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帝与小鱼精的三生三世:青痕札记-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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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见帝尊——”
“参见帝尊——”
他轻轻松了我,沉声向面前一位素衣素颜的仙娥命道:“带她先进去。”
“是。”
我这才背着一双小手,抬头朝他轻声问道:“你果真是帝尊么?”
眼前的众人早已齐齐跪倒,那些胆小如鼠的仙娥们更是一个个吓得身如筛糠,倒好像出言不逊的是他们,而不是我呢。
他一笑,移目看向我,一双眼眸内深不见底,炯炯与我相接,淡淡应道:“怎么,青痕才知道?”
我登时一个激灵,歪过脑袋,才要回嘴,但只见一道刺眼的电光凭空自他身后的一位黑衣冥将手中挥出,不偏不倚正中我的身下。小小的身形旋即跌了个刚好,正巧跌倒在他的足下,倒好像果真是在朝他叩拜一般。
我恶狠狠地回过小脸,朝那人狠狠瞪过去,待要扭过小脸再同他理论,眼前的甬道上,眼见他已然拂袖大步而去。
那位年长些的仙娥上前一步,柔声向我道:“你叫青痕么?”
我随便瞧她一眼,只当充耳不闻般,几下就从地上爬起身。再垂着脖颈,也不管他们满脸难掩的惊诧之意,轻捻指尖,【。52dzs。】只顾低头在心内默念着咒语。
或许因着心内实是虚得紧,一连变了数次,才勉强将那只鱼尾再变回一双长短合宜的人足。自个低头再端详了片刻,方才松了小手,大喇喇地在前踱着碎步。
不过才走了几步,陡然间又想起什么,硬生生收住力道,硬是在她跟前止住步子,佯装是去瞧周遭的景致。
左瞧瞧,右瞧瞧,装模作样地瞧了半日,却始终不发一言。
她已经赶上我,在经过我身侧之际,分明有些讶异地睨了我一眼,不动声色地接道:“那青痕随我来吧。”
“此处,就是碧霄宫。”
“这里是前殿。”
“青痕要有什么所需,尽管照会采和即可。”
“青痕——”
……
我只当没听见她的呱噪,一路磨蹭着,随在这些人的身后,磨磨唧唧地往殿内移着步。
淡淡的天光,隔了轻拂的帷幔,散进高不可及的雕梁画栋间。
我满脸不在乎地立在殿门处,昂首往自个面前随意瞧去,一颗心,却在衣衫内跳得好像小鼓一样。一声一声,就连青痕自个都听得再清楚不过呢。
采和仙娥闻声回过头来,似是瞄了我一眼,嘴角却分明往上翘起,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样。
过了许久,才低低应道:“青痕无需怕,这里虽僻静些,却也和帝尊的太霄宫挨得最近。”
一面说,一面再朝那些仙娥使了个眼色,那些人果真都止了脸上的笑意呢。
我冷着一张小脸,强忍着自个身下的移步之痛,歪歪扭扭地在前挪着碎步。
但只见不远处的月台上,那一道玉石栏杆底下,果真雾气氲氤,云蒸雾腾,就连日头都瞧得不甚分明了呢。
一只长羽的金色大鸟正傲然歇在其中一座镂刻着蛟龙形状的石柱上,歪头梳理着它一侧的羽翼。一面埋头忙活着,一面还骨碌碌转着它贼溜溜的眼眸,满脸不屑地拿冷眼偷睨着我。
第十九章 刹那芳华
还未等我走近,它已然展开双翅,佯作就要振翅高飞的形容。不过才扑腾了几下翅膀,又生生停在半空中,一副欲走还留的矫做形状。
我踮起双足,一双手臂攀着身前的栏杆,翘首望向它。
果真是那只笨鸟呢。
青痕当日曾寻遍了整座幽冥殿,却不曾在任何一只凤凰神鸟的身上瞧见过它这副矫情小性的模样。
只见它眨下眼睫,故意再往下低飞了些许,故意凑至我跟前,装模作样将我从头到脚再瞧了一大圈,这才咕噜了几句鸟语,满不在乎地飞远了呢。
我直着脖颈,在它背后冲它尖声叫着:“我是青痕呢!”
它理也不理,临走时,还故意朝我甩了甩金灿灿的长尾,头也不回,不过片刻,即已消失在连天的宫阙深处。
可是,我是青痕呢。
不但莫颜神将和采和仙娥他们再也认不出青痕,就连这只笨鸟也都已忘了我。非但是这只笨鸟记不起青痕,自打他将我带至这碧霄宫内,一连三日,都没见他来瞧过青痕一眼呢。
“青痕,快下来!”
“青痕,赶快上来!”
“青痕——”
……
从碧霄宫,到丹霄宫、景霄宫、玉霄宫、琅霄宫、紫霄宫……再至太霄宫,四处都回荡着这些人的仓皇惊惧之音。
我骨碌碌转下眼眸,从那棵花树的枝桠间弯下小小的腰身,歪头去瞧身下的采和仙娥。足足瞧了有半日,心内也翻来覆去盘算了有半日,终是忍不住脱口而出道:“采和姐姐——”
“青痕想说什么?”
“你认得……白水么?”
她顿时笑了呢。
一面笑,一面还意味深长地抬头瞧了我一眼,似是一早就猜出了我的心思,柔声接道:“采和自是认得。”
“我才刚听说,她这会正随了西王母一齐在帝尊的太霄宫内,说是西王母今儿特地陪她上来拜谢帝尊前日的救命之恩。”
“青痕……怎么想起问这个?”
“莫非青痕也认得她?”
我早已沉下小脸,直起身子,扭头假意去瞧那些远近起伏的云海,只拿一副后脑勺对着她。小小的鱼尾拍打着身下的花枝,将那些花朵击落了一地,晃落了一地。
他果真又一并救活了她呢。
采和仙娥犹在树下半真半假地问我:“青痕既认得她,那要不要采和领青痕一起前往太霄宫觐见帝尊?”
青痕不要去呢。
我突然想起什么,赶紧借着手内的鱼筋一摇三晃地自身下的枝条上堕下,也不管那些人满脸的惊诧之色,一头砸进远处的池水中。
水花飞溅,水花四溅,满池的落花都叫我激得在水上直打转。
我神气活现地再往上跃了跃,只顾低头默念着咒语,一意要将自个的鱼尾变回一双最是纤细娇柔不过的人足。
垂着脖颈,在这池水中来来回回变了有四五次,这才勉强变出大概的形状。却并不急着走,假意是坐在那道青玉铺就的长阶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戏着水。
一面用小手捧了满满一手心的池水,尽数泼在身下的玉阶之上,一面转下眼眸,偷偷往左右打量了一圈,这才捋起凌乱的罗裙,一直捋到腰间,好让那些水渍浸在细细的肌肤之上。
那些大惊小怪的仙娥们顿时惊呼不已,一旁的采和仙娥也早已满面飞红,瞧了一眼我的形容,再忙不迭地挥手示意远处那些冥将赶紧齐齐退去。
一直等到他们都退到甬道的尽头,方才俯下身朝我好言问道:“青痕喜欢这里的水泊?要不要我叫她们帮你多泼些池水上去?”
“青痕怎么走了?莫非不喜欢这里的泻玉池么?”
“青痕——”
“青痕想去哪里?”
……
我不过是随意溜达呢。
再说,我也只是有些想念流碧池畔的日头而已。我绷着小脸,只当没听见那些仙娥的低声,背手绕着太霄宫前的正门左右来回踱着碎步,装作是在端详周遭的景致。
一连踱了数个来回,从那些把守宫门的冥将们跟前已经经过了三次,都不见他派人出来叫我进去。
身下的移步之痛已经愈来愈甚,火烧火燎一般,痛可钻心。
云海间的日头也已逐渐西斜,眼前那些重楼玉宇隐现在无边无际的氲氤深处,云蒸霞蔚,金碧辉煌,却和青痕心口处一样空寂空荡。
我悄悄靠过去,在最后一级长阶前,吃力地踮起小小的人足,往内张望了半日,这才细声向那些冥将们应道:“是青痕求见呢。”
话音落尽,那些人一个个却当没瞧见我,一张张寒面上俱是一副无动于衷的神情。我只得扯直了嗓门尖声再朝内叫唤道:“是青痕呢!”
一位黑衣冥将应声而出,一面大步步出正门,一面冷眼向我训道:“你就是青痕?!你吵什么?帝尊有谕,命你进去觐见!”
我仰着小脸,握紧小小的手心,一眨不眨地瞧着他。心内忽然一阵难过得紧,果不其然,就连无尾也不认得青痕了呢。
还未等我应承,他已然大步在前带路,黑色的盔甲映在云间的霞光内,直刺入人的眼眸。
可是他所去的方向,并不是青痕原先想去的那座宝殿。都已经走了十余步去,等到再回过头来,猛然瞧见我仍兀自立在原地不动,顿时又高声喝道:“青痕还尽在那磨蹭什么?帝尊此刻并不在正殿!”
我再瞧一眼远处的那道天地结界,强忍着心内的计较,小脸上一副再正经不过的形容,在后慢慢挪着步。
青痕先前虽说来过太霄宫内许多次,可是竟不曾来过这些去处呢。
漫天的飞花似雪,拂了人满头满身,铺满了身下的玉石甬道,鼻尖处,随处都是那股浅淡清甜的香气。
愈走愈静,愈行愈远,就在青痕走得差点背过气去,面前方才隐隐现出一弯深邃的碧水,半掩在婆娑的树影花影中,宛如一条流光溢彩的星河。
身前的无尾瞧见我走近,随即调转步伐,头也不回地大步扬长而去。
触目之处,只有碧水长天,倒映着繁花胜雪,飞檐插云。整座太霄宫内,仿佛只剩下青痕一人,除了耳畔、林间低回传出的一阕箫音。
我扶着身边的花树一棵一棵慢腾腾地挪过去,果不其然,那副青色的高大身影果真正玉立在一棵雪白的花树前,低头吹动着他长指间的玉箫。
青痕先前虽在九仙山也学过一些音律,可是我不是逃课就是埋头玩耍,就连所习的曲谱,也大多是大师兄赤霞偷偷背着师傅帮我誊写的呢。此刻,我更是无心入耳,甚至来不及多瞧他一眼,只顾躲在一棵花树背后,往四下费力地张望着。
一连瞧了几圈,几乎将这座僻静的殿室仔仔细细瞧了个底朝天,竟不曾瞧见有白水与西王母氏素的半只衣角。
心内这才勉强松了一口气,待到回过小脸再看向他,只见他仍在低头调弄着他手内的碧玉长啸。一身华美之极的青色素服,袍袖轻飞,箫音空缈,一张俊美的脸庞之上,清浅清淡之至,好像竟不曾瞧见十步之外的青痕呢。
我不过才瞧了一眼,整张小脸都已经放出光来,一面目不转睛地瞧着,一面忍不住偷偷咽了好几口口水下去,身下的罗裙内,分明传出一阵一阵微微的痒意。
自从他将青痕带至他的幽冥殿,还始终不曾来瞧过青痕,更别提和青痕交合过一次呢。
不过才高兴了片刻,陡然间又黑了小脸,他方才一定是因为有白水在,所以才装模作样地吹这些物什。他的模样原本就俊,又是这天地间的至尊,再调弄这些音律,那些美貌的仙姑神女定会一个个愈发死心塌地地喜欢他呢。
我歪过脑袋,一脸不乐意地勉强听了半日,才要挪步,耳内,却凭空多了一声奇怪的响动。
他果真闻声抬头,一面缓缓收了手内的物什,一双星眸不著痕迹地移向我。
我弯下小小的腰身,一面悄悄捂住自个的肚子,一面圆睁着眼眸斜睨了他一眼,大喇喇地再走向不远处的水泊,“噗通“一声跃入水中,溅起了数尺高的水花,溅了他满襟。
青痕不过是有些饿了呢。
再说,青痕并不觉得这些呜呜咽咽的曲调有什么入耳之处,还比不上我在桃花溪畔听过的那些风雨之声悦耳呢。
“小鲤鱼,你看着我。”
他的语气中明显带笑,缓步走至我近前,再徐徐矮下身子。
我握着自个身前的一缕发丝,略略侧过一角脑袋,不过回头才瞧了他一眼,就已格格轻笑出声,小小的腰肢在水中又扭捏了几下,一张小脸早已涨得通红。
他笑,用手中的长箫托起我的下巴,顺势将我的身子在水中转了一个圈,将我转向他,含笑斥道:“我让你在九仙山所学的课业呢?”
“青痕不记得了呢!”
“哦?”
我伸出小手去,使劲拍了一下自个面前的池水,在那些飘着落花的池水中再轻盈地转了一个溜圆的圆圈,满不在乎地应他道:“青痕在打回原形之前,喝过满满一壶的忘川水呢。”
“是吗?”
我强抑着自个心内的尖利之痛,只管歪头瞧着他,小小的面庞之上俱是一副掩都掩不住的得意神气。
他敛了笑意,淡淡接道:“这么说,青痕都忘了?”
青痕忘了呢。
我转下眼眸,在水下不动声色地再摆下鱼尾,一点一点靠近他的臂弯。一面顺势攀住他的长臂,一面抬头一眨不眨地瞧着他。
衣袖内的小手却轻轻移向他的腕间,一道又一道黑色的物什自我的指尖急促生出,不过是眨下眼的须臾,我已经在他的腕间缠上了六根鱼筋呢。
他低头瞧了自个的衣袖一眼,似是苦笑了一下,大掌再一用力,已然将我自水下拎起,纳入他的臂弯间。
眸光,顷刻间已经暗了数层,将我箍在他身前,不动声色地再道:“青痕生气了?”
我调转眸光,假意是去瞧自个头顶上的花枝,左胸处,依旧是那一阵又一阵青痕再熟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