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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玉钩斜-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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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从西直门出去,不久已到高梁桥(后改为高亮桥)。在那时候,每当清明踏青,京师之人多到这横跨玉泉的高梁桥。夹岸皆是杨柳,垂丝拂水。昔人形容此地景物,说是“绿树纣守,烟旗亭台,两亩小池,荫爽交匝”。可见春日风和日丽的景致。

公孙元波对这高梁桥一点也不感兴趣,因为目下天寒地冻,夹岸桃李枯秃,岸边的青草地枯黄一片,一派萧瑟气象,没有什么看头。

过桥约三里,便到达极乐寺。但见寺前有数排古柳在寒风中抖索,景色凄清。

公孙元波打发了马车,步入寺内。殿前的古松在峭寒中依然如故,使人看了,心中大感安慰。

他看看四下空寂的寺院,心想:“我为何感到将有事故发生,莫非是家中发生了变故?还有那杜平向来机警得很,会不会依照我暗暗写在桌上的办法去做?”

要知他出来之前,曾经写了一份报告。就在写报告之时,杜乎在一旁瞧看。他当时曾在桌上写了几句话,交代杜平去办。

他没有入殿,转到寺左的国花堂,那儿以牡丹著名京师。当年士大夫有暇之时,时时来游此寺,称得上“轮归无虚日,堂拜无虚处”,而袁中郎、黄思之等名士,更称此处略似钱塘西湖。

公孙元波刚从一道石砌的拱门行出去,鼻中忽然嗅到一阵熟悉的香气,心头为之大震,不禁停步查看。

但见院中一株老树后面衣衫飘拂,竟然有一个女子藏匿在后面。当然她并非存心藏起来,否则衣袖裙带就不会随风飘拂了。

公孙元波失声道:“是大小姐?”

树后忙来一阵冷漠的声音,道:“不错,正是我。”但她仍然站在树后,没有现身。

公孙元波四下一瞧,确是没有其他的人藏匿伏击,当下定一定神,道:“你自家一个人露面,未免太托大了。难道我打不过你,连跑也跑不过你么?”“那你就试试看。”她说得既冷漠,而又大有轻视之意,反而衬托出她的强烈信心。换言之,她似是吃定了公孙元波,全然不怕他逃出掌心似的。

公孙元波气往上涌,猛可倒纵,飞跃退出那道拱形石门。他身形落地之后,闪目迅快四顾,没有人现身拦截,最可怪的是那大小姐也没有追来。

他剑眉紧紧皱起,打消了逃走的意思,想了一下,举步行过石门,但见树后衣衫仍然随风飘拂、显然她一步也不曾离开过。

“你一定派了很多人,在外面设法截击我。”

“笑话!捉拿一个像你这等微末道行之人,哪须劳师动众?我手下两婢,任何一个都胜任有余。”

“她们在外面么?”

“没有,她们还在船上。”

公孙元波一忖,道:“这样说来,你当时并不在船上,并且一路尾随着我来到京师的,是也不是?”

“不错,你认输不认输?”

“我能够逃出你的座船,其实也是你故意纵放我的?”

“如若不然,你能逃得掉么?”大小姐的声音从树后飘送出来,“不过,我仍然得承认你是机警多智之土,若不是我,别人恐怕不易赢得你。”

公孙元波苦笑一声,道:“刚才你才把我说得一钱不值,现在又加以赞扬,我真不知相信你哪一句话的好?”

“我意思是说,你在我手中,休想玩出什么花样,而且我对付你,并不感到困难。不过,由于你算得是杰出人才,所以换了别人对付你的话,就大有问题了。”大小姐以冰冷的声调加以解释。

直到现在,她的人仍然隐在树后。不过公孙元波敢用人头打赌,这个女子必定是“大小姐”无疑。

公孙元波耸耸肩,道:“说来说去,你不过是王婆卖瓜,自赞自夸而已。我现在不得不认栽了,你无须兜圈子说废话。”

“哼!我平生还没有跟任何一个男子说那么多的话,你居然不耐烦了?”

“若是如此,自然是我的光荣。可惜这是无法炫耀的光荣,所以我也不向你道谢啦。”他一边说,一边向古树行去,又道:“咱们讲了半天,你还没有露脸,为什么呢?怕是有所畏惧,不敢与我当面交谈么?”

“站住!”大小姐叱道,“你最好别瞧见我的脸,否则马上就得处死。”

公孙元波心头又是一震,忖道:“原来她以前的面目不是真的,这样说来,她可能长得很漂亮,则便有可能是以美貌著称的无情仙子冷于秋了。但以前我曾经很小心观察,她的面部并没有化过装。要是她易容之术,已高明到连我也瞧不出来的地步,那我就不能不服气了。”

假如此女真个是“无情仙子”冷于秋的话,公孙元波知道,以她在东厂中能够稳踞“三大高手”的宝座,当然有惊世骇俗的绝学。因此,他无力逃走,看来是铁定之事了。

他僵在那儿,进退不得,最后有点尴尬地道:“不要这么凶,我不过去就是了。”

“你的报告,以及呈送的情报文件,我都看过了,现下在我身边。”

公孙元波道:“你大获全胜,自是有权踌躇满志。”

“踌躇满志?不!”大小姐尖锐地道,“恰恰相反,我感到大出意外,而且恨死你了。”

公孙元波吃一惊,问道:“大小姐何事如此衔很于我?”

“你所呈奉的情报,根本没有什么价值,害我白费气力,可能被别人得了大功。”

“我认为那件情报非常重要,除非像大小姐这种深知内情之人,认为情报中所查获有关你们那边的组织与事实不符,才没有价值。”

“你们调查所得的报告非常正确,但那只是地方上一个组织,算不了一回事。我这次出京,还有别人也出动了。难道是为了这等芝麻绿豆之事,就能够惊动我们亲自出马么?”

“这话甚是。”公孙元波喃喃道,“我亦早应该想到这一点,正是杀鸡焉用牛刀。这等小事,当然不须惊动你们。无怪我这次的行动训练,连我也感到希奇。现在我回想起来,好像是在掩护一件更重大的工作似的。”

“这话对了,而我居然受骗,不消说得,这件大功定然落在别人手中,你真是把我害苦了。”

“对不起,我自家也不知道呢!只不知另外那是一件什么事,值得你们大举出动,连你也出马了?”

“告诉你也不妨,那是两面《起居注》,是史官记载皇上那两天的一切言行等琐事。”

公孙元波点头道:“原来如此。”虽然他表示明白,可是眼中所闪动着的迷惑之光,却说明他其实并不了解。

大小姐道:“皇上的一言一行俱有史官行录。在这两页记录中,皇上与两位中贵到过一处地方,说过一些话。这些言行,足以给这两位中贵招来杀身之祸,假如落在东宫太子手中的话。”

公孙元波这才当真明白了,道:“怪不得你们高手全出马了,只不知这两面《起居注》,如何会传到京城之外?那两位有问题的太监,何不仗近水楼台之便,先将那两页《起居注》毁去?”

大小姐道:“史官当时是直书无隐,事后便通知那两位中贵人,只是等到中贵们前往取阅,欧加以毁灭时,这两页《起居注》竟告不翼而飞。”

“这两位中资是谁?”

“你用不着知道啦!”

“照你的语气暗示,在下今日难逃得一命,所以你才肯说出这么多的秘密。现在为何不索性也告诉我呢?”

“好,告诉你就告诉你。”大小姐道:“这两位中贵,正是目前极得皇上宠信的梁芳和韦兴。”

公孙元波遗憾地道:“这些误国的奴才,老早都该杀死!”

大小姐道:“别那么激动。杀了他们两个,还有千百个补上来,仍然是那种样子。你杀得完杀得尽么?”

公孙元波冷哼了一声,道:“这些不男不女的鼠辈,统统该死!”

大小姐“哟”了一声,道:“这话可是当真?那么怀恩呢?他现在是皇宫中地位最高的太监了,你们不但不想杀他,反而派了不知多少高手,或明或暗地保护他。”

公孙元波道:“那我就不知道了,当真有这等事么?”

“照你们的说法,怀恩是公忠之土,但我看也不见得,只不过是由于昔年皇上自叹无子之时,张敏将太子已在西内长大之事奏闻,而怀恩则在一旁证实。这样,你们这一派所奉的太子才得见皇上,后来立为太子。换言之,他于东宫太子,有着私下的急情而已。”

公孙元波现出一副不知相信好还是不相信好的样子。大小姐显然已看见了,又道:“当然他其后对太子大有维护之功,可是你想想看,如果他与别人都合不来,他能安然活到今日么?”

“这话也是。”公孙元波承认道,“至少他须得与万贵妃相处得来。”

他耸耸肩,想了一下,又道:“我很少听人谈过官中之事,所以对你的话只能存疑,听在耳中,将来有机会便设法予以证实。”

“你没有机会了。”大小姐道:“除非你能逃得出我的青霜剑。”。

公孙元波身躯一震,脱口道:“什么,你使的是青霜剑?”

“不错,现在你已确知我是谁了,对不?”

公孙元波道:“如果我不知道,也许尚有一线生机。”

“对极了,我通自己非下手杀你不可,所以我让你多知道一些秘密。”

公孙元波突然仰天大笑,道:“你决不是无情仙子冷于秋,你休想骗我。”

大小姐半晌不作声,等公孙元波笑完之后,才道:“何以说我不是冷千秋呢?”

“因为你的行事与她不同。”

“真的?我自家还不知道呢!请问我有哪一点与冷于秋的手法不同?”

公孙元波道:“虽然我也未见过冷于秋,甚至对她的为人行事所知极少,但我却知道你不是冷于秋。”

“冷千秋向来行藏隐秘,天下间见过她真面目之人真是寥寥可数,所以你自称不甚得知她的事倒是实情,但问题却是你既不甚知悉她的为人行事,又如何断定我不是冷于秋呢?”

“我告诉你吧!将来你便可以装得像一点了。”公孙元波道,“试想她自为东厂的三大高手之一,世间已传扬开去‘无情仙子’的外号,则她为人与行事自然极为冷酷无情,心肠之硬,定是天下有名了。因此她如果要杀一个区区如我之人,何须想法于迫使自己不能不下手?难道她心肠如此之软,还能博得‘无情’的外号么?”

这一番理论虽是很浅显,但却极为坚强有力。

大小姐沉默了片刻,才道:“只有这个理由么?”

“刚才说的是最主要的理由,其他例如你不敢露面出来,也不亮出她独门的情霜剑,只用空言暗示说你是无情仙子冷于秋,用心就很明显了。”

“就算你完全猜对了,只不知我这样做法有什么作用。你还说是很明白,而我却看不出有什么作用。”

“笑话,你只好去骗骗别人吧!我公孙元波虽然只是一个小人物,但自问还不笨。我虽是不知道这个消息传出去之后,我指的是‘无情仙子冷于秋出马’这个消息传到我方之人耳中后有什么作用,但却你是在设法哄骗我传此一消息。”

“你人都死了,还传什么消息?”

“不,你知道我方有一套特创的通讯方法,我只须在你出手之前留下一点记号,事后我方之久就会晓得我是被什么人所杀。”

“这话倒是说得有理。”大小姐冷冷嗤嗤笑道,“你既然窥破了我的用心,一定不会留下那些记号啦?”

“当然不留下记号。”

“那很好,你先瞧瞧我的兵器吧!”话声中一道寒光从树后飞出来,“刷”的一声插在地上。

公孙元波脚边的地面俱是大块的古老青砖,质地坚固,可是这道寒光插入地上时,好像以快刀插入泥土中一般。光华敛处,但见那是一柄形式古雅的长剑,剑身泛出一履蒙蒙的青气,好像比一般的长剑稍稍窄了一点,所以一望之下,已知此剑非是凡品。

公孙元波登时感到一阵寒气侵袭腿脚,可见得此剑名为“青霜”,实是名实相符,当真有霜寒之感。

他立即立马作势,这样他的手随时随地可以捞到剑把,攫夺此剑在自己手中。

树后的大小姐仍然没有现身出来,只道:“怎么样?现在相信了没有?”

“还没有。”

“此剑不是冷于秋的青霜剑么?”

“听说青霜剑寒气如冰,又有蒙蒙青光,剑身略窄,这些征象都证明此刻不假,但是剑是剑,人是人,不能说此剑在此,她冷于秋也就在此。”

“你真是太愚昧无知了。以冷千秋这等身份名望,她的随身兵器,焉能落在他人手中?”

“假如落在他人的手中,便又如何?”

“如果发生了这件事,冷于秋便不能再混啦!”

公孙元波道:“说来说去,你还是自认为无情仙子冷于秋,对也不对?”

大小姐道:“我正是冷于秋。”

“好,那么现下你的随身兵器已落我手。你如果真是冷于秋,今日只好认输,求我交还此剑。”

大小姐冷笑道:“此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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