垒的坟冢前,静静伫立着一男一女。

那汉子身材高大,肩膀宽厚坚实,风霜铺面,难掩眼中的悲怆。

在他身旁的少女,一袭白衣如雪,冰肌玉骨,秀发如瀑,容貌美极,清澈冷冽的眸子里,却透着一丝莫名的落寞与寂寥。

她的目光,始终默默注视着那汉子,此时低声劝说道:“盛师兄,天就要大亮,你在这里站了整整一个晚上,还是先回紫竹轩歇息片刻吧。”

盛年“双虎目,只木然盯在坟前冰冷的纸灰上,整个人彷佛入定一般,半晌也不见反应。

墨晶心底里轻轻叹息一声,放弃了劝说。

这些日子,她未曾见过盛年流下一滴眼泪,但墨晶深深明白,这个神情坚毅、豪迈洒脱的汉子心里,比任何人都来得更痛、更伤!

他就宛如一座雄伟的火山,把灼热奔腾的熔岩,深深埋藏在最底,艰难的压抑着自己的悲痛与愤怒,却让它们如同毒蛇一般,时时刻刻折磨吞噬着自己的心头。

晨风过林,坟前那对红烛在风岚里燃为灰烬,脆弱的挣扎着散发完最后的光焰,归於寂灭。

墨晶从脚下的竹篮中,取出一对新的红烛,小心翼翼的插在坟头的黄土上,用火摺子点燃。

背后忽然传来轻微的响动,那是脚步轻轻踏在落叶上发出的声响。

步音渐行渐进,却没有人说话。

盛年恍若未觉,此时来的人又会是谁?

来人一身褚色衣衫,正是丁原。

他的衣衫虽已陈旧见短,却从不愿脱下;虽已补丁累累,却也绝不肯换上新衣。

他徐徐走到坟前,凝望着墓碑上冰凉的字体,修长挺拔的身躯微微颤抖,强忍着激愤,扑通一声,双膝跪地久久不起。

这刻,紫竹林中的风岚云烟,好像都被浸染了无限伤悲,金色的晨曦,轻柔透过薄纱似的云雾,洒落在坟头。

那几滴露珠,悄悄的闪烁着晶莹的辉光,是老天爷落下的泪珠么?

丁原呆呆凝视新坟,回忆起与老道士相处的一幕幕旧时场景。

记忆中的欢乐温馨越是多,他心底的痛与恨就越是深!

他几乎从没当面唤过一声“师父”,老道士也从来没有怪罪不快。

而早在丁原心里,这个相貌丑陋、沉默少语的师父,就像他的再生父亲一般。

纵然他再倨傲不羁,可仍对老道士油然生出一股钦佩深爱之情。

只是,以丁原的个性,却从不屑於将这种的感觉说出口。只是,直到今日,终於永远没有机会,让老道士知道这一切。

痛彻心扉的恨啊,丁原的牙齿狠狠咬着嘴唇,恨不能重重扇自己几个耳光。

假如自己能来得及唤上一声“师父”,假如自己能告诉老道士,其实在心中是如此的尊敬爱戴於他,或许,他走时会更多份欣慰与坦然。

然而,现在什么也来不及了,为何如师父这般的好人,竟会如此短命?而逼害死他的人,如今依然自命清高,堂堂然是替天行道的名门正派!

丁原一下下的重重叩头,就如同当年初上翠霞拜师之日。

时隔十年,物是人非,师徒之问阴阳两隔,生死苍茫。

一滴滴泪水溅落在黄土中,又迅速消逝,滚滚热泪从丁原的眼眶里淌落,一任风去吹乾,土去遮掩,却依旧无法倾泄尽满腔的悲愤。

“师父|”

迟来十年,他终究发出了一声响自心底的呼唤,只是那长眠的人,已然永远的闭上眼,永远无法听到。

稍远处,风雪崖肃然伫立,如同墨晶一般,从心底发出一声少有的叹息。

不知过了多久,盛年终於抬步走到丁原身旁,宽厚温暖的大手,有力的按在他肩膀上,低声道:“丁师弟,你来了!”

丁原缓缓抬头,嘴唇翕动不能出声,终於叫道:“师兄!”话音落时,泪已滂沱。

从他懂事以来,不论受到再大的打击与委屈,不论遭遇多绝望的挫折与不公,他都时时告诫着自己,绝不掉一滴眼泪!

而今,在老道士的坟前,在盛年的大手抚慰下,丁原竟如一个孩子,无法抑制任由热泪汹涌,染湿衣衫。

他的双手紧紧握起,手背上的青筋激越的跳动,彷佛将全身的分量和所有的沉痛,都倾压在上。

盛年默默拍打着他的背脊,压制多日的痛楚,终究如洪水决堤,眼中泛起泪光,却下意识的仰起头颅,好教泪水不能滴落。

墨晶守立一旁,悄然注视着这对同门师兄弟的重逢之景。没有声嘶力竭的号哭,甚至也没有太多的言语,但她分明感觉到,这竹林中的雾岚竟是那么沉,那么冷。

莫名的,墨晶眼中酸涩,急忙拾袖,轻轻擦拭眼眸。

她从竹篮里又取出一把香来,轻步走到丁原跟前说道:“丁师弟,为淡言师叔上灶香吧。”

丁原接过香,低声说道:“谢谢,墨师姐。”郑重的燃起香头,双手执香,朝着坟头再次拜下。

墨晶心中一震,全没想到丁原竟会称呼自己一声“墨师姐”。显然,他已真心原谅了自己,在他师父的墓前!

风雪崖待丁原祭拜完毕,也走到坟前一躬到地,沉声道:“淡言真人,风某平生除了对羽教主外,从没向第二个人行过此大礼。但今日这一拜却是心甘情愿!

“风某素来自诩率真任情,无愧天地,可比起你来,实在是差得太远!奈何你我已无缘再谋一面,风某心中之憾,永无弥补之日。

“昔日曾多有得罪,望你不要见怪,来生风某定要交上你这朋友,咱们痛饮慨歌,不醉不归!,”

说罢,喟然而叹,一抖衣袖迳自去了。遥遥传来他悲凉冷冽的歌声道:“荒草何茫茫,紫竹亦萧萧,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

这是一首古人送别之辞,风雪崖稍作改动悲怆吟出,正合此情此景,不由让人心弦悲颤,泪难自己。

歌声远去,盛年扶起丁原,沉声道:“丁师弟,师父走的光明磊落,无惧无憾,你也不要太过悲伤了*”说到这里,他突然噤口,原来是自己忍不住欲将泪落。

丁原点点头,再在师父坟头拜了三拜,起身转视盛年,目中射出森然杀气,徐徐道:“盛师兄,你放心,我不会有事。我还要留着这有用之躯去找阿牛,更要让那些害死师父的人,血债血偿!”

盛年没有说话,只拍拍他肩膀。

他怎能不知现在丁原情绪激动,自己说什么恐怕他也是听不进的,既然多说无益,还是等师弟心情平复“些后,再慢慢开导不迟。

师兄弟两人默然无语,过了好一会儿,丁原才想起问道:“盛师兄,墨师姐的伤已经没事了吧?她怎么也跟着你一起来了?”

盛年颔首道:“她的伤势早已好了,这次是陪我来翠霞祭奠师父。”

丁原问道:“你和墨师姐怎么会与冰宫的人交上手了?”

盛年一怔,问道:“你是听谁说起,我们曾和冰宫交手过?”

丁原道:“不是么,据说墨师姐还中了冰宫的寒毒,你才带她去寻农百草求医。

“这些事情,我听风大哥说,是你托了一位朋友转告给雷老爷子的,难道不是吗?”

盛年摇头道:“恐怕是传话的人误会了,中毒求医的并不是墨师妹,而是其他人。”

丁原疑惑道:“那又是谁,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盛年道:“当日我送墨师妹回家,半道想去买些酒来喝,却在酒肆外撞见了耿照。”

丁原诧异道:“居然又是这个小子,难不成他还敢找你们麻烦?”

盛年摇摇头,答道:“这次他是心有馀而力不足,我们遇见他时,他已身中寒毒,危在旦夕,连说话的力气都已没了。”

丁原失声道:“什么,你不会说你救的人,竟然是他吧?盛师兄,你莫非忘记当年这个畜生是怎么陷害你,让你身受九刃穿身之刑,现在都无法重回翠霞门下?”

他这时总算弄明白了,为什么盛年会舍近求远去向农百草求医,要是让耿照晓得了布衣大师的存在,今后可真够好瞧的了。

盛年苦笑道:“我既然能救人,又怎能见死不救?况且,除了陷害我这件事外,耿照的确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之徒。我总不能眼睁睁瞧着他就这么死在面前。”

丁原怒气难消,哼道:“算他运气好,遇见的是你,要是换作了我|”

盛年徐徐道:“丁师弟,即便你现在是这样说,但我相信,当日真要是你,你也一样会设法先救了他。不然,你就不是师父倾心调教十年的关门弟子了。”

他顿了顿,目光落到墓碑上,继续说道:“师父虽然走了,可他并不是什么都没留下。

至少,你、我还有阿牛,我们三人都是他苦心造就的紫竹轩传人。

“今后,我们三个更要顶天立地的做人,不论遇见什么事,首先要多想到师父对我们的教诲与养育,不要给他老人家抹黑。”

丁原久久沉默,最终还是问道:“你救了耿照,他未必就会领情。五年之约越来越近,倘若到那时,你的冤屈还洗刷不去,难道真甘心就此背负一辈子的骂名?”

盛年低沉而坚定的声音道:“我问心无愧,不惭天地,这才是最要紧的。”

墨晶听着师兄弟两人的谈话,心中思绪澎湃起伏,险些就想脱口答应为盛年翻案。然而话到唇边,无论如何也出不了口,师父的身影,就像一双巨大无形的手,牢牢卡住她的咽喉,几令自己窒息。

她无比痛恨自己的软弱和优柔寡断,比起盛年,比起丁原,在他们面前,在淡言真人的坟前,自己有何面目在世为人?

正这时,紫竹林外,突然听见有人开心的笑道:“终於见着你们两个臭小子,来给我师侄上坟了。”

听这声音,丁原头也不用回,就知道是谁,冷冷道:“曾老头,亏你还能笑得出。”

曾山一晃身,已到近前,回答道:“我晓得你想说我老人家没心没肺,自己师侄被人害了,还有心情说笑。

“可是,我告诉你们哦,这里面有一个极大的秘密,你们却是不知道的。不要问我,我老人家现在也还不能告诉你们。等将来有一天,你们自然会明白的。”

丁原翻曾山一个白眼,问道:“曾老头,你又在装神弄鬼什么,究竟是什么秘密?”

曾山把头直摇得如拨浪鼓一样道:“说不得,现在万万说不得,说出来可就不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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