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成殇之桃花未央-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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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我们在望月阁么?我说,必有宝剑出。”他把剑横放在手中,细细摩擦着:“这就是那把宝剑,名叫“黄泉。””
““黄泉?””她低语,一时间却寂静无声。
她低低的暗叹,不久的将来,怕是要掀起一场血雨腥风。可是,那就掀吧,她相信,他一定会是最后的赢家,也会是最出色的,帝王。
她就是这样相信着。
苏慕坐在她身旁,也不说话,凝眸看湛蓝的天,吹着清清的风。
“记得你答应过我要帮我算卦么?”她转移另一个话题。
“知道记得。”他道。
“如今,便帮我算一卦?”她坐起身。
“如今条件简陋,算的怕不是很精准。”他也起身,老实的答。
“无碍,只要知道大概的便好。”她无所谓的笑笑,脑海中又突然想起那句“祸家孤煞,祸国殃民。”心中又不安起来。
“你的生辰?”他随手捡了三个石子,问道。
“十月初十”她沉吟片刻后,才答。
他虔诚的双手合十,修长的手指包裹着石子,闭眼阖目后,才松开手,手中的石子应声落下。
他看到石头的阵势摆设后先是一惊,然后望了轻尘一眼。
轻尘却在与他对视后更是不安。虽然他的眸中依旧空蒙,但是她却清楚的看到,他一向无波无澜的面容闪了一丝奇怪的神色,似惊讶,似疑惑,似茫然,又似肯定。
“如何?”她轻轻的问,声音也染上一丝忐忑。
他掐指算着,一遍一遍,仿佛是对这个答案的质疑,又仿佛想解出更深的含义。
他终于停住了手,清了清嗓子,“首先说明,这里的条件有限,或许是我算错了也有可能。”
轻尘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凤临天下,九州动荡。”他沉沉的一字一句吐出,仿佛费了很大的力气。而说完后,又解释着:“你也别担心,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
“凤临天下”“九州动荡”。“祸家孤煞,”“祸国殃民”几个字突然在脑中重合,她一阵眩晕,心头隐隐明白了什么,却又似乎更加的不明白。
苏慕看她脸一阵煞白,忙扶住她的肩,宽慰道:“你别想多了,命运也是会有改变的。而且,凤临天下,九州动荡,只是表明你是金凤命,九州动荡,也只是动荡而已,没有其他的意思。”
“如果我说凤临天下,九州动荡之后是祸家孤煞,祸国殃民呢?”她清定的看着他,认真道。
“怎会?”他眸光闪了闪,却又肯定的道:“你别想太多,你不是说了吗?平平凡凡,清清淡淡的过一生。或者隐居,或者找个好人嫁了。这才是你的意愿。其他的事,不要去想。”
轻尘低下头:“我只是很怕,爹爹无意中说了什么“祸家孤煞,祸国殃民”,还把我赶了出来。还对我说从此以后不是他的女儿。”
苏慕手指划过她的额间,揉着她额间的桃花,笑的雍容:“若是怕,就战胜自己的害怕,让自己强大起来,强大了,就什么都不怕了。”
“强大?”她轻语,而后又重重的点头。
第一部分 第五十一章 立太子
九月二十八,天京城正在举行为时七天的国殇大典。
昨日,当大皇子被烧死在轻舞宫的消息传到尚铭帝耳中时,尚铭帝龙颜大怒,并以铁血手段处置了此事,把轻舞宫的所有人都关进了大牢。当时在场的宫女,太监、御林军也全都重重的责罚。要不是知道罪魁祸首舞倾城也葬身火海的话,定是要把她扒皮抽筋不可。
其实,皇宫中人人都知道,皇上其实是最喜欢大皇子的。只因为大皇子是前皇后柳氏所生,而且柳皇后在生大皇子时难产而死,故而皇上对大皇子萧鼎更是极为疼爱。虽说前两日废黜了太子,还让他搬出东宫,但是皇上仍然赏了与东宫不相上下的翠央宫给他居住。
由此看来,皇上其实心底里还是很偏袒大皇子的。或者,如果大皇子没有死的话,或许还是有机会翻身的。可是如今这么一遭,大皇子被烧死,后面的或许也成了空谈。
故而,大皇子萧鼎被活活烧死了这一事实,也让尚铭帝痛心疾首,所以他当天便下旨,全国上下例行七天的国殇大典,以此祭奠大皇子萧鼎。
而民间得知此消息,顿时炸开了锅。街头巷尾,议论纷纷。
“太子怎么好好的被烧死了?”
“什么太子啊。听说太子在被烧死前,已经被皇上废黜了。所以只是大皇子。”
“废黜?怎么被废黜了?”
“还不是太子好色,居然抢皇上的女人,与舒贵人通奸,还有去年在江城强抢民女的事也被抖露出来了。皇上一怒之下,就把他给废了。”
“那怎么好端端的被烧死了?”
“哎,我听说啊,是太子喜欢一个名叫舞倾城的艺妓。此女子,人如其名啊,一舞倾城,而且容貌绝美,是个祸水级别。当时皇宫内的轻舞宫着火了,那个舞倾城被困在里面,太子二话不说,就冲进去了,然后就再也没有出来。”
“舞倾城?哎,自古红颜多祸水,此话果然是不假啊。”
“是啊,是啊,去年死了一个云烟,如今又死了一个舞倾城,这端的是叫什么事啊。”
“是啊,偏偏我等还未见她们的真容,就死了。让人着实可恨。”
“是啊,是啊,我还听说璃王爷因为云烟的死,还伤心了好几个月呢。落日楼也大半年都不见他去了。”
“哎,真是红颜祸水,连璃王这等风华盖世的人物都沉陷了。”
“。。。。。。。。。。。。。”
天京城到处都是一片议论纷纷,但是众人手中动作也不敢迟缓,各家各院挂起白帷帐,烧着冥纸。人人一身素白。一直过了七天的国殇大典。才恢复如初。
而国殇大典刚过,众大臣又开始纷纷上奏,让皇上早立太子。
紫金殿中。
“皇上,国不可一如无主,而太子之位空虚,会导致我天朝国动荡不安,请皇上早立太子,以安社稷。”
说话的正是前不久刚弹劾太子的高太傅。
“请皇上早立太子,以安社稷。”众大臣也附和嚷道。
尚铭帝也不回答,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底下的众臣,缓缓道:“高太傅,那以你之见,该立谁为太子?”
“臣惶恐,臣不敢乱加猜测。”高太傅弯腰,有些惊吓的道。
“让你说你便说。”尚铭帝明显有些不悦。
“臣遵旨,臣以为,在众多皇子中,四皇子萧璃,六皇子萧晨,八皇子萧逸,品行端正,文采绝艳,皆可胜任。”
高太傅话一落,大殿上的六皇子萧晨脸上一变,抬头望了望他,却又低首,没有任何动静。
四皇子萧璃乃德妃娘娘所生,现在已是长子。而六皇子萧晨乃是梅贵妃所生,地位也是极为崇高的。而八皇子萧逸乃是当今皇后所生,地位自然是最崇高,只不过如今他年龄也只有十三岁而已,未及成年礼,他自然也就没有上这紫金殿。
“老四,老六,老八。”尚铭帝轻轻默念,又重复道:“老四。”
高太傅听得尚铭帝的话,马上又接口:“且四皇子现为长子,按照国规,理应立长。”
“臣也以为应该立四皇子为太子。四皇子满腹经纶,文韬武略又皆是翘楚。且品行端正,确是最好的人选。”又有一位大臣立马接口道。
“臣附议!”
“臣附议!”
殿中响起了众多的声音。
尚铭帝望下去,已有大部分的臣子伏地附议。他冷冷的一一扫过众官员,心中却隐隐有些阴沉。
哼,附议,尚铭帝心中如是想,怕是这些人都是拥护他的吧,好一个四皇子。人脉竟如此大,居然隐藏的如此深。
他眼光瞥向殿中几个依然不卑不亢站着的人,以云丞相,湛亲王为首,也仍有十几个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云爱卿,你觉得呢?”尚铭帝抬首看着他,眼睛又瞥向萧晨,淡淡的问。
“咳咳咳咳,臣。。。不敢妄自猜测,臣觉得四皇子,六皇子,八皇子人人都适合,实在是分不出哪个更优秀。咳咳咳。”云海天剧烈的咳嗽一声,又恭敬的上前一步,提声道。
云海天一直患有咳疾,待天气转凉时,会更严重。这是众大臣都知道的事。但是,很多人发现,今年的云宰相的咳疾,比往年更加厉害。如今还是秋末,已经咳的如此厉害了。
尚铭帝听完后,有些惊讶,以为他会选六皇子萧晨,因为他的大女儿云倩已是晨王妃,他理应是为六皇子说话的。若是六皇子萧晨当选,那她的女儿也就是太子妃了。而他的势力,会比以往更加鼎胜。
可是他却只说,四皇子,六皇子,八皇子都适合。
尚铭帝在心中暗忖,果然是老狐狸,不偏袒任何一方,就连二十年前,也是选择了明哲保身。
“湛亲王,你意下如何?”尚铭帝又问向湛亲王,想听听他的看法。
“臣以为云宰相说的极是,四皇子,六皇子,八皇子皆是翘楚,实在是分不出究竟谁更优秀些。臣也不知道。”
湛亲王也上前一步,沉声道。
尚铭帝目光更是幽深,他一直都不清楚他的这个弟弟打的是什么主意,二十年前,他也是明哲保身,安安分分的做他的湛亲王,从来都不逾越,可是自己却总是觉得,他绝对不如表面的这么安安分分。
还有前几日的证据,显然他是早就已经有了的,只是等着时机,然后给萧鼎最后一击。哼,心机好重的萧尚湛。
尚铭帝也不在这个问题上深究,让大臣起了身,在大殿上扫了扫,问道:“璃儿今日这么没有来上朝?”
立时便有太监答:“宫外传来消息,璃王爷身体不适,抱恙在家。”
“身体不适?”他挑了挑眉,又不着痕迹淡淡的吩咐:“派个太医去看看吧,总要顾好自己的身体的。”
“是!”
“国士如今在哪?”尚铭帝又突然问一句。
身边的太监显然愣了一下,但是仍是很快的回答:“国士在府中休养,听说这段日子都一直在治腿疾。”
“宣他后天上朝。立太子之事,择日再议。退朝。”
湛亲王听完后,先是一惊,但听得众大臣伏地叩首:“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也瞬时反应过来,忙伏地叩首。
尚铭帝走后,湛亲王缓缓起身,目光却有些悠远。
他在心中暗叹,苏慕,明夜,哎。心中再一叹后,又忙疾步离开紫金殿。留下众大臣仍在议论纷纷。
“四皇子人品行端正,端的是好人才啊。”
“是啊,是啊,”
“六皇子品格优良,确实是可造之材啊。”
“确实,六皇子也是极为优秀啊。”
“。。。。。。。。。。。。。。。。”
第一部分 第五十二章 萧璃,苏慕
璃王府。
琵琶声声声响起,嘈嘈如细雨,切切如私语。
而闻声入内,书房中只有两人,一个青衣男子斜躺在暖榻上,宽大的衣衫敞开着,墨发任由他沾染在衣襟上,他曲着膝盖,手中不停的抚摸着怀中一只灵狐,他眉目微敛,眼眸半闭半睁,薄唇微微哼着小调,一张俊容无不在彰显着张扬,霸气,邪魅,悠然。根本不像一个身体不适,抱恙在身的人。
没错,此时,他正是在殿中宣布说身体不适的萧璃。
而他的正前方,一个女子正端然静坐,怀中一把琵琶轻轻撩拨,便有悦耳动听的声音从中发出。
她闭目而弹,低下的眉眼却更显精致,却又透着一点点清冷。她身上穿着紫衣,长长的乌发流泻而下,一直停在她那盈盈不足一握的纤腰处,却又在她的气质中透着一些媚,仿若无骨的媚态。
而她,自然是属璃王的杀手,潋滟。
她抬头,一双翦水秋瞳明艳亮眼,她亲启朱唇:“王爷,我最近新谱了一首曲子,可有兴趣听听?”
“自然好。”他睁开了眼,眉角挑起,似笑非笑,只一个动作,却更衬得他邪魅俊美,比天上的骄阳还要夺目。
她轻轻一笑,又低首,重新摆弄了琵琶,然后启喉吟唱,瞬间清亮而又低哑的声音绕室而飞,从窗前掠过,缓缓飘荡着。
“月倚墙,照梧桐,夜幕垂,红烛泪,生死相随,不悔。今生,只愿,陪君醉笑三千场,不诉离殇。”
她手中低低的拨转着琵琶,眉目清冷,却又透着如诉如慕的坚决:“陪君醉笑三千场,不诉离殇。”
一曲终,他缓缓起身,走到她身边,勾起她的下颔,眉目微眯:“生死相随,不悔?陪君醉笑三千场,不诉离殇?”
潋滟不回答他的话,只是望着那张俊美邪魅的眉目痴怔,她睁大着眼睛对视着他,翦水秋瞳中分明的倒映在他的模样,清清楚楚,一尘不染。
他终于松手,淡笑道:“潋滟的眼睛好似会说话。”他丢下这一句,又缓缓转身,移向书桌前。
他打开一个盒子,拿出里面的碧玺手链,他抬头,邪魅一笑:“潋滟的歌唱的如此好听,曲也弹的极好,本王很喜欢听,前几日,得到了一个东西,觉得很衬你,便买了送给你,过来看看,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