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仙鹤神针-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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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灵远一阵大笑道:“阿弥陀佛,善哉,恭喜两位脱险了。”
玄清道人冷笑道:“你认为那石牢真能把我们囚死不成?”
神佛灵远笑道:“好说,好说!道长言重了,区区几根石栏铁柱,如何能困得两位大侠。”
灵远话一落音,枯佛灵空却冷冷接道:“是哪位开了石牢,放出两位,请站出来,让佛爷见识见识。”
白云飞傲然一笑,道:“是我开了石牢,放他们出来。”
枯佛灵空望了白云飞两眼,正待发作,神佛灵远却抢先笑道:“几位今天还想离开大觉寺吗?”说完,脸色突的一沉,注视李青鸾,袍袖疾拂,一阵劲风自袖底卷出,烛影摇红,全殿骤然一暗,他身侧两个小沙弥,双双一跃,猛向李青鸾扑去。
别看两个小沙弥年龄不大,身法却是快速无比,眨眼间,已到了李青鸾身侧,悟空大师距离李青鸾最近,正要抢救,白云飞已抢先出手,青衣飘动,两掌左右拍出。但听得两声尖叫,两个小沙弥各中一掌,双双被震退数步。
灯光复明,大殿上已成了剑拔弩张之势,昆仑三子和悟空大师,个个都纳气凝神,准备以本身修为功力,力拼敌人一击。
铁弥勒灵海、枯佛灵空,更是已到蓄势待发之境,只有白云飞和神佛灵远没有凝神作态,但两人脸色,都是十分凝重。
两个小沙弥,功力都不弱,中了白云飞一掌后,人并没有栽倒,缓步退到神佛灵远身侧。
灵远对两个随侍小沙弥异常爱惜,两人武功也都是他亲自传授,眼看着伤在白云飞的手下,心中愤怒已到极点。当下脸色大变,一阵冷笑,双掌相抵,不停交搓,两目凶光直逼白云飞脸上。
昆仑三子一看灵远神态,已知他在运集功力,只怕白云飞挡受不住他这一击,赶忙移步向她身边靠去。这时,铁弥勒灵海和枯佛灵空已到了弓满待发之境,但却都蓄势相待灵远,似是要等他一起出手。
蓦闻神佛灵远一声大喝,右掌一扬劈出,但觉一股劲风挟着阴寒之气,猛向几人逼来。
昆仑三子各运内力,左掌同时打出,哪知力道初发,灵海和灵空也随即发动,四掌并举,劲风若剪,横裹袭来。
悟空虎吼一声,也把毕生功力运集掌上劈出而去。
几股潜力一接,立时卷起一阵旋风,大殿上二十四支松油巨烛,被那激荡潜力震熄大部,余下七八支虽然未燃,但也光焰摇摆不定。
这种内家真力交打,一丝取巧不得,昆仑三子和悟空大师,合接对方三僧一击之后,立时觉得心神一震,尤以神佛灵远打来力道,刚中带柔,绵绵不绝,劲道正锋虽被昆仑三子内家罡力震开,但却感到一阵阴冷之气,逼人生寒。
玄清道人首觉不妙,大声喝道:“快退!”
马君武和李青鸾首先跃出大殿,紧接着悟空和昆仑三子跟着退出。
只听殿中传来神佛灵远的呵呵大笑,道:“几位还想走吗?”话未说完,人已追出大殿。
白云飞伸手从马君武手中夺过长剑,说道:“那和尚掌力阴寒迫人,必是一种极为歹毒的功夫,几位先走,让我挡他一阵试试。”她话虽说得和婉,但神态之间,却有着一种不可以抗拒的力量,昆仑三子一时间竟答不上话。
白云飞一杨柳眉,催道:“列位如不听我良言忠告,眼下就要有人受伤,那时后悔就迟了。”
这几句话,果然有效,玄清道人叹息一声,当先仗剑开路,紧接着玉真子、马君武、李青鸾,鱼贯相随,通灵道人和悟空大师一剑一杖断后,拒敌追兵,一行人向寺外冲去。
沿途群僧虽然纷纷出手拦截,但如何能挡得住玄清道人全力冲击,被他伤了不少拦截的和尚。
这当儿,神佛灵远、铁弥勒灵海、枯佛灵空。都已追出大殿,眼看玄清道人等连伤阻击弟子,冲向寺外,更是暴怒,灵海和灵空双双大喝一声,纵身跃起来三丈多高,施出轻功绝技“拔步登空”,猛向玄清道人等追去。
就在灵海和灵空跃起的同时,白云飞已运集好本身真气,娇叱一声,连人带剑化一道银虹飞起,迎向两僧撞去。
这是剑术中最高驭剑之法,功力到炉火纯青的时候,可伤人在十丈之外,只是白云飞功力还浅,仅能勉强使身剑合一。
不过,这等至高的驭剑神功,威势毕竟非同小可,两僧只觉一大片寒芒中卷着凌厉剑风迎面罩下,无法出手招架,不觉心神一震,同时劈出两股强猛掌风,把急袭而来的剑气一接,借势一沉丹田真气,硬把前冲劲道收住,脚落实地,向后一跃,退出一丈多远。
白云飞功力过浅,吃两僧劈出内家罡力一挡之势,已难再驭剑追袭,人落地上,银虹随敛。这等驭剑之术最是耗人元气,白云飞落地之后,已觉娇喘吁吁,赶忙凝神行功,运气调息。
神佛灵远双目不瞬,盯在白云飞的身上,半晌后,才冷笑问道:“看你年龄不大,竟能驭剑伤人……”话说到这儿,声音突转厉害,接道:“你这驭剑之术,是从哪里学得?”
白云飞傲然一笑,道:“从哪里学的,你不配问。”
灵远冷笑一声,陡然一掌劈去。
他借问话时,已暗中凝集了功力,这一掌劈出,实是他毕生功力所聚。
白云飞闪避不及,只得运集真气,左手拍出一掌,准备拼着受震伤,接他一击。
哪知一掌劈出,竟是毫无阻力,心中甚感奇怪,不自觉把打出的劲道收回。
只感一阵阴寒之气,随着收回力道,侵入体内,不由大吃一惊,急忙运气护住内腑,自闭要穴,把侵入体内寒气逼住。
灵远阴森森一阵冷笑,道:“你已被我太阴气功所伤,纵有精纯内功,也难熬过七日。你只有一条生路,那就是以你驭剑之术,换我疗治之法。”
白云飞冷笑一声,转身一掠数丈,疾向寺外奔去。
这时,玄清道人等早已冲过了群僧拦截,走得没了影儿。
铁弥勒灵海和枯佛灵空双双暴喝一声猛追上去,同时,六
个黄衣和尚各执铜钹铁笔,跃入路中,一排横立,挡住了白云飞的去路。
白云飞虽遭灵远的太阴气功所伤,但她内功精深,人还能支撑得住,娇叱一声,连人带剑化成一道银虹,猛冲过去。
六僧铜钹并举,化一堵黄色光墙,但他们如何能挡得白云飞驭剑一击,银虹到处,剑风似剪,六面铜钹全被白云飞剑气震起了一丈多高,两僧闪避略慢,双双断去一臂,惨叫声中,血肉溅飞。
就这样一挡之势,灵海和灵空已然追到,铁弥勒运功劈出一掌,直击后背,枯佛灵空却施用一招“飞鹰搏兔”凌空扑下。
白云飞连着两次驭剑却敌,本身真气已是损耗极大,何况人已遭灵远的太阴气功所伤,再想驭剑克敌,已是力难从心,只得疾向右侧一跃,先避开灵海掌力,翻身挥剑,一招“海市蜃楼”
剑化一片护身光幕,挡住灵空的扑击。
铁弥勒大喝一声,双掌连环劈出,两股劲道排山般直撞过来,白云飞不敢硬接,纵身一跃,凌空而起,一阵狂飙掠着她足下卷过,也就不过是分厘之差,没有击中。
刚避开灵海的掌力,枯佛灵空又扑到身后,左掌“神龙探爪”兜头抓下,右掌“判官翻簿”迳扣右腕。白云飞一振腕,奇招突出,长剑若点若劈,只见寒光流动,疾刺枯佛璇玑、当门、将台三大要穴。
白云飞这一招奇幻无比,饶是枯佛灵空身负绝学,也是无法拆解,当下急收攻势,疾退三步,白云飞却趁势抡起一阵剑风,一跃而起,借那剑风之力,施出“拔步登空”绝学,人落地,已到了十几丈外,接着几个纵跃,消失在月色中。
铁弥勒灵海和枯佛灵空还要追赶,却被灵远拦住,劝道:“此人一身武学,世所罕见,不过功力还未到火候,再过几年,我们均难望其项背。好在她已中了我太阴气功的寒毒,七日之内,必遭寒毒攻心而死,只可惜她那驭剑之秘,却是无法得知了。”言罢,一声长叹,神色间无限惋惜。
足足过了有一刻时间,灵远才逐渐恢复了镇静,冷冷地望了灵海和灵空一眼,吩咐道:“你们先把受伤的人医好,尽出一二三代弟子,务必在两日之内寻得那青衣少年的下落。活捉最好,击毙亦可。”说完,转过身子缓步踱入大殿。
灵远郑重下令神情,使大觉寺骤然紧张起来,铁弥勒先替云、雷两僧起出牟尼珠,推活穴道,又命把两个断臂弟子扶入静室休养,然后点遣僧众,分头追寻,并尽出七只鸢帮同搜寻。
大觉寺豢养的巨鸢,都是数百年以上之物,硕大威猛,极是少见,灵远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共捕得九只,各饲一枚雪参果,以增其灵性,数年苦心,才把九鸢驯服,用以搜寻敌踪,传递信息,其中最大三只,并可驮人飞行,但三只巨鸢,已去其二,一遭白云飞掌力击毙,一为灵鹤玄玉啄死。
按下大觉寺人鸟并出,追寻敌踪。且说白云飞冲出大觉寺,一口气赶下了绝峰,追上昆仑三子等人。
李青鸾一见她立刻跑过去拉着她一只手,开心的问道:“黛姊姊,你和那些和尚动过手没有?”
白云飞把长剑还给马君武,淡淡一笑,道:“动过手啦,我打不过他们,咱们得快些赶路,也许他们还要来追我们。”
这时昆仑三子等都已对她敬佩得五体投地,她说要赶路,大家就放开腿一阵紧跑。
天色大亮时,已走了七八十里,李青鸾早已跑得香汁透衣,马君武也跑得不停喘息,玄清道人和悟空大师,虽有着极深厚的功力,但因久困石室,受尽折磨,体力消耗甚大,脸上也都见了汗了。
几人寻一块平坦的草地坐下休息,一夜力战奔走,谁都有八分倦意,各自盘膝而坐,闭上眼,运功调息。
太阳爬上了白雪峰岭,照在草地上,映射朝露,闪烁生光,峰上的冰雪在日光照耀下,也幻出了绚烂的彩色,早晨的山景,是这样幽静,瑰丽。
蓦地里,一声鹤唳,划破长空,玄清道人等全被这鹤唳惊醒,睁眼望去,只见一只硕大无比的白鹤,降落在白云飞身侧,鹤顶红冠如火,神态极是威猛。
旭日的光芒,照着盘膝静坐的白云飞她原本艳红的嫩脸,此刻却变成一片苍白,一滴滴晶莹的汗珠儿滚滚而下,秀眉紧颦,星目半阖,神色之间,隐透出无限痛苦。
玄清道人心头一震,转脸对玉真子道:“你快些过去看看她,她伤得恐怕不轻?”此语一出,全场人无不震惊,玉真子、马君武、李青鸾等纷纷急奔过去,大家围在白云飞的身边,只见她喘息急促,不禁全都一呆。
李青鸾缓缓曲下双膝,取出一方罗帕,两行清泪早已顺腮流下,轻举玉手,擦拭着白云飞脸上汗水。
玄清道人焦急之中,仍能保持镇静,低声叱道:“鸾儿,快退开,不要扰她行功。”
时光在沉寂中流逝,虽然还不到一刻工夫,但玄清道人和马君武等,却如同度着漫漫的长夜一般,是那样悠长。
突然间,白云飞睁开眼睛,苍白的脸色浮现出一丝微微的笑容,缓举衣袖,挥去汗水,说着:“我中了大觉寺和尚的太阴掌力,寒毒正逐渐侵入内腑,现三阳三阴六脉已遭寒毒侵伤。恐怕很难再撑过七天了。”
玉真子黯然一叹,道:“姑娘为救我们,独拒强敌,受此重伤,使昆仑派两代弟子,均沾大恩,我们纵然粉身碎骨,也是难报万一。”说着一顿,潸然泪下。
通灵道人拔剑一挥,接道:“昆仑三子如不能尽诛大觉寺僧人,为白姑娘报仇,还有何颜面立足江湖……”
白云飞截住通灵道人的话,道:“大觉寺三个老和尚,各有独特绝学,你们纵有必死之志,也难以为我报仇,何苦去枉自送命?”
通灵道人听得怔了一怔,道:“酬恩全义,死而何憾?”
白云飞摇头道:“明知无望胜人,何必轻生犯敌。”
通灵道人脸一红,默然无言。
玄清道人接口说:“白姑娘武功精博,比我等高出很多,但仍伤在他的太阴掌下,我等自是更难与敌,这报仇一事,不妨从长计议。当前最紧要的是如何医好白姑娘的伤。大觉寺雪参果功效起死回生,不知是否能医得白姑娘的伤势?”
白云飞望着马君武微微一笑道:“近日中,大觉寺的雪参果已经遭窃一枚,防范上必将较以往更为严密,何况太阴掌的寒毒,是含蕴在内家真力之中劈出,借罡力把寒毒迫入血脉中,雪参果能否医得,还很难说。”
马君武听得怔了一怔,黯然问道:“难道姊姊伤势,就没法子能医好了吗?”
白云飞见他关怀之情,溢于言表,苍白的脸上微露出快慰的笑意,星目中光辉一闪,说道:“如有人能帮我打通三阳三阴六脉,只需七日静养,就可以完全复元。”
听完白云飞几句话,昆仑三子等一个个面现难色,因为三阳三阴六脉,属于人身体内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