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你这瓣蒜-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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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半道上郑煊就给小曹打了电话,所以当门铃一响他便亲自出来应门,但一看到倚在郑煊身侧的小秀,小曹猛的一愣,半天找不到话茬儿。
“小曹,她就是我刚刚提到的那位朋友。”郑煊见他这样,其实心里非常懊恼,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居然把小秀带来小曹家,糊涂啊糊涂。
马上要寄人篱下的小秀那叫一个识时务,立马点头哈腰,主动握过小曹的手,“曹大哥是吧,您好您好,大家初次见面,我叫周小秀,是妖……呃,郑煊的哥们儿,给您舔麻烦真不好意思,呵呵……”
小曹被动的给她上下摇着手,一边用质疑的目光审视郑煊,一边说:“你好……”
他话音还没落,小秀眼尖的瞅见屋里还有一人,赶紧拍马屁:“哎哟,这位是嫂子吧?瞧瞧您多大方质朴,勤俭贤惠,跟曹大哥那是相辅相成,相得益彰啊……”
闻言小曹和郑煊对视了一眼,小曹的表情有点僵,郑煊则直接面瘫,小曹清了清嗓子说:“周小姐,她不是我的妻子,她是我请来打扫的钟点工。”
那个躲在后面的钟点工嘿嘿憨直的笑了笑,双颊泛红,搓着手含羞带怯的跑开了,小秀当下暗叫糟,硬着头皮装傻充愣的笑道:“那个……劳动人民一家亲嘛,哈哈哈……”
郑煊一言不发拎着她进屋,说不清这女人是精明还是缺根筋,只知道自己这会儿肠子都悔青了。
小曹错愕过后,突然很想发笑,郑煊打哪里找来这么个活宝的?但是现在赶着要搭飞机不便多问,改天等他回来一定好好找他聊聊,于是领他们去参观客房,安顿妥当周小秀的起居,接着匆匆出门了。
小秀说不难堪是不可能的,她那么大个人了,在社会上混了几年,人情世故是懂得一些的,没想到居然一来就耍了大乌龙,面子上怎么也挂不住,吊着伤脚坐在绵软的床上却如坐针毡,听着外面的动静羞得脸红耳赤。
郑煊走进来见她这样,不由得长长叹了口气,小秀低头盯着他的一双大脚,期期艾艾的说:“对不住啊,我刚才……”
“算了,我习惯了。”郑煊比较头痛的是怎么对付小曹将来免不了的盘问。
“谢谢你的安慰。”小秀噘起嘴,被打击了,这厮损人向来杀人不见血。
郑煊调整一下情绪,问:“肚子饿了吧?”刚刚在餐馆她没吃什么东西。
小秀摸摸胃部,“是有点饿了。”人一安定,饿意随之而来。
“那你想吃什么,我们叫外卖。”
“不用了,看看厨房里剩什么,我顺便做点就行了。”
郑煊挑眉,“你会做饭?”
“你这不废话嘛,我开店卖吃的,没两三下怎么成方圆?”小秀决定给自己扳回一城的机会,实在是今天丢脸丢大发了。
郑煊坐在餐厅里,盘手靠在椅背上,睨向背对着自己围着灶台洗手作羹汤的小秀,也许穷极无聊,他戏谑道:“别太勉强了,趁时间还早还是订外卖吧。”
小秀破天荒的没跟他抬杠,头也不回的继续捣腾,没多久烧好了两菜一汤,简简单单的家常小炒可色香味俱全,颇令人食指大动。
郑煊盯着热气腾腾的饭菜,狐疑,“这么快?”
小秀添了两碗饭,递给他一碗,说:“过去在省里打球的时候,跟队上厨师偷学的手艺,有营养做起来又方便,来,开饭咯。”
郑煊夹了一筷子试了试,眼睛一亮:“不错。”
小秀笑,“那是当然。”
这下不用她催,郑煊立马敞开了肚皮吃,风卷残云扫光了所有碗盘,临了还意犹未尽的抿着唇建议:“把明天的菜单写出来,我去买。”
“干嘛,吃上瘾啦?”终于找回点自尊的小秀嘘他。
郑煊没有反驳,瞪着她看,小秀绕着脸乱抓,“黏到饭粒啦?在哪儿?”
他拿开她的手,“没有,行了,都挠红了。”小秀无所谓的笑笑抽回手,他一时失神的盯着空掉的手又道,“你真是一个充满矛盾的女人。”
“噢?怎么说?”
“你的性格大大咧咧、横冲直撞,可以为了别人的事情卯足全力、两肋插刀,可惜有勇无谋,缺乏事半功倍的智慧。”小秀一听气得吹胡子瞪眼,他晒然浅笑,“说你傻吧其实也挺可爱,起码当今社会没几个像你这样不求回报,真心诚意交朋友的人了。”
“哟……才几天的功夫呀,您老就把咱看得这么透彻了?”小秀忿忿的把碗筷推开。
郑煊点头,“是不是你所有认识的人,不论男女你都当人家是兄弟?”
小秀琢磨了一下:“应该是。”
“那我也是咯?”
小秀眯眼上下扫他几眼,“你不是兄弟。”
“?”
“你是姐妹!”说完她拍着桌子哈哈大笑,郑煊黑脸。
风平浪静的过了几天,小秀脚伤痊愈,回了家负荆请罪——主要是鲁子走漏了风声,小秀娘收到线报上门逮了个现行——为了家庭的和睦,世界的和平,至少是为了春节将至普天同庆,小秀不得不妥协签下了不平等条约,答应她娘忙过新年展开一系列相亲活动。
这天郑煊在办公室里接到郑炻的电话。
“哥,今天我有球赛你来看不?”
“球赛?”郑煊一边打电脑一边偷空讲话,“你不还是冷板凳么?”
“哎,哥,今儿我首发。”郑炻有点小受伤,一腔热情受到冷风吹,“而且教练回来了,上次你对教练那样,是不是应该过来道个歉?”
郑煊想想也对,“几点?”
“晚上8点,XX篮球馆,早点到啊!”郑炻马上笑容满面。
“知道了。”
到了约定的时间,郑煊下车才看到悬挂在篮球馆外的横幅上写着:年度青少年篮球选拔赛。已经是岁末的最后一场了,难怪郑炻那么上心,怕是他十分难得的一次机会。
进了篮球馆,铺天盖地的欢呼声、加油声潮水一般一浪接一浪,看台下各个队伍的拉拉队上蹿下跳的炒气氛,观众的情绪热情高涨,跟外面的冰天雪地形成鲜明的对比。郑煊少有这样的经历,他所处的世界是需要冷静、理智、沉淀的,偶有唇枪舌战、媒体跟踪报道,即使官司打得漂亮,案子完胜却绝没有如此多的鲜花和掌声。
找了十几分钟,好不容易寻觅到郑炻以及他们球队,他的位置就在他们后面,不过郑炻是出场球员,他们距离很近但也无法面对面交谈,所幸郑炻一直挺注意他有没有出现,所以他马上看到了他,冲着他用力的挥手。
郑煊轻轻点了点头,坐下,再抬头便看见站在文教练身边的小秀,她肩上搭满了毛巾,手上分别捧着几瓶矿泉水,嘴里叽里咕噜不知在说点什么,附近的几个孩子认真的听着,脸上的表情是谦虚和谨慎的。
敢情,她在传授技艺?郑煊挪不开视线,想学聋哑人读她的唇语,可是很遗憾,他读不懂。
很快的球赛正式开始了,赛事举办方一一介绍双方首发的球员,每报出一个名字观众便报以热烈的掌声,晃眼间小秀失去了踪影,郑煊努力的越过挥舞的彩棒看,依旧没看到。
“喂!”
突然有人拍了他一掌,他回头,小秀一屁股滑坐到他旁边,“你来啦,郑炻第一次上场呢,他磨叽一段日子了,生怕你找借口不来加油。”
“我来不来有什么关系,我又帮不上忙。”
“筒子,精神的鼓励呀,懂不懂?”小秀翻白眼,真受不了他。
“噢。”他瞄她的脚,“你现在没事了吧?”
“没事了,前段日子谢谢你啦。”小秀的注意力由场上一声哨响全部吸引了过去,道谢道得没什么诚意。
郑煊了然,淡淡的移开目光,看向奔跑运球的郑炻,他对篮球一窍不通,实在搞不清谁是谁,除了从队服上分出个你我,其他怎么上篮得分、扣篮、篮板等等之类的之于他不过就十几号人在围抢一个球而已。
反观小秀那是激情澎湃,不时站起来欢呼,不时又懊恼的直埋怨,常常两手框在嘴巴上大喊:“防守、防守!”、“小心,注意犯规!”、“抢篮板,抢篮板呀!”
郑煊觉得看她比看球赛精彩多了,她表情丰富,神采飞扬,小脸红扑扑的,一双明眸绽放着夺目光芒,乌黑的长发在肩上激荡,害他忍不住臆想,当年她在场上比赛时究竟是什么模样?
而她,为什么不打篮球了?甚至干净干脆的退出了篮球界,以她的年纪应该继续在场上发光发热才对。
到底,为什么呢?
酒后那啥
球赛以郑炻的队伍获胜落幕。孩子们乐疯了,一路叫嚣欢闹着进了更衣室,远远的站在走廊上都能听到他们嬉笑的声音,文教练或许是经历了太多相似的场景,显得很淡然,不过可以从他的眼底看出,他还是很高兴的。
“秀啊,过完年我就正式退休了。”老教练对着小秀又再次旧话重提。
小秀两手插兜,懒懒散散的靠着墙,“不错啊,有机会多到我店里来坐坐,我弄好吃的给你吃。”
文教练知道她耍太极想绕过他的话,笑了笑,“我说了那么多次,估计你也听腻了,但我希望你能再慎重的考虑一下,刚刚在赛前你跟孩子们讲的技战术要点,显示出你是很有能力带动这支队伍的,而且大家也都听你的,这样你还犹豫什么呢?过来接我的班吧。”
“教练,我是诚心谢谢你这么看重我,不过你也知道我不答应的原因,咱们不提这个了成不?”小秀垂头盯着鞋尖,心情低落得完全不像她给人总是活泼洒脱、无忧无虑的印象。
文教练长长的叹息,“秀啊,过去的事情早就已经过去了,别一个人陷在里面,自己把自己困死了,不走出那一步,你永远无法真正的得到快乐。”
“我很快乐。”
“……”文教练清楚她的固执其实来自往事对她造成的伤害,她的抗拒说明她依然在害怕与胆怯。
孩子们收拾妥当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出了篮球馆,一起商量着去哪里庆祝,有人提议去唱K,马上得到所有人的响应,于是一大帮孩子疯疯癫癫的站在积雪的路边兴致高昂。
“我不去了。”老教练难得幽默的说,“我一个老人家混在花季少年里画面不太好看。”
郑煊主动说:“那我先送您回家吧。”
小秀吊儿郎当的攀着他的肩膀,“我怎么有种黄鼠狼给鸡拜年的预感?”
郑煊耸肩抖掉她的手,“你才应该注意点,这些孩子都未成年呢,别尽领他们瞎胡闹。”
小秀撕牙,想掐他的脸,他迅捷的躲开,拉开车门请老教练上车,小秀和几个孩子迎上来,她喊:“待会儿你也过来吧。”
郑煊一边发生车子一边点了下头,众人纷纷挥手道别,老教练唠叨了一句:“别玩得太疯,虽然球队休息两天。”
“厚……知道啦!”大家齐声高喝,随即嘻嘻哈哈的打成了一团。
郑煊不放心的看着后视镜,“交给她没问题吗?”
文教练坦言:“送我回去后你赶紧过去盯着吧。”
然后两人相视一笑,心有戚戚焉。
车子平静的行进,郑煊低声说:“教练,上次唐突您了,我向您郑重道歉。”
“没关系,你也是关心弟弟嘛。”文教练平和的说,“我知道小秀那丫头给你添了麻烦,误会解开了就行了。”
提到他们为了郑炻打球的事情闹出的乱子,郑煊现在想来还挺妙的,似乎冥冥之中两个毫不相干的人就这么有了交集。
“她,为什么不打篮球了?我是指一般退役的队员,不是也会从事有关篮球的工作吗?”郑煊悠然问道,“抱歉,刚刚我不小心听到了你们的谈话。”
文教练侧脸看看他,这个漂亮得有点过分的男人,阴柔且阴沉,缺话,不太容易让人产生亲近感,跟小秀是截然不同的类型,但他又和小秀一样,骨子里有一股浩然正气,如果忍下初始的不适,相处之后会发现他为人谦和有礼,值得交心。
“没关系,我相信你不是故意的。”文教练摸摸花白的头发,“至于小秀为什么不肯答应我接管球队,我只能告诉你,她曾经为打篮球受过很大的伤害,至于是什么伤害,我没资格说,这属于她的私事,你得让她亲自告诉你。”
郑煊清楚这个“伤害”绝对不是身体上的,而是精神上的。她那么狂热挚爱篮球的人,究竟是什么巨大的精神伤害导致她目前退避三舍,甚至改行谋生?
送文教练回到家,郑煊打着方向盘赶往小秀他们庆祝的KTV。等他一进门,整个包厢里十几号大男孩外加她已经闹腾得一片狼藉了,卷纸被当成了哈达挂在每个人的脖子上,爆米花成了子弹四处发射;沙发上,茶几上,矮柜上站着一票像猴子似的消停不下来的家伙,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音乐用力扭动身体。
小秀一把向他扑过来,勒住他非要让他献唱一曲,郑煊背着她蹒跚到沙发边怎么抖也抖不掉她,他没辙的说:“我五音不全,我唱歌会造成什么不可收拾的后果,你不妨问问郑炻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