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第3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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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沂河。
这个突然的变故令还在三岔店的陈毅与粟裕有些措手不及,九纵的南下的行动过于缓慢,没有抓住一闪即逝的战机,这个时候如果再进攻整编二十五师,定然还要面对隔河而望的国军整编六十四师,以四个纵队对围攻对手两个整编师六万多人,显然这个胜算太小了。
七月十日,华东野战军指挥部里,陈毅、粟裕不得不再一次面对这个紧迫的局面,此时敌人四个整编师已经深入到了沂蒙山区的腹地,如果再不打上一仗,取得一次振奋人心的胜利,别说对不起那些早就摩拳擦掌着要再歼灭一部国军的战士,便是对那些对解放军寄予厚望的沂蒙山区的老百姓也说之不过。
既然整编二十五师与整编六十四师已经靠拢在了一起,那么,此时已经转驻南麻的整编第十一师又一次出现在华东野战军的视野中,这个整编十一师此时根本就是孤军深入,如果不将之歼灭,那也就太显得华东野战军软弱了。
这一次,华东野战军的目标是真正的盯在了驻守南麻的整编十一师的身上。
当知道上面准备再一次围歼整编十一师的时候,雷霆却有些坐不住了,也顾不得许多的禁忌,径直来到了华东野战军的指挥部里,要求面见陈老总与粟副怀令员。
陈毅与粟裕都很奇怪这个副团长会有什么重要的事来求见,当看到雷霆一脸严肃地样子站在他们的面前时,倒是陈老总先笑了出来:“呵呵,小雷呀,你有什么事情这样急切?”
雷霆一本正经地问道:“司令员,我们真得要去围歼整编十一师吗?”
陈老总看着他,笑了一下,点了点头,道:“当然是了,这个整编十一师太过猖狂,所以我们准备在南麻再创造一个孟良崮!”
雷霆道:“司令员,有一句话我认为必须要讲出来,否则我会无法入睡的!”
陈毅看了一眼粟裕,笑了一下,问道:“哦?是什么事让我们的小雷这样得担心呀?”
雷霆道:“我觉得,如果我们在十天前,整编十一师刚刚驻进南麻的时候,对他们发动进攻,或许可以有七八分将之全歼的把握,只是现在再进攻南麻,只怕不仅是劳而无功,还可能大量得损兵折将!”
听到雷霆如此一说,刚才还有心情开玩笑地陈老总也收拢了笑容,问着他:“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呢?十天前你可也是这么说的!”
雷霆认真地道:“十天前我这么说,是想要让两位司令员提高警惕,知道十一师的不好对付,可是并没有说那个时候不是攻击他们的最好时机。”
“那又是为什么?”
“那个时候,整编十一师刚刚到鲁村,还没有移驻南麻,鲁村的地形我是知道的,并不适合一个整编师的防守。很显然,胡从俊也看出了其中的危险,所以才会移驻南麻。如果在他们刚刚移驻南麻的时候,我们便全部到位,立即对他们展开攻击,应该还是有很大的把握将之歼灭的。但是那个时候我们却把目标盯在了整编二十五师的身上,而放过了整编十一师,这十天的时间里,已经足够胡从俊从容地布置防御工事了。如今我们再次把目标锁定在整编十一师的身上,不是我长他人志气,只怕我们四个纵队全部到位,也要在几天之后了,那个时候他们的防御体系也基本已经成熟,我们再对他们发动进攻,无疑将会付出十分大的代价,只怕……”雷霆说到这里,没有再往下说下去。
陈毅与粟裕已然面色凝重,半天之后,陈总司令对着雷霆道:“好,小雷,你说的这一点我们会仔细考虑的,你还有什么别的事要说吗?”
雷霆摇了摇头,告诉他们:“没有!”
陈老总点着头,告诉他:“那好,如果没有别的事,那么你就先离开吧,我会和老伙计商量一下的!”
雷霆说出了自己心中的话,觉得轻松了许多,点着头转身离去。
陈毅转头看着粟裕,对着他道:“老伙计呀,这个小雷话还是很值得我们参考的,这个人是从国民党军队里出来,与这个整编十一师也有一些渊源,他的话也不能不信呀!”
粟裕也点着头,同时道:“是呀,老首长,小雷的分析的确很有道理,但是箭在弦上,已经不得不发了。再有,这个小雷同志还是过多的保留了国军党军队里那些参谋的思维,先从自身的角度来考虑问题,我想这也是国民党军队之所以总是失败的一个原因。牺牲肯定是在所难免的,如果我们能把敌人整编十一师歼灭掉,我认为即使付出再大的牺牲也是值得的!”
陈总司令思忖良久,还是点了点头,最后还是肯定地道:“那好,老伙计,那就依然按照你的意见来办吧!”
粟副司令员点了点头。
第四九章 接火(一)
在三个旅加筑防御工事的同时,胡从俊也没有忘记做好情报工作,每日都会派遣一支搜索队,向南麻的四周侦察,尤其是对东部与北部。只是十几天过去,却一直没有发现有共军的踪迹,这让胡从俊与张贤都觉得奇怪,按照有关的情报和正常的逻辑,华东野战军应该就在南麻附近,他们按兵不动,更让大家感到压力得大增,就好象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向来沉稳的胡从俊也有些坐立不住了,此时整编十一师就是一个明显得目标,而敌人身处暗处,肯定会伺机而动,就是这个等待的过程着实得令人担心。
仿佛是看透了胡师长的心思,张贤一直在劝慰着他,对他道:“师座,我们不要管共军来不来攻击我们,我们只要先做好自己的工事,把防御体系做牢做实,以不变应万变,我想也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胡从俊点着头,对着他道:“我们驻守南麻也有十来天了,各旅的防御工事做得都不错,尤其是这些地堡暗堡,我想共军便是铁打成的人,也冲突不过来的!”
张贤也点着头,对着胡从俊道:“师座,你知道我们大大小小修了多少个碉堡吗?”
胡从俊笑了一下,对他道:“我只知道很多,具体的数却没有让人来统计!”
“一共有两千两百七十八座!”张贤告诉他。
听完张贤的话,胡从俊也惊得张大了嘴巴,忍不住地道:“我的天哪,张贤呀,你这是在修长城呀!”
张贤却一声苦笑,对着他道:“师长,我还嫌少呢,如果我们的人员足够,我想修他四千五千座呢!”
胡从俊点着头,抓起了桌子上的帽子带在头上,对着他道:“走,你再陪着我和张副师长去视察一番,看看哪里还有漏洞!”
当下,两个人带着几个勤务兵和警卫人员先往城北,爬上了南麻北面的屏障,也是最高的历山,从这里往下望去,只见南麻城就仿佛是一朵莲花里的莲蓬,四周林立着许多高耸出来的碉堡,这些碉堡都是用石头彻成,十分结实。在所有碉堡的四周,此时都是一片得空旷,那些庄稼、树木、屋舍尽数拆除,只有鹿砦与铁丝网里三圈外三圈地包围起来,形成了一个个坚固的据点。
张贤向胡从俊介绍着:“这方圆五公里的范围内都是我们的工事,那些修在地面上的碉堡,不过是其中很少的一部分。”
胡从俊点着头,张副师长也夸赞着道:“张贤呀,我们整编十一师有你这么一个陆大的高材生,当真得是大家的幸甚呀!”
胡从俊也跟着道:“是呀,有他在,我这个当师长的也是省了不少的心呀,他的这个陆大真得没有白读呀!”
张贤笑了一下,告诉他:“这些堡垒很多都是参照当年法国的马其诺防线上的构造来的,虽然比不了法国人做得完整庞大,但是整体的防御效果绝对不比法国人的差!”
听到张贤如此一说,旁边的张副师长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来,喃喃地道:“马其诺防线,不过是华而不实的东西,也就那些法国人搞得出来,我们做的可千万别是马其诺!”
张贤尴尬了一下,连忙道:“副师长多心了,我们做的这些防御体系虽然有些地方是参照法国人搞的,但是却比他们做的要实用多了!”说着,又进一步地解释着:“副师座,你现在站在这个山顶上,能看到几个据点呢?”
张副师长举起望远镜四处地观察了半天,这才放下来对着张贤道:“唔,怎么也有数十座吧!”
张贤点了下头,告诉他:“不错,表面上不过五十六座碉堡,这些碉堡都是明的,其实只是第二防线上的坐标点罢了,前面还有第一防线,不知道的人是看不出来的。第一防线那些都是遍布的暗堡,以一个大一些的占据要点,四周围着这个大堡又建了五六个小堡,组成一子母堡,各堡之间用壕沟相连。这些壕沟挖得很深,最浅的地方也有一米二三的。其中这些壕沟又有射击壕、交通壕、阻塞壕。所有堡垒都有交通壕相连,这些交通壕上面都盖有门板、树木,并且用加盖了很厚的土石,以防敌人的重炮击毁。我们的士兵并不需要很多人,一个大堡里有五六个人就足够了,小堡里安排三四人,整编子母堡只用一个班来驻守,人虽少,却可以阻止敌人的千军万马!”
听着张贤的介绍,张副师长直点着头,胡从俊也笑着道:“是呀,这种防御体系看着虽然复杂,但是却很实用。我们的兵力本来就有些不足,所以只能利用这种方式来进行,就算是一个堡垒被敌人破坏,我们还可以马上组织兵力通过交通壕随时调派,兵力的支援也不用担心会受到外界的影响。在火力布置上,编织最为严密的火网,第二线上的碉堡作为最上面的火力,战壕上安置轻重机枪作为辅助,把火力的重点排布在暗堡中,并注意侧射与斜身,多做一些隐蔽火力点,这些隐蔽火力点只要一射击,打死的敌人就不只是一个两个,而是数十人、数百人!”
听完了胡师长的介绍,张副师长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感叹地道:“呵呵,我要是共军,面对这种防御,可能真得要束手无策了!”
胡从俊点着头,告诉他:“我不怕共军来,只是怕他们不来,这里布下的其实就是一部绞肉机,一个和松山一样的血肉磨坊!”
张贤不由得一震,松山,那是国军心中永远的痛!可是,如今他们面对的已经不再是东洋鬼子了,而是因政见不同非要拼个你死我活的同胞!中国人,彼此之间为什么总是如此得残忍呢?
※※※
雷霆觉得自己应该去找魏楞子谈一谈,这个小子的思想有点问题,他只怕到时候他会犯傻,战场上可是只见真刀真枪,而不见真情真意的!但是,这些日子,许多烦心的事累积在了一起,让雷霆根本就抽不出空来。而魏楞子所在的重炮连的训练也在紧张地进行之中,魏楞子倒是成了那个连的教官,对着那些新上来的炮兵们摆起了谱。
在上一次解放战士与老战士们发生冲突之后,老虎团里看似平静了下来,但是这两波的人却都在暗暗地较着劲。那些解放战士们推出几个领头的人,其中被陈老总提拔当了班长的杨喜贵也在其中,他们找到了雷霆,要求雷霆作为他们的代表,替他们说话。他们不愿意与这些共军的老战士们被编在一起,因为无论从平时的训练,还是从日常的生活习惯上,大家都不一样。整编七十四师是国军中的第一王牌,所以其下的士兵们也十分骄傲,便是拿的饷银也比其他的部队士兵们拿得多,便是士兵们的日常生活也极其自律。可是被编到解放军里之后,这些人又自恃素质比那些班长、排长要高,所以经常发生与这些班长、排长顶撞的事,导致得各连各排经常得搞出不愉快的事情来。
有几个例子,一个解放战士用香皂洗脸,却被他的班长斥责臭美,并且当众把他的香皂丢进了河里;而同样,这些解放战士们又看不惯那些不刷牙、拉屎都不用手纸,没见过世面而又高高在上的士兵,虽然表面上客客气气,私底下里却不屑一顾。
毕竟,融合还是需要时间,雷霆只能好言地劝慰着大家,又反问着他们,当初从军的时候,又有几个人不是从乡村里出来的?不是这般模样?
此时的雷霆,觉得自己真得恨不能多分出几个身来,他耐心地在各连各排里作着大家的思想工作,有的时候自己作不通,便把甘政委拉过去,让这个甘政委来当评判,来劝解两边。
甘兴国政委与王大虎比起来,作思想工作要强了许多,这个人也是知识分子出身,曾经是南京大学的学生,后来因为参加学生运动,被开除出来便到了解放区,抗战八年里,一直是随着新四军打过来了,先是做的政工干事,后来当了连教导员,苏中战役的时候顶替牺牲的老政委,当上了这个老虎团的政委。
甘政委的工作做得很细,他可以耐心地和一个犯了错关禁闭的战士谈一晚上的心,也可以帮着那些连、排、班长们解决实际的问题,所以在这个老虎团里,战士们见到了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