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双龙传-第1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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稳,凭的就是洛阳这四面十二门,门门都是关口,内则层层设防,外则长堑围护,又有
天然屏障的坚城。
所以李密一旦晓得洛阳有事,必不肯错失良机,那他们就有乘虚机会。
王世充仍有疑虑,问道:“独孤峰势力雄厚,他又非善男信女,加此一来,岂非把
主动之势拱手让与他吗?”
寇仲胸有成竹道:“当然不可如此,现时只要我们枕重兵在端门外,独孤峰便动弹
不得,到李密来攻时,我们再把宫城所有出入口封闭,却不攻城,只截断内外的粮路、
那时便可迫杨侗交人,何须浴血攻城呢?”
欧阳希夷欣然笑道:“难怪小兄弟把南方闹得天翻地覆,果然非是只逞勇力之徒。
不过我们定要小心对方高手的暗袭,若尤婆子亲自出手,恐怕不容易应付。”
王世充冷笑道:“我王世充若是这么容易被杀,早死了十多遍。”
寇仲嘻嘻笑道:“这个当然,嘿!我也要去找些人来助拳呢!”
※※※
徐子陵来到新中桥,跋锋寒早恭候多时,欣然迎上,笑道:“我刚才在数泊在桥东
码头的船有多小艘,刚数到第三百八十三艘你就来了。这里的水道陆路交通真繁密,似
乎天下的舟车都到了这里来填塞河道和街道。加上中外客商来推销他们的香料珍玩,锦
绢丝绸,又或粮食茶叶等货品,使洛阳成了中外货物的集散中心,非其他城市所能媲美。”
徐子陵环目一看,桥上桥下确是挤得水泄不通,万人云集,旅店、酒食店鳞次栉比,
将洛水南北的市集连成一片,热闹非常,微笑道:“我还以为会比锋寒兄早到呢!”
跋锋寒和他随着人潮步下新中桥,过市不入,沿街而行道:“琬晶想见你一面,不
知子陵意下如何?”
徐子陵吓了一跳,皱眉道:“她为何要见我?”
跋锋寒微笑道:“她竟通过我来传话,为的当然不会是儿女私情,子陵放心好了。
至于是什么事,她倒没说出来。”
徐子陵欲言又止,跋锋寒笑道:“你是否奇怪我和琬晶的关系?要怎么说你才会明
白?或者可以这样说,在某一段时间内,我们很有机会发展为情侣,不过我们都任由这
机会溜掉,我是心有所属…”
大力一拍背上的斩玄剑,续道:“她却是身有所属。”
徐子陵洒然笑道:“说不定有一天你两人回想起来时,会深感可惜!”
跋锋寒摇头道:“我是不会为这种事后悔的,你说我无情也好,什么都好。总言之
男女间事缺乏了一种永恒的价值。对我来说,男女亦是可作知己朋友般相处。”
这时一群体形彪悍的武装大汉迎面而来,狠狠盯着两人,可是给跋锋寒锐目一扫,
全都不敌地避开目光。
徐子陵微笑道:“锋寒兄和公主似乎不止知已朋友那么简单吧?”
跋锋寒耸肩道:“有些东溟派不方便做的事,便由我去做,例如收账、又或找人算
账,否则我何以为生,陵少满意了吗?”
徐子陵哑然失笑道:“少有见你这么随和风趣的,可见锋寒兄见过佳人后,心情大
佳呢!”
跋锋寒讶道:“此事真奇怪,人说君子好逑,世上像公主那种美女肯定罕有之极,
连我见了都为之心动。偏是你徐子陵半点都不把她放在心上,这是什么一回事?”
徐子陵随着跋锋寒转入通往东门的大街,那是他们约定寇仲留下标记的地方。
由于两人各具独特形相,这般并肩而行,自是惹得行人瞩目,女孩子则频抛媚眼。
徐子陵却对别人的注意和美女的青睐视若无睹,淡然自若道:“自古以来,多少男
女为了爱情而不顾一切,锋寒兄可否告诉我那是怎样的一种情怀?”
跋锋寒伸手按着徐子陵的肩头,苦笑道:“恐怕我、你及寇仲都是最没有资格谈这
个问题的人。或者人生在世,会自然而然去追求某些事物,例如功名富贵、娇妻美妾,
只有通过这追求的过程,人生才有意义。”
徐子陵想起寇仲,点头道:“说得好!最有趣的只是追求的过程和成功的刹那,接
着便要开始另一个追求。”
跋锋寒有感而发的叹道:“所以没有结果的爱情反是最完美的。这说法似乎很悲观
灰暗,却是千古不移的真理。唉!任何爱上我们的女子,都注定不会有结果的,想想也
教人神伤。”
又道:“你尚未答我肯不肯去见琬晶一面呢?”
徐子陵苦笑道:“饶了我好吗?别忘了她曾刺我一剑,当时我已立下决定,以后都
不再想与她有任何瓜葛。”
跋锋寒默然片晌,走了十多步后,才点头道:“这该是明智之举!以后我不再在你
面前提起琬晶的事好了!”
瞥了他一眼后续道:“你知否我们这样大摇大摆地在街上走着,等若向我们所有的
敌人宣战和挑引。”
徐子陵笑道:“我倒没想过这问题,不过现在洛阳各路人马齐集,互相牵制下,反
便宜了我们。我才不相信谁敢肆无忌惮的聚众围攻我们。”
跋锋寒嘴角逸出一丝森寒的笑意,若无其事道:“所以现在正是我们趁机反击的好
机会,今晚我们就去收一笔烂账,看看对方肯否欠债还钱。”
听他这么说,徐子陵立知跋锋寒从单琬晶处得到了情报,微笑道:“这个欠我们债
的究竟是何方神圣?”
跋锋寒淡淡道:“此人乃阴癸派内长老级的人物,只要能抓住他,便不愁不清楚你
瑜姨的情况。”
徐子陵愕然道:“阴癸派的人出名行藏隐秘,但听你的口气却像可轻易找上他的样
子!”
跋锋寒解释道:“此人表面上另有身份,谁都不知他实是阴癸派的重要人物,且是
阴癸派在北方主理情报消息的最高负责人。你该知是谁告诉我这重要的消息吧!因为我
答应了你不再在你面前提起她的名字。”
徐子陵苦笑道:“不要耍我!说便说吧!我也想找个人来问问玉成他们的行踪,只
是苦于投问无门吧!”
跋锋寒在离东城中门数百步许处停下脚步,指着对街的一间面食馆道:“这就是我
们和寇仲约定留下标记的地方,这食馆最出色是川面,你若像我般无辣不欢,定会大快
朵颐。”
徐子陵欣然道:“那就试试他们的担担面吧!今趟由我请客。”
两人正要横过街道,忽然一辆马车在两人前面停下,刚好拦着他们的去路。
他们愕然止步,定神瞧去。
车窗布廉低垂,透出一股神秘的味儿。
驾车者是个脸目陌生的壮汉,此时咧嘴一笑,露出两排雪白整齐的牙齿,沉声道:
“两位爷儿要到那里去,让小人送两位一程!你们的仇家这么多,随处闲逛怕不太妥当
吧!”
他一开腔,两人立即认出他是寇仲,笑骂声中,欣然登车,分别挤坐到寇仲两旁去。
寇仲夸张地一声叱喝,操控着拉车的两匹健马往南拐了一个弯,转入另一条与城墙
平衡的大街去。又一手扯下面具,塞入怀内哈哈笑道:“终于来到洛阳了!我们的敌人
有难矣!”
※※※
徐子陵和跋锋寒今趟在马车御位处居高临下瞧着阔敞无尽的长街,街上往来频繁的
车马,两边道上熙攘的行人、又是另一番感受。
寇仲兴致极高,蹄起蹄落间,一口气把先后与王世充和独孤峰“交手”的经过如盘
奉上,显然对跋锋寒的信任大大增多。
跋锋寒听罢微笑道:“那我们现在更要打醒十二个精神,尤婆子或仍不屑出手,但
独孤凤却肯定不会放过我们。女人干起刺客,会比男人更不择手段的。”
寇仲信心十足道:“我们的山中十日岂是白练的,而且来此途上的一番历练,令我
们三人都不断作出突破,正不知该到那处找些真正高手来试刀,他们肯送上门来,就最
好不过。嘿!不过我们由现在起最好不要分开。”
两人听他最后一句终露出了尾巴,差点为之喷饭。
寇仲大感尴尬,忙岔开话题道:“你们两个家伙又斡过什么来呢?”
跋锋寒耸肩道:“我与单琬晶碰过头,收集了一些有关阴癸派的消息,就是这么多
了。”
寇仲失声道:“什么?你两人一起去见过东溟公主?”
徐子陵心中涌起一阵奇异的感觉。
未和跋锋寒相处前,总觉得他冷酷无情,但其实他也有感情充沛的一面。
跋锋寒笑道:“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更何况琬晶名份已定,一起见她又有什
么问题?不过事实上陵少临阵退缩,自己逛街去了。”
寇仲向徐子陵道:“有到约定处找过玉成他们吗?”
徐子陵摇头表示没有,然后轻描淡写道:“我只见过四个人,依次序是李靖、刘黑
闼、李世民和师妃暄。”
两人齐齐失声叫道:“什么?”
惹得街上的人都朝他们沿道缓驰的车子瞧来。
※※※
天津御柳碧遥遥,轩骑相从半下朝。
寇仲策着马车,转入贯通皇城南端门和定鼎门的天街,槐柳成荫的大街两旁万家楼
阁林立,钟楼鼓楼遥遥相望,举目都是客店、皮店、竹竿行、羊毛行、杂货店、纸张店、
棉花肆、鲜果行等竞相设立,盛极一时。
街道上自是行人如鲫,车轿川流不息,一派繁华大都会的热闹情况。
这时徐子陵刚把今早的事交待出来。两人都同意秦川有很大可能是师妃暄。
马车望着天津桥驰去,由于道上人车众多,故行速颇缓。
在南北对起四楼的衬托下,天津桥益显其万千气象。
桥南就是今早徐跋享茗的董家酒楼。
跋锋寒皱眉道:“有一事非常奇怪,子陵刚才说从这个可能是师妃暄的秦川身上感
应到一种玄之又玄的宁静感觉,故出言问他是否佛道中人,对吗?”
徐子陵点头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寇仲双目寒光闪闪,却没有作声。
跋锋寒道:“那种感觉是否很强烈呢?”
徐子陵沉吟片晌,答道:“不能说是强烈,但却非常清楚。”
跋锋寒拍腿叹道:“这就对了。若秦川真是师妃暄,以她的高明,绝不会透露出本
身的任何讯息,所以和氏璧定是在她身上,而少陵感应到的只是她身上的和氏璧,而传
说中的和氏璧正有镇定心神的妙用。”
两人均觉有理,并对跋锋寒的智慧大为佩服。
寇仲吁出一口长气道:“这么说,这秦川定是师妃暄了。”
跋锋寒沉声道:“也有可能是宁道奇本人。”
徐子陵吓了一跳道:“我的娘!”
寇仲策车越过了前面由四名健仆抬着的华丽大轿,苦笑道:“无论秦川是师婆娘,
又或宁老头,我都要把和氏璧明偷暗抢弄到手中,否则若给李小子得了,我就要回乡下
耕田了!”
两人倒抽一口凉气,哑然无语——
提交者:skp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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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卷) 第四章 明偷暗抢
大唐双龙传(第13卷)
第四章明偷暗抢——
由于正值午漫时刻,董家酒楼下层座无虚席,人头涌涌,插针难下。
寇仲自有他的一套,找来伙计亮出郎奉的朵儿,伙计立时变得毕恭毕敬,把他们领
到三楼的厢房雅座。
寇仲靠窗而坐,瞧着下面船去舟来的洛水,叹道:“这就是权势的好处,只沾上点
边儿已可以高人一等。”
跋锋寒笑道:“无论你如何自鸣清高,但不能否认清高本身也须有权势支持,否则
如何清高得起来。”
寇仲见徐子陵不悦地瞪着他,忙投降道:“我只是利用权势来得点方便,绝不会以
之欺压别人,还会设法拿它来主持公道,哈!”
跋锋寒笑道:“比起上来我和仲少都是现实庸俗一些,不似子陵般超然于物外。”
徐子陵苦笑无语。
寇仲精神一振道:“现在王世充和杨侗的斗争正处于拉锯的状态,暂时可以放到一
旁不理。嘿!至于和氏璧,哈!子陵你定要助我。”
跋锋寒奇道:“你为何只问子陵而不问我?”
寇仲愕然道:“老跋你与此事毫无关系,为何却要为我拿性命来博?我正为当你是
兄弟,才不想你牵连进去,你的烦恼仍不嫌多吗?”
徐子陵亦不解地瞧着跋锋寒。
无论宁道奇或师妃暄,都是无人敢惹的劲敌,寇仲若非在这种成败关键的形势下,
亦绝不会去触犯他们。
现在却是别无选择。
跋锋寒默然半晌,又扫了两人一眼后,锐目射出充满着一种情怀的异芒,徐徐道:
“我之所以爱和你两个小子厮混,而且愈混愈觉精采刺激、过瘾有趣,皆因我们都有一
个悲苦的出身和童年岁月,我最看不顺眼就是那些高门大阀的人,更不屑自以为至高无
上的江湖门派。所以那天才助你们对付长叔谋,皆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