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乱中世纪-第3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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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索的功夫,身后的嘈杂声平息不少,舒斯特正通过一名库曼骑兵与过来的老人沟通。刘氓没有回头,但心中渐渐通透,明白自己刚才为什么会有窒息的感觉。不是因为这场景跟君士坦丁堡撤退时的场景类似,而是自己心慌。
习惯了西边简单恢弘的战斗,习惯了胜利,突然来到这广袤土地,面对有过记忆,有过期待,却从不熟悉的东方敌人;面对危城,听到奥尔加涅叙述的各类陌生信息,他居然慌了手脚。说是来营救哈扎尔人,其实他根本没想好出来干什么。
不就是打仗么?有什么可怕的,这么多年打过来了。虽然有些醒悟后的疲惫,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恢复自信。抬头看看西斜的太阳,再看看整齐队列中一张张平静的面容,他扇形撒出去十几个斥候,命令队伍以走马状态向东北方奔行。
斜出不到一公里,可气到无奈的情况出现,逃散的哥萨克居然汇集起来,配合新来的百十个同伴又冲向哈扎尔人。已经管了,半路扔下不像话,他只能派两个百人队回去阻击。这还没完,正前方水气腾腾的绿野中幻动出一片黑影,慢慢变成奔驰的骑兵队伍。
刚撒出去的斥候又跑回来,老远就喊:“陛下,金帐汗国的弓骑兵,有四千人。”
这些家伙耳目灵便么。这刘氓第一个念头。主力已经到达要塞?这是他第二个念头。来不急多想,他命令队伍分成两路四行横队,密集并行,迎头顶上去。双方距离不过三四公里,很快就相互看清容貌。
相比上次西征,这些金帐汗国骑兵装束极为齐整。前方清一色弓骑兵,红褐色狐皮尖顶帽,宝蓝色缎面布甲。中间似乎有少部分重骑兵,但刘氓只能看到一排排挺立的长矛。这种长矛附带弯钩和红樱,东方色彩极为鲜明。
相距约七八百米,金帐汗国骑兵悠然裂成两半,左右两向飞驰而去。整个动作优美流畅,让刘氓前队的抛射只扫个尾巴。
天高云淡,斜日昏黄,奔驰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整个人似乎要随着战马有节奏的跃动挣脱大地的束缚。
这才叫骑兵。刘氓莫名兴奋起来,命令队伍间隔一个马身散开,排成六路队呈雁行向正被突击。他是想朝着金帐汗国主力方向移动,然后根据敌人的反应做下一步决定。不过他再一次失算,这帮家伙分成两队跑开后并不迟疑,迅画弧冲向哈扎尔人所在地点。
刘氓并不懊恼,也不气愤。攻敌必救么,基本策略。“以百人队为单位散开,各自为战”他对自己士兵的战术意识、战技和装备绝对自信。
队伍轰然散开,化作一团团黑色阴云四下飞出。刘氓放缓马,扭头等待一名从北面辛苦绕回来的斥候。
战斗打响,骷髅骑兵利用战马的优势贴近敌人,然后利用新型复合弓的优势打了就跑。在战术思想和习惯接近的情况下,装备就成了致命因素。
感觉不对,他们也散开队伍,妄图以乱打乱,却忘了这是他们的强项,也是库曼人的强项。而他们的战技是口耳相传,配合靠一起征战形成的默契,骷髅骑兵却经过系统训练,有统一的指挥联络方式,战技也通过组织学和自然科学洗礼。
“陛下,金帐汗国主力已经抵达要塞前方,正在做攻城准备。奥尔加涅建议您带队赶往河边,然后乘船返回要塞。”刘氓停下战马欣赏眼了一会,斥候才赶来汇报。
连夜进攻?看来出击是正确的。他只有这么点庆幸。见斥候一脸疲惫,战马也湿漉漉的,他想了想,指指斥候,扭脸对一名随从说:“你跟这小子一起去哈扎尔人那里,然后跟他们一起到河边。等战舰过来,告诉古依斯提尼亚尼,做好我们登船的准备,我们大概两小时后到达。”
舒斯特犹豫一下,知道劝也白劝,干脆没吭声。
当前的战斗迅接近尾声。虽然是二打一,金帐汗国骑兵还是四散而逃。当然,他们也可能是要施展“蛮歹古”绝技,只可惜骷髅骑兵不上套,而且混乱的战场也不适合玩这一手。远战吃亏,近战吃亏,配合还吃亏,无奈下,他们只好真的逃窜了。刘氓只是郁闷:我这就十几个近卫队员和骑士,怎么就没人来围攻?
感觉这一小会就差不多打掉敌人一半,刘氓信心大增,不再管逃敌,而是让士兵整理装备,捡拾还能使用的羽箭,然后集合队伍向要塞方向进。天色已经昏黑,他们尽量依托树林向北行进。奇怪的是,除了零散侦骑和小队巡逻兵,金帐汗国竟然没派出大队骑兵堵截或围剿。
距离要塞两公里左右,天际红光闪烁,隐隐传来闷雷声。看这架势,炮火不仅威力大,而且密集,刘氓不禁有些着急。保持松散队列,他利用自己视力优势带路,不时指挥身旁的精干骷髅骑兵射杀对方斥候。
绕过一片密林,前方出现繁星点点的营地和恢弘的攻城场面吗,硝烟随风荡漾。等一半士兵绕过树林,他忽然感到不对。
扭头一看,左侧二百余米处影影绰绰有一群步兵和车辆。他心头一震,正要命令士兵攻击,却见火光闪烁,密集的红点从一架马车上射出,化作尖啸的蜂群迎面扑来。
第四卷光影中的丰碑第五百一十九章西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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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九章西方
夜色因夺目的火光和流星变得疯狂。一蓬闪着火花,吱吱怪叫的飞蝗扑入,原本沉稳的队列顿时马嘶人叫炸开了锅。虎一比一般战马还要敏感,担忠诚和饱经恶战养成的习惯让它只是逡巡后退几步。刘氓也被打懵了,不过他好歹有过类似的经历,很快镇定下来。
骷髅骑兵护甲完备,战马也披着轻柔的钢丝马披,因此这玩意造成的伤害并不大。趁着火光看出步兵不过千把人,也没有设置尖桩,刘氓赶紧命令冲锋。他响亮的命令声多少平复了慌乱,队列侧百余人调转马头冲了过去。
按耐不住怒火,他也抽出杜朗达尔跟着冲锋。刚跑出几十米,他现,对面步兵阵地上有些东西似乎在跳跃。还没回过神,最前方十几个骑兵突然滚下马背,甚至凌空飞起。心头一跳,他下意识撑起盾牌。左臂还没摆到位,他只觉得盾牌似乎扇在墙上,然后一个跟头翻到马后。
他的大脑一阵空白,等清醒过来,耳旁全是嘤嘤声,整个世界似乎凝固了,全身麻痹,连一根指头都动不了。好像是一瞬间,他恢复知觉,黑暗中全是蜂拥而上的骑手。
他想喊些什么,还没喊出来,前方骤然一亮,似乎地狱之火喷了,又像是一头巨龙喷吐龙息,最远处几个身影在耀眼的光柱中碎裂,后方的骑手也如风暴中的落叶般滚落马下。巨大的轰鸣声压倒了战马的嘶鸣,满目只剩下残破的画卷。
镇定。有个声音在心底跳了一下,丹田一热,他迅掌控了身体。感觉有人跳到身旁,扭脸一看,是舒斯特。看到那惶急的眼神,他居然笑了一下,然后高声喊道:“后队立刻压制射击,前面没死的抱起你的兄弟退回来”
他的命令含混不清,但足够沉稳,足够雄浑。随着百人队长各自准确的命令,纷乱的队伍迅恢复神智。轰然巨响,一阵狂风从头顶飞过,在对面的步兵阵地激起密集的多多声。可对方足够顽强,虽然无数身影倒下,十几股较小的火龙还是**出来。
这次是尖锐的呼噜声了,光亮中,无主的战马哀鸣着倒下,刚刚爬起的士兵也在风暴中裂解或倒下。没多久,刚才**巨大火焰的地方再一次闪亮。刘氓想都没想,趁着光线暗淡的功夫,飞奔到前方,扛起一个人就往回跑。一开始还觉得轻飘飘很有感觉,很快就觉得两腿飘,可他还是硬撑着跑回原位。
头有些懵,不过有人接过担子。他再次回身,前方不仅光线暗淡,好像也没新的动静了,只能看见骷髅骑兵模糊的身影再往回跑,大多数背着战友。听到身侧舒斯特在不停的高喊,让大家散开,压低身体,他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又一波羽箭过后,感觉步兵阵地已经没了动静,他命令停止射击,各队查点人数,再次找寻伙伴。虎一不知什么时候来到身侧,他认准马蹬想上马,却连续两次没成功,直到舒斯特扶持才算上去。
恢复镇定的队伍严谨高效,很快完成搜索任务。他没什么可高兴的,感觉也就半刻钟时间,士兵还算完整的不到一半了。来不急进一步规整,在要塞朦胧的火光背景下,沉闷的马蹄声在不远处响起,他们只能匆匆撤退。战马损失的比较少,可伙伴不时掉落马下,有不少更是经不起折腾,他们的度比步行快不了多少。唯一让他欣慰的,虽然悲凉,队伍却不显仓惶,所有人都出奇的沉稳。
背后的马蹄声更加沉闷,密麻麻的火把映出一张张狰狞的脸。见不是个事,刘氓只好命令两个完整的百人队将伙伴交给战友,在后面梯次掩护,其他人赶紧将战友绑在无主战马上。黑暗中,他们是闷声瞎跑,背后追兵的视野差,也无法通过声音辨别情况。受到两次狙击后,追兵更变得谨慎,算是给了他们整理和逃跑的机会。
从没有这憋屈过,可他无话可说。对方的步兵估计不到千人,可地形把握的好,时机把握的好,火力配比恰当,要是再准备充分些,他们估计一个也跑不掉。
随着战马的颠簸,他开始昏沉,甚至有片刻失去意识的现象。感觉身体有些不对劲,他收回杜朗达尔,摸了几下,才现腰部铠甲居然有个长长的豁口,黏糊糊的,而火辣辣的疼痛感这才爆。太看得起我了吧?两只床弩,这就是东方重装骑兵迅没落的原因么?他愣了片刻,只好在大大们的鄙视下运起很久不用的内力…
霉运还没有结束。绕过几片黑漆漆的树林,感觉就要到河边了,前方陡然显现整齐的火光。他这才想起最初跟他们接战的金帐汗国骑兵,可这会没时间懊悔和犹豫,只能命令士兵自由射击,一鼓作气冲过去。
双方很快就接触,却很少有人呐喊,大家都像是憋着劲要把对方吞掉。兵器撞击的铿锵声,战马嘶鸣声,羽箭分不清点,分不清目标的嘶叫声,夜幕中压抑着深沉的暴虐。恍惚中,觉察自己脱出队列,刘氓猛地清醒。他催马奔向最前方,劈翻一个乱跑的金帐汗国骑兵,然后猛然高喊:“荣耀”
这声音打的让他自己都吃惊,夜色凝固片刻,然后爆更洪亮的喊声。虽然人数处于劣势,他们的气势却瞬间压倒对方。一阵纷乱的劈砍声,前方整齐的火把开始幻动。但只是开始,感觉背后有亮光,他回头一看,数不清的火把漫过来,偶尔落马的身影和熄灭的火把沧海一束。
怎么又混到尼科波尔的份上了,似乎还要更惨,这次可是轻骑兵,自己全权指挥啊。苦笑一下,他只能憋着劲向前冲。
一个金帐汗国骑兵,斜下撞过来,他正要挥剑,脑后有刮来劲风。危急中,他猛的侧身,借势砍翻斜下的家伙。可惜他动作过于优美,先是左肩闶阆一声,然后滚到旁边的战马上滑落在地。
懵了片刻,四周纷乱的马蹄逼着他坐起来。别被踩死了,他脑子里只有这个念头。慌乱中,有什么东西硌在胳膊肘上,他赶紧去摸索,却是一只手臂,坚定有力的手臂。随后,背后也有人将手插到他腋下,将他扶起。
稀里糊涂被扶上战马,他才感到士兵在前行。定定神,他现前面更加混乱,火把似乎在向周围扩散,有模糊的喊叫声,但听不真切。两匹马夹在身侧,拥着他向前走,应该是舒斯特和一个兵团长。
“…,有援兵,…也有人阻击…”
舒斯特在一旁说着什么,但他的意识已经模糊,听不清,前进的度似乎加快了,有股清凉的风迎面扑来。他睁开眼,看到不远处有灯光,好像在山间。队伍停下了,哗哗的河水声终于开始敲击耳鼓。
应该是昏迷了一会,等他再睁开眼,占据视野的是桅杆和船帆,周围满是呼喊和脚步声。有人按住自己的耳朵,他还没搞明白,周围猛然变成白昼,不远处隆隆的炮声随即响起。
他不知怎么就来了精神,挣扎着坐起来。光亮中,他现自己在尾舱,下面或坐或站全是黑色身影,水手还在不停的往甲板上拖人。再看看河岸,随着火炮有节奏的轰鸣,展现在眼前的是一副副画卷。
十几条小船,正往来运送士兵。河岸上已经没什么人了,只剩下一群群战马。可是,战马后方还有人,很多人,男女老少,都静静地坐着,中间还让出一条十几米宽的通道。
“陛下,是哈札尔人。要不是他们…”
舒斯特没说下去,刘氓也不用思索。一闪一闪的朦胧亮光中,可以现人群以女人孩子居多。眼睛开始模糊,意识也随之模糊,他咬咬嘴唇梗着脖子说:“战舰留在这…,持续掩护,食物…”
挣扎一下,他又问了句要塞就陷入黑暗。混乱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