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风计划-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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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名气也迟早会用完的吧。
真愁人啊……
我放下茶杯，却没有起身的打算。今天的活儿又失败了，就算去实验室见到了华叔和奈莉，只怕也是不好意思面对他们期待的目光了，再说反正我也忙不上什么忙。
（先歇一会吧。等他们来办公室的时候，要是问起来，我就说才回来没多久好了。）
我恶意地想着。
“吱呀——”
“唉？”我惊了一跳。这么快？
然而推门进来的却并非是华叔和奈莉之中的任意一个人，而是我想都没想过的另外三名不速之客。
“部长？”
没错，走在最前面的正是徐部长。紧随其后的是已经忙完在第六分部那边事务回到部长身边的楚小姐，再后面……
我皱了皱眉头。
叶盛？怎么是他啊？
虽然在几个月之前给我帮了点小忙，并且在我住院期间也来看望过我，但这并不代表我就能对他产生什么亲近的感觉，该讨厌的还是继续讨厌……上回在部里见到他，心想毕竟欠着人家的人情呢，就打个招呼吧。谁知道刚说了两句话我就又被这家伙给恶心走了。当然也有可能是我对他成见太深了，不管他说什么我都不禁会往坏处想。
这种人，互相帮忙倒也不是不行，不过私交过深那就免了吧。
“哦？兰，你在啊。欧阳组长呢？”
部长似乎很意外我在这里的样子。不过我倒没有多想，一边招呼他们坐下，一边用最快的动作泡了三杯茶端到他们面前。
“用不着……你瞧你麻烦的。”部长坐在我的椅子上，接过一杯茶笑道。楚小姐和叶盛只是简单地谢过了。
“我之前听人说你现在整天整天地待在外面拉投资，一般都不回来的。倒是没想到你今天在这。”部长开了话，“怎么，今天没出去？”
“出去倒是出去了。”我搬了一个板凳坐在部长对面，“不过没什么好事情所以就回来了。”
“不顺利？”
“啊。”我点了点头，“没关系，最近一直都是这样，差不多也该习惯了。”
“唔……”部长皱了皱眉头，还想说什么的样子，不过却有人抢了先。
“我给你说，兰，你就没必要跟他们一般见识。”叶盛似乎很是有感触地说道，“那些做生意的都是这样，用得着人朝前，用不着人朝后。我早就看透他们了。你以前在外面混得好，他们都想跟你拉上点关系，现在你没啥风头出了，他们就看不上你了。你瞧着，你要是再出两趟任务再拿两个奖章，他们准保又得来找你！”
部长的眉头一直皱着，不过倒并没有说话。
我仅仅是礼貌地看着叶盛，脸上依旧面无表情。
“……不过老华叔这回也算是没眼光了。搞什么不好，搞这玩意，这不一看就是没谱的事吗。我不是瞧不起华叔哈，我意思就是咱得量力而行是吧。人家J国K国两国都没搞定的事儿，这俩人说弄就弄上了。也没提前打个招呼问问。你看都几个月了，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你要说也难怪，缺钱嘛，要是有钱还好说点儿，不过你这又弄不着钱，你说你们图个什么。有这功夫还不如弄点别的什么……”
“行了。”
我还没说什么，倒是楚小姐先听不下去了，拍拍桌子示意叶盛不要再说了。叶盛看她一眼，乖乖闭上嘴巴。楚小姐这个部长秘书在部里还是有些威名的，不管怎么说都是部长身边的人，没人会傻到去得罪她。
“其实……我这趟来是来找你们欧阳组长的，他应该在实验室里吧？”部长又开始说道。
“啊，要不要我……”
“不用了，他们做实验的时候一般不要打扰比较好。”部长压了压手示意我坐下，“本来我整天忙着跟总部那边汇报这汇报那，也没工夫管这些事。不过这几个月每次见到投资部那几个人他们都得给我说几句，正好刚才跟叶盛下去看点东西，我一寻思既然顺路就直接过来了。”
我有些不安地搓了搓手。
“我稍微了解了一下，听说你们现在不是很顺利。”
（准确地说，是很不顺利。）
我当然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
部长似乎猜到了什么似的，瞄了我一眼，继续说道：
“说实话，我也不是这方面的人，对这个的了解肯定是不如那两人深。我能看到的只有业绩和成效。你知道的，他们有多努力或者怎么怎么样那些事情我不关心，也没法关心。不过既然我是部长，我就得有个交代，不管是对咱们部里的人还是对上面的人。你们要是能成功那固然是好，但是要是不行的话……你应该懂我的意思。我不是强迫你们什么，至少现在不是，不过这件事我不可能不对上面汇报的……你也知道，欧阳华跟奈莉现在很有名气，别人都对他们两个很注意，他们做什么现在有很多人都在关注。老实说，现在上面有些人也跟我提过了，但是我一直压着没说。我也不知道能压多久，现在上面的人还没正式开始对我施压，但是再拖下去就不一定会怎么样了。”
部长长叹了一口气，说道：“这是我的意思，回头你见到你们组长，麻烦你跟他说一声。”
“……我会的。”我点了点头，“但是我不会劝他什么，就把你的话告诉他行了吧。”
“那就行了。”部长说着，站起身来。我和楚小姐以及叶盛忙也跟着站了起来。
“工作别太拼了，以前你这个年龄都是玩得正欢的时候。再说现在你也有家有口的，多陪陪老婆孩子比什么都强。”部长又交代道。
我不好意思地挠了一下侧脸。
“我知道。”
部长冲我露出一丝笑容。
三人转身告辞离去，只剩下三杯几乎没被碰过的茶水在办公桌上散发着热气。
“……但是啊，做起来可就难了。”
我轻叹一声，又坐了下去。
第五十五节 晚餐
我撒谎了。
我答应部长，会把他的意思转告给华叔，但是实际上，我并没有这样做的打算。
从一开始就没有。
现在形势已经足够糟糕了，如果在这个时候把部长这样的意思告诉华叔的话，毫无疑问华叔会变得更加迷茫。
那不是我这个组员应该做的事情。
“真是……没办法。”
我尽量用轻快的语气自言自语着。
“吱呀——”
门又响了。
我抬起头看过去，却是楚小姐站在门口。
“哎？缘姐？怎么又回来了？”
“……东西忘在这里了。”楚缘小姐快步走到我的办公桌旁，拿起她的挎包。
“……给我记清楚点啊。”我苦笑着说道。
“下次会的。”楚缘抿嘴笑道，却是没有离开的打算。
“……怎么还不走？”
“哦？”楚缘的眉毛轻挑，“怎么，我在这儿坐一会碍着你了？”
“不是啊……”我耸了耸肩，“但是部长那边不会很忙吗？”
“没关系。他去吃饭了，一直在忙，中饭还没吃呢。”楚缘说着，坐了下来。
“你吃过了？”
“吃过了。比起那个……”楚小姐有点不耐烦地打断我的话，“刚才自言自语些什么呢？”
“现在自言自语也是禁止事项了吗？”
“少废话！让你说你就说呗。”她一副蛮不讲理的样子说着，“明明以前什么事都跟我说的，你也是，小晴也是，现在长大了，一个个就都拿姐姐当外人了？”
“那是多小的时候啊……”
我看着面前的楚缘小姐，苦笑着开了口。
的确，我和小晴小时候在一起的时间恐怕比现在我和铃音在一起的时间都多。但是并不只有我们，那个时候，还有一个可靠的大姐姐整天陪着我们。我和小晴闹别扭的时候她会过来劝，我们有了委屈也会说给她听。只不过时间一晃，我就长成了二十多岁的大男人，姐姐也已经近三十了。
“算了，不逗你了。”楚小姐眨了眨眼，“刚才你还叫我一声‘缘姐’，说明心里还有我这个姐姐，我就不折腾你了。”
“说些什么呢……”我随着她站起身来，“我可是一直拿缘姐当亲姐姐待的。”
“随你吧。”楚缘说完，转身便要离去。
我却并没有送她的打算，只是微笑着注视着她走到门旁。
“啊，对了。”
缘姐走到门口，却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转过身来。
“啊？”
“……说到小晴，你有段时间没跟她联系了吧？”
“没有。”我回答道，“怎么？你跟她聊过？”
“你说呢？她老爸就是部长，你说她会不会跟部长联系？我在旁边的话当然也会说两句了。”
“……怎么？她说什么了？”
“还真是够差劲的啊，你这家伙。”
“哎？”
无缘无故挨了骂，我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不是‘她说什么了’吧？你们俩从小一直玩到大，现在你表妹在国外留学，你这家伙又是哥哥又是青梅竹马的，就一点儿不想想人家？小晴她在国外举目无亲，就靠着咱们部里在J国的人照料着，你说她想不想家里人？人家是女孩子不好意思主动找你联系，你就不能跟她通个话？”
“……她那么大大咧咧的，还会不好意思？”我稍微带点推卸责任的意味说着。
“笨死你了。”楚缘瞪了我一眼，“小晴什么个性你还不了解？虽然看上去挺大方，但是心里害羞着呢。女孩子家想哥哥了也不是多么说得出口的事情啊。再说你一个结了婚的男人，她跟你对象又没什么交情，贸然跟你联系会没有顾忌吗？”
“……哪来那么多麻烦啊？”我无奈地摊了摊手。
“麻烦不麻烦那就看你了。”楚缘“哼”了一声，“我可是听小晴抱怨过了，好像自从她上回一月份来消息说今年寒假要研究课题不回来了之后你们就没联系过了。这都八月份了，你自己看着办。娶了媳妇忘了娘，哼！”
说完这句话，楚缘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娘？她是我妹妹啊……”
我毫无意义地嘟哝了一句，重又坐了下去。
（不过也确实很久没有联系小晴了，工作忙倒也是事实，但是抽点时间跟表妹说说话倒也不是不可能，真的只是我这人不对了吧？）
我晃了晃脑袋，打算今天就抽个空跟小晴通个话吧。
（不然的话下次见到缘姐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挠着头发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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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叶盛说的话不好听，但是我却没有反驳。因为这一次，我无法否认，他说的是事实。
我在办公室里一直坐到下班的时间，也没能等到华叔和奈莉从实验室里出来，于是我便收拾东西离开了。→文·冇·人·冇·书·冇·屋←
棘手得很哪……
这段日子，我就从没有从这种阴云之中逃脱出去，一直这个样子的话信心也会下降的吧。但是在没别的办法之前也只能这样了。
老实说，我也并不知道L计划现在究竟进行到什么阶段了，只有从华叔和奈莉偶尔的只言片语中得到类似“米勒模拟实验”、“原始海洋”、“团聚体”、“有机多分子体系”这样的词汇。但是却完全不能理解，就连这几个词也只是因为他们说的比较多才记了下来。不过了解那么多倒也没用，毕竟我又没打算在这方面帮上他们的忙，我只要专注于解决资金问题就行了。
就是这样。
这样想着的我，掏出钥匙打开了家门。
“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姐夫~~饭马上就做好，稍等一下哦~~！”
迎接我的是婷音那充满了活力的声音。
“啊啊，好的。”我简短地答应了一声，脱下鞋子打算换上拖鞋。
……喂等等，似乎有哪里不太对？
由于现在接宁宁的工作交给了婷音，所以铃音下了班可以直接做好饭等我回来。这倒是省了不少的事。别的不说，至少我每次下班回来的时候饭都已经做好了，就等我这个一家之主回来了。
不过今天例外……
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还不足以激发我的危机感，毕竟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早点晚点也纯属正常。但是刚刚，我似乎看到了什么不能忽略的事情。
婷音她刚才似乎是从厨房里出来的吧，而且还……穿着围裙？
喂喂那是什么意思？！
我穿上拖鞋，慌慌忙忙跑进厨房里去。
果然，令我头痛的事情发生了。
铃音在水池那边削着土豆皮，而宁宁则缠在她身边拽着妈妈的衣角稚声稚气地说着什么，大概是没有注意到我吧。确实是挺和谐的一幕，但是我所关心的并不是这个！
一旁正在一脸兴奋地挥舞着菜铲的婷音你是在闹哪样啊喂！
我深吸一口气。
那道菜已经下锅了，看上去像是辣椒炒蛋的样子。还好，这种简单的东西，就算做坏了也不会难吃太多，至少应该是咽得下去的。
这里一定要控制好心情，尽量用一种温柔的语气……
“怎么……今天是婷音做饭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