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凤-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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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申三娘突然缓步进来,道:“三弟,见她之后,要尽快说明你的身份……”
劳燕飞道:“为什么?”
申三娘道:“如若我没有看错,她已练成了很高明的剑法,出手如电,但更重要的是,她眉宇间,有着很浓重的杀机,那说明了她已经杀过了很多的人。”
劳燕飞道:“这个,这个……”
申三娘道:“可怕的是,你们接不下她一击,那可能会使你们丢掉了性命。”
申保元道:“娘!真的这样严重么?”
申三娘道:“不惜,娘不是故意吓你,你现在这一身成就,遇上武功绝高的人,也可以支持个二三十招……”
申保元接道:“难道那崔玉莲的武功,还更高不成?”
申三娘道:“不是,她用的已经不是武功了,而是剑气。”
申保元道:“剑气?”
申三娘道:“不错,她剑势出手,凌厉无匹,而且一击中敌,孩子,你挡不过她一击。”
劳燕飞道:“嫂夫人,你怎么知道?”
申三娘道:“因为,我看到过她杀人。”
劳燕飞呆了一呆,道:“你看过她杀人?”
申三娘道:“是!”
申保元道:“娘!我怎么不知道呢?”
申三娘道:“你爹被人陷害,气不过自绝而死,崔夫人,也算是被害的人,至于崔玉莲这个丫头,怎会练成了这等无敌剑术,连我也摸不清楚。”
只听一个清脆的声音,传了过来,道:“大娘,想不想知道呢?”
篱门被人推开,崔玉莲缓步行了进来。
劳燕飞打量了崔玉莲一眼,道:“你来了多久?”
崔玉莲道:“不久,也不太短。”
劳燕飞道:“那你听到了很多的事?”
崔玉莲点点头道:“你说,我小的时候,你抱过我,是真的还是假?”
劳燕飞道:“自然是真的了,难道你爹没有跟你提过我?”
崔玉莲道:“没有,我们父女见面机会不多。”
劳燕飞道:“为什么?”
崔玉莲道:“我爹太忙,这几年,他要坐关。”
劳燕飞道:“坐关,他又练了什么武功?”
崔玉莲道:“我不知道,只知道那是一种很厉害的武功。”
劳燕飞道:“孩子,你坐。”
崔玉莲望了申三娘,道:“你是申三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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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三娘道:“是我!”
崔玉莲目光转注到申保元的身上,打量了一眼,道:“大概,我比你要大几岁。”
申保元道:“嗯!”
崔玉莲目光转注到劳燕飞的脸上,道:“仔细看看我,是否还有记忆,我是不是冒充的?”
申保元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崔玉莲道:“你还有娘来照顾你,我却一直怀疑,我是不是我爹的女儿?”
劳燕飞道:“昔日轮廓辨依稀,不会错,你是崔玉莲。”
崔玉莲道:“好!那总算了去一桩心事。”
目光转注到申三娘的身上,接道:“我有很多话要问,但我怕说出来很难听……”
申三娘接道:“不要紧,你只要敢说出口,我就敢听。”
崔玉莲道:“我想知道,我娘和申老前辈,是出于她的自愿呢?还是被迫?”
申三娘道:“你爹怎么样告诉你的?”
崔玉莲道:“我爹的话,我自己就不太信他,所以,向你求证。”
申三娘道:“就算是谎言,他也该有个说法,对么?”
崔玉莲道:“他说的很难听,申前辈暴力逼奸,伤了我娘三处大穴,事后还厉胁威迫,不准她说出去,逼得我母亲自绝而死。”
申保元怒声叫道:“你胡说,我爹不是那种人。”
崔玉莲道:“我自己也不相信,所以才向令堂求证。”
申三娘道:“你如果肯相信我的话,我可以告诉你,这是天大的谎言,令尊重金搜购到一种春药,害了先夫,也害了令堂,他们之间,有些什么事,是千古疑案,令堂死了,先夫也自绝而亡,现有昔日当事人,详情不妨问他。”
崔玉莲道:“劳前辈,详情如何?”
劳燕飞道:“我那位义结金兰的好二哥故意安排。”
崔玉莲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就算是他恨我娘,也不该用这种手段,绿巾压顶,对男人,是一大耻辱。”
劳燕飞道:“不如此,崔家坞,决不允许他的兄弟为害江湖,我那位贤淑的嫂夫人,如若不死,也不会让崔家坞走上了目下这等局面,他们是阻你爹阴谋称雄江湖的力量,孩子,他一石二鸟,害了申大哥,也害了你娘。”
崔玉莲道:“我该叫你劳前辈,还是叫你三叔?”
劳燕飞道:“随你叫吧……”
崔玉莲接道:“三叔能不能记忆起当时情景,怎么会……”
劳燕飞点点头,道:“十几年来,我一直想这件事,我相信不会有错,那壶酒是贵州茅台,当时,我已喝到了五分酒意,好酒新启,又开怀畅饮,三杯下肚,顿觉丹火烧,酒力如药力,使人无法克制,侍候在厅中的六个丫头,每两人架一个,扶我们离开大厅休息,你爹怎么样我没有看到,但他事后言中透露,也动了两个丫头……”
崔玉莲脸一红,道:“两个丫头,为什么要把申前辈扶到我娘那里?”
劳燕飞道:“除了你爹早有安排之外,什么人敢这么大胆妄为。”
崔玉莲道:“以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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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回申娘焚茅舍
劳燕飞道:“大哥仁义,连你娘也对他敬重十分,以后,申大哥药力发作,他们怎么样?没有别人看到……”
崔玉莲接道:“那两个丫头呢?”
劳燕飞道:“我记得,两个丫头中,一个叫作春梅。”
崔玉莲道:“春梅,还在崔家坞么?”
劳燕飞道:“不知道,以你爹的行事作风,只怕早已经杀人灭口了。”
崔玉莲道:“希望能找出一点确实证据,不能单凭推想作断……”
语音微微一顿,道:“我奉命来杀你们,现在,我已经下不了手,我会想法子查证详情,我爹已坐关期满,你们最好能避一避,这地方隐秘早泄……”
申三娘接道:“孩子,听说你已经杀了不少人?”
崔玉莲点点头。
申三娘道:“仇恨之车主人,就是你?”
崔玉莲又点点头。
申三娘道:“你学会了驭剑术。”
崔玉莲道:“是!这也是我爹,要我为他杀人的原因。”
申三娘道:“像你这种年龄,学武不久,到驭剑杀人的境界,并非易事。”
崔玉莲道:“我别走蹊径,学的完全是另一种手法。”
申三娘道:“什么人教你的?”
崔玉莲道:“大娘原宥,我不能说。”
劳燕飞怒道:“崔老二应该很喜欢你……”
崔玉莲接道:“你怎么知道?”
劳燕飞道:“你小的时候,他一直很喜欢你。”
崔玉莲道:“那是小时候,我娘还在的时候,现在已经有很多的不同,我娘死了,又多了一个二娘出来。”
劳燕飞道:“他又娶了一个……”
崔玉莲接道:“那有什么不行?崔家坞富可敌国,仆从如云,府中丫头,不下百人,他是主人,要那个,那个也不敢不听啊!幸好他娶了一个二娘,管管他。”
申三娘轻轻吁一口气,道:“孩子,上一代的恩怨,不要拖上下一代,你可以去了。”
望了申保元一眼,接道:“大娘,小兄弟也能置身事外么?”
申三娘道:“他不同。”
崔玉莲道:“愿闻其详。”
申三娘道:“他活着就是为了替父报仇,孩子,他找的只是崔五峰,和崔家坞中别人无关。”
崔玉莲道:“至少和我有关,别忘了,我仍是他的女儿。”
申三娘道:“姑娘准备如何?”
崔玉莲道:“我想求大娘一事。”
申三娘道:“你说。”
崔玉莲道:“我要你们,答应我一年之内,不入崔家坞,也不在江湖上和崔家坞人冲突。”
申三娘道:“只要你能言之成理,我就听你的。”
崔玉莲道:“要我说一句什么理由?老实说,我也说不出来,就算是看我的面子罢了。”
申三娘道:“一年之后?”
崔玉莲道:“一年之后,咱们的约定已满,那时间,你们想干什么,我也管不住了。”
申三娘道:“我们听你一句话,一等就是一年,你未免太……”
崔玉莲道:“过了一年,我不再过问崔家坞的事,至少,我不会再对你们出手。”
劳燕飞道:“能不能让我们想一天再答复?”
崔玉莲道:“不能,你们必须要立刻答我。”
申三娘道:“为什么?”
崔玉莲道:“大娘,我听到很多关于我爹的传说,但这些都是传说,我必须要求证一下,然后我才能相信。”
申三娘道:“姑娘能有此心,可以使令堂、我那贤淑的弟妹瞑目九泉了。”
崔玉莲黯然说道:“我是来这里杀你们的,但被你们杀了金二姑……”
劳燕飞道:“我记得令堂在世之时,她是管理府内杂事的丫头,如今竟成了二姑身份。”
崔玉莲道:“她一直在照顾我的生活,但我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那就是,她似乎是在暗中监视着我。”
申三娘道:“怎么会呢?她该是你爹的心腹才对。”
崔玉莲道:“她就是我爹的心腹,所以,才会监视我。”
申三娘道:“哦……”
崔玉莲道:“我在崔家坞中,有一股属于自己的势力,我居住的莲园,也不许别的人轻易进去,崔家坞的事,老实说,我了解的不太多,由金二姑的传话,保持了我和总寨之间消息的通达。”
劳燕飞道:“怎么?你很少和你爹见面么?”
崔玉莲道:“不多,在我记忆之中,我和爹只见过两三次面。”
劳燕飞冷哼一声,未再接言。
崔玉莲抬起头来,望了申三娘一眼,道:“大娘,我们还有什么谈的没有?”
申三娘道:“好像是没有了。”
崔玉莲道:“大娘,最后一件事,谈好了,侄女就要告辞了。”
申三娘道:“你请说。”
崔玉莲道:“大娘是否答应了我一年的约期,我想把事情说的很清楚。”
这一次,申保元接了口,道:“为什么,我们要答应你?”
崔玉莲道:“我也想,该有点什么才对。”
申保元道:“我就是想不出,你有什么?”
崔玉莲道:“你大概小我几岁,对么?”
申保元道:“我看咱们差不多,说不定,我还大你一点。”
崔玉莲道:“小兄弟,别认为你杀了金二姑,就很高明了,你那袖里刀,还不放在我的眼下。”
申保元道:“别把话说得太绝了,激怒我,我很可能会出手。”
崔玉莲道:“我知道,你如不出手试一次,你不会甘心。”
申保元道:“对!那你就小心了。”
突然一扬手,寒芒一闪,直取咽喉。
申三娘想喝止,已来不及。
崔玉莲玉腕一抬,长剑出鞘,但千钧一发之中,封开了飞向咽喉的短刀,道:“好辛辣的刀法,出手近乎暗器,什么人教你的?”
申保元道:“不用管什么人教我的,要不要再试试?”
崔玉莲眉宇间泛现出杀机道:“别要真的惹火我……”
申三娘大声喝道:“保元,不可对你莲姊姊无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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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保元道:“娘,我……”
申三娘道:“不要说了。”
申保元垂下头去,不再多言。
崔玉莲突然一振玉腕,剑如白虹穿窗而出。
但闻一声怪嚎,传了出来,白芒又破空飞起,落入了崔玉莲的手中。
剑上,滴下了两点血迹。
劳燕飞呆住了,申保元也愣在了当地。
申三娘脸色大变。
崔玉莲还剑入鞘,道:“申兄弟,就凭这个,一年后,咱们再见,你是我的好兄弟,一年之内见面,那就很难说了……”
话未落,人已穿窗而去。
申三娘轻轻吁一口气,道:“好厉害的丫头,已练成了驭剑术。”
劳燕飞道:“大嫂,我看,这丫头的剑法,似乎已超越过驭剑手法了。”
申三娘道:“难道,她已练会了飞剑?”
劳燕飞道:“飞剑杀人,一直只是传说,但我看那丫头的手法,至少,已近于飞剑取人了。”
申三娘叹口气,欲言又止。
申保元道:“娘!她杀了什么?”
申三娘道:“你养的一只小豹……”
申保元大喝一声:“真的么?”
急步冲了出去,奔入后院。
只见一头小花豹已然身首异处,死在了当地。
申保元忍不住热泪滚下,抱起了小花豹尸体。
劳燕飞跟了过来,道:“保元,别哭了,她已经手下留情,事实上,她如动了杀机,咱们三个在场之人,只怕是难有一个逃过她剑下。”
申保元道:“三叔!照你这么说,咱们练了这些年的武功,是白练了?”
劳燕飞苦笑一下,道:“孩子,这就是幸与不幸的事了,你娘的武功,已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老实说,当今之世,能够和她颉顽的人,寥寥可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