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凤囚皇-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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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玉眼中的泪水证明了一切：“娘娘，请不要过度悲伤，太子在昨夜的大火中，已经死了。是从锦衣卫那里打听来的。尸体上还有太子生前所带的黄龙玉佩。”
她看着她，眼睛中的泪水抑制不住，顷刻间又像疯子般朝着这天空狂笑：“这佛祖为何不能多一点慈悲，为何要让我的孩儿葬身火海。难道这些日子的诚心向佛，还不能保我儿一命。什么狗屁佛祖，都是骗子。我王贵妃已经走进这深宫受尽惩罚，我也愿意在进入地狱之后受佛祖的惩戒，可是我的孩儿，我的孩儿这一生就这么完结。佛祖是否太过偏心。”
她啜泣着，跪在地上，身体不断，翠玉上前扶起娘娘：“娘娘，人死不能复生，还请娘娘要节哀。如今这大明的皇上已经变作裕王。就算太子活着估计还是难逃裕王的责难。”
她起身拿着手中黄凤玉佩，眼神游离于这阳光照射的光芒：“一切都是我的错又如何，自古成王败寇，我又有何畏惧，只是此生我对不起的人太多。我争了十几年，到头来还是一场空。连一点痕迹都留不下。真是可笑。”
阳光照射白色的积雪，这天地仿佛显得更为明亮，清风吹过她的长发，有些凌乱。她转身拿起药瓶，灌入自己的口中，回过头来也算是满足的微笑，嘴角溢出鲜红的血液。
翠玉惊恐的看着她，只是连忙扶住快要跌倒的她：“娘娘，这又是何苦。此生如若真的要这种方式结束。又何苦在这冷宫守候多日。我去叫御医来，娘娘稍等。”
她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喘着粗重的气息：“别去了，这是鹤顶红，无药可解。平日里我亦害过不少人的性命。今日也算是偿还的时候。只是此刻我很满足，终于可以离开这个让人绝望的深宫。希望下辈子可以做个平凡人家的女子，这样就算是在地狱中受尽磨难也算值得。”
她的手臂渐渐滑落，嘴边溢出更多的鲜血，缓缓的闭上眼睛。一树树梅花飘过在她身上，像是在告别。这一晃十几年的青涩年华已经不复，只是人会变，从前的她不也是一个天真善良之人。一旦改变，便再也没有退路。翠玉抱着娘娘的身体，似乎对着深宫更是绝望，只是这也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就如这花瓣在自己眼前陨落。
从当日的普通妃嫔，到坤宁宫的主人，再到今日长春宫的孤魂。这些时光的画面串联起来，她的一颦一笑，一怒一嗔，都仿佛这香味弥留在空气中久久不愿散去。
第1卷 第九十八章 庆元皇后
王贵妃被安葬在昭陵，至此上个朝代的宫廷争斗，便永远埋葬在这墓碑之中。纵使最后是一场空虚，梦幻。可是也不乏有些让人回味的场景。新君的后宫又会出现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只是这后宫的主人们如何争斗，就如这初春的场景，处处充满的青涩与雨水的味道。
不知道过几日，这云儿的反应是越来越大。但是仍然不愿意去通知御医。陈公公整日就是转在她的身边，不知如何是好。今日是太子的头七，她命陈公公摆了些贡品，还有香烛，在雨花台上，准备祭拜。
夜幕降临，雨花台的被这香烛映照得有些光亮。纸钱撒在地上，一阵风吹起如白色的雪花盘旋。她只是一个人喃喃自语，昏黄的光线映衬着滑落在脸庞晶莹的泪滴。“载壑，这如今的局面，云儿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如今腹中有了骨肉，可是也难以自保。如若因为此事能早日和你去黄泉相聚，云儿也会感到欣慰。”
李公公在一旁不听的啜泣：“云儿啊，咱们不能这么想。当日太子还活着的时候，对你说的话，难道你都忘了。他用尽自己全身最后一点力气推你出门的时候，就注定了你们的命。可是咱们又不能不认命啊。这该死的人算不如天算啊。”
云儿起身回望，身后一望无际的湖水，这湖水有些黑色，像是通向地狱的途径，偶尔冒出几个泡沫，好像是发出诡异的笑声。“还记得，载壑最喜欢看我跳的采茶舞。今日头七，如若他能够还魂于此。我愿意再跳一次，让他看看。就当是最后的诀别。”
云儿穿上舞衣，在这寒冷的春风中，偏偏起舞。手上青色的水袖，如爱意延绵，飘零回转。她倾着额头，像是怀念。踏着缓缓的步子，走向前，一弯腰，一低头，都透着哀怨。连续的回旋转身，如仙子般美妙。眼中的泪光，被月亮照应着，发出璀璨的光芒。来回踱步，俯身采茶，手上姿态万千，婀娜如凤眉。
此时在远处的楼阁内，他正亲眼看着这一切，如此美妙的舞姿映照着，这荒芜的夜空，此时的他又何尝不会思念故人，被空虚围绕。“今日能够得见这美妙的舞姿，也算是幸运。”他在一旁连连点头。小顺子在一旁陪伴：“皇上如若喜欢，奴才召唤她进来。”
他是无奈的摇了摇头：“纵使再美也比不上宛若的一颦一笑。如若宛若还活着，那又该有多好。”
她仍在雨花台跳着，只是转身的瞬间，有些晕眩，晕倒在这石壁上。陈公公连忙上前扶起，只是此时已经昏迷。
他看到如此情况便急忙下了阁楼，走上雨花台。灯火照亮她清晰可见的脸庞：“她怎么了。”陈公公有些惊慌，看到皇上，便连忙行礼：“奴才参见皇上。云儿正在为庒敬太子跳舞，可是突然晕倒了。”皇上眼中在锐利的同时，也会有一丝怜惜闪现：“那你还不快去叫御医。”陈公公连忙起身：“奴才这就去，还请皇上好生照看李贵妃娘娘。”
皇上抱起云儿往流云殿走去，这一幕也正好被庆元皇后看到。此时她只能是一脸的怒气，看着皇上离去的背影，又怎么会不心痛。至从那日与皇上成亲之后，便再无音讯。两人之间一直相守敬重，可以说是毫无任何暧昧缠绵。只是这何尝又不是自己的宿命。身边的侍女叫做碧落。她看着庆元皇后一脸悲伤的表情，也不由得感伤：“皇后娘娘，别过于忧心了。与皇上才刚成亲。以后的日子还长。”
她轻轻的点头，不时从口出叹出哀怨之气：“以后的日子真的还很常。只是至从进了宫之后，我知道该为谁活着。为我的叔父，有或者是太后，也许是期盼着皇上有一日也会对我眷顾一番。”
碧落的眼神变得有些锐利：“皇后娘娘才是这后宫的主人，这后宫的凤印握在娘娘手中，便可以呼风唤雨。以后还怕得不到皇上的垂爱？”
她的眼神游离于皇上走进的地方：“皇上爱着裕王妃，这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可怜他的心中不知还能留有多少空余去装下我或者他人。”
碧落看着皇后发饰中的凤头钗，发出耀眼的光辉：“娘娘何必担忧，自古这路都是人走出来的。不争取又何来的机会。这后宫的地位需要争取，这皇上的爱自然也是要争取。否则也别浪费了这宫中无聊的日子。”
她仍是沉默着看着远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皇上的时候，是在裕王府。当时曹帮辅带着这位小姑娘去裕王府拜谢。曹帮辅是杜康妃的好友，至从失宠了之后便有些疏远了。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情分依然还在。裕王登基之后，为了稳固新君地位，不得不又重新拉拢兵部侍郎以重握兵权，震慑西北，保大明江山稳固。
她其实也算是一颗棋子，这颗棋子联系着大明新君的地位与西北边防的稳定。这皇后的位子也正是由于这个原因，所以才坐得得当。
那时的裕王还是少年，她走进府中第一眼望见的便是他。只是短短的四目相对，他晶莹而明亮的眼睛仿佛如爱之利刃，刺穿了她的心脏。只是旁边的裕王妃更是天生优雅，跟自己比起来，总显得不够夺目。可是就算是远远得看着也是一样令人动容。
还记得那时也是春天，梨花开满枝头，风一吹，洋洋洒洒的梨花便倾落下来。这梨花落在他的头上，粉嫩的梨花洒满他白色的长袍之上。他们正在放着风筝，风筝突然落在她的脚下，高兴的拾起，跑向前去递给他。这一次更紧距离的相望，让她不由得羞涩：“你的风筝。给你。”
第1卷 第九十九章 惩罚
他接过风筝，看着她有些羞红的脸庞：“谢谢你，你叫什么名字。”依然是敬重而尊敬的问候。她仰望着他，此时看着他阳刚而坚毅的眉宇，微翘的下巴，长长的睫毛下，一双灰色而深邃的眼睛，只是结巴的说：“我叫庆元。”裕王妃看着眼前这位小妹妹也很是喜欢：“来，我们一起放风筝。”没想到在当时会有这个机会，她不仅是优雅，更是像一位神仙。如此美丽而不染世俗风尘。
她坐在地上，仰望着他们的背影，真是一对神仙眷侣。此刻就是看着也好，至少是一副让人憧憬的画卷。风筝高高的飞在天空，他们的笑声，他俊美的侧脸，这些会永远留在心中。
他抱着云儿，飞快的走向流云殿，此时的她嘴中依然喃喃自语：“载壑，云儿好累。云儿此时又该怎么做。”她的眼角滑落出泪水，不知道何时面对着她，也会有心痛的感觉。只是像是一丝丝的，瞬间闪过。
流云殿，依然如此素雅。最近赏赐的东西都仍然原封不动放在桌子上，小顺子连忙点上蜡烛，屋子这才有些光亮。他抱着她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她的额头因为有些病痛，而溢出汗水，嘴里不时的喊着他的名字。
本以为这种惩罚会让自己快乐，可是看到如此伤痛的云儿。却快乐不起来，此刻他才意识到恨一份伤痛，原比遗忘要更加难。御医此刻也赶来了，连泽润，连氏家族的第三代传人。是前朝有名的御医连氏家族的后人。这宫中的御医之中当属连泽润的医术最为高明。此时小顺子看见皇上如此慌张的模样，便也不敢怠慢，只好找了最好御医来到流云殿。
“臣叩见皇上。”连泽润连忙行礼。皇上看着他：“此时不必，拘于礼数。还是快来诊治李贵妃。”他走上前去，拿出丝帕放在云儿的手臂上，仔细诊脉，眼神似乎有些疑惑：“恭喜皇上，李贵妃娘娘有喜了。”皇上的脸上并没有太多的喜悦，只是依然面不改色：“那就劳烦连御医去照看李贵妃的胎儿。至于用药还有一些补药器材，也都需连御医操心去办。”
他连忙遵旨：“是的，臣定当尽心尽力。臣现在就去御医院开些房子，弄些调理身子的药材。”
小顺子送着连御医出了宫，这流云殿里除了陈公公就只有云儿，似乎有些缺少人手：“明日，朕再派来一名宫女如何。”陈公公连忙下跪：“那就谢皇上恩典了。”
她渐渐有些苏醒，此时已经身在流云殿。睁开眼看到的却是他的背影：“皇上，怎么会在这里。”她连忙起身走了下来。
他转过身去，眼神少了几分锐利：“你晕倒在雨花台，我就抱着你回到流云殿。御医已经来诊治过了。并无大概，只是身子有喜，有些气血不足。连御医会帮朕照看你腹中胎儿。”
她有些惊慌的看着他：“皇上，已经知道我已经有了身孕。又何必帮我。这胎儿根本不是你的。”
他眼神忽然变得有些霸道，紧紧握着她的手：“朕说是我的，那就是我的。如今这天下都是我的，又何况是你腹中胎儿。敬事房的的记录就由小顺子着手去改。不过有人查问此事你也只能把话咽进肚子李。否则就是朕也难保你性命。”
云儿瞬间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到底是谁，变得如此阴晴不定：“那云儿就替腹中胎儿，谢谢皇上成全。”
他忽然有些冷笑：“别谢朕，朕的承诺仍然有效，只是让你因为此事丧了命，今后谁替我的宛若承受苦楚。你就带着你腹中的胎儿，在这宫中静待苍老。”
云儿更觉得此时眼前的人像是一个魔鬼：“不管怎样，该谢的云儿都要谢。不过云儿进入这后宫，必然会受到不少的苦楚。他日如若这苦楚带给皇上，可别怪云儿。”
他向前走了两步，眼睛里溢出泪水：“朕的苦楚也会像你一样，一直延绵到此生结束。朕放不下，你能放得下？”
“小顺子，把这些赏赐的物品，全部打开，给流云殿归置归置。别让别人在背后说什么闲话。说朕的贵妃宫殿之中如此寒酸。”他挥了挥袖子便走出了流云殿。
小顺子把这些金银挂饰，纯金佛像都一一归置一下，这素雅的流云殿也在瞬间变得金光灿烂，生了几分贵气。
小顺子向娘娘行礼之后也便离去，只是走的时候小顺子却留下一句话：“娘娘，别看平时皇上对您，冷若冰霜。可是在背后皇上却为您做了不少事情，您腹中的胎儿可是要皇上辛苦一阵子。最难的是怎么对面对杜太后。也就只有在您面前皇上才会变得如此刚硬。平日里皇上愁绪满怀。小顺子虽然知道是为了何事。可是却也看得出，这皇上对娘娘的情谊绝非一般。还请娘娘珍重。”
她有些疑惑了，从前那个身穿白袍的王爷，如此光明磊落，如今却变得有些隐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