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乱中世纪-第3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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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他们不让我x近。”小修士加德彻底恢复平静,小声回答。他是孤儿,从小被主教收养,因此对主教听出自己的脚步声并不感到意外。
主教没回应,他接着说:“主教,去蒙彼利埃的斯蒂芬神父回来了,乔纳斯兄弟就要回到主的怀抱,他正在终傅。他让我告诉你,蒙彼利埃城郊也出现难民,阿基坦女公爵已经下令封锁。但是…,但是他们无法抽出人手来这里。还有,去土伦和阿维尼翁的居民大多被挡回来,不少人被杀死…”
主教点点头,还是没说什么。阿基坦对普罗旺斯早就失去控制,能封闭两地间的通道就不错了。至于其他城市,没钱没势的难民只能被当做祸水。
见主教又开始因诵**,加德有些疑惑,想想,接着说:“主教,还是有很多人选择逃走,包括那些异端。他们不仅跑了,还说这里是弃绝之地,让居民们自己忏悔。还有那些终于阿维尼翁的神父,他们居然说瘟疫是我们造成的…”
“孩子,不要怨愤。保持虔诚的心,无愧于教会对你的信任,这就够了。至于终于阿维尼翁的神父,他们毕竟没有忘记自己的责任。”
司祭平和的告诫一番,接着问:“还有…,还有几个兄弟?”
“应该还有十几个,正组织大家收集食物,可是没人愿意帮助我们收葬死去的居民。”
主教沉默的更久。一百多个修士,只剩下十几个了。他现在理解会长为何几近疯狂的阻断贸易,残酷压平意大利不愿归附的领主,不惜将用于善行的什一税购买石灰,储存衣物和食物。不管这是惩戒还是考验,不管这是不是异教魔鬼对基督徒领地的侵袭,甚至不管这是否有用,只有他想到了,而且做出努力。
他同样明白一向对教会礼敬有加的会长为何要背负骂名和别人的误解突然攻占梵蒂冈,改组教会。近千年前,是圣米迦勒降临,扫去了瘟疫。这一次,也许圣米迦勒又成为主预留的唯一救赎之路。
他无法知道,也不能去考问那个金色身影是否得到启示,又承担了什么任务。但他知道,面对这明显是注定,似乎无法抗拒的灾难,他却执着的挥舞着宝剑,一如他孤独面对异教徒侵袭的浪潮,沉默面对责难,沉默面对背叛。
远处又响起为神仆回到主的怀抱而赞美的钟声,主教回到现实,可怖的现实。看看不安的小修士,不到十六岁的小修士,他犹豫片刻,还是轻声说:“孩子,你身体很好。这样吧,你再去蒙彼利埃,把这里的情况告诉女公爵。嗯…,不用再回来了。”
加德愣了一会,然后摇摇头。主教也不再说什么,起身带着他走出教堂。
教堂旁边的修道院已经人满为患,周围只得搭建临时帐篷。所有人都充满惶恐,但无人喧哗,大多数静静坐着。远处,街道上洒满生石灰,但没有几个行人,城市死一般寂静。一周,只有一周,瘟疫骤然爆,他们所知道的,已经有五千多人死去。
祸端来自一条刚从黑海归来的商船。那艘船行驶到爱琴海就现有船员生病,但船长没有在意。听说摩里亚扣留法兰西船只,船长就让商船绕过克里特岛驶回地中海。一路上,少数病的水手都被抛入大海,船长以为控制了病情,谁知道,回到马赛后居然还会有人病。
一开始,情况还不算严重,可是城主不愿帮忙,他们无法进行查找水手下落和隔离等工作。第二天,病的人越来越多,开始有各种流言。有人说,安纳托利亚正在生瘟疫,只要有一个人得病,整座城镇的人就会在几天内死去,奥斯曼帝国已经焚烧隔离了很多城市。人们将信将疑,第三天,这传说似乎被证实,街头不时能见到突然倒下的行人。
像是点燃了一堆火…药,马赛城陷入混乱,无数的人拖家带口逃离城市。情况也随之爆,四处都是倒在路边的尸体,每个街区都有传出哀哭声的人家。黑衣修士们也陷入惶恐。会长的办法似乎并不奏效,最先接触病人的神父虽然每天洗浴,还是在第三天死去,躲进修道院的市民也开始病。
第四天,有钱人都逃走了,城主带人躲上伊福岛。逃亡的,闭门不出的,前往教堂祈祷的,趁机抢劫yin掠的,马赛变成无人管理的地狱。无奈下,黑衣修士们只好组织惊慌失措的市民建立各种隔离区,进行各种尝试,虽然疫情还无法得到有效控制,却有缓解的迹象。
现在,他们只能祈求主的宽恕了。
看到两人走出教堂,负责修道院管理的神父匆匆走过来,低声汇报到:“主教,我认为这里的情况已经得到控制,从昨天到现在,没有人再病。”
“那就是说,隔离,洗去污秽,更换干净的衣服,是有效办法?”司祭精神一振,接着问:“别的地方怎么样?”
神父摇摇头,答道:“附近的隔离区还是不断有人病,但情况比昨天好一些。”
这是为什么?难道就因为这里是修道院?司祭非常困惑,又问问具体情况,还是不知所以然。正说着,另一个神父匆匆赶来,但隔着老远就停下。他像是要说什么,看看四周,又低下头。
司祭默默走过去,等两人距离三四米,这位神父立刻做出不能再靠近的手势,然后低声说:“司祭,我罪孽深重。”
司祭叹了口气,问道:“怎么样?”
“我那边也有效果,但新病的还是不少。”神父应了一声,然后犹豫片刻才接着说:“还有,大多数市民都快没吃的了,隔离不可能坚持下去,我们的人也越来越少…”
司祭沉默了一会,自言自语道:“会长的办法到底怎么样?别的隔离区都在病,为什么这里不再出问题…”
负责修道院的神父和加德都走了过来。四个人讨论了一会,外面回来的神父突然说:“司祭,我知道了。”
看看伙伴纳闷的眼神,他用更低的声音回答:“司祭,我们的教堂远比别的地方干净。还有,你们知道,陛下讨厌老鼠,在军队里,他不允许士兵身上有虱子和跳蚤,否则会严惩。陛下从未说过为什么,但现在看来,老鼠、跳蚤、虱子这些肮脏的东西应该会传染瘟疫。”
这位神父本是铁十字近卫军军官,没改掉对会长的称呼。他的话让司祭等人恍然,但这兴奋没有持续多久。如果是接触传染,大家还可以用不直接触碰病人,洗浴等方法保护自己,跳蚤这东西如何防护?看看远处生石灰也无法遮掩肮脏的街道,他们知道,自己无能为力。
沉默一会,主教突然说:“会长推行洁净祈祷不是一两天的事,下令灭鼠也是很久以前吧?我们再想想,会长还有什么特殊的安排。”
加德等人呆住了,然后激动起来。是啊,那些可都是东方爆瘟疫之前的事情。会长一定是不能明说,但给了大家机会。而且,大家的兴奋中还有些难以启齿的东西。要真是这样,那这位会长的势力范围大多会成为避难之地。
掩去这些念头,加德提醒道:“主教,还有艾草和那种硫磺泡的酒,可惜不多…”
闻言,那位出身近卫军的神父一愣,懊恼的说:“罪孽,那些东西也许不是用来吃的药,而是要放在身上驱虫。艾草不生虫,也许就是虫子害怕那种气味。还有,我们以前也用蒸煮的方法除去衣物上的虱子和跳蚤…”
这话让大家欣慰的同时也感到伤感,如果早想到这些,那么多兄弟也许就不会…。打起精神,主教正想让大家去准备,却现周围街区不知何时就喧闹起来,对面的街道也涌出人流。
见这些人气势汹汹,当先是一个忠于阿维尼翁的神父,主教迎了上去。来到近前,这些人开始犹豫,队伍慢慢停下来。
“这位神父,你们要干什么?”主教问道。
这位神父非常镇定,不屑的说:“干什么?难道你们不知道么?你说说,为什么黄胡子玷污圣地后就爆了瘟疫?”
“爆瘟疫,难道你不知道么?瘟疫是从东方传来的。这里爆瘟疫,是因为那些水手躲避我们会长设立的封锁。”见对方目光有些闪烁,主教继续说:“现在不谈这个,我们已经找到预防疫病的办法,只要…”
正说着,人群中突然有人喊道:“不要再骗我们了我们都听你们的,呆在家里不出门,可结果怎样?我的邻居都死了你是想让我们老老实实等死么?”
“是啊他们都是骗子瘟疫根本无法抵挡,就是他们玷污圣地带来的灾祸”“是啊烧死他们”“是啊,他们说能治,可最先死的是他们”
对死亡的恐惧变成激愤,人群重新汹涌起来。眼看局面就要失控,主教大喊:“这瘟疫可以预防两天了,你们眼前的修道院里已经没有人再患病”
这话起了效果。看看对面虽然惶惑,但一个个干净整洁,看起来很健康的市民,看到其中还有熟人,多数人心里又腾起希望。
“大家照原样呆在家里,想办法洗浴,把衣物都蒸煮一遍,除去虱子和跳蚤,用生石灰堵住老鼠洞,情况会变好的。我们会派人帮大家购买食物,已经染病的人,我们会派人处理…”
主教正说着,对面的神父突然打断他的话说:“不要再骗人了。大家看,他背后那个肮脏的家伙也得病了”
主教一回头,果然,近卫军出神的神父已经昏倒在地。人群立刻爆,眼看再说也无用,主教大吼道:“加德赶紧跑,把防止办法告诉别人”
看到主教被人群淹没,加德哪听得进去,拔腿就要冲过去救出主教。可他没跨出两部,旁边的神父一把抱住他,将他甩到后面,然后大声吟诵起**。
听到人群中的主教也在艰难的吟诵**,加德终于明白过来,拔腿向教堂跑去。不远处,修道院的市民也喧闹起来,可是面对愤怒的同胞,邻居,甚至是亲人,他们同样孤独无助。
第四卷光影中的丰碑第五百二十三章非哥萨克
Zei8。电子书。电子书:2011…8…2415:10:53本章字数:5791
第五百二十三章非哥萨克
第聂伯河在下游地区冲击出一个近百公里长,十余公里宽,东西走向的巨大湖泊。湖泊两岸水草丰美,数十年来一直是扎波罗热人休养生息的天堂。几百年前,罗斯人将哈札尔人从这里驱逐出去,随后这里就变成谁也管不着的土地。
罗斯贵族和金帐汗国的逃奴,零散的库曼部落,高加索过来的盗匪,拜占庭避难的异端,大家在这里共处融合,垦垦荒,放放牧,偶尔跟沿河往来的商人做做生意,或者抢劫一番,小日子过的美滋滋。即便蒙古大军涌过,对这里也没有多少实质性影响。
罗斯乱七八糟的大公们派些人过来,送些礼物,敕封两个名号,走了;波兰…立陶宛王国派些人过来,送些礼物,敕封两个名号,走了;金帐汗国派些人过来,送更多的礼物,敕封两个名号,走了。这里草深林茂公爵远,除了偶尔组织些不安分的好男儿出去抢劫,大家日子照过。
直到几天前,这里来了个年轻的黄胡子大老爷,扎波罗热人感到事情不对了。
这位据说是西边日耳曼人皇帝的大老爷很和气,还会说本地的罗斯语,可他带了无数骑着钢铁野牛的北方佬,无数恶魔般黑漆漆的库曼骑兵,无数铠甲闪亮的贵族老爷,乘坐白帆直达天际的巨大战舰过来,这未免让人感到恐慌。
男人大多数跟着蒙古人去西边抢劫了,几个营地都没什么上的了马的好战士。打显然是打不过。像以前一样逃走?这些家伙随着黎明时雾气突然出现,将所有营地包围,然后说两句话就没了动静。虽然包围圈非常松散,却没人敢用自己的命开玩笑。
他们会将老人和孩子全部杀死,然后把年轻女人抢走么?老人早已在别人村落中见惯了这样的宿命,女人原本就是抢来的,多少能平静的面对,所需悲伤的只是孩子。
面对这不可战胜的强敌,少数男人还是勇敢的跨上战马保卫自己的财产和尊严。眨眼间,热血就泼洒在自己的土地上。当然,相对于死在别人的土地上,这算是幸福了。
被推举出的老领上前讨饶,愿意将所有财物和年轻女人送给黄胡子老爷,只希望能让孩子活命。只要有孩子,几年后,扎波罗热人依旧能纵横驰骋这片无边的土地。他们失望了,但还没到绝望的地步。包围依旧,却没有要实行杀戮的迹象,甚至允许他们汲水、放牧。
第二天,西面和北面都传来隆隆的蹄声。听那整齐轻快的蹄声,不是自己出去抢劫的男人回来,而是金帐汗国的轻骑兵。无论如何,这应该是希望,身边的敌人就是朋友,金帐汗国不会坐视欧罗巴的野蛮人净空或占据这片土地。
希望很快变成无奈,长途奔袭而来的金帐汗国轻骑兵不可能撼动钢铁铸就的野牛,甚至无法躲闪库曼弓骑兵的包抄、追击,不到一刻钟,无边的草原就安静下来,只剩无主战马的悲嘶。哪怕女人孩子也明白这意味着什么,胆战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