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第8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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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的牡丹峰就像是一朵盛开的花一样美丽,伫立在拂面而来的晚风之中,张贤静静地体会着这充满着诗意一般的傍晚,远远看着半山处正在收起那些晾晒衣物的女兵,时不时地还传来了那几个女兵无忧无虑一样欢笑着的声音,就好象是一幅画一样展现在张贤的面前,他不由得陶醉了起来。
曹爽从帐篷中走出来,马上看到了五十米远处发着呆一样愣着神的张贤,他观察了片刻,终于经不住地喊了起来:“阿水,在想什么呢?”一边喊着,他一边向张贤走过去。
张贤蓦然一惊,回过头看了看曹爽,随口道:“没什么,在看风景呢!”
“呵呵,看风景?”曹爽已经走到了张贤的身边,也顺着他的目光向半山看去,但是他却什么感觉也没有,不由得问着:“风景?哪里有风景?”
张贤觉得有些好笑,这位老大粗出身的副团长,自然不会懂得文人墨客们的风骚,只是碍于这到底还是自己的领导,只好指了指半山处的那些女兵。
“那不是女兵在收衣服吗?这也是风景?”曹爽不由得笑了起来,然后回过头骂道:“阿水呀,你什么时候学得跟酸秀才一个样子了?小时候我们村里有一个老秀才,整天站在我们村口的桥上望着下面的河水,我们问他在看什么?他说他在看风景?呵呵,哪里有什么风景,只是不过一条河,天天看的。后来发水了,那个老秀才又跑到桥上去看风景,一失足便掉到河里淹死了!阿水,你可不要去学那个老秀才哟?”
被曹爽这一通道理,说得张贤哭笑不得,只能含含糊糊地点着头,知道与他谈风景,简直就是与牛弹琴。
“你们在谈什么风景呢?”王大虎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从帐篷里走出来,向着曹爽与张贤走来,显然他是听到了两个人的谈话。
见到师长过来,曹爽连忙笑着向他作着解释:“呵呵,于连长说在看风景,我跟着去看,只不过是女兵在收衣服,哈哈!你说好不好笑呀?我当还真有什么风景!”他一边嘲笑地说着,一边用手指着半山上,此时那边晾晒的许多被单、衣物已经收得差不多了,但是却可以隐隐地听到那些女兵们快乐的歌声。
王大虎顺着曹爽手指的方向看去,却是点了点头,一本正经地道:“不错呀,这真得是一道十分亮丽的风景呀!”
“你也说这是风景?”曹爽愣了下,收拢了刚才的嘲笑,问着。
“是!”王大虎肯定地道:“你看,这夕阳、晚霞、冬天的山、树林,再加上我们的女战士们,呵呵这不是一道风景还是什么?”
被王大虎这么一说,曹爽也经不住仔细地看了起来,可是他怎么看,怎么也不觉得有什么,耳边却传来了王大虎悠悠地吟诵:“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呵呵,看风景只是看的人角度和心境不同,有人眼睛里永远都有风景,而有的人眼里从来就没有风景!”
听着王大虎念的诗句和说的话,张贤不由得侧目了起来,他知道王大虎是上过学的人,不象曹爽这样只认得那么几个字。不过,在他的印象里,王大虎也只是一个中学生,一直以为他这个人跟他的名字一样,只是虎头虎脑地只会打仗。
“呵呵,师长也会作诗呀?”曹爽经不住地问着。
王大虎笑了一下,有些无奈地道:“其实我很喜欢诗的,告诉你吧,要不是我家里穷,没有念中学,我想我可能会去南京上大学了,当个诗人!”他说着,想一想这个梦想没有实现,还有些遗憾。
张贤不由得对王大虎刮目相看,面前的这个师长绝对不是浪得虚名的,最少不象有的部队里的首长一样,就是一个大老粗。
“曹爽呀,其实打仗和看风景也是一样的,会打仗的人,永远都可以看得到战机;而不会打仗的人,就算是战机摆在他的面前,他可能都懵懂不知呀!”王大虎又把话转移到了打仗上来,却说得颇有些道理,张贤也不断地点着头,他转过脸去,却见曹爽面红耳赤着,显然是觉得王大虎说的就是他自己。
帐篷里,一行人陆续地走了出来,远远地,张贤便看到走在最后面的王金娜正与刘兴华说着什么,他想要迎上前去,却见到熊卓然象是在赶鸭子一样地赶着其他的人:“大家跟我再去看一看轻伤员,刘军长有些事要跟王院长说,不要等他了!”他说着,故意转头向刘兴华挤了下眼睛,然后坏坏地笑了一下,带着人转向了另外一边的路径走去。
刘兴华愣了一下,马上明白了熊卓然的用意,心里头暗骂着,却又不便说出口来,只得停到了在棵空枝的大树之下。
张贤愣了愣,忽然心里头便有些不快了起来,他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或者他过于敏感了些,实际上,他怨的是刘兴华连给他与王金娜单独相处的时间都不给。
“走啦!”曹爽在前面转过头唤着张贤:“阿水,今天你就跟我们一起回团里!”
“我……”张贤看了眼正与刘兴华说着什么话的王金娜,连忙推拖着:“我想再等一下,看看小武那里还有什么事没有!”
“不用看了!”曹爽果断地道:“刚才王院长给他打了针止痛针,现在他睡着了!”
“哦!”张贤敷衍着,也知道曹爽这是看得起自己,所以才会这么在意他的行动。只是早晨的时候,他是想归队的,可是到这个时候,他又不想归队了。
“阿水,别磨磨蹭蹭的了,再不走天就要黑了,明天我陪你再来看看小武!”曹爽还以为张贤是舍不得武小阳呢。
想一想,其实从六四三团到这个医院,也没有多远,翻过这座牡丹峰,来一回也就是半个多小时,今天就算是没有时间,明天也可以再来!想到这里,张贤有些释然起来,点着头应着声:“好吧,我们明天再来吧!”说着,又转头看了眼远处大树之下的刘兴华与王金娜,这才依依不舍地赶上了曹爽的步伐。
第三五章 休整(一)
“怎么?你有什么事要跟我说?”,面对着刘兴华有些局促不安的眼神,王金娜倒很是十分得坦然,平静地问着他。
“哦,也没……没什么事!”刘兴华随口应了一句,脑子里却是飞快地转着,真得不知道应该如何来应付接下来的事,心里头却对熊卓然恨透了,这个老熊真得有些多管闲事,就算是他刘兴华真得喜欢王金娜,也不用他来这么安排,还发出如此诡秘的笑来,这要是让别人猜测的话,还不知道会猜到什么呢!
“没什么事?”王金娜皱起了眉头来,有些不高兴地道:“熊政委的话是什么意思?”
“哦,不!你不要误会!”刘兴华连忙道:“其实也是有一点事的!”
“到底是什么事?”王金娜再一次地问道。
刘兴华沉默了一下,终于想到了什么,开口告诉着他:“我被调离七十二军了!”
“什么?”王金娜愣了一下,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刘兴华点着头,十分肯定地道:“中央决定组建后方勤务司令部,由我来当副司令员,负责组建工作!”
王金娜仔细地听着,没有马上说些什么。
刘兴华一声苦笑,接着又道:“其实这仗打成这样,我们才发现,在朝鲜不同于在国内,没有后勤是不可能打赢的!”
“是呀!”王金娜也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忍不住地告诉刘兴华:“老刘,你知道吗?我从志愿军后方医院里过来的时候,有多伤心吗?”
“伤心?”刘兴华楞了一下。
王金娜点了点头,目光有些呆滞了起来,却又不失往日的犀利,她望着远处正渐渐沉落的夕阳,那一片晚霞与空旷的山林互相映照着,就像一幅炫丽的水彩画,说不出来是一种凄凉的美?还是一种即将逝去的辉煌。她的话仿佛十分得辽远,却又近在耳边:“我在那里,看到了很多不应该发生的事:那些年青的生命,一个个有如刚刚绽放的花一样,还没有完全盛开来便已经凋落了!人的生命是那样得脆弱,脆弱得好象是一张一捅就破的纸;人的生命又是那样得坚强,坚强得就好象推之不倒的铁壁铜墙。我为我们的战士、我为我们的士兵感到自豪,感到骄傲,为他们那不怕死、永往直前的精神感到钦佩不已!但是,最令我感到气愤、感到伤心的是:这无数的战士、这无数的生命,并不是死在与敌人拼杀的战场之上,也不是死在敌人飞机、炮火的打击之下,而是死在我们那些根本不负责、根本不配来当统兵之将的无知、狂妄、自大与盲从之中!”她说着,越发得激动了起来,不知不觉之间,泪水也从眼窝里滚落着,默默得有如一道细泉,淌过这张疲惫而又苍白的脸。
刘兴华一言不发,静静地注视着面前的这位医生,忽然发觉她是如此得美丽!如此得纯结,就好象是一朵白莲花一样一尘不染,他不由得呆了。
王金娜抽噎了一下,又接着沉声地道:“你知道吗?那些战士们是怎么牺牲的吗?”她问着,不等刘兴华答话,又接着道:“他们那么多的人是被冻死在雪地里的,是被饥寒交迫着夺去的生命!真正死在冲锋路上的却不多!”
刘兴华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地怀疑着:“怎么会有这样的事?”
王金娜却向他苦涩地一笑,掩示不了脸上刚才还表露着的愤怒:“我告诉你,很多的部队没有象你们七十二军这么好,进入朝鲜之前就做足了准备,他们不幸得很,没有你这样会为士兵们着想着的军长,他们进入朝鲜来的时候,身上还穿着单薄的衣裳,可能还以为这里也是江南!我曾经抢救过一个叫做郑龙的团长,他们团被派到一座山上埋伏,那些战士们在雪地里一趴就是一天一夜,等到冲锋号响起来的时候,却没有几个人再能够爬起来冲锋,他们全团几百号人就这么被严寒夺去了生命,一趴便再没有醒来;还有几百号人冻得半死不活,手脚都冻坏了,不得不截肢……”她说到这里的时候,又抽噎了一下,摇了摇头:“你知道吗?那种手术我一个也没有做!不是因为我有多么得自命清高,对于这么简单的外科手术不屑一顾,而是我根本就下不了手!我是害怕我将来无法面对那一双双渴望的眼睛,我不敢想象这些并非因为战斗而失去了手脚的战士们,将来又该怎么样地来生活?”
刘兴华可以感受得到王金娜心中的痛苦,其实在王金娜跟他说出这些话来的时候,他的内心何尝不是痛苦着的呢?他想要安慰她些什么,想了想,却又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只能低声地劝慰着:“看开些吧?我们不能跟美国佬比,他们的条件比我们好,我们还是在一穷二白的情况下来打这场战争的……”
“一穷二白,就可以漠视生命吗?就可以用战士们的生命去弥补我们的不足吗?”王金娜忽然提高了嗓门,打断了刘兴华的话,越发得激动了起来。
对于王金娜的反问,刘兴华无言以对,很多的时候在武器装备不足的情况之下,人海战术的确是志愿军方面的一个撒手锏。
“金娜,我知道你很爱我们的战士,但是你也要冷静地想一想,我们志愿军如今的条件就是这样,这些现实不是一时半会儿就可以改变得了的,但是我们现在就是在想方设法地来改变,尽最大的能力来改变,中央决定组建后勤司令部就是为了这种改变!”刘兴华一本正经而又耐心地告诉着她。
王金娜好不容易止住了自己的泪水,合起双手来,在脸上做了一个洗脸地动作,将脸上的泪痕擦干净,平静下来的时候,又觉得自己刚才是有些过激了,但是,她还是有些不能原谅一样地埋怨着:“从南方到北方来,这个季节,只要稍有一点常识的人就应该知道北方的气温很冷,如果部队连棉衣棉袄都不带着就进入朝鲜,这个军长我认为应该杀头,他没有把战士们的生命放在眼里,想到的可能只是他头上的光环!就算是不杀他的头,也应该把他撤换掉!我就不信,就算是我们国家一穷二白,难道给战士们每人发一件棉袄都发不起?”
“也许……也许是时间过于紧迫了!”刘兴华劝解着。
“时间?”王金娜一声得冷笑:“如果说是为了赶时间,这只能是一种借口!就算是赶时间,难道换一身衣服的时间都没有?笑话!说到底还是没有把战士们的命当回事!为什么他不去在雪地里趴一天一夜试试呢?”
刘兴华知道自己一时是无法将王金娜说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