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你这瓣蒜-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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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姐,什么状况?”
小秀侧头扫了身后一眼,反问:“怎么着?拍电影啊?”
一群担心师姐受欺负,准备挺身而出拔刀相助的善良孩子们顿时挠头的挠头,望天的望天,小秀不爽的啧了一声:“该干嘛干嘛去,休想偷懒!”
义薄云天刹那作鸟兽散,十几个人噼噼啪啪拍着篮球跑回了场地,惟剩下靠她最近的王小军没走,他曾跟郑煊照过一面,所以自然知道他是郑炻的哥哥,凑头压低声音问小秀:“是不是露馅啦?”
小秀拐了他一肘子:“没你的事儿,一边呆着去。”
王小军撇嘴,来回瞄了瞄郑煊和小秀,磨磨叽叽不甘不愿的走了,郑煊则由始至终插着口袋,状似悠闲的看着这一切,心想周小秀在球队里挺有威慑力的,这女人不简单,一两句话便降服了一帮血气方刚的毛头小子,他们的忠心耿耿更加坚定了他要替郑炻退队的信念。
TNND还真不是冤家不聚头,才隔了十六小时他们又见面了,咋滴?昨天羞辱了她一顿不够,今儿亲自找上门来砸场子是不是?
小秀一扬下巴,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本来觉得没必要在这里接受她的质问,但未免她纠缠不休耽误时间,郑煊直截了当的坦言道:“我约了文教练谈郑炻退队的事情。”
退队?小秀有点傻眼,貌似郑炻的妖精大哥办起事情来快、狠、准,打击力度很强很彻底,几乎不带喘气儿的,她都没想好怎么跟教练解释清楚,他颠颠的赶来搞收尾工作了,怎么办?
小秀强迫自己冷静,别先不先自乱了阵脚,要相信胜利是属于正义这一方的,而且她本来就一不可多得的实诚人,平素嘴巴说起话来坏点、毒点,但不会起什么妖蛾子,于是缓和了一下态度,打算给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拉下耳罩,小秀清清声音,说:“郑先生,打篮球到底哪点惹你不痛快了?好赖是正儿八经的奥运项目,深受世界各国人民喜爱的运动,咱国家也重视,你瞧人家姚明还跑到NBA一边为国争光一边挣美帝国主义的钞票呢。”
郑煊感受到她的转变,不卑不亢的样子和昨天在餐吧大相径庭,似乎找到了她这个年纪该有的成熟、理智,所以耐着性子重申道:“周小姐,我从来没说篮球不好,只是不希望郑炻打罢了。”
“我知道,你是怕他耽误学业呗。”小秀指了指身后在场地里练习的男孩们,“这些孩子都是在读的初高中生,其中不乏学生会主席,学习委员,三好生,个顶个的品学兼优。”
郑煊不以为然的盯着一边打球一边偷偷观察他们的王小军,没记错的话,当初在派出所,警察说过他被学校留校查看处分,这也算个顶个的“品学兼优”?
小秀顺着他视线看去,马上知道他的意思,咬了咬牙说:“当然了,有个别的例外……一只手掌五根指头还有长有短,对吧?但队里头大部分人还是优秀的,互相帮衬帮衬总会往正道上带,再说以咱老教练的威望,德行操守不合格的他也不收,现在社会上竞争那么激烈,打篮球起码是条健康有前途的出路,保不齐能一路打进国家队,最不济退役还能混个教练当当。”
郑煊淡淡的看着她:“你呢?退役了怎么没做教练?”
小秀愕了一愕,不知道他的话锋怎么转到自己头上,然后耸耸肩:“我是女人嘛,抱负没那么远大,这种春风化雨的事儿不是人人都能干的。”
“周小姐,你有十几年打篮球的资历,又有曾进过省队的经历,如今不也离开了体育界,那么由你来评断郑炻该不该打篮球似乎不怎么有立场。”
哟?这厮果然有两把刷子,漫不经心的两句话轻而易举的把她堵得哑口无言,NND他对她倒知根知底,她对他却一无所知,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局显然她屈居下风……
郑煊继续说道:“你觉得打篮球对不少人来说是一条有出路,这个我不反对,但郑炻并不止这一条‘出路’而已。”
那是,你们家财大气粗,身娇肉贵,拿钱当草纸似的使,就算郑炻把两条腿砍了,后半辈子也不愁吃喝,怎么瞧得起成天抱着球摸爬滚打,吃苦受累的活儿?
小秀撇着嘴角说:“我理解你是见不得郑炻辛苦,宠着他。”
郑煊知道她是怎么想他们家的,不过懒得多做解释,只简单的说:“不,周小姐,人在年轻的时候受点磨砺,吃点苦头不是坏事,但得看出于什么目的,值不值得。”
言下之意打篮球不值得咯?小秀忿忿不平的瞪眼,郑煊则伸出手看了看表,示意他时间珍贵,谈话该结束了。
难道真的大势已去了?郑炻那孩子跟篮球的缘分这么浅薄?小秀甚至想象得出郑炻那撮疯狂热爱篮球的弱小灵魂被囚禁在黑暗的角落里,挣扎、呐喊、哀求……所以她决定无论怎么着,也要最后搏一搏!
她定定的望着一脸不耐烦的他:“郑先生,我可以问问你坚持让郑炻退队的原因是什么吗?”
说实话,这会儿郑煊有点另眼相看了,为她的固执。
“那好,请你先回答我坚持让郑炻留下的原因吧。”他遇到过比她更难缠的对手,他不信赢不过她。
打太极么?给她来这套,死狐狸脸!小秀拼命自我催眠——犯不着为他三言两语置气儿,咱是明理的人,咱权当替郑炻实现理想牺牲了小我了。
“他喜欢打篮球。”
“为什么喜欢?”郑煊虽然依旧不愠不火的,但他认为该一刀了断了,眼底的颜色顿时深沉了不少。
小秀一口气没逮上劲儿,岔了,她怪声反问:“你去问郑炻呀?”
郑煊别有深意的睨她一眼:“周小姐,我尊重你是女性,很多话本想点到为止,现在看来不得不再次跟你明讲,如果当下换了别人推荐郑炻加入文教练的队伍,或许我还能勉强接受。”
“你什么意思?!”敢情他们姓郑的一家人都这么“尊重”人的?小秀两眉往中间一拢,丫含沙射影的怕是接着续上昨儿掉的链子挤兑她了吧?
郑煊下一秒验证了她的猜测,他说:“郑炻有失误那是他年纪小,不懂事,周小姐你就不一样了,你是成年人,知道怎么控制和阻止不当的感情发生。”
小秀是可忍孰不可忍,终于努了,一把插起腰,她担心自己一不注意一家伙冲上去掐他,“嘿?!青天白日的你胡咧咧个啥?”
郑煊不理会她的出言不逊,特有范儿的朝她一甩头:“不好意思,时间到了,失陪。”
说着他就要错开她往前走,小秀一脚横过来挡住他:“给我站住,你肩膀上架着的是脑袋么?找不到正当理由不让郑炻打篮球,就瞎掰些乌七八糟的话抹黑我,是人不是人呀你?”
“请你不要做人身攻击,我是有凭有据的。”
“什么凭据?摆出来给老娘瞅瞅!”
郑煊盯着她戳到眼前的手掌,还是一味的气定神闲:“今天没带。”
“厚……你压根没有吧?小样儿,老娘不是被唬大的。”
“周小姐,请注意你说话的方式,那个‘证据’的确真实存在,但我认为你一定不乐于看见。”
“别尽挑冠冕堂皇的词儿来说,我文化水平低,跟不上你的高档次,而且我这人特打得粗,啥都可以看。”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小秀豁出去了非要他马上给个说法,郑煊没辙,说:“是我阿姨在郑炻书包里发现的,他买了一样超出我们全家人思想道德接受范围内的东西准备送给你。”
小秀微张着嘴,不停寻思他曲里拐弯说的那玩意儿究竟多恐怖?居然让他们全家人接受不了?
“你怎么确定那是送我的?”
“请周小姐仔细想想,跟郑炻接触的人里除了你还有别的异性吗?”
我靠,就这儿?!哦,合着她还得怪她亲妈错把她生成女儿身了?NND她简直是当代岳飞嘛……不冤死都对不起13亿各族同胞!
“今儿我把这话撂这儿了,你们郑家人爱咋咋滴,老娘不管了!”小秀往地上呸了一声,“什么事儿啊?不吃羊肉反倒一身骚,好心没好报,我算是彻底白瞎了。”
她咻的转身迈着大步冲出篮球馆,郑煊拧眉目送她走远,心里说不清什么原因突然没着没落的,空。
无声抗议
郑煊比约见的时间迟到了十几分钟,本来他打算礼貌简短的解释一下,但一眼看到教练办公室的窗户正对着整个篮球场,文教练一直端坐在窗前注视着场地上球员们的动向,想当然刚刚他一定发现自己和周小秀在一起了,所以只是表明了身份以及说明了来意。
文教练一开始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说:“来我这里打球的孩子都是出于自觉自愿的,包括他们的家长。因为练球必会占去他们所有的业余时间,赶上打比赛不但要离开家甚至要向学校请假十天半个月,说一点不影响学习就太不负责任了,家长的理解与鼓励非常重要,如果有任何一方的勉强,现在退出对大家来说都是正确的。”
于是这个满头华发,精神矍铄的老教练亲自领着郑煊到球员休息室整理郑炻的物品,当郑煊准备离开时,瞥见文教练盯着那个属于郑炻的运动包,眼里充满了不舍和惋惜,再抬起头来却微笑着朝他挥手送别,接着回到场地训练队员去了。
郑煊一边发动引擎,一边望向那座简陋的篮球馆,心里对文教练由衷的感到一丝歉意,尽管他一句挽留的话都没说,言简意赅顺利的同意了郑炻退队的要求,但不是那种仗着自己的声望一副“皇帝的女儿不愁嫁”的架势,而是真真切切替弟子着想,以热爱篮球、快乐篮球为立足点。
不可讳言,他,绝对是值得尊敬的一位长辈。
事态的发展跟小曹之前预期的一样,郑炻一得知郑煊帮他退了队,果然爆发了——沉默的爆发。
郑煊和廖娟站在郑炻床跟前,桌上的食物原封不动的摆着,躺在床上裹在被子里挺尸的郑炻,嘴巴上戴了一个大口罩,口罩上面用红笔沿着对角线画了一个“X”……
“你说,他这什么意思?”廖娟不解的问。
郑煊平静的说:“代表无声的抗议,绝食。”
“这孩子,好好的哪来那么多歪门邪道?”廖娟弯腰推推郑炻,说:“你有多大的怨气呀?犯得着这么折腾吗?大鱼大肉的伺候着你闹什么绝食,想想三年自然灾害那会儿,为半个馒头还打死人呢,得了,起来吃饭,听话。”
郑炻充耳不闻,闭着眼睛动都没动一下,廖娟改揪他耳朵想把那特扎眼的破口罩给摘了,结果他唰的从被窝里抽出一个布条系到额头上,上书四个鲜红大字:“杀身成仁”!
廖娟吓了一跳,抖着声问郑煊:“这……又是哪一出啊?”
“不成功则成仁。”
“啊?可,这不是反动派才说的吗?”从那个轰轰烈烈年代走过来的廖娟惟一想到的就是经典战争老片里,那些革命的敌人死到临头、死不悔改向“老蒋”效忠发的豪言壮语。
郑煊收回视线,转身,淡道:“随他去吧,肚子饿了,他自然会吃。”
“诶,不行……郑煊……”廖娟急忙追上去截住郑煊,刚想说什么,瞟了一眼郑炻后拉着他出了屋,关了门,压低声音说:“你爸快回来了,不能任他这么胡闹,到时候天不给翻过来?眼瞅着要过年了,咋办呀?”
郑煊习惯性的揉揉眉心,郑炻也知道爸爸要回来了,所以有恃无恐跟自己斗法呢,打着大不了抱他一块儿鱼死网破的主意。
“阿姨,等明天看看再说,我估计他挨不过一个晚上。”不晓得是安慰廖娟还是安慰自己,郑煊有气无力的说。
事实再次有力的证明他低估了郑炻的决心。
郑炻绝食已经三天了,除了偶尔喝口水,他真的是颗粒不进,惹得廖娟班也不去上了,守在床前苦口婆心好话说尽,他依然无动于衷,嘴巴跟蚌壳一样封得死紧。
小曹得到消息颠颠跑来关切,看着气若游丝的郑炻,一脸憔悴的廖娟,扭头找郑煊谈话:“你看我没说错吧,郑炻这都在跟你玩命儿了。”
郑煊睨了小曹一眼,突然拿了车钥匙站起来,小曹惊讶的问:“你想干嘛?”
“送他上医院输液。”不然咋整?眼睁睁看着他饿死自己不成?
虚弱得还剩半口气的郑炻毫无抵抗能力的被抬进了病房,一天到晚头顶上吊着一瓶营养液,医生护士轮番上阵劝他进食,他不理,后来连心理医生都请来了还是没用,把廖娟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里里外外走来走去徘徊,差点没把地板磨穿。
郑煊表面上没什么,心里也担心上火,好赖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亲弟弟,别看平时管是管得严,其实全是因为爱护他,疼他,怕他走上歪路。他知道阿姨心里对他是有埋怨的,只是手心手背都是肉,她不好意思直截了当说出口罢了。
一天晚上9点刚过,医院的走廊上忽的冒出了一票人马,个个人高马大、威风凛凛的,把护理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