镖旗-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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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振远突然说道:“小弟去请他来咱们镖局,和大哥聊聊。”
关中岳一伸手,拉住了方振远道:“慢着。”
方振远道:“小弟瞧他叫了很多菜,还未开始食用,算时间,他应该还在又一村中。”
关中岳道:“别说他不会来,就算他来了,咱们也不晓得和他谈些什么?”
方振远笑一笑,道:“大哥,你赴那葛玉郎之约回来后,似乎是有些不对,小弟瞧出了你的愁苦,虽然大哥不肯说明。”
关中岳道:“小兄支见葛玉郎,确然发生了很多事,咱们目前的处境,更是险恶万分,连我也无法定下主意。”
方振远道:“咱们周围敌人太多,而来处不明,简直是无法防范。”
方振远道:“既是来处不明,大哥又怎委知晓呢?……”
关中岳道:“我瞧到了他们,一个个身着黑衣,面罩黑纱,叫人无法瞧到他们的真正面目。”
方振远道:“那些人都是和咱们为敌的人。”
关中岳道:“不错,他们都似是要得到那份牧羊图。”
方振远道:“唉!想不到因为一幅牧羊图,闹到这等局面……”沉吟了片刻,接道:“大哥,小弟有句话,不知是当不当讲?”
关中岳道:“不要紧,你尽管说。”
方振远道:“咱们把刘氏父女们,保到开封府就算是交了差,犯不着为那牧羊图的事得罪天下英雄,何不交还牧羊图带人北上,不再理这里的事。”
关中岳道:“话是如此说,但小兄已对督帅大人有过承诺,再说,这保镖一行,也不是我的终身事业,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应该做一桩有益人间,轰轰烈烈的大事。”
方振远沉吟了一阵,道:“大哥,是否感觉到情势不对了?”
关中岳点点头,道:“情势有些不对,飞轮王已过了时间,但还未到镖局中来……”
长长吁一口气,道:“我一生做事,没有冒过今日之险,也无法预测到以后会有些什么变化,所以,我准备今晚把镖局中人,遣走一些,免得多增加无谓的死伤。”
方振远道:“大哥,你既然决心管了,干脆就明目张胆的干吧!告诉督帅,在他调集一队官兵来……”
关中岳摇摇头,接道:“去告诉大立,如是有人愿意离开时,尽管放他们走,并赠仪程百两,要他们尽早离开。”
方振远应了一声,转身而去。
林大立通知了镖局中上下人等,但却无一人愿意离开。
方振远,林大立联袂给关中岳报告经过之情,关中岳轻轻叹息一声,道:“大立你平常待人好,所以,到这等艰难的处境时,他们宁可与镖局同归于尽,也是不愿离开。”
半日匆匆而过。
天到掌灯时光,突然有一位镖伙计,带着一个黑衣人,急急行了进来。
那黑衣人拿着一个拜帖,实是江湖上从未有过的事,单是那拜帖本身,就给人一种恐怖的感觉。
那带路来的镖伙计,欠身对关中岳一礼,转身对黑认人道:“这位就是我们总镖头。”
黑衣人也不说话,双手捧着黑色的拜帖,恭恭敬敬地递了过去。
关中厉打量了那黑认人一眼,才缓缓说道:“你从哪里来?
黑衣人摇遥头,指指嘴巴。
关中岳呆了一呆,道:“你是个哑巴?”
黑衣人点点头,指指手中的拜帕,那意思是说什么事,都在这拜帖之内,你拿去看看。
关中岳沉吟了片刻,取过黑色的拜帖,打开拜帖看法,只见上面黑色的信笺上,红色朱砂写道:“限今夜三更之前,交出牧羊图,如不遵从,血洗虎威镖局。
关中岳收起信笺,微微一笑,道:“来信口气很大,但却含糊不清,在下在何处交图,未曾提起,交给何人,也未提过,叫人看不明白。”
那黑衣人点点头,表示已只懂。
关中岳轻轻咳了一声,道:“你阁下一句也不能回答在下之言吗?”
那黑衣人又点点头,似乎是他什么都听得很明白,就是不会说话而已。
关中岳轻轻咳了一声,道:“朋友,在下想不通,令主人为什么会派你一哑巴来此送信。”
黑衣人摇摇头,笑一笑,指指信笺,用手作握笔状,示意关中岳写封回信。
关中岳皱眉头,招呼趟子手,拿来笔砚,提笔在一张信笺上写道:
何处交图,交给何人?”
下面署名关中岳敬书。
那黑衣人虽是不会说话,但却识字,看过关中岳的回书,双手乱摇。
关中岳笑一笑道:“你也作不了主,会回去,听候贵主人的裁决吧!”
黑衣人摇摇头,苦笑一下,拿起回笺,转身而去。
关中岳对那带路而来的镖伙计道:“好好送客,多送一程。”
镖伙计应一声,转身而去。
两人身影消失,关中岳低声说道:“快找杨镖头来。”
杨四成举步而入,道:“厅下在厅外候命。”
关中岳道:“你快更衣,暗藏家伙,追踪那黑衣人,看他落足之处。”
杨四成道:“属下明白。”转身出厅。
关中岳追前两步低声说道:“四成,不用追的太近,只要远远的礁到他落足之处,那就成了。”
杨四成点头一笑,转身出厅。
关中岳目睹杨四成去后,独坐在大厅中出神。
看到那黑色的封套,关中岳已有一种预感,觉得这封信八成是那黑衣人所写。”
也了然信中之言,并非是单纯的威胁之词,很可能是言出必行。
关中岳唯一的希望,就是希望那杨四成能追踪那黑衣人成功,找出他们的落足之处,然后,自己率几个人,找上门去,擒贼擒王,先行设计对付那黑衣女子,再作道理。
关中岳大厅独坐,默默沉思,足足等了一个时辰之久,才见杨四成大步行了回来。
杨四成进门便道:“很意外,很意外。”
关中岳道:“意外什么?”
杨四成道:“属下几乎被他甩掉了。”
关中岳道:“怎么回事?”
杨四成道:“属下追他到一处街口处,忽见那黑衣人折转入一处商店之中……”
关中岳道:“你没有进去瞧瞧。”
杨四成道:“当时,店中客人不多,属下如是贸然进去,必然被人发觉……”
关中岳接道:“你还能记得那家杂货店的所在吗?”
杨四成道:“自然记得,不过,属下觉得那杂货店并不重要了。”
关中岳道:“为什么?”
杨四成道:“属下心中有些怀疑,就绕到那杂货店后面去果然发现了奇迹。”
关中岳道:“什么奇迹?”
杨四成道:“发觉了那进入杂货店的人,正从后门溜走,不过……”
关中岳道:“不过什么?”
杨四成道:“他已经换了衣服,不再是那身黑衣,但我记得他的身材体型,属下自信,八成不会有错,就远远的追踪,看他进入了督帅府。”
关中岳打了一个冷颤,道:“督帅府?”
杨四成道:“是的,进入了督帅府,属下亦觉得理情有些邪门了。”
关中岳沉吟了一阵,道:“那人换了一身什么衣服?”
杨四成道:“青色的便装。”
关中岳道:“他进入督帅府时,是否受到了盘问?”
杨四成道:“在门口停候片刻才进入府中。”
关中岳道:“那人在府门口处,被拦住问话,至少可以证明他不是常常出入的人,纵然在帅府听差,亦必是不常常进出帅府的人。”
扬四成道:“不常常进入帅府,那是内宅后院中人了?”
关中岳道:“很难说……”
扬四成低声接道:“总镖头,那位刘姑娘是否可疑?”
关中岳长长吁了一口气,道:“这当真是一幕曲折离奇的经过,我也看花了眼,事情发展的本已完全和那位刘大人父女们脱了关系,想不到,峰回路转,竟然又把他们列入重要的人物关系中。”
扬四成道:“总镖头回信上写了什么?”
关中岳道:“我问他何处交图,交给何人?”
扬四成道:“不知那人是不是还会写一封信回来。”
关中岳道:“情势如何演变,完全操纵于敌人之手,他是否回信,咱们无法预料。”
沉吟了片刻,又接道:“四成,有一件事,我想应该告诉你了。”
扬四成道:“什么事?”
关中岳道:“葛玉郎约我去,见识了一桩奇怪的事情……”
把雪中藏身,目睹十二个黑衣人和一个黑衣女子会面的事,很仔细地说了一遍。
扬四成道:“这么说来,这黑色的恰子,和那些黑衣人有关了。”
关中岳道:“我也这么想!”
扬四成道:“如是总镖头的推想正确,这两件事相互关连,那位刘姑娘,可能是那位黑衣女子了。”
关中岳道:“我确然有此怀疑。”
扬四成道:“总镖头准备怎么办呢?”
关中岳一皱眉头,道:“你的意思呢?”
扬四成道:“属下觉得,我们一直陷于被动之中,如若我们能够争到主动,可能使情势有些改变。”
关中岳道:“敌暗我明,如何才能争到主动呢?”
扬四成道:“属下觉得,总镖头应该写个帖子,送往督帅府中,约请沈百涛来镖局中一叙。”
关中岳道:“咱们约沈百涛来,那人未必会知晓,对大局有何帮助?”
扬四成道:“属下看法不同,我觉得那人如若真的藏于督帅府中,必然对督帅和沈百涛的一举一动,都很注意,因此,属下觉得,只要我们的帖子到,那人必然知晓。”
关中岳没吟了一阵,道:“这话倒也有理,只是那沈百涛到此之后,要和他谈些什么呢?”
扬四成道:“开门见山,说明内情。”
关中岳道:“我写拜帖,造一个镖伙计送过去。”
扬四成道:“不用了,属下想亲自去一趟,也好暗中查看一下,碰碰运气。”
关中岳道:“那就劳动你了。”立时动手,写好拜帖,交给了扬四成。
半个进辰之后,扬四成带着沈百涛,赶到了虎威镖局。
沈百涛一进门,就拱手笑道:“关兄,兄弟几次想来拜访,但又怕打扰关兄,一直未来,此番关兄相召,定然是有所见教了。”
关中岳抱拳肃客,让沈百涛坐下,笑道:“见教倒不敢当,有一件事,想请教沈兄!”
沈百涛道:“兄弟知无不言。”
关中岳道:“那位刘姑娘近况如何?”
沈百涛怔了一怔,道:“刘姑娘深居内院,兄弟对她一无所知……”放低了声音,接道:“关兄可是发觉了什么?”
关中岳道:“这儿有书简一份,沈兄过目。”双手奉过黑简。
沈百涛瞧了那书简一眼,不禁微微一怔,道:“黑色的信简。”
关中岳道:“不但信封是黑色的,而且连信纸也是黑的颜色,朱砂写的字。”
沈百涛双手接过,很仔细的瞧了一阵,又还给关中岳,道:“这人的口气很大。”
关中岳道:“沈兄见过这黑色封简信笺吗?”
沈百涛摇摇头,道:“没有见过。”
关中岳道:“督帅府中是否有这等纸张。”
沈百涛征了一怔道:“怎么?这黑色封简,和督帅府中有关吗?”
关中岳道:“实不相瞒沈兄,这封黑简,来自帅府”。
沈百涛似陡然被火烧了一下,一跃而起,道:“这话当真吗?”
关中岳道:“四成,你把详细的经过之情告诉沈兄。”
扬四成一欠身道:“属下遵命。”
转身对沈百涛一抱拳,道:“有人送来这封黑色的密函,兄弟追踪,看他进入了一间杂货店后,更衣而出,回到了督帅府中。”
沈百涛抓抓头皮道:“有这等事,杨兄有看错?”
关中岳轻轻叹息一声,道:“事情很诡奇,原本是和兄弟约好,赶来此地助拳的人,突然失约未来……”
沈百涛接道:“什么人?”
关中岳道:“飞轮王宣钊,在武林中,大有名望,决不是轻诺寡信之人,竟然未能如约赶来,定然出了意外。”
沈百涛道:“关兄如若认定那人在督帅府中,兄弟立刻回府禀明督帅,查个明白。”
关中岳摇摇头道:“来不及了。”
沈百涛道:“这么办吧!他说要今夜三更血洗镖局子,兄弟就回禀督帅,调集众兵,护守镖局看看今夜是否他真的敢来。”
关中岳道:“兄弟是江湖中人,不愿借重官府中势力……”
沈百涛接道:“关兄,你要通权达变,这次情势非常……”
关中岳接造:“自然,还要沈兄帮忙,不过在下不希望惊动官兵。”
沈百涛苦笑一下,道:“兄弟愿全力以赴,生死不计,不过兄弟这点武功,只怕难给关兄帮得上忙。”
关中岳道:“要沈兄帮忙,并非是要你沈兄冲锋陷阵,和人动手……”
沈百涛接道:“开封府中,兄弟识人不多。”
关中岳摇摇头,低声说道:“沈兄和督帅之间,是否无话不谈?”
沈百涛道:“兄弟和督帅相处甚久,虽是彼此身份悬殊,但却能言及私务。”
关中岳道:“兄弟想请沈兄,转告督帅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