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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皇后阙-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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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弦音(十一):丹心(三)

如果没有离开,我绝对不知天下原来这么大。

朝都的客栈很多,我随意找了一间,点了几样小菜,只听市井之徒在谈论近日朝里的大事,说是路疆的殇王宇苍武整兵待发,皇帝有意御驾亲征。

我结了帐,离开客栈。

白日时,有阳光照耀,尚不显得寂寥,夜晚来临,心底却隐约有恐惧之感。我扮作男子,走上路灯铺闪的古朴长道。

眼见街头的小摊很是热闹,再走一日,便能离开朝都。刘薇是瑶琴先生的唯一徒弟,那“琴王”一定会去路疆找她。

可是,找到薛琪后,我会怎么做?

我会杀了他吗?

我一笑,我不会。杀人偿命,那样,我也要做牢,以往觉得活与不活,无关紧要,近来,也不知为什么,总想着解决完薛琪的事,然后……

脑海里闪过那男人的面容,我拂拂衣袖,放宽视线。

迎面而来,是几个衣冠处处的少年,清俊的模样很是眼熟。

才擦肩而过,就有人扯过我的手,“哟,这公子看得可真美。”

我蹙眉道,“公子,同是男人,你这是干什么?”

调戏良家妇女的见多了,我还没见过有人连男人也要调戏。

他眼里的促狭令我厌恶。

“放手!”

路人时不时侧目,却没人敢阻止,那人的背景非同一般。我心中陡窜不安。

貌似有礼,他用劲一拉,低语,“你真是男人?”

“什么意思?”

“跟我走。”他的语调有如毒蛇,“别逼我在这儿撕碎你的衣裳。”

“无耻!”

他挟持我到临近的客栈,反踢上门,伸手,他拆去我头上的缨绳,青丝乱舞,他怔了怔,随即笑意更深,我恼怒不已,“滚开!”

“丹姬……我就知道是你。”

我试图在记忆里寻找这个人。

“丹姬,我是骆卿。”他的眼里有浓浓的炽热,捏住我的下巴,娓娓道,“早在倚红阁见到你,我就喜欢你。你的一年之期将至,我正想娶你回府,哪知被汝王捷足先登。”

“哼,既然知道我是汝王的人,你还敢碰我。你不怕……”

“怕什么?”他狂笑几声,“你离开了汝王府,以为我不知道?嗯?”他靠近我的脸,我嫌恶的撇开头。

足,离地,我恐慌的挣扎,“你要干什么?”

他抱起我,痴疯的说,“干什么?丹姬,当然是要你。我不在乎你是不是处子。今夜以后,跟了我,做我的正室夫人。总比做汝王的小妾强。”

“你疯了。放手。”

他丢把我丢在床榻,放下水纱帐,笑着捆住我的手。压制我腾踢的小腿。

我动弹不得,那男人的脸上除了痴恋外,还有令我作呕的淫光,“你疯了。”

他一下下的解开我的衣结。

“不要……”悚心的恐惧如潮般涌起,陌生而又熟悉的软弱粉碎了坚强的堡垒。

“丹姬,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别看现在我是小官,他日,我会是六部之首,丹姬……”他喘着气,低头离我仅有一寸。

“咚咚咚”

他皱皱眉,不悦道,“谁?”

“公子,快走。”

“什么事?大惊小怪。”他抓着我的手并不理会。

“有人……有人来了。”

骆卿低咒。

我嘶吼道,“不要!”肌肤上已是冰凉一片。

心一横,我正想咬断舌根,下鄂却被人猛一捏,耳际有人惨叫。

浓浓的血腥味充斥口鼻,辛辣的贯进我的喉。

门扉又关,我蜷缩在床角,他沉默不语,鲜血滴进水帐,融开,一片片触动我的眼。

修长的指节如竹样美妙,模糊的视线里,只有他的凤眸,荡漾春般的柔情,我分不清宇昭然是在看我,还是在看另一个女人。

当理智全然崩塌时,我扑进他的怀里,不顾他身体的僵硬,我失声痛哭。他撕断一排水纱,包裹住我的身体,等我不再哽咽,他抱起我,是尊重的,不带一丝亵渎。

那天以后,我没再见过宇昭然。那日教训骆卿的侍从告诉我,他奉汝王之命一路跟着我。我的心情仿佛窗外火红的枫叶,有火焰般炽热的温度,却是生命将尽时,被风一吹,飘然零落。他为什么不来见我呢?难道,我连做替身的资格都没有了吗?我要去见他吗?高傲如我丹姬,难道就甘心做别人的替身?

午后,我推开房门,顺亭而望,有一位男子,他衣服款款,玄琴在手,他挑目对上我的眼。

我不由得走近他,他含笑道,“姑娘。”

我并不明白他的话。

他有礼道,“在下薛琪。”

我万想不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见到薛琪,他的风仪堪比他手里的玄琴,那是绿乔,倚阑垂歌,玉籁绝弦。

郁积的怨气绵绵袭来,我阴冷问他,“你可知道我是谁?”

他摇头,岁月于他,仿佛极仁慈,他的模样看起来不过刚过而立,我的姐姐却心力憔悴,满目疮痍。

我怒道,“薛琪,你可记得当年西冷桥畔的莘瑶?”

他的腰明显一僵,我步步逼近,“当年,你们恩爱缠绵,每日弹琴对诗,当年,你们寄情烟江阁,对吟伊人辞。”

“你到底是谁?”他扶着石桌,足下不稳。

“我?我是她的妹妹。替她来找你。”他面色苍白,我冷冷笑道,“薛琪,你想知道我姐姐后来的日子吗?”

“她……好吗?祝邵待她如何?”

“她根本没和祝邵在一起,你走以后,她卖身给东朝的名仕,不知被多少男人睡过。”

他死灰般的青色脸庞,攥紧指节,“莘瑶不是那种人。”

“不是?你凭什么这么说?我告诉原因。”我柔媚笑笑,轻声道,“她是为了找你。烟台第一歌姬,为了你这种人,作贱自己,你开不开心?”

“你告诉我,她在哪里?”他压低身子,充血的眼里满满的全部都是痛苦,狰狞不受遮掩。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拂袖,我正欲离去,裙摆却被他扯住。

他蹒跚,在碧湖前,朝我跪下。

七尺男儿,匐在我脚边,失声哭泣,莫名的,心中似有锥子扎来,钻心之痛四散我的五脏六腑。

“她在哪里?”

“她死了。”我答,“她就葬在西冷桥畔。你们相遇之初的那个地方。”

薛琪像木偶般,保持不动,僵在原地,仿佛跪的是我的姐姐。

我一动不动的伫在原地,暖阳笼在我俩身上,却是凄凉惨状。

薛琪告诉我,祝邵说了谎,他骗薛琪,姐姐早就钟情于他,他拿出“蒹葭”一词,上面的字迹是姐姐的。但我告诉薛琪,姐姐绝没有写过这种暧昧的情信给祝邵。如果当年,姐姐放下骄傲,便不会和薛琪产生误会,如果祝邵如实将姐姐的话转给薛琪,他们最终仍会在一起,我忽然明白了,祝邵眼里最后的情绪,那是浓浓的悔恨,他将一生受到良心的指责,因为他害了姐姐的一生。

多年的仇恨,多年的怨怼,当我看见一昔苍老的薛琪,我停止了报复,因为他此生都留有缺撼,那个名叫“莘瑶”的女子这样钟情于他,而他,却辜负了这段姻缘,天人永隔,他再没有弥补的机会,此后,即便走遍天涯海角,也再也寻不到另一个莘瑶。

他最后来见我时,问我,“王爷说,如果你愿意,可以随我走?”

我诧然。

薛琪道,“是王爷把我请到府里,他说,有位姑娘要见我。”

“他在哪里?”

薛琪笑指红阁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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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门而入,重帐内,那张面容若隐若现,魅惑动人,他又饮酒,黄汤点滴打在玉砖上,落在我的心尖。

他望我笑笑,“怎么不和薛琪走?”

赤足迈向我,他清怡垂首。

“我……你为什么不见我?”

“我想,你心里恨我。”

“你为什么帮我找来薛琪?”

“出了朝都,我保护不了你。”

云淡风清的语调,沉然优美的嗓音,我抬头看他,与他对视,再也不想闪躲。“你这样,叫我怎么恨你呢?”

他蓦然放柔的目光,又是那灼热的情感,他在看的不是我,而是另一个女人。似乎意识到什么,他突然撇开头,想走开。

我拉住他的手,“别走。”踮脚,我捧起他俊美的脸颊,缓缓移过他的头,让他可以清楚的看见我的脸,“没关系。你看我,就那样看我。”

他眼底闪过迷惑。

我笑笑,他眼里的光更加明亮,我硬是忍下眼泪,“和我说她的事吧。她喊你什么?”

半晌,他小心翼翼的回答,“昭然。”

“好,昭然,以后,你把我当成她。”万分艰难,但脱口而出,我绝不后悔。

他沉默许久,似是要拒绝。

我先说,“你问我为什么不和薛琪走,那是因为,我想陪在你身边,上次,你问我,我是不是喜欢你。我现在告诉你,我不喜欢你,我爱你。”

他眸光里闪过一丝不忍,躲开我的手,我纠紧他的衣摆,“昭然,不要走。我是自愿的。你……是不是怕我会害你?”

衣落远离,他关上窗子,脱下外衫,披在我身上,“你不怕着凉么?你和她一样,总是欠人照顾。”

我好像快要哭了,问他,“我和她还有哪里像?”

只想提起她,他的脸上会浮出从未有过的生动,仿若死寂的生命重新拥有灵魂。

“生气的时候,我第一次见她,她指着我的鼻子,气得瞪大眼睛,我猜,她一定在心里骂我。”他失笑道。

“难怪你喜欢惹我生气。”我也笑了。

他伸手,食手碰到我的颊畔,“还有笑起来,唇侧有淡淡的涡漩。”

“那天,我打你的脸,你怪我吗?”

他玩世不恭的指指自己的一边脸,说,“我当时想,你们怎么都喜欢打我的这边脸?怎么说,我也是当朝美男,真该照照镜子,看看我的脸有没有被你们打歪。”

我动动唇,掌心慢慢覆上他的颊畔,他静止不动,我细声说,“不用照镜子,你永远是世上最俊俏的公子。”

我心疼的摩梭他的脸,“她打你了?你痛不痛?”

他如实的告诉我,“我最怕看见她哭。”

“为什么?”也最怕看见我哭吗?

良久,那坚毅的唇隙飘出答案,“我的心,很痛。”

我的手颤颤,像被烫到,故作轻松,我笑道,“那我以后一定不哭,我常常笑,笑给你看。好不好?昭然。你喜欢我怎么笑呢?”

我走动着,思考着,唯独不敢看他。

他擒住我的手,印象里,他从没那样喊过我,“丹姬。”

我问,“你……不喜欢?”

他刚毅的面庞上窜过的神情,是我不想看到的内疚。

我坦然道,“昭然,你不要觉得内疚,这是我心甘情愿的。”

像对妹妹一样,他抚过我的发,嘴角的笑,淡淡的,仍是,淡淡的。

决定跟宇昭然离开,我要再返南显烟台阁,我请他陪我去,不想他再进宫见延曦公主。路程很赶,昭然陪着我,我不选陆路,转从水路。

拜别淑宁夫人,我与众姐妹相聚雅阁。

樱舞笑笑,低声说,“丹姬,你还记得你选艺名那天吗?”

我怎么会忘。

樱舞道,“那朵牡丹,我也曾想要。”

她眼里闪过怅然,她望着我的眼神,是那样熟悉又陌生。

后来,我问昭然,“初见我时,你想到什么?”尽管这个问题一直是禁忌。

昭然说,“我仿佛看见那轮明月。”

我不闪躲的在他注视下落泪,我很安慰,因为他的坦白,却也怨恨,他的残忍。

“你为什么要接我回汝王府?”

昭然温缓回答,“当时,我看见一朵孤立无援的花儿,一开始,只想帮她一把,没有发现,原来她是朵牡丹。”

我不驯的勾起唇角,尽管我还在哭泣。

他永远不会伸手拭去我的泪,因为他对我,对除了她以外的任何女子,永远止于怜惜而已,那也是善良的昭然,唯一心狠的地方。

舒云掀卷,吞盖澄碧蔚色。

烟江水畔,他秀丽的身姿,亭亭比下万朵繁花,幽兰竹青,不及他罗衣素衫,他旋笔轻转,凤眸顾盼,低声相吟,“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我怎么会分不出他的伊人是谁呢?

身后,是红尘万丈,滚滚相息。

我却步步远离,踏往他的方向。

终于,我见到了炎夕,有的女人,需要锦衣华服搭衬美好。有的女人,只需微扬眸梢,无语也能倾城,那就是炎夕,她干净,明亮,仿佛烟江的春水,当她执起我的手,把青花瓷瓶交到我手心的那刻,我几乎迷惘了。

我低着头,不让她看清我的模样。

他们说的话,我听而未闻,悄悄离开,我吩咐下人们都不冷来打搅,门扉合上,我两腿微软,提不起一点力气,树桠枯稿,风舞而来,刷刷,好似落叶千千,我靠在纸窗上,一下又一下的碰头,“咚,咚,咚”,唯有疼痛才能分散我的注意。

夜半时分,抓着玉伤良药的指已微微泛白,我依旧没有上前。

昭然斜倚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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