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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传古奇术-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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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火土两术的调用,不管如何变换,其基调都离不开火土互生,但只要土族人用这火土相生的术力来与金族对抗,那便无虑了,因为火土相生,土又生金,无论如何都是金行族占优势了。



结果,实际的情况只言中了一半,阴险的土族人确实用了火土对调的诡术,但并未与婉姨带领的金行族人直接对阵,而是用了老鼠。



就在婉姨带人冲入乾位的中心地带时,他们发现自己正被一眼望不到边、黑压压的老鼠包围起来。



土族人竟像是早有准备,在极短的时间内,催来如此多的田鼠,利用大片田鼠运出的水气,狂泄婉姨和乾卦位的五行金气。



婉姨很快发现,她们遭遇到了最难缠的斗局,虽没有各族那样惨烈,却像是置身鼠海,被慢慢的吞噬着。



土家真是阴损至极,竟然利用这个局,把本来最具强手的婉姨困在这里,只要婉姨众人稍一催动金形术力,就被鼠水之气源源泄出。



真没想到,朝歌、婉姨等人精心设计的破阵计画,刚一上来就面临了严重危机。



现在除了坎水位上的水族一众还算正常,正在与那里防守的土家进行着拆阵与破阵的惊险对斗。



可一旦震卦上的老夫少妻和艮卦位上的胖瘦子午顶不住,土族人就会腾出人手增援坎卦位,到时水族人恐怕就无一生还了。



所幸掌控时辰总局的姐妹花一方,似乎还是风平浪静,否则时局一松,火时旺土,所有进攻卦位上的两族人,处境恐怕就更加艰险了。但他们却不知道的是,自从姐妹花刚一起局,一众土家高手就已经暗暗向她们扑来了。



艮卦位上,看着微笑出现的土守仁,胖子尖笑道:“你***,我还以为这世界上没有比老殷更阴险的了,现在我才发现,你土守仁简直就是阴损毒辣的祖宗!”



土守仁则笑着:“客气客气,过奖过奖。我这人总喜欢对每个人笑,总喜欢比普通人多想那么一两件事,所以就总被人误会。呵呵,很高兴今天两位老哥多少还能理解些守仁的难处。”



胖子尖笑得更厉害了:“嘿嘿,我胖子打从娘胎出来活了四十多年,今天还真是开眼长见识呀!”



说着拍了下站在旁边的老殷:“来!老哥们,开开眼,见识见识这天下难得一见的,最不要脸的超人。”



老殷点点头:“嗯,的确很超人!”



土守仁快速闪过一丝不被察觉的阴怒又马上笑道:“微笑不好吗?呵呵,你们应该知道,常常微笑的人,活的也一定很长。”



声音落地,土族人跟随着土守仁同时举起了掌诀。



钉入地中的半截木楔燃尽最后一个火苗,噗的一下升出一缕青烟。



因为失去了唯一地利优势,胖瘦子午带领的寅卯辰人最先遭受了开战以来的最惨烈一役,在与土族人第一轮的殊死相搏中几乎无一生还。



土守仁看着被围在中心,只剩下苦苦互相支撑站立的胖瘦子午,忽然叹气的摇了摇头:“其实我们大家几百年前还都是一个血脉,有时我也常想,何必这样自相残杀?算了算了,只要你们放弃抵抗,我土族人绝对既往不咎。”



胖子午火呵着血,笑得几乎喘不出气来:“哈哈……哈哈,老殷你看见没有,这位守仁兄终于良心大发了。”



子水老殷沉着脸道:“嗯,难得一见的大良心!”



胖子午火忽有些怨怪道:“老殷你什么意思呀?!我怎么听着你好像有点不识好人心啊?!”



老殷嘲道:“如果有人想识这好心,我也不拦他。”



胖子有点火了:“妈妈妹妹姐姐的,给脸不要脸,活了这把年纪,你别不识好歹!”



老殷也少有的火了:“你要是想当狗,我老殷就成全你!”



胖子大怒,叫道:“你***,谁怕谁呀!来呀来呀!”



说着便真的向老殷举起了掌诀。



土族人都很诧异,不知道忽然间发生了什么。土守仁也想努力看清,面前的这对老冤家究竟想干什么。



胖子的怒吼更加尖利了,不断的大叫着:“来呀!来呀!来呀……”



老殷毫不退让的也举起了掌诀,大吼:“来呀!来呀!来呀……”



两个老冤家就这样此起彼伏、越来越快的相替对吼着,土族人就更加迷惑了。可就在这时,当发现这对老冤家拼尽全部命力,运出极煞对冲的子水午火术力相互对击时,土守仁大叫不好,却已来不及了。



水火对碰中,顿时一股巨大无比的冲击波,以胖瘦二人为中心,向四周爆散开去,顷刻间疏忽防守的所有土族人内脏尽碎。



就在土守仁最后一个倒下的那一瞬间,他看到了也在同时慢慢倒下的胖瘦子午一对老冤家,他发现,他们正含血微笑。



暗中袭来的土族人,终于向守在小坡上的阿光木族人发动攻击了。



土族人很清楚此战的重要,因为土坡上那对控制了火行时局的姐妹花,也正在控制着整个对阵局势,同时他们也清楚得很,阿光率领的正是克制土行的木族人。



所以,除了防守震木卦位的力量外,他们几乎动用了土族中所有高手,而且更让阿光木族人处在危险境地的是土族人的火土调用,可以派上用场了。因为火正泄木,当把木族人第一轮防守发出的术力阵泄掉后,土族人趁虚使出杀手了。



任由阿光使出浑身推拿泄导,都无法拯救身边一个个倒下的木族人。他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们每倒下一个,都意味着繁衍生息了几百年的最后一个独特族群,在一个个的消亡着。



当小小的土坡上只剩下阿光和姐妹花的时候,土族人被誓死抵抗的每个木族人震惊了,他们稍稍的停住手,不觉中流露出一丝惋惜之色。



阿光笑了笑:“小灵,很奇怪,我自从懂事起就从没对生命有过太多留恋,可不知道怎么了,今天我突然有点舍不得。”



小灵也笑道:“一点都不奇怪,那是因为有我呀!”



阿光抬起头,看了看已经升起的太阳,默默点了点头:“够了,足够了!”说完,阿光低下头,笑着慢慢把双手又放回到身体的推导位置上。



他要完成最后一件事情了。他要为身后心爱的人,也是为了在世界上还活着的所有族人,做最后一件事情了。



就像他所说的,在他开始留恋生命的时候,却偏偏要告别生命了。



这一刻面对太阳,他最后的笑了,那是和心爱的小灵同时笑的。



年轻的阿光倒下了,带着无比遗憾和眷恋倒下了。



小灵几乎见证了阿光倒下的每一刻,看着自己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心爱的人,拼尽全力的最后倒下,她却因为手控时局而不能帮他一丝术力。



小灵忽然一口血涌出口来,殷红殷红的印在雪白的衣襟上。



忽然带着异常的吼声,远处的大地上正拼命奔来一个瘦倔的少年。



他一路跑着一路吼着,他生怕自己吼声小了一点,跑得慢了一点,便再也看不到装在小小心脏里的那对仙子了。



少年拨开紧围着的土族人群,终于站到了仙子姐姐的身前。他手中那把锋利的板斧,握得紧紧的,看着同族的土族人,眼中像是喷出了火。



小轻轻轻道:“雷子,听姐姐的话,回去。我向你保证,每年的这个时候,我和小灵姐姐都来这里看你。”



雷子没动,手握得板斧更紧了。



早有土族人奔去急告了正在督阵的土守形,老迈的土守形抬头望了望天,久久一会,终于缓缓的点了点头。



一刹那,太阳的光线在他那沟壑老迈的脸上,折落一地的悲凉。



雷子倒下了。



一切都静了下来,姐妹花扣着掌诀的手忽然无力的落了下来。此时一队大雁飞过,几声啾啾雁鸣随风而逝。



小灵、小轻双双抬起头,小轻道:“姐姐,大雁南归了。”



小灵点点头:“是呀,我们也该回家了!回家了。”



一阵风,一阵秋风,一阵带血的秋风吹起,把姐妹花的长发缓缓飘浮。



她们本不像是属于这个尘世的,却真真实实立在那里,好像在对尘世上的所有眷恋做最后道别。



再一次秋风飘发的时候,这对含血仙子双双的举了掌诀。



戊癸夫妇率众的震卦位上,局势越来越凶险了。



术力斗局的特点是,全靠打乱所在地点的风水布局,利用交错乱序的风水格力来杀伤误入之人。



而破解的人就必须事先明白整个地势布局的原来构造,再想办法试探出现在已经被改变了的秩序,从而利用本身术力进行拆解。



通常破阵入局的第一步非常重要,如果踏错了,立刻有杀身之险。如果布局一方被破,布局之人就会因术力反噬而受重创。



彼此间每破一阵,每行一步,双方都会有人重创身亡。



但因为我处在明,对方在暗,再加上土守形术力的狠辣深厚,众人每破一局都要付出惨重代价。



与地胎越来越近,倒下的人越来越多。此时此刻两族人都已抱定必死之心,半步一血,一步一命,惨烈之况,撼天动地。



终于在距离地胎还只剩下一局的时候,土族人只剩下了微微喘气的土守形,而这边的也只有伤残累累的老夫少妻,还有颤颤发抖着的乙木小姑娘和紧紧相依的小丑。



面对这最后一阵,男人忽然挽住女人的手想要说什么,却被女人抢先说了:“平哥,柔妹想求你件事。”



男人深视良久:“好,你说。”



女人:“平时你什么都让着我,这一次也不能例外哦。”



男人却坚定地、从没有过的摇摇头,然后又柔声的说:“柔妹,这辈子我从没逆过你,但这一次……我先来。”



没说完,男人的大手已经松开了女人,最后深深的看了眼自己这辈子最心爱的女人,也是唯一的女人,便不回头的向阵中迈去。



就在男人那一步迈起的时候,女人又说话了。



她忽然又回到了平时那样,柔柔的、嗲嗲的声音:“平哥你要记住哦,一定要回来,不然我会去找你的。”



平哥顿了顿,却还是没有回头,只是幸福的笑了笑,然后真是一去不回的迈入阵中。



就在这一刻,土守形摇了摇头,并不仅仅是因为男人这一步迈错了,而是因为他如此轻快的迈入,根本就是想用自己来探出阵心,从而让他心爱的女人能摸清阵局。



只是这一步的代价太大了,土守形忽然有点憔悴。



看着倒下再也站不起来的男人,女人忽然笑了,淡淡的样子像是紧紧系着的一根线,松掉了。



女人走了过去,轻轻的把男人的头枕在了自己的怀里。男人已经说不出话了,血从嘴里汩汩的往外流,浑浊的眼睛里还弥留着一丝深情。



女人用自己的衣襟抹了抹男人的嘴角,还是那样笑着说:“平哥呀,你可真不小心。柔妹说过的,你不回来,我会找你去的。”



说完又抬起头,对着已经开始哭泣起来的小丑和乙木笑着说:“阿姨要带叔叔回家了,你们听话留在这里。记得哦,千万不要学叔叔这个样子乱动哦!”



接着女人就撕开衣服,把男人紧紧的跟自己捆在一起,然后用她那娇小的身体把一直呵护她的、那具重重的男人身躯背起来,微笑着、蹒跚着一步步走向前,仿佛前面就是他们一直向往的美好家园。



当娇弱的女人再也无法承载男人的体重而倒下去的时候,土守形也轰然而倒。女人用尽所有命力一击后,带着她的男人悄然离去了。



土守形遭受了有生以来最危殆的一次重创,也从来没有过的觉得自己真的老朽了。



乙木小姑娘忽然停住了哭,摸了一把眼泪,低头对小丑说:“丑丑害怕吗?”



小丑忽闪着一双泪眼摇摇头。



姐姐笑了,拉起小丑的手:“来,跟姐姐一起唱歌。”



垂危的土守形张开口,老迈的说:“孩子,不要往前走,你们会活下来。”



小丑忽然停了下来,看看土守形,又看看乙木小姑娘说:“小丑不怕,小丑很听爹的话,死也要死在这里。”



乙木小姑娘本已忍住的泪,又一下子涌了出来。姐弟俩紧紧的牵住手,带着那只忠心耿耿的老黑狗,一边唱着童谣一边向土守形走去。



最后一刻,土守形一念悲起,对天惨笑。



这一刻,他忽然像是看到了微笑中的文物贩子,还有一闪而过的独子雷子,于是松开掌诀,心甘情愿的死在了乙木和小丑的联局之下。而本来就已经受创的小丑和乙木小姑娘因为施力过大,最后也双双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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