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第1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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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奇点了点头,又问道:“你对他这个人怎么看?”
张贤沉思了一下,老实地道:“我觉得他这个人很有头脑,而且洞察力也很强,很多事我只能看一个表现,他却可以看到实质。”
韩奇又点了点头,又问着他:“那么你们的关系这么好,他就没有给你策反过你吗?”
张贤笑了笑,老实地点了点头,告诉他:“是的,他们共产党人都是这样子,马文龙也曾经策反过我,只是我不相信他所说的那套东西,虽然是朋友,但是我和他根本不是一条道上的人。”
韩奇看着张贤,对他很是了解,所以也相信他的话,当下笑了笑,从自己的抽屉中取出了一个卷宗,递给了张贤。
张贤打开这个卷宗,抽出里面的一份材料,从头翻到了尾,脸上豆大的汗水滴落下来。这是一份秘密的调查报告,是关于张贤与马文龙交往的内容,前面有尹剑的证词,有白京生的谈话笔录,还有当初那些跟着张贤在刘集驻扎时其他人的交待,可以看出来,这是当初韩奇在石牌时的调查笔录,并没有其它的内容。但是,在这份调查报告的后面,却有几篇关于张贤的介绍,显然不是韩奇的东西,倒是很象是共产党的东西。
张贤把这份卷宗重新递还给韩奇的时候,手都有些哆嗦了。
韩奇笑了笑,道:“正因为我相信你,所以才会给你看这份东西。”说着,看了他一眼,又道:“实不相瞒,是有人怀疑你通共匪,并且进行了举报,我才不得不对你再做调查。你刚才也看到的,这份调查报告前面是几年前我的调查笔录,后面几页是我们的人,从新四军内部搞到的。呵呵,马文龙对你很是欣赏呀,认为你是一个可以争取的对象,建议在你的身上下番功夫,以达到他们目的。”
张贤一头的汗水,这个韩奇果然是厉害,这种事情都能够调查出来,只是看这个情况,很显然是因为在共产党内部有他的人,能够搞到这份马文龙的报告,这个被安插在共产党内部的卧底肯定不简单。
只听韩奇又道:“不过,他们好象没有成功,后来你与马文龙并没有联系。”
张贤长出了一口气,信誓旦旦地道:“韩大哥,你是知道的,我是党国培养出来的人,从黄埔到十八军,从十八军到第六战区,再到七十四军,然后上陆大,一直对党国忠心耿耿,不敢有丝毫二心。我与马文龙的交往也不过是因为形势所迫,虽然在某些方面我和他很谈得来,彼此都认作朋友,但是这并不影响我对党国的忠诚。”
韩奇点了点头,却又意味深长地道:“我是相信你的,只是,如果真要你面对马文龙,和他生死相搏的时候,我就怕你会有妇人之仁,下不了手!”
张贤怔了一下,这个问题真得让他无法回答,但是在今天的这个场合之下,虽然面对的是韩奇这个大哥,他也知道不能说错一句话,当下沉了一下,还是庄重地道:“我不希望会发生这种事情,但是如果这种事真得发生了,那么我也只好各为其主,把他当作敌人!”
“但愿是如此!”韩奇叹了一声,又道:“只是,有人报告,你的弟弟张义曾经当过新四军,有这回事吗?”
张贤的心砰地一下动了,韩奇这又是从哪里听到的消息,不过,十八军里有许多人都知道张义曾当过新四军,这件事料想也瞒不过去,只得点头称是。
“他在共产党的军队里当过兵,所以很令人怀疑!”
“可是他还是一个孩子呀!”张贤叫了起来。
“孩子?”韩奇苦笑着摇了摇头,道:“都二十岁了,能当上少尉排长,难道还能被当成孩子吗?”
张贤一时语塞,半天才有些感慨起来,眼圈有些发红,咬了咬嘴唇,还是如实相告:“韩大哥,不瞒你说,我这个三弟所历经的苦难不知道比我和老二多了几多,从南京一路流浪到了武汉,他还只不过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我当大哥在父母双亡之下,没有很好地看护他,是我终生的愧疚。他和难民逃难的时候,与我二弟冲散,却被马文龙救了,如果没有马文龙,或许就不会有我这个弟弟的存在。”
韩奇点着头,没有作声,他并不是一个不讲情理的人,很是了解当年众多家破人亡之人的心境,也很能体会这种亲情分隔却又人各天涯的悲凉,所以也就明白了为什么张贤会对马文龙有如此的感激之心。
张贤继续说着:“他一个小孩子,在兵荒马乱的年月里,又举目无亲,如果不跟着马文龙又能有什么办法呢?也许是老天怜悯,我们老张家经历了太多的苦难,才让我们兄弟得已相逢,如今我能看到他回到我的身边,已经十分满足了。他后来离开了新四军,十八岁便到常德去找我,这才进入的十八军。他跟着马文龙也就六年多的时间,那个时候他就是一个孩子,能有什么想法?能有什么作为?但他终于还是迷途知返了,终于还是长大懂事了!”
韩奇笑了笑,道:“是呀,我真得要恭贺你们兄弟三人的团圆。其实你三弟张义我也派人调查过,正如你所说的一样,他在新四军里当过马文龙的勤务兵,不过,他加入国军之后,在十一师的三十三团,作战很是勇敢,湘西会战的时候,他一个侦察班的人在榆邵公路上堵截了准备逃跑的鬼子兵前锋一个中队,直到后面的三十三团赶到,完成对敌人的包围。他那么年青的人,有如此大的胆略和如此清晰的战术,在十八军里都是少见的,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会被提拔当了少尉的原因。”
张贤怔了怔,对于自己弟弟的战功,他还真得不知道这么多,还以为是因为凭着他与张慕礼的交情,张慕礼破格提拔的呢。可见,韩奇确实是对他张家的兄弟二人费了番工夫,不知道都调查出了什么。他忽然想起来,在当年常德会战之初,韩奇也曾对自己进行过监视,还拆看过自己的家信,那个时候他曾经对他有过怨言,但是后来因为他的坦承相告,让他对这个特务达成了谅解。可是,今天,难道又要重演这样的事吗?他可不想再被人监视了,也幸亏自己是一个坦荡的人,并没有什么秘密。
“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韩奇对着张贤道:“我这也是例行公事。是因为有人密告,我才会调查,但是从始到终,我都不相信那个密告的人,我的报告已经提交了上去,认为你是一个可以值得信赖的人。我今天给你看这些,就是为了想要提醒你一下,人在高位,不得不防,做什么事,都要小心谨慎!”
“能否把那个密告我的人告之一下呢?”张贤这个时候,很想知道。
但是,韩奇摇了摇头,告诉他:“你是知道的,我们两个的关系虽然不错,却只能向你透露这许多。再说,这个密告也不是我接手的,是重庆那边发过来,要我调查的,我也不知道是谁,只知道这个人既然能够知道你这么多的事,应该是你比较熟悉的某个人。”
张贤这才明白韩奇的苦心,一时之间,当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只能把这分情意藏在心里面,等到将来有机会再做报答。
“对了,还有一件事。”韩奇最后又道。
“什么事?”张贤问着他。
韩奇道:“这些日子,我与马文龙倒是打了不少交道,这个人才思敏捷,头脑灵活,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你既然与他是过命的朋友,他又一个曾经策反过你,你为什么不能来策反他呢?”
张贤愣住了。
“试试吧!”韩奇道:“如果你能策反他,当是奇功一件,这样对他对你来说,也就避免了朋友相伤的尴尬。”
张贤点了点头,明知道这是不可能实现的,但还是一口答应了。
第六章 策反(二)
吕奎安拿着一份名单来到了张贤的办公室,如今他是武汉行动队的队长。对于这个老乡的到来,并没有让张贤感到意外,但还是有些奇怪,这个吕队长整日里忙得上蹿下跳,把武汉的整个街道都翻了一个遍,今天又到他这里来,不知道会是为了什么。等到他拿过吕奎安带过来的名单之时,不由得哑然失笑,也拉开抽屉,取出了一份名单,递给了吕奎安。
吕奎安拿着这份名单看了一下,大笑了起来。原来,这两份名单都是要清肃的武汉的汉奸名单,所不同的是一份为吕奎安拟出来的,一份却是张贤拟出来的。
两个人都仔细地看着对方的名单,吕奎安笑道:“张局长呀,我们真是英雄所见略同,你的这份名单和我的那份名单大同小异呀!”
张贤点着头,忽然看到吕奎安所拟的名单上的一个名字愣了一下,问道:“吕队长,这个刘之杰也算是汉奸吗?”
“刘之杰?这个人当然是汉奸!”吕奎安理所当然地道:“先不说他别的,就是他能够在日本人的统治下,大张旗鼓地开工厂,还被杨揆一委任为工商会长,就一定是汉奸了!”
张贤却摇了摇头,道:“我的调查却不是你说得这么简单。”
“哦?那你说说看?”
张贤道:“刘之杰虽然是工商会长,但是却并没有跟着日本人同流合污,也没有做出对不起国家民族的事情来,相反,他倒是利用汪伪任命的工商会长的身份,保护了不少人。”
吕奎安微微一笑,道:“可是正因为他当过武汉的伪工商会长,所以不办他怎么说得过去呢?”
这确实是一个令人困惑的问题,张贤想了想,还是道:“要被认作汉奸,不能只看他在伪政府里任过职,那样,这天下不知道该有多少的汉奸。在伪政府里任职,虽然令人不耻,但是人总要活着,有些人是因为生活所迫,而有些人却是因为形势所迫,如果不这样的话,不仅会丧命,可能遭受的损失更大。所以我们必须要区别对待。”
“照你说,怎么样才能算是汉奸呢?”吕奎安问着。
张贤想了想,道:“我认为,只有那些做过伤天害理,做对国家、对我们民族不利之事的人,才能算做汉奸,该抓的就要抓,该审的就要审。”
吕奎安想了想,点了点头,同时道:“老乡,你的话倒是不错,可是这并不是我们能说的算的,会有人举报,会有人反映的,所以我认为还是宁多毋漏,大不了到时再放人就是了。”
张贤心中暗气,这个吕队长果然是一个典型的特务思路,他还是摇了摇头,老实地告诉他:“别人我不管,但是这个刘之杰我不同意抓起来,更不同意定他是汉奸!”
吕奎安并没有显也意外,反而笑了笑,悠悠地道:“我说老乡,你是不是因为在他家里住过,对他有了一点感情?”
张贤愣了愣,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他家里住过呢?”
吕奎安笑道:“好吧,我老实跟你说了吧,前些日子我就调查过这个刘之杰,还去过他家,他跟我提到了你,呵呵,所以我就知道了。那次你跟随我们的韩主任来武汉行刺,就是住在他家里的,是不是?”
张贤点了点头,算是自认了,但同时又道:“你可能还不知道,他有个儿子也是你们军统的人,是韩主任的好友,只可惜在抗战时牺牲了,如今他只剩下了孤独的一个人。你要是把他办了,我不说什么,只怕你们韩主任也不同意的。”
吕奎安怔了一下,有些不相信:“你说得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张贤告诉他:“如果他的儿子还在的话,说不定也是你的长官呢!”
“可是我怎么听说他的儿子被他赶出家了呢?”吕奎安道。
“你这是从哪里听到的?”张贤问道。
吕奎安道:“我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说这个老头子年青的时候很花心的,娶了三个老婆,还跟一个妓女勾搭上了,后来那个妓女为他生了一个儿子,但是他家里的人却认为是伤风败俗,把那个妓女赶了出去,于是那个妓女就跳了江死了。后来,这个刘之杰接管了他家的买卖,越做越大起来,哪知道他的这个儿子却不卖他的帐,反而串通他工厂里的工人跟他闹罢工,跟他谈条件,呵呵,这就真是一报还一报,把他气得直吐血,于是一怒之下,把这个儿子赶出了家门,这个儿子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是这样呀!”张贤蓦然明白了一些事,却对着吕奎安道:“你难道不知道他有两个儿子吗?他还有一个儿子当了军统?”
吕奎安尴尬地笑了笑,摇了摇头,同时道:“是这样呀,我再去调查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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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贤觉得怎么也应该去看一看那个刘之杰,再怎么说,他也曾在人家的家里住过,人家也曾掩护和帮助过他。
带着熊三娃,张贤离开了警察局,这个时候,两个人都身着便衣,并没有开车,因为要过汉江,车渡要比人渡慢了许多。
在汉江码头,两个人正在无聊地等着渡船,闲聊起了往日的情景。这几天,张贤一直在思索着那个密告自己的人会是谁,可是想来想去也没有一个结果。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