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月苍然-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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绘声绘色地重述起关掌柜的话。执意要打破此刻厢房凝重的气氛，这让她快要窒息痛苦的凝重。
“那倒是不能错过了。”左若香极为感兴趣地拍拍手，建议道：“我们同储哥哥一同去逛逛吧。”
“储融宣刚用完晚膳，便去飞集分坛了。”白岚依转念一想，“你方才晚饭吃的极少，就匆匆退席上楼，难怪不知道他去分坛了。”然后瞅了一眼她手腕伤痕，“现在又折腾这么下，怕是肚子更是饿极了吧。”
左若香笑着点头，将卷起的袖口重新放下，袖长过腕，遮住那道血凝。
“储融宣方才吩咐过了，明天。清晨便继续赶路，”白岚依秀眉轻挑，嘴角盈笑，“今晚飞集城有这么大的集会，自然是有很多好吃好玩的。储融宣本就嫌女儿家逛街罗嗦，正好甩了他，我们俩自个儿去潇洒一番，如何？”
飞集城临近西明湖，湖面搭着九。折白玉桥。两边桥栏上，皆系着水晶玻璃宫灯，各色绸绫纸绢为花壁，木刻浮雕粘在枝上，栩栩如生。夜色阑珊中，虽是扬着绒雪，但地上仍是行人如织，摩肩接踵，携老带幼，傍着碧波荡漾的湖畔。深冬寒夜也不褪去城中百姓们赶集逛会的热情。
白岚依站定在湖畔摊铺旁，垂。眸欣赏着摊上琳琅满目的花哨装饰品，胭脂水粉。她信手拿起一枚素玉雕花簪，置于发髻上比弄着，转头问道：“若香，这个好看么？”
“挺适合你的。”左若香仔细端详后点头笑道。
白岚依得到肯定后，便欢喜地将簪子拽于手中，继。续在摊铺上瞅着新奇物。她见左若香拿起一个桃木胭脂盒，看神情是喜欢得很。
白岚依调皮笑道：“前些日子，我们在京城逛街时，你。倒是对这些胭脂水粉不上心。现在倒是转了性子。俗话说，女为悦己者容。若香，你终于肯开始花心思打扮自己了。”
“岚依，你胡说什么呢。”左若香羞得将胭脂盒放下，。作势欲走。
“若香，别抛下我。嘛。”白岚依一边拉着她的手撒娇，一边转头对摊铺小贩说道，“老板，我要这个簪子和这盒胭脂，帮我包起来吧。”
待她付完钱，将胭脂盒硬塞到左若香手中。更是自告奋勇道：“若香，待会儿回到客栈，我教你化妆吧。”
左若香半推半就地接下后，反而用奇怪的眼神盯着她看。
“怎么了？”白岚依重新牵起她的手，眸间带笑。
“女为悦己者容。”左若香嘟囔地重复她的话，“岚依，你知道我为谁么？”
“你的储哥哥呗。”白岚依不加思索地应道。她虽对自己的感情神经大条，但是揣摩其他人心思却是透彻。左若香对储融宣的依赖心甚强，明眼人一看便知。
“那你还愿意教我化妆？”左若香黑眸略带着讶异。
“为何不愿？”白岚依笑着反问道，“我们是朋友嘛，帮助朋友本就是应当、义不容辞的事情。况且，男未娶，女未嫁。储融宣的事，我哪里管得着。”本是为了开导左若香，说到最后，倒觉得心中有些闷闷不乐了。随即暗自鄙视自己不够坦然的小家子气。
左若香听完后莞尔一笑，小心翼翼地将胭脂盒放入腰间束带内。牵着她的手，在熙熙攘攘地人群中穿梭，还不忘兴致盎然地左右观望夜市闹景。
白岚依见她同之前在上元客栈厢房内那阴幽形象判若两人，重现了精灵活泼的模样。也不禁被她的笑颜感染，抛开了胡乱思绪，跟着欢喜起来。
她们逛得累了，走到一家茶铺歇脚。白岚依边捶着小腿，边与若香打趣道。却街道上发现本是来回穿行的人群有了一致的方向。连本是在邻桌闲聊的宾客也纷纷起身，准备离铺。她心生好奇，招来茶铺伙计问个究竟。
“姑娘，你们是外地来的吧。”伙计先是得意地抛出一句开场白。
白岚依挂起八齿标准微笑，等着他说下文。却在心中暗想，这有什么好得意的。
“待会儿官府会在西明湖畔燃放烟花炮竹。更是有咏茵楼的彩舫游湖，咏茵楼的姐姐们各各是绝色美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这番佳景，平常哪见得到呀。自然大伙都去瞧个热闹了。”伙计神情满是向往，像是恨不得抛下这茶铺伙计的工作，去一睹佳人芳容。
白岚依听的也是有趣，脑海里浮现那副湖畔上画舫如云，暧昧旎旋的金粉世界。突然惦记起白城怡红院门前倚娇作媚的莺莺燕燕，只听得紫映烨口中那念念不忘的裳娘和绸庄遇见的那仗势欺人的容娘，甚是不能满足她的猥琐窥视心理，颇为遗憾。现在倒是可以光明正大地在湖畔翘望，自然是要去凑这份热闹。
当她拉着左若香跑到九折白玉桥旁，桥上早就站满了人，扶着石栏伸长着脖子远望，似是雪花掉入脖颈中，也丝毫不觉察冷意。
雪岸如烟，迷蒙恍惚的一幅幅灯影游弋，衣香人影，氤氲在潺潺流动的西明湖。湖波上停泊着大大小小的彩舫，每船画舫都是灯火通明，粉色的丝幔里影影绰绰，柔婉细腻。画舫上丝竹管弦之声不断传到岸上，其中还夹杂着莺燕们的嬉笑声。犹如美人半遮面，轻纱飘逸，更是让人遐想，心儿都勾了去。
白岚依试着掂起脚尖朝着人群缝隙中将美景看个清晰，无奈个矮力薄，也不想同一般狂热喧哗的男人们角力。她八卦好奇心切，左右观察，才发现湖岸边上停留着许多身穿锦衣华服的公子，等待小舟的接送。
“嘿，原来是没钱的主儿在这里站着过干瘾，有钱的主儿倒是可以去那销金窝一聚。我正巧有点小钱。”白岚依得意地自言自语道。
卷二 翻身丫鬟当掌柜 第九十五章 **不成，反倒“捉**”
第九十五章 **不成，反倒“捉**”
白岚依遂也意兴阑珊地拉起左若香，大摇大摆地往那接送地走去。
“我可不陪你胡闹。”左若香总算是明白了她的主意，兴致缺缺地摆摆手。不肯再往那湖畔接受地前进半步。
“好若香，好姐姐，同我去嘛。”白岚依弱弱地哀求道，还不忘幽怨地眨眨水眸。
“不。那不是女儿家能去的地方呀。”左若香一脸正气的拒绝，也不忘疑惑地看着她，“岚依，你怎么想去那船上瞧那些烟花女子。”
白岚依见拉拢失败，也不继续强求。以免得左若香待会儿拉着她的手，阻止她满足八卦窥视心理。她眼眸一转，讨价还价道：“若香，不然你先到方才那茶铺等我。我也是图个稀奇，待我上那画舫看上一眼后，便回去同你聚合。”
“那好吧。”左若香勉为其难地。点头，还不忘嘱咐道：“我们待会儿便回去吧，别让储哥哥担心了。而且明晨还要赶路，早点回客栈歇着为好。”
白岚依嘴角噙笑，乖乖点头。待左。若香离去的背影不到一瞬便被蜂拥而至的人群所淹没，她嘴角本是噙着的淡笑渐渐放大，变成八卦者独有的邪恶笑颜。她趾高气扬地走到那湖畔接送地走去。
本是悠然站着的公子哥们，见。到她这般娇俏人家打扮的女子也站在身旁时，倒是觉得新奇怪异，窃窃私语起来。白岚依昂首地斜瞥了他们一眼，忿忿地默念道：“这是娱乐场所，凭什么你们能去，我不能去？有什么好新奇的。”
这时，一个撑橹的老船夫悠悠地将小舟泛了过来。。白岚依像是在现代抢拦的士般，赶紧伸手招呼，吸引着他的注意。果不其然，小舟曲弯了路线，朝她站立的岸边靠来。白岚依得意地朝周围的“金主”一笑，你们尽情在这冷夜寒风中嚼耳根去吧，我去先看美人，听小曲去了。
“这位爷，您……”老船夫侧转回头，待看清招手的客人是。个丫头时，本是奉承的笑脸冷了下来，不耐烦地道：“去去去，小丫头片子一边玩去，打扰我接活儿。”说完，便欲转杆撑撸到别处去。
“大爷，我可没开你玩笑。”白岚依早就料到这小挫。折，从袖口中掏出戟贾朝老船夫晃了晃，“我可以付你双倍的工钱。”
老船夫顿住了。手，转头犹豫道：“姑娘家要去那些彩舫作啥，那可是爷们去的地儿啊。”
“大爷，素闻咏茵楼的清倌们琴艺了得，我便想上去听上一曲儿。”白岚依趁势跳上船，“你只管撑船便是了。若是我待会儿不让登船，你还多挣双份返回的路钱呢。”
“得！”老船夫听到返程也是双倍价格时，高兴地将船杆尾支着湖岸石，使劲一推，船便朝湖心悠悠地泛了起来，伴着细碎的拍水声。
白岚依望着湖上大大小小华丽光鲜的画舫，像个消费者挑选了一番。随后用手指着湖中心一舟双层的大画舫，“大爷，送我到那艘彩舫去吧。”
那舟画舫上点着无数的华灯，映得画舫恍如白昼，而画舫的栏杆上挂着轻纱般的粉色丝幔。金黄色的蓬顶，红色的梁柱，雕龙刻凤，灯笼彩球玲珑满目，在漫天雪色中更是显得香艳动人。
“呵，姑娘。”老船夫啧啧叹道，“你倒是挺会挑，那可是咏茵楼花魁羽葵姑娘的画舫。若是羽葵姑娘看不上，也是登不上那画舫，更别说听曲儿了。”他更是觉得回程的双份工钱要到手了。
“听曲儿自然是要挑最好的清倌了，否则不如不听。”白岚依莞尔一笑，那彩舫相比周围其他画舫来，更是衬得奢华，肯定那主人身份不低。
小舟渐渐靠近那花魁的彩舫，舒放的轻纱丝幔随风飘动，里面的衣香人影忽隐忽露，更是撩得人心一阵轻痒，恨不得将那碍眼的丝幔扯去，将舫里佳人妙曼身材及绝色芳容看个清晰。白岚依也伸长着脖子，好奇地往画舫里头眺望。
像是为满足她的偷窥愿望般，丝幔垂帘被轻卷了起来，走出了一位窈窕细致的女子，，背影纤细似风中抚柳，虽是身着一套御寒紧腰墨色袄衫在身上犹自嫌大，更衬出那纤套盈盈不堪一握。她静静地倚栏而立，沉静安然于黑夜雪色，但也有一股说不出的成熟风韵。从那侧影散发的韵气，不似落入风尘的女子，倒似豪门贵族中知书达理的千金。
“难怪是花魁了。”白岚依由衷地感叹道，虽未看清羽葵姑娘的正面容貌，但光是看这纤细背影，就觉得赏心悦目。她心中雀然，便催促道：“大爷，麻烦你……”
话至一半却突然咽在喉中，她星眸不可置信地睁大，看着一修长身影悠然地从丝幔垂帘后走出，站定在那纤细风韵的女子身旁。虽是夜色模糊，她却能清晰地看清那轮廓分明的五官，斜飞的剑眉，秀挺的鼻梁，连一贯紧抿的唇线此刻却是扬着笑意。
储融宣。白岚依身子一僵，怔怔地看着那熟悉的身影，眼神也忘了收回。他用晚膳的时候不是说是去飞集分坛处理事务么。怎么此刻会出现在这咏茵楼花魁的彩舫上，还带着那该死的温柔笑意。她突然心中泛起一阵苦楚，想起方才同左若香说起的那句话“男未娶，女未嫁。储融宣的事，我哪里管得着”，没想到这么快就让她看到了这番风花雪月的场景。
“我的确管不着。”白岚依凄然地自语道。眼见小舟离得画舫越来越近，她赶忙轻声叫住，“大爷，我不去这画舫了。你将船驶回去吧。”
“姑娘，是要换个画舫听曲儿么？”大爷侧头，为确定她的话中意思。
“不了。”白岚依垂头无力地摆摆手，她本是兴致盎然的八卦火焰已经瞬间被浇熄，身心一片寒凉，“你将我送回岸上吧。我按着方才说的话，给你付双倍往返的工钱。”
卷二 翻身丫鬟当掌柜 第九十六章 又被挟持！
第九十六章 又被挟持！
老船夫倒也未再开口，只当是她是富贵人家的闺女，钱多了无处花。待到快靠近这烟花场所后，才后悔害怕地担心名声了。他熟练地将船桨在水中一拨，小舟就悠悠地转了行驶的方向。
白岚依幽幽地回头望了眼，那彩舫上的两人并未注意到她，仍旧是迎风赏雪的融洽景色，落入她眼中，却是格外刺眼。她丧气地垂下头，直直地盯着自己的脚尖。雪，一如既往的清清冷冷，那一丝轻薄的凉意，窜入颈间，冰凉到了骨子里。她却似浑然不觉般，呆坐着任着身子随轻舟荡漾。
当轻舟滑驶到一半路程时，突然本是热闹喧哗的九折白玉桥端传来一阵惊天的巨响，开始冒起浓浓乌烟，火星繁繁。这似发生于一瞬，桥面上拥挤不堪的人群纷纷推挤叫喊，欲要逃离。人一旦惊慌失措得求生，更是盲目地乱成一团。撕裂叫喊怒斥声中，婴儿的啼哭声更是刺人心魂。接而，冬日本就穿着厚重的棉袄，便成了燃火的引子，顿时火光四起、烈焰冲天。相**挤中，浑身着火的人哭喊着落入湖中，激起冰水四溅。本是融洽热闹的湖畔集会瞬间变成了人间地狱。
泊于湖畔画舫的悠扬歌笙也骤然停止，大小画舫内也相继走出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卷起丝幔朝外观望，面色顿失娇艳，吓得苍白。
“姑娘，现，现在要怎么做？”老船夫也没了主意，语无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