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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红月苍然-第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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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她试探地唤道,不能确定白岚依是不是睡着了。

“恩?”白岚依并未抬起头,声音闷闷地应了一声。

“您还未用过午膳。”侍女提醒道,“不过这些饭菜已经冷了,我再去膳房给你端热的饭菜进来。”

“就把这些饭菜端下去吧。”白岚依叹了一口气,“谢谢你,不过我现在没有胃口,不想吃东西。再端来也是浪费。”

“是。”侍女本欲再劝,却见她至始至终头都未抬,显然听不进去。也只得端起食盘,重新开门出去。却在心里疑惑,昨日小姐听说有刺客闯入薛夫人厢房,还急得说要剥了她的皮。现在刺客死了,虽不能说是大快人心,但小姐却是这般伤心,真是奇怪。

夕阳西下。整个厢房被染上了昏红的暖色调。

站在厢房侧角的侍女微微抬眸望向雕花床方向,见蜷缩在床侧的白岚依像是没了呼吸般,厢房内一片死寂。她连更是连大气也不敢出,这时杉木门外传来了轻轻地敲门声。她应声开门后,见是正会院当值的侍女。听完她的来意后,如释重负地转身对白岚依说道:“小姐,翎王爷回来了,派人来请您去正会院一趟。”

白岚依木讷地抬起头,眸间一片空洞,她无力地点了点头。

从白岚依所居住的厢房到主殿正会院,这段路她不知走过了多少回。但迈起的步伐如千斤般重,还是头一回。

“翎王爷。”白岚依迈入正会院的门槛后,望着那坐在那主椅上的白颖辰,轻声叫道。

白颖辰轻轻置下手中端着的白玉茶盏,茶眸观察这白岚依苍白血色,蹙眉说道:“听下人回报,你一天未进食。”

“谢谢翎王爷关心。”白岚依生疏地应道,“我吃不下。”

看着她无精打采的模样,白颖辰朗眉拧得更紧,用着不容置疑地口吻说道:“本王已经让膳房准备了些许开胃的饭菜。待会儿你同本王一同用晚膳吧。即使不想吃,也得多少添些肚子。本王不想看到一个病恹恹的岚依。”

白岚依闷闷地点头,双眸盯着地面的青石板,她情绪低落到连白颖辰的脸庞都不想多看一眼。正会院内气氛出现了少见的沉默。

白颖辰俊眉微挑,温声道:“岚依,你不想问问今日早朝所发生的事情么?”

白岚依抬眸望了他一眼,一如既往的温和从容。但是她想到蛇蝎女死去的尸体被当作可利用的证物呈现在金碧辉煌的大殿上时,她只觉得整个胃阵阵抽搐。但她知道储君之争容不下她这般所谓的妇人之仁。她深吸一口气,“愿闻其详。”

“昨日那位姑娘死去后,本王请了府中大夫验尸。得知她早已服下了毒药,待到牢头发现时,已无力回天了。”白颖辰看着她脸色渐渐苍白,缓声安慰道,“岚依,你与那位刺客的关系亦敌亦友。本王知道你现在心中难过,但若按着本朝律法,她私闯翎王府,欲图行刺未果,这本就是死罪。她许是早就知道了其中厉害,便选择了自尽做了个了结。”

“我知道。翎王爷你继续说吧。”白岚依不想再听着冷冰冰的律法,轻声打断他的话。

“但是她是太子派来行刺薛夫人这一薛家冤案重要人证的事实不会改变。”白颖辰茶眸深邃,“随后在对她尸体搜身后,发现了她背部有着烙印。看着那烙印的模样,应是幼年便有了,虽然形状有些变形,但仍可以辨认出是京城暮月帮的徽章。这帮派已在数年前被朝廷一举剿灭,他们的帮派成员也相应抓捕归案,而那位姑娘当时应该还是个孩子,而我查阅了刑部的资料却未曾发现有关她的档案。而当时任职刑部侍郎,负责这宗轰动京城的大案的人便是如今的宰相蓝立汗。也是正因为蓝立汗办理这件案子有功,得到皇上赏识,才平步青云。若不出我所料,那姑娘也是那时开始被蓝立汗所控制,作为一个杀人工具来培养成人。这件事一旦线索明确,其间千丝万缕的联系很容易就将东宫他们引了出来。”

白岚依默默地点头,头一次听到蛇蝎女的身世,那个充满黑暗残酷的童年让她觉得窒息。蛇蝎女是有着多大的勇气和毅力才能支撑着她活下来,而又是什么样的理由让她放弃了残喘的信念。这些疑惑,已经不会有人再给她解答了。

“岚依,你为何在昨日不告诉本王,紫映烨同那位姑娘认识?”白颖辰望着神不守色的她,淡淡地问道。

“对不起。我……”白岚依嘴唇瑟缩了几下,没了言语。

白颖辰深深望了她一眼,淡然道:“紫映烨今日也在朝中指出了那名刺客便是多年囚禁薛夫人于龙牙山的指使者,并曾在回京途中多次欲行刺薛夫人未果。这样的话,人证物证皆备,太子他们也抵赖不了,本王相信皇上一定会调查个水落石出,到时薛家冤案也能洗清了。”

白岚依闷闷地点头,听到他这番话却无雀跃心情。她侧眸望着窗外的漆黑天幕,黑压压的云层遮盖了那轮皓月。她在心中暗想,许是快要下雨了吧……

卷二 翻身丫鬟当掌柜 第173章 东宫乱

第173章 东宫乱

此时镏宁宫内静寂得很。守在宫外头当值这宫女太监更是连脚步都不敢移出半分,生怕他们无意的动作得罪了主子,讨来一顿好打。

宫内雅阁间更是寂静悄然,一雕刻精湛的黄梨木白狐雕屏风两侧摆放着香楠木方案。案上那铜制小香炉正熏烟袅袅,合着木头的清香,如淡雅的兰花香息,幽香扑鼻。闻久了,却是让人觉得腻味。

皇后面若如霜,正坐在梨花大椅之上,怔怔地望着雅阁入口的景泰蓝落地花瓶出神。她今日总觉得心神不宁,太子也未到镏宁宫向她请安,不知那件薛家案子的事情办得如何了。她刚刚差了一个信得过的太监小叶子去东宫打探了情况,现在她正焦急地着回报。

过了不久,一个轻细的脚步声从雅阁轩柱外传来,皇后身子往前倾了倾,但脸色极力保持着镇定的尊贵神色。见到来人便是太监小叶子时,心中焦急情绪稍微缓了缓。

“奴才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小叶子规矩地跪在地上,给她请安。

“起来吧。”皇后用鼻音哼道,“小叶子,哀家让你去东宫请太子过来。怎么看不见殿下人呢?”

“回皇后娘娘的话,小叶子赶到东宫时,太子殿下并不在殿内。”小叶子起身后,躬着背应道,“奴才一打听,才知道太子殿下和蓝宰相这会儿都被万岁爷召进寝殿去了。”

“哦?”皇后眉眼一斜,抚着手上的护甲,“可是有何要紧事么?都这般时辰了,还召国舅爷入宫。”

小叶子眼睛瞥了瞥左右当值的侍女,神情欲言又止。

“你们都先退下吧。”皇后淡淡说道,侍女答应了一声后鱼贯而出。待到雅阁内只剩他们时,“小叶子,现在你说吧。”

“皇后娘娘,大事不妙了啊。”小叶子凑近了梨花大椅几步,露出慌张神色,急急说道,“也是小叶子刚刚才打听到的,那翎王爷今晨退了早朝又去解元殿见了万岁爷。”

皇后黛眉蹙紧,横了他一眼,轻声怒道:“乱什么乱,给哀家好生说话。这翎王爷去解元殿找皇上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怎么?这次又带着那个小贱蹄子去的?”

“不是,这次翎王爷是同承朝将军一同去的,身后还跟着个刑部的仵作。还让太监抬了一个长形布袋子到殿内。”小叶子一五一十地说道。

皇后面露疑虑,“这刑部仵作都是给那些命案验尸的人,听得倒是不吉利。翎王爷带着个仵作入宫见面皇上?”接而将手中的巾帕随意一置,犹豫地猜测道,“难道那个长形布袋子里面装的是死人?”

“皇后娘娘。这个奴才也打听不出来,不过也是八九不离十。”小叶子应道,“方才奴才来晚了,也是特地去寻了解元殿上午当值的小曲子,给了他点好处,他才和奴才说的,当时万岁爷将殿内太监宫女都给屏退了,所以他也不知道里面的具体情况。只是在翎王爷和紫将军他们退出殿外之后,小曲子再进去时见万岁爷龙颜大怒,连平常服侍在万岁爷身旁的德公公都挨了顿骂。”

皇后越听心中越急,她知道肯定是薛家案子出了纰漏,让翎王爷那些人抓住了把柄,一举告到了皇上那里去。她好不容易才掌管了整个后宫,稳住了母仪天下的至尊地位,她不甘心半路杀出了程咬金,让她半生的努力就这样前功尽弃。

皇后不由地慌乱不安,伸手端起面前的紫沙茶盏,却是抑制不住地颤抖,一盏茶终是没有拿捏住,跌落到地上,摔成了粉碎。碎片跌落于乌砖地面发出的破碎的声响。久久回旋。她胸口急烈地起伏不定,只觉得眼前一黑。

“皇后娘娘,您贵体还好么?”小叶子站在一旁见她如此神色,见周旁也没有服侍的宫女,便好心地想替她捋背顺顺气。

“狗奴才。”皇后扬手就是往他脸上清脆一掌,厉声喝道:“哀家也是你这下溅的手随便碰的么?”

这一掌又狠又快,小叶子脸上顿时多了清晰的掌印,他吓得一愣后急忙跪在地上,咚咚地磕头,连连求饶道:“奴才该死,皇后娘娘饶命。”

皇后冷冷哼了一声后起身,望镏宁宫门外走去。转头见小叶子仍跪在地上,厌恶地喝道:“不机灵的狗奴才,还跪着干嘛!还不快给哀家引路,哀家要去万岁爷的寝殿。”

“奴才遵命。”小叶子颤巍巍地起身,用宫服的袖口拭了拭额角吓出的冷汗。

夜色浓重,冷月如霜。

皇宫内苑的乾心宫殿,便是皇帝的寝殿。

前殿内堂设有宝座和御案,靠在侧旁檀木书橱上,内藏着历代垵苠朝皇帝治国经验教训等记载、书籍等。此时宝座之上坐着一中年男子,他身穿黄袍,帽饰美玉,面貌古拙却是不容挑衅的至高无上的威严。他便是当今垵苠朝皇帝——祥夔。此时正批阅这手中的奏折,偶然间居高临下地瞥向跪在御案前的两人,眼神虽平静无澜,却掩不住内里的锐利寒冷。

殿内满室寂静,盏盏宫灯透过幔纱映衬在墙壁上,流转着光影斑驳,只有那淡淡的龙涎香气息在殿内肆意张扬缭绕。跪在地上的白颖辰和蓝立汗都不敢吭声。因不知皇上究竟知道了多少,便心存着侥幸,等着皇上开金口。

可是自从他们被召见入了乾心宫殿内,皇上便是冷着一张脸批阅着奏章,似乎在等着他们主动招供。

双方就这么僵持着。祥夔皇上身旁赤金九龙绕足烛台上,燃着十几支通臂大烛。这时一枝烛突然爆了个烛花,“噼叭”一声火光轻跳,在这寂静的宫殿里,让人听得格外清晰。

守在皇帝身旁的老太监德公公看着这殿内凝重的气氛,心中不由暗暗叫苦。这万岁爷好久没像今儿这么发火了。太子殿下和蓝宰相可是吃了豹子胆了,居然有骨气硬撑着,不吭声。

正当他捏着兰花指暗自焦急时,见候在乾心宫外的小太监悄声走进了殿门,朝他鞠礼。德公公快步走了过去,小太监在他耳旁轻语句什么。他脸色一惊,这是唱哪出啊。也不敢怠慢,急急地走回御案前去通报。

“皇上,皇后正在殿外候着。”德公公小声规矩地通报。

祥夔皇上嘴角一沉,眸间锐利光芒乍现。但仍是云淡风清地淡淡说:“宣她进来吧。”

待到皇后进来时,她侧头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人,心中更是一沉。但脸上却是挂满笑容,袅袅娜娜地走到皇帝御案前,“臣妾参见皇上。”

“免礼。”祥夔皇上生硬的口吻回道。眼神仍是盯着奏折并未抬起。

跪在地上的白琅昊神色拘谨不安,他偷偷抬起头,用着求助的眼光看着他的生母。

皇后见皇上并不理会她,自讨了个没趣。也只好继续腆着脸问道:“皇上,不知您召见太子殿下与蓝宰相,是为了何事啊?”

祥夔眸子瞥了她一眼,语中带刺地说道:“皇后这个时辰匆匆赶来乾心宫,想必是收到了些许风声吧。朕倒想问问皇后你,来寻朕所谓何事?太子殿下和蓝宰相已经在这儿跪了快半个时辰了,却是什么都不说。皇后,你可不要让朕失望啊。”

皇后听得祥夔皇上这话。脸变得一阵红一阵白。由于心虚,膝盖一曲便跪在了地上,“皇上误会臣妾了。臣妾只是今晚闲来无事,本欲去东宫寻太子殿下谈谈心。可是到了东宫后,知道皇上你召见了太子殿下到乾心宫。也是一时好奇,才过来参见皇上的。臣妾深居后宫之中,每日所接触的都是后宫嫔妃的琐事,哪会知晓朝中发生了何事。请皇上明鉴。”

祥夔皇上冷哼一声,将手中的一本奏折丢掷到了地面上,“看你就好好看看吧!朕等着你的解释!”

皇后颤巍巍地捡起那本奏折,快速地游览起来。看完之后,只觉得后背沁出了一身湿腻腻的冷汗,这奏折是翎王爷所写的,上面历数了东宫太子与蓝宰相这些年来的种种罪行,其中明显的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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