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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8章

兵-第10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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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义与徐小曼面面相觑着,他们自然知道王金娜后悔的是什么,如果当初她坚持带着小虎离开大陆前往香港的话,肯定不会受到如今的这种折磨;只是,如果那样的话,他们所努力营造的这个家也将不会存在。

“要不要把小虎叫回来?”徐小曼疑问地问着张义。

张义怔了一下,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王金娜却睁开了眼睛,摇着头:“别叫他回来了,不要因为我的缘故,再把他影响了!”

张义点了点头,如今的小虎刚刚从军校毕业,却没有能够再回到七十二军,而是被分到了广州军区驻广西的某部队里任职,军队里并不同地方,虽然也受到了文化大革命的冲击,但是相对来说,却要平稳得多。

“你们不用看着我了,我不会出什么事!”王金娜努力地在脸上装出笑容来,对着张义道:“放心吧,我只是身体有些受不了,这点打击我还是能够扛得住的!”她说着,又关心地问着张义:“对了,张义,今天你是不是又挨批斗了?”

面对着这样的问题,张义却不想让自己的大嫂操心,也装着笑容,却是摇着头,对着她满不在乎地道:“大嫂,你放心就是,我这个人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这点打击也不会把我打垮!”

“那就好!”王金娜点着头,同时又意味深长地对着他们夫妇道:“看来,我们大家以后的日子都不好过了,但是我希望我们家里自己的人最少要互相鼓励,互相帮扶,千万不要跟别人家里那样,为了所谓的政治觉悟,把亲情都不要了!”

如果这是在以前,王金娜的这番话一定会引来张义一千个、一万个的反对,他对共产党的忠贞向来是不容怀疑的;但是,在亲身经历了这一场身心摧残之后,他不得不听从大嫂的这番教诲,他知道王金娜的这番话,就是说给他们夫妇听的。张义知道,王金娜虽然在解放军里当军医这么多年,但是她却对共产党的教条一直持着怀疑的态度,她是一个说不上虔诚的佛教徒,但绝对是一个相信有因果、有是非善恶报应的相信佛教某些说法的人,她所相信是一种普世价值,说得白一点,那就是按照自己的良心去支配自己的行动。她就是一个被那些红卫兵们骂的,所谓的还没有开化、脑海里还一直保持着中国传统文化传承的这些“封建糟粕”的,不可药救的“反动分子”。

张义与徐小曼相视对望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

看到张义夫妇听从了自己的话,王金娜便有些放心了下来。

但是徐小曼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丝难堪来,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告诉着王金娜和张义:“大嫂,你的话我和张义都会听的,我只是担心小强呀!今天他跑回家来痛哭了一顿,我怎么问他他不说话,然后那些红卫兵又把他找了出去,到现在他还没有回来!”

张义怔了一下,想起上午他在小学挨批斗的时候看到自己儿子的样子,那分明是一种痛苦,但是他还是相信自己的儿子,对着徐小曼安慰着道:“小曼,你放心吧,我们家的孩子不会学得那么坏的!”

王金娜也点着头,表示同意张义的看法,她想了一下,还是对着徐小曼道:“小曼,现在世道很乱,学校都不上课了,你就辛苦一点,不要让小强和小红再去学校了,大不了我们自己教。”

“嗯!”张义和徐小曼一起点起了头来。

“对了,熊老二哪去了?”王金娜问着张义,熊老二指的就是熊雄。

张义告诉着他:“熊雄去找他爷爷熊副司令去了,他说要替你讨一个说法!”

王金娜却是一声苦笑,自嘲地道:“讨说法?有什么好讨的?这种事就算是熊卓然也无可奈何的,他是军队上的人,又管不了地方上的事!再说,毛主席都支持红卫兵,他能怎么样?”她说着,又有些后悔地道:“不过,张义呀,当初你也真得不应该从部队里出来,如果你现在还在七十二军里的话,不管能当多大的官,其马要好过现在!”

张义也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自己的选择只能自己承受,不管是好还是坏,这世上是没有后悔药可买的。

“我真得很担心呀!”徐小曼却道:“今天这一天算是熬过去了,要是那些红卫兵明天还来,怎么办呀?”

对于这个问题,张义和王金娜都有些头痛,的确,谁也不知道明天还会发生什么事。

张义想了一下,忽然想到了什么,对着王金娜建议着道:“大嫂,我看你还是出去躲一躲,呵呵,我这个大男人的身体还能够支持一下,可是你的这个身体,真得再经不起那些红卫兵的折腾了!”

王金娜又是一阵苦笑,对着他道:“你倒是想的好,如今这种情况之下,我又能上哪里去躲呢?我们在这里的亲戚朋友本来就不多,就算是至亲,谁又敢收留我这个右派分子呢?再说了,就是他们愿意收留,我也不想连累他们!”

张义却是想到了什么,对着王金娜道:“大嫂,我看你可以去田壮壮那里去住些日子,他是小虎的亲舅舅,怎么也不会推脱的!再说,他那里也是山高皇帝远,又是少数民族地区,红卫兵的运动应该不会波及到那边!”

王金娜的眼睛不由得一亮,田壮壮此时已经复员回到了湘西老家,如今,他在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里担任水利委员会的主任一职。张义的这个提议,的确让王金娜心动了起来,想一想自己离开湘西后又有很久没有去看过了,田壮壮复员也有五六年了,虽然两家还经常通着信,但是她还真得很想去那边看一看。如今,田壮壮是三个孩子的父亲,那三个孩子也不知道长成什么样子了,最大的一个比小强还要大两岁,想来也是一个大小伙子了。但是,王金娜还是有些担心,对着张义道:“我过去,会不会连累到他们呀?”

张义却是一瞪眼,道:“大嫂,你说得这是什么话?就像你刚才讲的,我们都是亲戚,有什么连不连累的?他田壮壮要是敢说上半不字,到时候看我怎么收拾他!”

听着张义如此自信的样子,就好像又回到了当年,他是田壮壮的上司一样。

第六十章 国殇(三)

虽然王金娜和张义商量之后,觉得去湘西投靠田壮壮是一个可行的办法,但是如今以王金娜这样的病躯,要想上路颠簸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便是有这个打算,也需要等到她的身体复原,最其马也要王金娜自己可以自由得走动。

见到王金娜已然平静下来,张义夫妇这才离开了她的卧室,可是夫妻两个却还在担心着儿子小强,天色早就已经黑了下来,但是小强却始终没有回来,小红早就上床睡去了,夫妻两个人谁也没有睡意,一起守在客厅里,等着儿子的回来。

夜已经很深了,门外一片得寂静,偶尔只能听到寒风吹过空空的树枝所发出来的呜咽声,就仿佛是在树在哭泣一样。

“外面的红卫兵闹得很凶,我真得怕小强出事呀!”作为一个母亲,徐小曼十分担忧地对着自己的丈夫说道:“他太好强了,现在又不上学,跟着那些大一点的同学四处串联,跑来跑去的,我真得怕有一天会出事!”

张义点了一下头,看着妻子面容如此憔悴的样子,只觉得自己十分对不起她,如果不是自己被打成了走资派,徐小曼和两个孩子都应该过得比较开心的。虽然他也十分担心儿子小强,但是在妻子的面前却只能宽慰着道:“放心吧,我们家的小强还是比较懂事的,他不会出什么事的!”

听到丈夫这么肯定地话,徐小曼这才稍稍感到有些踏实,但是她还是有一些不放心,对着张义道:“我知道现在城里的红卫兵互相的武斗十分厉害,昨天我们医院里就收治了一个被打得半死的红卫兵,他们分成什么老派的、新派的,还有什么四三派、四四派,各派之间谁也不服谁,互相斗殴,手法都残忍可怕!那个被送来的红卫兵,今天早上就死了!”她说到这里的时候,已然浑身哆嗦了起来,定然是想到那个被武斗打死的人,不寒而栗。

张义默默地听着她的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徐小曼又接着道:“这些天我都是心惊肉跳,真得怕呀!”她说着,已然轻声抽泣了起来,靠着张义的背,就仿佛是感到了靠着了一座山一样。

“有什么好怕的?”张义转过身轻抚着自己妻子的头发,把她揽到自己的怀里。

徐小曼抬起了泪眼来,望着张义,却是十分悲泣地道:“张义,你不知道我的害怕,又怕你挺不住,被这些红卫兵打坏了;又怕儿子小强出了什么事,今天当我看到那个被打死的红卫兵的时候,就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我们的小强……”

“不要胡思乱想了!”张义打断了她的话,再一次肯定地道:“我们家的孩子做什么事都是有分寸的,绝对不会出事的!”

再一次听到丈夫如此的肯定,徐小曼心安了下来,刚才还有些激动的神情也渐渐地平静。

两个人默默地坐着,互相依偎着,没有再说话,彼此之间都可以听到对方的心跳声,这是一种心有灵犀般的默契,也是一种无声胜有声的依靠。

客厅里的钟突然响了起来,张义和徐小曼一起抬头,这才发现不知不觉中,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又是一阵长时间的沉默,张义的脑子里一直很乱,其实他在刚才也作着思想斗争,这个时候终于忍不住地说出口来:“小曼,有件事我们想了很久,觉得还是应该和你商量一下好!”

“什么事?”徐小曼坐直了来,面对着张义问着。

张义有些局促,他的脸涨得通红,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足勇气地道:“小曼,我们离婚吧!”

“什么?”徐小曼就好像是听到了鬼叫一般,一下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我们还是离婚吧!”张义努力地使自己平静下来,郑重地道。

蓦然,泪水便从徐小曼的眼眶中奔涌而下,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委屈与痛苦,她没有说话,就这么愣愣地注视着张义这张毫无表情的脸,也许根本就没有想到张义会对她说出如此绝情的话来,她已然心乱如麻了。

张义惶恐地低下了头,不敢再盯视妻子的眼睛,但是他的话语还是十分平静,以十分沉重的语气对着她道:“小曼,我想了很久,都是我连累了我们这个家;我们离了婚,两个孩子都跟你,那样的话也许会更好,最少他们都不用再被人骂成是黑五类分子了,你们可以跟我划清界线,以后我就是被斗死了,也跟你们没有关系!……”

“不!”徐小曼这才明白了张义的意思,她的泪水越发得多了起来,痛苦地哭泣着,却一把抱住了张义的身体,使劲地摇着头:“不!张义……你……你不要说了!我不离婚!我不离!就算是你被判了刑,我也不离婚!”

张义也感动了起来,他抱住了妻子的头,虽然心如刀绞一般,但还是耐心地劝解着:“小曼,你真得很傻呀!与其我们一家人都跟着遭殃受罪,真得还不如就让我一个人来承担这一切!”

“不!不!”徐小曼用手捂住了他的嘴,依然摇着头,痛心地道:“张义,我们夫妻这么多年,就算是最艰难的时候也都熬了过来,这世上没有过去的坎,我们一家一定还可以熬过来的!就算是你从县委书记的位置拉下来,就算你去扫大街,我和孩子们都从来没有嫌弃过你,因为我和孩子都知道,你是我们家的一家之主,是一个真正的顶天立地的男人!”

听着妻子出自腑肺的真心之言,张贤感动万分,他紧紧地搂住了徐小曼,泪水也在不知不觉间打湿了他的脸。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吗?”徐小曼一边低声缀泣着,一边回忆地问着张义,张义只是点了点头,没有答话。徐小曼深情地道:“那个时候,我受了伤,要不是你舍身相救,我也活不到现在!”

“可是,后来你又救了我!”张义也回忆起来,那峥嵘的战争岁月尽管时刻都充满了危险,时刻都在生死的边缘挣扎,但是那个时候与现在的这个和平年代比起来,对于他来说,却不知道要幸福了多少倍。

徐小曼抹去了脸上的泪水,回忆着那一段战火中的爱情,也觉得幸福无比,她从张义的怀里抬起了头,再一次面对着张义这张已然不再年青的脸,依然觉得英俊无比,她笑了一下,就好像是带雨的海棠,十分认真地告诉着张义:“张义,以后不要再说这么傻的话了,就像是大嫂今天说的那样,我们一家人永远也不要分开,就算你真得被打进了地狱,我们也要跟着你一起去,因为我们就是一家人!永远都是一家人,不管过去、现在还是将来,也不管什么原因,我们始终都是一家人,任何人和任何事情都不能把我们分开!”

张义无言以对,有的只是自己的一份后悔,真得不应该在刚才说出离婚的话来,他紧紧地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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