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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闻香识美人-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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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软樱唇一如印象中的美好,霍川竟有些舍不得放开,直到被宋瑜一口咬在下唇上。

宋瑜怎么也推他不开,两只手被他桎梏着无法动弹,满腔怒意无处宣泄,唯有又急又恼地狠狠咬他。霍川稍微离开,下唇沁出血珠,血腥味儿在口腔晕开,他非但没松开宋瑜,反而故意贴在她唇瓣印出一朵瑰丽血花。

吻完后心满意足地放开她,“谢昌来的晚了。”

宋瑜与他无法沟通,忍无可忍地将他一把推开,用手背拭去他的血迹,直言不讳:“我阿耶的病跟你有无关系?”

自打上回她被逼到绝路反击,便不再深深地畏惧他了,虽然说话有些紧张,但起码不再哆嗦。

远处抄手游廊传来纷沓脚步声,旁人或许听不到,但霍川五感除却眼睛都比旁人更敏锐一些。他退开半步,“我既然请宋老爷来治病,又何必在自己家中加害他,岂不是掩耳盗铃?”

今日宋邺在院中昏倒实属意外,所有人都始料未及,霍川当即便命人去请段怀清来,再晚些便无力回天。这些天她一直躲着,霍川知道那日将她吓坏了,可是她越挣扎他便越控制不住想欺负。娇娇软软的,连哭起来都很可爱。

霍川在侯府居住多年,高门大院里的女人不是懦弱便是狠毒,趋炎附势,曲意逢迎。未曾想还能养出她这样单纯的姑娘,情绪不懂得隐藏,憎恶害怕都直接反应出来,无比真实。唯一遗憾是不能看到她的表情,都道宋家女郎漂亮,究竟是何种极致的美?

他的话不无道理,宋瑜是关心则乱,他若想害阿耶,接到家中无非是多此一举,旁人一定都怀疑他。何况段怀清以前也曾为阿耶治病,他的医德有目共睹,不会与霍川狼狈为奸。

思及段怀清那一番话,宋瑜心情陡然低沉,“园主若是无事,我还要回去照看阿耶。”

她贴着墙角走出,意外地是霍川竟然没有阻拦,他立在原地不动声色。宋瑜快走两步避开一段距离,外面日头明晃晃照在头顶,下意识伸手遮挡。

指缝间觑见不远处匆匆醒来的丫鬟,后头跟着宋琛和谢昌,还有一个宋瑜十分不愿意见到的人……

澹衫薄罗上前细心查看,一脸戒备地朝她身后看了看,“姑娘没事罢,霍园主可有为难你?”

话音刚落霍川便从墙根缓缓走出,一旁仆从低头扶着他手臂引路,他就立在宋瑜几步开外。脚步顿了顿,踅身欲走。

宋瑜目光从几人身上一一扫过,谢昌面容紧绷,他身后一脸跃跃欲试、兴致盎然的正是谭绮兰。

正思忖该如何解释这场面,谭绮兰便按捺不住恶语相向:“上一回我便觉着你们之间有猫腻,没想到果真被我料对了!青天白日的,真个下作!”

才说完便被谢昌一把拉到身后,“你住口。”

抬头果见宋瑜脸色不悦,紧抿唇瓣,细一看她樱唇略有红肿,不必想都知道怎么回事。登时心中震怒,顾不得什么君子礼仪,他上前几步板正霍川肩膀,举起一拳便砸到他身上:“卑鄙!”

*

霍川反应不及,被他一拳砸中嘴角,身子一仰摔在身后墙上。

众人哪能想到平日温和的谢昌忽然暴怒,连忙上前阻拦。仆从扬声唤人,手忙脚乱地将霍川扶稳,只见他嘴角迅速泛起青紫,更有斑驳血迹。举起袖子打算给他擦拭,被霍川伸手挥退。

霍川面色下沉,挑唇嘲讽,“谢郎君此话怎讲?”

此话问的巧妙,谢昌怎么也不会在众人面前说出实情。但霍川三番五次败坏宋瑜清白,实在可恶,忍不住上前要再补一拳,被周遭围上来的仆从拦住。

他两人起争执,其余人都看得惘惘,宋瑜睁大眼不知所措。

唯有谭绮兰在后头蠢蠢欲动,探出头来唯恐天下不乱,“能怎么讲?谁知道你们二人躲在此处做什么腌臜事,难怪我谢哥哥生气,要我说跟宋家定亲简直丢人!”

宋瑜最近过了一段太平日子,几乎要忘了这人是多么不讨喜,难听的话脱口而出,一点也不像闺阁里的姑娘。

不只是她,连宋琛都听不进去,掳起袖子就要上前:“这臭娘们欠收拾!”

霍川眉峰萃了寒意,凝结一层冰霜,旋即舒展眉宇不无揶揄,“若论卑鄙,谁能及得上谭家女郎?”

谭绮兰皱眉不解,“你说什么,不许乱说话!”

他不答反问:“女郎知道平康里吗?”

言罢谭绮兰脸色煞白,一改方才嚣张气焰,仿佛瞬间被人扼住了喉咙,磕磕巴巴地否认:“那、那样肮脏的地方……我才不知道……”

无非是不打自招,霍川岂会同她一般见识,权当她是跳梁小丑罢了。

然而却引来宋瑜端详目光,她深感疑惑地睇向霍川。听他话中内容,似乎知道谭绮兰所做作为,可他是如何得知?

其实霍川事后让人查过,彼时寺庙一事事出蹊跷。犹记同行的还有谭绮兰,只不过翌日她先行离去了。再后来因缘巧合见过一面,她态度跋扈嚣张,霍川对那日前因后果多少有了猜测。随后便让人去查谭绮兰最近行踪,果真跟平康里的人有过接触,只可惜的证据被人提前要走了。

谢昌并未将两人对话放在心上,只是后悔将谭绮兰带来此地。

实非谢昌本意,而是她今日去宋府寻人未果,听家仆解释便巴巴地赶到别院来。她跟宋瑜向来不对付,目下谭家受难,宋家袖手旁观,她愈发口无遮拦,私认为一切全是宋家过错。

谢昌让人先带她回去,留下只能作乱。

临行时谭绮兰途经宋瑜跟前,狠狠朝她瞪了一眼:“你不配嫁给我谢哥哥。”

宋瑜不理会她,倒是宋琛忍不住嗤笑,“要不然你嫁?”

两人目光相撞,刀光剑影,谁都不肯退让,末了谭绮兰冷哼一声愤恨离开。

*

宋瑜本以为霍川会将大隆寺的事说出来,是以才没工夫搭理谭绮兰,待人走后才惊觉手心一片冰凉,冒出细密的汗珠。

抬头迎上谢昌复杂视线,她禁不住瑟缩,正欲开口解释,他却抢先:“我认识许多悬壶济世的医者,若是宋老爷愿意,随时可以送往谢家诊治。”

宋瑜张口讷讷,“可是阿耶已然受不得颠簸……不能再转换地方了。”

言罢谢昌好似忽然气馁了一般,看着宋瑜的眼神满是哀戚,“三娘,我也可以帮助你。”

宋瑜有一瞬间的不忍,他为自己出拳,无条件地站在自己这边,种种举措令人感激。左右为难之下,终于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我以后每次来看阿耶,都会跟宋琛一起,形影不离。”

这话何尝不是说给霍川听的,宋瑜悄悄往一旁看去,只见他嘴上血痕已经擦拭干净,闻言稍抬了抬头,冷嘲热讽:“好一副郎情妾意的画面。”

说罢面无表情地缘路折返,表情更显阴鸷。

宋瑜怔忡,长睫毛微微颤动,缓缓敛下遮住了水眸里的光彩。她后退半步微微一礼,“我去里面照顾阿耶,郎君和宋琛可先行离去。”

不待人反应过来,她便转身离去。

谢昌凝望着她背影,到口的话囫囵吞了下去,最终什么也没说。

*

原本以为谭绮兰只是一个小插曲,没想第二天她便出乎所有人意料。

陇州大清早便流传开了消息,说宋家嫡女既与谢家定亲,又与多个男人纠缠不清。先是大隆寺夜半不在房中,再是终日与花圃园主来往,更被人亲眼撞破,实在不堪。

流言蜚语泰半是女人口口相传的,其中不乏有嫉妒宋瑜容貌的,目下好不容易逮到机会,自然要可劲儿地拉下水。是以不出半日,整个陇州便知道宋家女郎“闺中不检”。

那些话传的实在难听,薄罗听罢气得火冒三丈,恨不得立时去街上跟人打一架:“呸,无凭无据的竟能这么诬陷人!仔细一个个嚼烂了舌根子!”

宋瑜哪能不生气,不必想便知道是谁传出的流言。

昨日谭绮兰离去心有不甘,以她的为人必定不会善罢甘休。宋家让她家不好过,她是打定主意要拉宋家下水,不能在生意上动手脚,败坏宋瑜的名声绰绰有余。她道旁人下作,又有谁能比得上她?

宋瑜想起被她压在抽屉底下的信封,起身拿出看了看,忽有仆从来报:“有人求见姑娘。”

来人是花圃的陈管事,宋瑜颇有些讶异。

管事仍是一副和蔼可亲的笑模样,开门见山:“女郎手中是否有一封至关重要的书信?”

宋瑜更行惊诧,那封信目下就在她手上,管事想必也看见了,只笑眯眯地不再拐弯抹角:“不瞒女郎,此行是园主吩咐我来的。他让我拿这封书信回去,陇州的风言风语,他自会替您摒除。”

☆、第25章 好事近

这封信是在她手中,可霍川又从何得知?

宋瑜始终对他心怀戒备,没法相信,“他为何要帮我,如今外面都传开了,不是正中他的下怀?”

陈管事只笑笑,不答反问:“姑娘打算如何让信里内容面世?”

倒是问住了宋瑜,她确实没深入思考过,只想着找个人散播出去便是了。至于找谁……她觑一眼薄罗,这姑娘手段多,人又灵活,堪当此任。

管家放佛能看破她心中所想,徐徐解释:“姑娘若是淌了这趟浑水,日后不难被人追根溯源查到自个儿身上。不如交给我家园主来处理,他不会害了您的。”

宋瑜仍是那句话:“他为何要帮我?”

按理说霍川巴不得她声名狼藉,如此谢家便有正经由头退亲,正好顺遂他心意。宋瑜没法相信他,手中攒着信纸捏出皱褶,挣扎犹豫。

若是不给她个满意答案,她势必不会轻易相信。陈管事轻声喟叹,“园主对您的心意,姑娘当真感受不到吗?”

宋瑜登时懵住,“你胡说什么!”

心意包含千万种,若说霍川对她是捉弄欺辱的心意,宋瑜或许还能相信,可是偏偏这管家说:“他从未对旁的姑娘这般上心过。”

宋瑜吓坏了,忙让人将他送出府,立在原地久久没能回神。

*

不出两日陇州流言便换了一种光景,有人亲眼目睹谭绮兰出入烟尘之地,与里面的婆子纠缠不休。

原来行为不检的并非宋女郎,那些空穴来风的话无非是人有心为之,刻意要诬陷她。

又有人道谭女郎跟她素来水火不容,谭绮兰几次三番口出恶言,都是宋瑜默默忍下的。两人之间起了口角,谭女郎气愤不过,是以才编造出这样谎言欺瞒众人,混淆视听。

那些豪门商贾之家的是非,百姓素来津津乐道,如今出了这档子事,自然成了茶余饭后的消遣。听说谭绮兰听罢气得震天,扬言要将说闲话的人揪出来拔了舌根,毒辣言语令人心悸。

第二日陈管事又来求见宋瑜,笑意融融:“女郎可否愿意将书信交给我了?”

宋瑜不再如上一回那般抵触,说到底他们帮了她,城内流言蜚语呈现一边倒的趋势,泰半的人都在帮她说话,道是谭绮兰心狠手辣。她命薄罗回去取信,问出心中所想,“你告诉我,为何知道我手里有这封信?”

管事越看她越觉得喜欢,一门心思要撮合两人,“园主命人打探过,平康里的婆子说被人要走了,再追问对方模样,不难得出是您身边人的结论。”

薄罗古灵精怪,模样又生得好,走在人堆儿里分外扎眼,无怪乎那婆子印象深刻。

书信转交到管事手上,宋瑜忍不住询问:“他这么做,究竟有何目的?”

这个“他”指谁大家心知肚明,陈管事笑眯眯地东西收在袖筒里,“园主不过想伸手拉姑娘一把,他不是您想的那种人。若是真想让您跟谢家退亲,多的是正经手段。”

感情还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宋瑜瘪瘪嘴目送人远去,脸上明摆着不信他胡诌。

*

就在陇州人为谭绮兰是否接触平康里吵得不可开交时,一封她与老妈子暗通的书信横空出现,信里内容一传十、十传百,很快谭绮兰便被不堪的言语淹没,再无名声可言。

盖因这次是有确凿物证,即便想挽救也无力回天,任谁都知道谭家女郎自甘堕落,与那肮脏的地方来往,还拿了一瓶催情药物。

原本近来谭家便事事都不如意,一场生意险些赔干了所有积蓄,外头更是负债累累,只剩下一个空壳子。再加上谭绮兰这出事,更是家门不幸,流年不利,为此谭老爷一蹶不振,在床上躺了十来日没能起来。

谭绮兰咬牙切齿,她直觉是宋瑜将自己逼到绝境,可是却又查不出任何与她有关的蛛丝马迹。不甘心作罢,按捺不住到谢家拜访谢家主母,即是她的姨母。

谢家主母从小便将她视若己出,喜欢得紧,出了这事自然痛心,不住地数落谭绮兰一时糊涂。谭绮兰顺势匐跪在脚踏上,挤出几颗泪珠做出可怜兮兮的模样,伏在谢主母身上哭诉:“绮兰是被人冤枉的,我从未涉足那种地方……又、又怎么能拿那东西……都是宋瑜要害我,她巴不得我身败名裂……您要替我做主……”

谢主母拧眉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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