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落星芒-第1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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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了,他为什么要跑?没理由啊再说谁出得了浮宫的迷天大阵”
灰鹤天野没言语,他一脸的沉思之情。
三个月来,那个所谓的鬼光的弟子一直令他很狐疑,而且越来越狐疑,一天一份的行踪报告表明那个人毫无问题,可就是这毫无问题却令他更加的惊异,一个丹修,竟然融入了浮宫的景致之中,一花一草一木,一山一水一石,无不让他驻足停留,盘膝感悟,这是一种什么境界?这分明是至虚极守静笃,登顶道巅的境界吗
鬼光还没有晋级大道期,他的弟子能青出于蓝,鬼扯
“雄飞,点燃天宫灯,招二十八星宿各归各位,把他给我找出来。”
“是是。”
点燃天宫灯招二十八星宿极地百年不曾有过了,宗主这是怎么了,用得着这么紧张吗?
岳雄飞心里是这么想的,可行动却一点不慢。
三个时辰过去了,极地龙腾虎跃两位堂主满头大汗的飘入内殿。
“宗主,没有,那个小小子不不见了。”
低头汇报的岳雄飞一脸的不可思议。
“哼终日打雁哪走,去见鬼光。”
直插入云的天道峰峰顶,一片乌云滚滚而动,一场暴风骤雨即将来临。
天道大殿内,一丝诡异而紧张的气氛在弥散。
“大师兄,事情的经过就是如此。”
天道院修真堂首座昊空真人语气凝重的说道。
“天道院的脸都让你们给丢尽了”
方方正正,粗犷威严的昊远真人出语如刀,现场的昊凡、昊武、昊空三人的头立时低了下去。
“一个微不足道的天道弃子竟能翻起如此大浪,竟敢公然叫板天道传承,我们愧对师父他老人家的托付啊”
抬手抚摸桌上的神剑证道,昊远的心在流泪,他自责无比,忿恨无比。
这把剑代表着什么,对于天道院而言,他比谁都认知的深刻,在师父手中衍生无尽辉煌的证道,竟然折在昊字辈这一代,他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昊天真人明白,大师兄已经动了真怒了,这个关口,除了他之外,谁都不敢也不会吱声的。
“咳大师兄,此事还应从长计议啊”
“哦你说说,怎么个从长计议?”
望着这个死命不接掌院之位的大师兄,望着这个无比看重神剑证道的大师兄,昊天感觉自己的嗓子一阵的发干,血往上涌。
实际上他也异常的痛心,可他更清楚,北星的事儿一个处理不好,天道院的下一代立时面临着四分五裂的局面。
传承,没有比传承更重要的大事了。
第三卷命耀第五十三章纤夫生涯
第五十三章纤夫生涯
瞄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昊远,昊空冷静的说道:“大师兄,我非常清楚你对神剑证道的感情,出了这种事谁都没想到,谁都不愿意看到。神剑的器灵没了,我们对不起师父,可天道院如果传承再出问题,我们就百死莫赎了。北星,那个天道院修史最耻辱的存在,那个命运多舛的孩子,已然成为左右天道院下一代传承的关键。对于他,我认为还应该慎重。”
“我同意掌院的意见,北星那孩子外冷内热,外柔内刚,秉性偏执,但绝非魔徒,他走到今天必然经历了诸般生死磨难,必然有一番荡气回肠的经历。他与天道院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我们这种时候,要做的是拉他一把,而不是再次把他拒之门外。”
昊空的一句“拒之门外”,令现场的几位大佬神情各异,昊凡一脸的赫然,昊武若有所思,昊天则频频点头。
“那掌院的意思是。”昊远古井无波的问道。
“大师兄,十几二十年前从天道走出的这批弟子殊为不凡,抛开中毒的龙如风等五个世家大族的弟子,北星、芒锋、天岩、童桐、灵心、海生、邪孩、巨震,他们个个充满着传奇,这其中以北星、芒锋、天岩、童桐为最,但他们四个的关系恩怨纠葛,情天恨海,一言难以道尽。北星乃天道弃子,跌入蓝海后,所有人都以为他必死无疑,然而正是这个天道院最耻辱的存在却如彗星般崛起,创造了一个又一个神话,他已然成为龙翼大佬级数的至尊修者,远超同济。他从天道得到了什么?他的修为,他的经历,他的一切都是谜。我们要做的是看看能否化解这段恩怨,导之以正,还他一个天道弟子的名份,让他情有归处。届时四大弟子并肩护佑天道正朔,则传承无虞矣我们亦可无牵无挂的到虚空的那头拜见师父,有所交待啊”
昊天掌院这一番话说的声情并茂,他多么希望得到大师兄的首肯,得到众人的拥护;他多么希望天道院的未来一片光明,一片祥和。
然而他千想万想也没有想到,一盆凉水兜头泼下,让他的良苦用心瞬间化为了泡影。
“嘿嘿,小四,你不用费心了,你嘴中的那个谜,那个神话,不久将化作尘埃,不复存在了。‘敢毁神剑证道者,必死’,这是我昊远的誓言。”
铿锵有力,不容置疑的话语出口,大神昊远消失在原地,唯留他的虚相,如水波般散开、消逝。
空空荡荡的天道大殿内,昊天掌院的喉间一阵的苦涩,完了,全完了大师兄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被毁,他过不了这个坎儿,它选择了杀戮,那个神奇的孩子必死无疑可天道院的下一代也会因此四分五裂,这个残局将如何收拾啊
昊天真人突然想起了龙翼最神秘的批师幻尊的那半阙批语:“烈阳独,道心出,伏魔一线,天道昏暗。妖人现,魔神舞,众生皆苦。”
难道真的天意不可违吗?难道天道院真的浩劫难逃吗?
大殿之外,暴雨骤降,一股阴霾,一抹晦涩,一种压力,缓缓的弥漫在天道峰顶。
天道院,依旧无比的强大,依旧无比的骄傲,依旧在风雨中傲视苍生,依旧在辉煌中睥睨大地。
然而命运的齿轮已经滚滚向前,一切注定的,未注定的;一切存在的,或已消亡的,都无法遏制的发生了颠覆性的扭曲,命数轮回注定因果全部破碎如雨,一场大变,一场无法以传承圈定的大变,即将来临。
没有人或神可以预知,没有人或神可以幸免,秩序需要重建,法则需要重建,谁可以生存下来,谁就是未来的王者。
离开浮宫四个月了,我一直呆在口岸城,一直混迹于渡口最底层苦力的中间,跟着他们一起光着膀子拉纤,敞着胸膛扛包;跟着他们一起啃馍喝汤,粗口骂娘;跟着他们一起窝在仓库听黄段子,站在道边吹哨逗女人;跟着他们一起找监工理论,为了一个大子争得面红耳赤,撸胳膊往袖子大打出手;跟着他们一起大碗狂灌劣质酒,大口猛抽辣旱烟。
我把自己是谁给忘了,彻底的给忘了。
高强度的体力劳动,我没动用一丝一毫的灵力神识,一天天累得跟死猪似的,蒙头便睡,谁敢没到点就喊我,开口便骂,绝对的翻脸。
什么他**的修炼,什么他**的恩仇,什么他**的天道命数,都给我滚一边子去,水柔在我体内,她还活着,我北星这辈子知足了。
四个月,在凡间不算短了,我结识了一帮子性情耿直,古道热肠又无遮无拦的热血爷们,他们很照顾我这个貌似羸弱的小体格,工钱一样领,重活累活他们却不让我干。
只可惜曾经帮助过哥哥的苦力大毛不在这儿了,想想也对,十几二十年的,谁干苦力能干一辈子啊
“哎小磨叽,又想啥哪纤老大喊人了。”
呵呵,我他**的又多了一个外号“小磨叽”,也不知道是那个混蛋给我起的,总之一下子就传开了,人人如此叫,气得我直骂娘,可一点作用不起。
这个外号是有来历的,刚到这里,有许多东西我都放不下,经常自言自语,大多数是说给水柔听的,尽管我知道她无法听到,可我就是控制不住。
那帮子混蛋以为我是个“神经”,人人对我敬而远之,后来混熟了才知道不是,可“小磨叽”的绰号却摘不掉了。
放屁砸后脚跟,久而久之,我就认了。
呼哧带喘的送走了一艘货船,四十几个黑臂赤背的大老爷们瘫倒了一地,人人大汗淋漓。
“咳大伙都没没事吧?熬过这个下午,明天咱们就享福了,有酒有肉,还带着工钱休息三天,我马六他**的八辈子也没遇到过这种事,呵呵。”
“哎哎哎,这么说是真的了,娘的,俺也听说了。”
众人精神了,七嘴八舌的吵吵了起来。
这段时间真累坏了,听到这个消息,我也很兴奋。
原来口岸城最大的世家大族,水运联盟盟主瞿家,家主瞿白,结婚十年才传出弄璋之喜,顿时沸腾了整个口岸城。风闻瞿家准备大宴宾朋,流水席要摆上一月有余。秃子跟着月亮走,这不,我们苦力也借光了,有酒有肉不说,还带工钱休息三天,难怪众人疯狂。
风闻瞿家请来了极地山脉颇负盛名的法恩道观观主法恩大师亲自开坛做法,为新生儿开运祈福,法事要做三日三夜,堪称盛况空前。
这个瞿白我认识,天道外修弟子,我跟他还有一段同窗之谊,只不过贫富差距太大,基本没有来往。这小子曾疯狂的追求过灵心,后来被灵心打折了一只胳膊,才偃旗息鼓。
没想到世事更迭,他做家主了,也当了父亲了,我真替他高兴。
次日,苦力兄弟们纷纷拿出了压箱底的衣物,一个个穿戴的花里胡哨,光鲜靓丽无比,又他**的土的掉渣,令人喷饭哪
我穿了一件肥腿灰筒短裤,红色的无袖搭衫,怎么看怎么像一个小丑,这还是纤老大七叔借给我的,人家一片心意,我不好拒绝,不过土是土点,穿上去的效果挺另类,我这辈子也没试过,到也新鲜。
浩浩荡荡的九十几人在纤老大七叔的带领下,摇摇晃晃的来到了我们无比熟悉的渡口。
嚯好家伙,一百几十张桌子已经摆好了,几个渡口的纤夫和扛包苦力汇聚到了一起,大一千人哪场面顿时闹闹哄哄,各种声音迭起,有点失控。
那边打起来了,这边闹起来了,圆桌翻了,饭盆掉在了地上,一个小媳妇屁股被掐紫了,哭着跑离了现场,一个悍妇提着铁勺子,满世界削着占她便宜的大老爷们。
这就是贫民,这就是生活,这就是一种苦也乐,穷也乐,真情真性的贫民生活。
是他们是他们用双手缔造了人类辉煌的史诗,是他们用脊梁撑起了龙翼的过去、现在和未来。
他们是汇成江河的滴水,他们是构建大厦的基石,他们是辉煌的源头,他们是绚丽的起点。
他们一点都不卑微,他们值得尊重。
“都他**的给我消停点,欠揍是不是?”
监工大把头一嗓子喊出,现场一片肃静,积威,这就是鞭子下积威所致啊
我对这个瞿家的狗腿子一点好印象也没有,他也指使其他监工鞭打过我,可我不会与他一般见识。
再次返回龙翼后,我越来越觉得修真界与凡间的不同,越来越觉得所谓的修真铁律并不是一无是处。
在修真人眼里,凡人太渺小了,与蝼蚁无异,如果一个修真人在凡间大开杀戒,那他是无敌的,这是一种对生命极度不负责任的行为,此戒的确不可开,否则必将遗祸无穷。
第三卷命耀第五十四章法恩大师
第五十四章法恩大师
“真他**的一群贱民,白给你们吃食已经是天大的恩典,你们还在这儿闹事,活拧歪了。”
大把头小题大做,他这是立威哪不过还没等他骂完,一个监工慌里慌张的跑了过来,跟他低头耳语着。
“什么这是真的。”
猥琐的大把头鼻尖顿时冒汗了,眼中贪婪之色尽显。片刻,他召集了一群监工和十余个纤老大、垛头开会。
“猴崽子们,又有好事了,这顿饭押后三个时辰,人人得赏两天工钱三十个大子,快搬桌椅啊”
七叔带头,这帮苦哈哈顿时忙了起来。
规规矩矩的让出了渡口,众人有点不明所以,纷纷聚到了七叔的身旁,一探究竟。
原来瞿家请来的法恩大师忙乎了一上午,终于确定新生儿的吉运必须见水,吉向在南方,而最符合这些条件的就是我们的埠头。
我对这种事儿嗤之以鼻,神修开七窍之后,我明白了许多玄而又玄的东西,什么吉运、吉向、命数、因果都是屁话。生命初降,聪智未开,一个眼睛还没看过世界的小屁孩儿,就谈他的命数,简直荒谬。而传说中的会看之人,除了蒙骗钱财之外,我想不出别的。
人类几百万年的传承,不可否认的确有人可以窥得天机一线,比如批师鬼光,比如黑巫族的灵慧大巫师,比如师殊族的索甲先知,比如一些大神通者,他们有的凭借慧根,有的凭借修持,有的凭借直觉,或多或少的能够推测出一些命数,但也只是片面的,或是前人的积累使然,概率问题而已,具体到前世今生,那一定是在扯蛋。
人的一生,许多东西都是虚的,飘渺莫测的未来连老天都说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