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医娇-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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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书却老老实实地缩在一边,不敢反抗,也不敢叫出声,更不敢往地上瞟去一眼,那双眸子呆愣愣地,已是被吓傻了。
阮小幺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去看那尸首。突然想到方才法智说的那句话——燕人打来了。
她仍是不知什么阉人不阉人的,但显然这不是指破屋子中的这几人。
那几个贼匪一连得了三个女娃子,都是乐得嘿嘿笑,为首那人把刀往腰上一别,将阮小幺拦腰扛起,手一招,道:“弟兄们,回山!”
蓦地便听到肩上那女娃儿冷冷清清的声音,“你们如此妄为,就不怕燕人瞧见么!”
阮小幺那句话也是试探着说出口,却没料到扛着人的那男人却果真愣了愣,半晌,才哼了一声,“燕人来了自有官军顶着,况且此刻正在十里开外,任他人多势众,两条腿也跑不到我这处来!”
这么听着,他说的更像是外来的军队?
阮小幺一张肚子被那肩膀顶地难受,不得不摇了摇那人,道:“放我下来吧,我自己会走。”
“老实点!”那人一巴掌拍到她屁股上,拍了拍,复又捏了两把。
这算被吃豆腐吗!?这算哪门子的被吃豆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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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贼匪为患(二)
阮小幺心中恶寒,面上却一副乖巧模样,片刻后又开口道:“你这么扛着我,到了山寨我就被颠死了!就算颠不死也得去了半条命,你要个病怏怏的女娃儿作甚?况且我只一个小孩子家家,你们如此多人,还怕我跑了不成!?”
那人想了想,便听到她张口欲吐,正伏在自己背上干呕,一阵嫌恶,干脆依言放了她下来,走在自己后头,凶道:“不准喊叫,否则一刀杀了你!”
她点点头。
其余贼匪仍是不放心,那破布条出来将她的嘴也堵了上。阮小幺只觉那破条像好几年没洗过的抹布,一股酸臭从口舌间传来,然而却塞得极紧,这么熏下去,不想吐也要吐了。
几个盗匪也不打灯笼,趁着黑拉扯着几人,出了那小屋,当空无星无月,远远地沧州城里也不见一星点火光,悄声无息,与一座死城无异。
屋外头候着四五个贼人,当中一人抱着一堆物事,见着自己三人便笑道:“那瞎子张还真有些本事,算到咱今夜有运,果然一连收了四个雌儿,往后咱兄弟们也可开开荤了!”
半晌她才瞧得仔细,那人怀中抱得可不是东西,竟是个女人!
阮小幺不动声色上前了两步,踉跄了一下,“不小心”将那抱着人的贼匪推搡了一把,他怀中的人正一个翻身,露出了个正脸,端的是肤色赛雪,面容甚是年轻,估摸着顶多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还是个少女,轮廓深邃,竟不似中原女子一般圆润相貌。
她心中一跳,真是巧了,方才被她们吓跑的不也是个“外国人”?
心中突然某一处如明灯一般,霎时间亮了起来。三年前那个少年……察罕,他说过。
——北燕。
终于恍然大悟,原来不是“阉人”,是“燕人”。
阮小幺面色一囧,这种叫法,在两军对阵的时候不会吃亏么……
这头她想的正欢,那头一个贼匪已将她小鸡似的拎了起来,“做什么呢!仔细点!”
总共十来个男人,带着四个“战利品”离了那小屋,往前方一片乱石丛林中行去。阮小幺走在当中,漆黑的夜色不甚分明,然而自己这几日都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地窖中,这沉沉的夜色在自己眼中,还瞧得见一线光亮。
一只手缓缓探到腰间那小小的紧实的布囊里,捻了一把碎屑,边走边洒在沿途的道上,借着夜色掩映,谁也没发现她的这一小动作。
那塞外来的姑娘一身赤红石榴褶裙,垂头歪倒在人怀里。虽看似狼狈,却丝毫不像异族的流民,倒是个迷了路的贵人。
阮小幺心中念叨,就指望姑娘你的家人能看到这些小小的线索了!……
这么一路走一路撒,那胀鼓鼓的布囊越来越干瘪,掏出来的馒头屑也越来越少,她不得不省着点用,那些个贼匪走了没个歇,自个儿两条腿都快走断了,那群人还在一道略高的山岗边前行。眼见着天色都隐隐褪了些暗沉,竟是要到黎明了。
他们从沧州的最西面走到了最东面,远远绕着城,尽捡些小道小岔,一路上一个行人也没遇着。她越走越迷瞪,两张眼皮子也渐渐耷拉了下来,鼻端仍闻得到阵阵血腥,不用看也知道自己那身衣裳早就染得星星点点的血迹。
突然间便觉一阵地动雷响,脚下那片沙石似乎都被带了起来,疾风翩旋,从后头传来!
阮小幺精神一震,猛地回头望去,灰苍苍的林木间,遥遥见着起伏的细小的影子,似乎在朝自己的方向耸动,整齐划一,除了风声,竟什么也听不到。
显然那群贼匪也察觉到了异样,为首那个细细瞧了片刻,面色一变,低声急道:“不好,官军追上来了!加快脚程!”
人群中一阵骚动,什么也顾不上,将那几个小丫头扛着抱着便往前窜去。阮小幺猛然间便觉天旋地转,早已被夹在一人手中,动弹不得。
慧持在她两步之遥,正被人从后拦腰扛了起来,脑袋栽在那人背上,居然还有力气挣扎,涨红了脸,半晌,“呸”的一声竟然将嘴里塞得紧实的东西吐了出来,得了空,便一声吼了出来,“救命!——”
刹那间那声响震彻山林。
那贼匪显然没料到她这么扯了一嗓子,愣了一刹那过后,又是惊又是怒,一巴掌便扇到了她的脑袋上,“小贱人!我叫你喊!”
“我就喊!我就要喊!救命!——”她扯着嗓子尖声骂道,整个人也不老实,一顿在那人身上拳打脚踢。
阮小幺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便见那人盛怒之下,一个手刀劈在了慧持颈后,她才软倒了下去,没了声响,看样子是昏过去了。
“磨蹭什么!快点!”前方的人悄声催道。
那人骂骂咧咧,却不敢放开了声,步子也更快,往前窜了过去。
然而无人知晓,阎罗王正在前方好整以暇地等着他们过去。
后面的官军仍在追赶,那树林子已到了尽头,为首的那盗匪挟着阮小幺,想也不想便要往前冲,忽的被边上一人拉住,道:“前方没了遮挡,万一有官军怎么办!”
那贼匪头子却一把将他拂开,骂道:“后面人都追上来了你还拦!不长眼的东西!”
压根没理会那人,直直地便冲出去了。
阮小幺被勒地难受,看着这贼匪一副大敌当前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有多谨慎,实则连旁人都来提点了,他仍不听,要害了自己的命不说,可别连累了她!
后头那追捕的人靠近了些,却仍未追上来,本身就很可疑,更兼这树林子本身也不大,若是她,定会先派人在前方伏着,后头慢慢的赶,便可等着里面的人来送死。
果然,那些人刚出林子,天色微曦,骤然间一声暴喝,四周嘶鸣声响彻天际,一队轻骑不知从何处疾奔了过来,长蛇一般,团团将人围住,层层叠叠,少说也有百来个人。
那群贼匪皆是大惊失色,慌乱之下便想往回逃去,然而一回头,后方又是一队轻甲兵围了上来,彻彻底底断他们的后路。
这几百个士兵,整齐有序,纪律严明,团团站在一处,竟是一点声音也未发出,那胯下的战马也是精悍无比,与那些破烂衣衫的盗匪比起来,天差地别。
为首那盗匪眼见不妙,强压下惶恐,想也不想便把阮小幺推在了跟前,一把长刀架在那细嫩的脖颈上,喝道:“谁赶上前一步,我便杀了她!”
那些个兵士仿若未闻,一动不动,只要仔细一瞧,便能看出那些人皆是深目高鼻,面容微黑粗犷,用脚想也知道不是沧州城的官军。
那刀锋利无比,架得铁紧,阮小幺颈上一阵疼痛,说不的话,只得目视那贼匪——你要拿那个外国妹子要挟他们,不是我!
中间让开一列,一个高头大马的将领策马向前,扫视一圈,目光落在那红裙的少女身上,冷冷说了一句话,一挥手,周围兵士便涌了上前。
那贼匪头子听不懂北燕语,却知晓不妙,更是急躁,架在阮小幺颈上的那刀越发勒的紧,也不管刀口下蜿蜒而出的鲜血,面上闪过一丝凶狠,狂叫道:“再动我真的杀了她!”
阮小幺心中已是泪流满面,见过蠢的,没见过这么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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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发现之前的排版那么奇怪,已重新修改,对不住各位看官了……
第四十三章 军营中事
贼匪当中忽的有一人扬刀叫道:“放我们走!否则我就杀了她!”
一回头,却原来是扛着那少女的贼人,显然他比他们老大聪明,猜着了那群北燕人是因为自己手中的姑娘来的,而不是那几个姑子模样的小丫头。
那少女无知无觉,闭目瘫软在他怀中,青丝遮住半面,另半张脸上不知何处蹭上了些脏污,模样愈发的可怜。那将领见着,眼中怒火陡升,几乎是咬着牙道:“你若伤她分毫,我定将你千刀万剐!”
这句说了汉语,虽带着塞北音腔,众人皆听得分明。那贼匪头子见人投鼠忌器,面上掩不住的得色一闪,似乎是瞬间便没了顾忌,喊道:“你放我们走,我们自会将她交还与你!”
两拨人僵峙了片刻,那将领一勒马,命令众人退开了几步。
阮小幺一瞧这架势,心道不妙,这个趋势下去,北燕军队顺利救出这妹子,她们自个儿三个软妹子就要被贼匪带走了!
真是“皆大欢喜”,让她的馒头屑喂狗去吧!
眼见着慧持仍未清醒,慧书瑟缩在一旁恨不得将自己埋到土里,而架在自己脖子上的那刀也送了一些,那些个贼匪正欲一点点退开,阮小幺心一横,软软的声调猛地拔高,叫道:“他们是要把人带回去淫乐!不可放虎归山!”
其余人没料到这个之前最乖的小女娃此刻居然会一声尖叫起来,最重要的,本来那将领已然有稍稍退开之意,被如此一喊,犹如当头棒喝,正见那贼匪头子一脸惊怒,猛地一刀便向阮小幺砍去!
眼见着那刀口向自己砍来,阮小幺大惊失色,犹自反应不及,只稍稍避了开,一只手竟不由自主要去拦住刀尖,甫一握到那刀,顿时削皮切肉,整只手顿时鲜血淋漓,痛彻入骨!
她只觉痛得眼前一黑,那刀口正被自己握在手中,而那疼痛直从掌上电一般窜到背上脊髓中,刹那间便惨叫出声。
场面瞬间大乱,那将领却早已手一扬,蓄势待发的北燕兵士闪电一般冲上前,趁乱将那昏倒的少女劫下,一刀便将正欲下手的贼人切为两段,霎时间鲜血飞飚,断肢残骸落了一地,那些个贼匪先自打乱,又压根无力抗衡,只扛着刀抵挡了几回,一个个便被人四面围戗,屠戮至死。
整个丛林边缘一时间如屠宰场一般,惨叫连连,嚎声比兽还不如,阮小幺捂着鲜血淋漓的手,连滚带爬将慧持与慧书拉出来,栽倒一边,身上早已暗红一片,飞溅得一身稀碎的内脏肉块,再也支撑不住,死死闭上眼,跪坐在地上便呕了起来。
几乎是一天一夜没吃东西,腹内空空,只吐了一堆酸水出来,那只手又痛得不像是自己的,整个人一时觉得天昏地暗,将最后一幕修罗地狱般的屠杀看在眼里,最终,头一栽,昏倒在了一边。
空洞的四周,无光无亮,她脑中昏昏,不知身处何方。忽的便觉身在战场,断肢内脏像和稀泥一样砸在她头上、身上,耳中听到的是野兽一般的哀嗥,鼻端闻着的是甜腥腐烂的血肉之味,她张惶着向后逃去,突然被一只手死死抓住,沾着血的大刀已然砍了下来!
她猛然惊醒。
惊魂未定,脑中一片空白,而那只手上仍是痛楚难忍。阮小幺终于彻底清醒过来。眼前是一座简陋的屋子,墙壁……不对,不是墙壁,是帐篷。
不是原本就是灰色还是因为经年不洗,那帐篷的油布瞧着甚是脏污,周围竟是一件陈设都没有,没有桌、没有椅……只有自己栖身的这方草榻。
那只受伤的手掌不知何时已被包扎过,而包扎的布条看起来也不太干净,只紧紧裹在手上。她皱眉摆弄了一会,很快注意力又转了开。
不知这是哪里?
她三两步到了门口,撩开帘子,下巴掉了一地。
十里连营,边角声声。这尼玛竟然是个军营!
刚刚来得及看清前方交叉而过的两队巡逻兵和四面一模一样的粗陋帐篷,没料到两旁侍立的兵士双戟一叉,对自己道:“¥%&;#@……”
阮小幺:“啥?”
那两个士兵对望了一眼,伸手向内,做了个“请”的动作,将她塞回了帐篷。
“喂、喂!?”她抗议,“我那两个同伴呢?我要见她们!”
无人理睬。帘子重新阖上,她一人莫名其妙坐回了榻上。
想起自己之前分明被人掳去,在林子边遇到了北燕军队,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