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爷是喜脉-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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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沐阳站起来疑惑道:“梁兄果然做的好诗,只是我有点儿不明白,这诗,怎么都有点儿意犹未尽的意思啊!梁兄,你可别藏私,给我们念完啊!”
梁山白了脸,往后退了一步,他的狐朋狗友上前喝道:“你这小子,忒无礼,不知道什么叫做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么?叫你作答呢,你胡搅蛮缠什么啊?我看你一个字没有,怕是肚里没有墨水,写不出来吧!”
他一个字没动,大家都注意到了,见了这景象,不由笑出了声。
马识途这二比青年本性还是好的,生怕他下不来台,忙开口道:“你年纪尚小,做不出也没什么,只是往后可不能嚣张行事, 动不动就欺负别人,要打要杀的,多读些圣贤书,修身养性,莫要太过张狂了。”
可惜方沐阳不领情,斜眼一瞪:“谁说我做不出啦?不就是写个诗词么,有什么难的?虽然我不识字也不会写字,可这写诗么,真是那位兄台说的,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不就是写梅么?我还真凑了一首。”
他个子不高,说话却张狂,自然有人听不下去,鼓噪道:“兀那矮子,闲话少说,快些赋诗!不识字也能作诗了,若真有这样的人,我把这桌子吃下去!”
方沐阳顺着声音望过去,朝他拱拱手:“您牙口好,慢慢嚼吧!”
说罢也走到正中,背了双手朗声道:“我拈的题目是梅花,凑了一首,各位听听!”
众人起哄道:“莫要作态,快些吟来!”
“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这一首《卜算子 咏梅》是方沐阳前世最爱,当她还是一枚身患中二病的青葱少年的时候,觉得全世界都跟自己作对,所有人都不了解自己,就像这首咏梅中所说的梅花,寂寞无主,被所有人嫉妒。啊。那一去不复返的青葱岁月啊!
没想到他真还吟诵了一首有情有景,声色并茂的好词来,而且通篇没有一个梅字,却将梅花的孤傲描写得入木三分,更是合了一帮子清高文人的心情。莫说是二楼的众人,就连下头大厅,楼上雅座,都有人一再吟诵,反复琢磨起来。
梁山见这小子居然真来了首比自己还好的,不由涨红了脸皮道:“字也不识能有如此文章?抄的。你一定是抄的!”
文人最恨抄袭剽窃。不过抄这个世界没有的诗。方沐阳真心木有压力。再说这会儿该有压力的也不是她啊!
众人嗡嗡议论起来,方沐阳双手抱胸,看着梁山冷笑道:“抄?那你且说说,我这是抄的谁人的?你不是说了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么?怎么你得了就是天之幸事,我得了就是抄袭了?还有没有天理啦?”
“说是抄的,我这不识字的小子倒是想起来一事。梁兄你那首咏桃花的诗,怎么不写完呢?要不要我帮你补上?先说好,这回真是别人写的,我听来的,不是我做的哟!”咱俩都是抄,许你抄不许我抄么?来来来,谁怕谁啊?你要光膀子。老纸也敢上!
本来要是梁山不鼓噪一番,方沐阳也没打算说破,可这人居然贼喊捉贼,就别怪自己落井下石了。他清了清嗓子,从头念到“花开花落年复年”。然后看了面色惨白的梁山一眼,接着念道:“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车尘马足富者趣,酒盏花枝贫者缘,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天下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那日被白面馒头叫去抄录这诗,王克礼就说觉得不够圆满,方沐阳想着装比也装够了,便将整诗抄录给了他,不过略微改动了两个字而已。这样想来,梁山倒不知道是什么人,得到的是半首,多半是从齐三兄弟俩那边儿得到的。
众人一听,自然明白这才是完整的一首,看着梁山的眼光就不够好了。你丫玩抄袭也就罢了,居然还被人揭穿?这是不是打开方式不对啊?有同情者,更多的是愤愤不平。浩然楼里头的多是学子,哪里容忍得了这个?只听周遭议论声一句高过一句,梁山的脸色惨白,身子也摇摇欲坠起来。可身边一同来的那两个同学早就不见了踪影,出了这么个事,站他身边都丢人啊!
方沐阳看着大爽。你妹,叫你装比,叫你比我高,叫你装风流才子,你不知道什么叫做装比遭雷劈么?今天老纸就是替天行道,劈你这装比犯!
不过方沐阳显然忘了自己也是抄袭加装比,而且装得跟过分,不识字不会写字,却能做得好诗。没人认为他是真的不识字,而是藏拙而已。也没人认为他也是抄袭的,要是他也是抄来的好诗,只管将梁山的诗接上就行,何必言明那诗是别人作的?这样光明磊落的胸襟,才是我等君子只为啊!
二比青年马识途看着装比青年“祝英台”低头拱手:“有才不在年高,祝兄弟大才,小生受教了。”左右他不是最难看的那个,认个输没所谓的。
方沐阳笑着拱手:“哪里哪里……”
楼上却有人高声道:“那个小子,你若不识字,不如跟着老夫认认字如何?”
众人一听,抬头望去,纷纷行礼口称“山长”。方沐阳一听,头皮都疼了,赶紧起身道:“您厚爱了,小子担当不起。”说罢就冲着赵晨和方平安使眼色,赶紧扯呼跑路吧,这饭眼看是吃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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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1 装比的雷啊劈了谁
0081
听见“山长”这种称呼,方沐阳表示有点伤不起。尼玛,好歹看过那么多的主流穿越文,虽然没有考证过,不过山长大概就是跟校长一个意思了。这里好多书院,不管是哪一个,能开得起书院被称为山长的,必然是其中一个书院的老大。
看马识途也在躬身行礼,不会这么倒霉,碰见的是浩然书院的山长吧?
刚还在说梁山装比被雷劈,这下可好,劈到方沐阳的小身板儿了。如果是问他不识字,怎么能作诗,再问问他诗词格律,作诗的心路历程……这不如叫小方姑爷早点去死一死比较痛快。
方沐阳在心中哀嚎:“谁能搭救我啊……”
可惜没人听到。
小丫头片子方平安甚至兴奋地朝着楼上张望,嘴里念叨着:“难道是浩然先生么?若真是见着浩然先生,回去可足够跟爹显摆了,馋死他!”
方沐阳低声问:“浩然先生是谁啊?很有名吗?”
换来赵晨和方平安同时瞪眼,好像他问了不该问的问题一样,那个场景,啧啧,大概跟你问韩粉长腿欧巴是哪位差不多了。
没等方沐阳表示异议,只见问话的老头子从楼上下来,先是勉励了马识途几句,又转而轻蔑地看了眼梁山,一番作态之后,却发现做咏梅诗的小子竟没回头望自己,只好开口唤道:“那位小兄弟……”
小兄弟?方沐阳没回神,被兴奋得脸红的方平安捅了一下,才回头傻乎乎地指着自己的鼻子问:“叫我么?”
其实这位自称老夫的并不老,看年纪顶多四十出头,浓眉大眼,唇上留着短须,深蓝色宽袍长袖,一派高人风范,身上浓浓的书卷气,属于气质型大叔。方沐阳这般无礼。旁边早有书院的学生聒噪起来:“兀那小子,好生无礼,还不快些给先生见礼!”
看了眼刚上齐的菜,方沐阳起身弯腰拱了拱手。
这是极不礼貌的,惹得马识途都忍不住呸他:“你这小子,不过做了一首诗罢了,难得我们山长看得起你,你还傲了起来……”
话音未落,叫浩然先生抬手止住了:“元一,不用说了。年轻人。恃才傲物本是常态。若非如此。又怎对得起一身才气呢?小兄弟,你刚吟的这首诗,可有名字?”
方沐阳对帅哥的态度一般都不错,行礼的问题么。说实话,她真还不知道见了什么人该如何行礼,平素跟王大人聂大人在一块儿也是随意惯了,并不晓得他这样拱手为礼显得不够恭敬。听见老帅哥问她话,笑着答道:“这位先生,小子随意之作罢了,并没名字,还请先生赐名。”
浩然先生大乐,显然觉得能为一首好诗命名是件很有面子的事情:“却之不恭。细思小兄弟的随意之作。字字珠玑,不可添,不可减,不可换,且又直白言志。朗朗上口,倒不如也起个直白的名字,就叫咏梅如何?”
方沐阳心想,人家本来就叫咏梅,还用您赐名?面上还是恭敬地谢过:“多谢先生赐名了。”
“哈哈哈,好说好说。不知小兄弟可有意入我书院?”浩然先生朗声一笑,向方沐阳发出了邀请,顿时周遭一干人等的脸色都变了。
恰逢浩然书院开学试在即,这时开了这个口,岂不是等于应承这小子免试入学?这可是天大的面子!要晓得浩然书院名动天下,就是王公贵族也有前来求学修习的,可浩然先生的规矩从来不变,应试入学,不得携带小厮仆从,凡事必须亲力亲为,从没破过例。没想到为这小子破了例,真是羡煞旁人。
可方沐阳不是来上学的好啵?他为难地朝着浩然先生致歉:“多谢先生厚爱,只是小子目不识丁,无心向学,还是把大好机会让与有向学之心的人吧。”
“不识字怕什么?老夫教你就是!”浩然先生一开口,旁边人又是一哆嗦。这意思,是要收这小子做入室弟子?虽然都是浩然书院的学生,可是浩然先生的弟子又有不同,即便往后不入朝堂,散漫江湖,那也是一方大儒,声名显赫。
方沐阳吓得连连摆手:“多谢老先生厚爱,我们吃好了,您慢用!”说罢拖了方平安就走,几人几乎是夺路而逃。
没想到他不答应,还撒丫子跑人了!大家都没反应过来,干瞪眼去了。
目送他们一行人匆匆下了楼,连有人打招呼都没回应,跑得飞快,浩然先生忍不住笑出声来。这孩子太有意思了,叫什么来着?啊,对了,祝英台。可好像没说是哪里人,浩然先生往下头一看,便见着那个跟祝英台打招呼的少年,点着叫他上来答话。
被点到的正是冯开林。到了书院,自有接待应试学生的地方,挂了名,寻了以前在书院求学的瑞昌同乡,打算问问开学试的问题,他们几个人便进了浩然楼。没想到还没坐下,就碰见小方姑爷几个匆匆出去。冯开林心中疑惑,打了个招呼,小方姑爷却没搭理他,正奇怪呢,上头有人叫他上去。
旁边几个同乡一看,激动不已,纷纷起身行礼,低声告诉他:“那是山长浩然先生,快些上去!你小子真走运,还没入学就碰见山长了。”
又是激动,又是懵懂,冯开林一脚深一脚浅地上了楼。浩然先生带他到了雅座,温声问道:“你是来应试的学生么?刚见你与那祝英台打招呼,你们可是熟识?”
“祝英台?”冯开林犹如在梦中,喃喃重复了一句,正色行礼道:“学生瑞昌冯开林,正是来参加浩然书院入学试的。学生,并不认识什么祝英台。”
这下轮到浩然先生奇怪了:“哦?你不认识,刚才你不是还跟他们打招呼么?”
山长相问,冯开林自然是知无不言:“那个,确实是学生的熟识,只是,并没人叫祝英台。”
浩然先生好笑了:“名字也是假的?这倒有意思。你说说,那个头最矮的少年姓甚名谁,家住何处,家中又做何营生?”
“是。”虽然心里有点疑惑,冯开林还是言无不尽地把小方姑爷卖了个底朝天:“那少年名为方沐阳,与学生是同乡,也是瑞昌人。家住瑞昌城中,他,他是城中富豪方家的赘婿……”他越说越慢,不晓得如何继续说下去。毕竟在大多数人来看,做赘婿是件非常丢脸的事情,做了赘婿不说,还连名字都改了,简直就是丢了祖宗十八代的脸面。
浩然先生了然,心道难怪他要用假名,之前的一丝不快也就烟消云散,而是好奇地问道:“这方沐阳可曾进学?”
“这……”冯开林回想了一下,小方姑爷会造盐,能吵架,听说打架也挺在行,跟衙门关系也好,跟下九流混一块儿,还有很多稀奇古怪的点子,就是没听说过小方姑爷上学。于是如实答道:“学生不知,不过老方姑爷在瑞昌办了一个私塾,给蒙童授课,小方姑爷应该,应该是识字的吧……学生确实不是很清楚。”
浩然先生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勉励了冯开林几句,不过是叫他潜心温习,好生备考之类的话,也足够冯开林感动不已。不过临出门前,冯开林迟疑了一下,还是长揖到地道:“山长,小方姑爷若是有不尽之处,得罪了山长还望山长见谅。他年岁不大,又是个小混混,素来不知礼惯了,好在口舌上头占些便宜。山长,您大人大量,莫要同他计较。”
现在的孩子都这般有趣么?浩然先生摸了摸短须笑了起来:“不会不会,那孩子挺有才的,老夫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