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柱云旗-第1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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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开华道:“你用情既是如此之深,我岂能负你,且待我独自隐居一段时候,瞧瞧情形再说!”
这话便是说她将没法忘掉心中的旧情往事,若是成功,才值得接受房仲的深情。
赵岳枫听了这话,心头大震,一阵无比孤寂凄独之感,充满了胸腔。他平生所系念的三位女姓,单水仙、武芳佩和文开华,现在都各有归宿。而他却壮志未酬,沦落天涯……
只听文开华又道:“我要把此人埋好,你帮帮我可好?”
玉铀书生房仲毫不迟疑,掌推脚拨,一忽儿就把土坑填平。
那于二姐的狂笑尖叫之声,一直遥遥随风传来,此时忽然中断,房仲侧耳听一下,正要因文开华参详其故。转眼望见她低头望住土坑,动也不动,隐隐约约可以见到她甚是凄怨模样,心中不禁一动,忖道:“难道她与土坑内的人有什么关连不成?”
当即走到她身边,柔声道:“你想什么?”文开华被他惊醒,苦笑一下,样子凄婉动人。
她缓缓道:“我在想。人死了之后可以埋在泥土中,尸骨化为尘土,但心中的一段情虽是死了,能不能埋掉?”
房仲听了这话,疑心顿释,说道:“这正是可怜艳骨归尘土,何处能埋一段情?唉!人生总是如此,同样一般物事,有人求之不得,有人视细敝履!”他虽是黑道高手,但满腔诗书,博得玉轴书生的外号,是以出语成章,不足为奇。
文开华已听不见他底下的话,喃喃念道:“可怜艳骨归尘土,何处能埋一段情……”但觉这两句言诗意深,大有千古同慨之致!
正在此时,数丈外传来一声大喝,接着两条人影一齐出现,房、文两人转眼望去,只见一个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的大汉,一手持着钓竿,一手拉住于二姐,疾奔而来。
这大汉长得白面元须,约是五旬上下的人,面上表情极是奇异,那于二姐走时扯掉面纱,因此房、文二人直到此时才瞧清楚她的模样。只见她长得甚是苍老,虽则轮廓上瞧起来不过是四旬上下之人,可是满面皱纹,双鬃斑白,似乎比那大汉还要苍老得多。
文开华只迅快望了一眼,便低声道:“又是一对饱历忧患沧桑的人,只怕遭遇之掺,远出我等之上……”
房仲道:“姑娘向来料事如神,这话想必不假!”
那白面大汉瞧见正在厮杀中的姜、岑、洗三人,身躯一震,面上那股奇异的神情立刻隐敛不见,换上精干之色,沉声道:“那不是三妹和四弟、五弟么?”
于二姐茫然嗯一声,白面大汉怒道:“师弟妹们遭遇强敌,二妹却不顾而去,是何道理?即速上前助他们一臂之力。”
此人口气威严有力,仿佛一生都惯于支使吩咐别人,于二姐微微一震,应道:“大哥说得是。”
房仲对文开华道:“此人原来就是他们姓温的大哥,瞧这势派倒是有点不凡!”
文开华极力想借别的事,忘去泥土中的赵岳枫,当下说道:“他的师妹师弟提起他时,都流露出十分崇敬的神情,想必一身武功以及为人行事都高人一等!”
两人正在谈论,于二姐拾起钓竿,迅快向厮杀处奔去,相隔尚有两丈之遥,钓竿一抡,那枚小小鱼钧便发出哧的一响破空之声,直向恶蚊马腾等三人攻去。
房仲下令退却,马腾等三人都退到房、文二人后侧。
姜、岑、洗三人略一喘息,便奔到那白面大汉面前,齐齐拜倒,口称大哥,白面大汉叫他们起身,这才问道:“你们身上的伤势可是这些恶徒所为?”
姜三姐点头道:“就是他们!”温老大转面瞪了房、文二人一眼,目光极是凶狠。
房仲微微一哂,举步上前,说道:“诸位本是岭南高手,何故远来此地,自取杀身之祸?”
温老大没有理他,目光落在于二姐手中的钓竿上。房仲双眉一皱,提高声音道:“你听见本座的话没有?”姜、岑、洗他们见识过房仲武功,深知此人极是厉害。姜三姐轻轻道:“大哥,他是铁柱宫内四堂堂主之一,姓房名仲,武功甚是不凡!”这几句话却是用粤语说的。
在场之人除了马腾等三人之外,都听得懂。原来房、文二人加入铁柱宫以前曾经闯荡天下,到过岭南之地,他们都天资过人,虽是不会说,却听得懂。
温老大冷冷地瞧了房仲一眼,洗老五接着道:“还有那个女子也是内四堂堂主之一,姓文名开华!”温老大似是一直没有注意到文开华,闻言眼中微露讶色,转到她的面上。
他锐利精明的眼光迅即落在那个土坑上,问道:“这土坑埋着什么人?”
房、文二人暗吃一惊,心想此人敢是练就了透视一切的目力?否则纵是觉察可疑,也不应一口说出埋得有理。
姜三姐大声道:“是个薄幸男人!”她回答这话之时,面上神色甚是古怪。
温老大哼一声,说道:“既是薄幸负心之人,理该活埋,但今日咱们兄弟相见团聚,乃是高兴之事,老四、老五去把泥土弄掉!”
洗老五道:“只怕此人已经死啦!”温老大道:“瞧他造化如何,若是死了,再埋起便是!”
岑老四、洗老五不敢多言,举步向上坑走去。房仲哂道:“此人是你们埋起来的么?”
岑老四、洗二人停住脚步,岑老四道:“虽然不是我们埋的,但此人是我们捉来的!”
房仲面孔一板,道:“滚回去,先叫你们的老大过来问我!”岑、洗二人知他武功高强,不敢强闯,不禁大是踌躇。
温老大冷冷道:“我只听说铁柱宫有个武阳公,你们把他叫来才配跟我说话!”
房仲仰天冷嗤一声,道:“井底之蛙,自高身份,适足显见寡陋无知!”心中想道:“原来他只晓得老山主的威名,无怪如此狂傲!今日若不给他们一点颜色,日后便不能踏入岭南之地了……”
温老大挥手道:“去,把泥土翻开!”容色之间,似是毫不把房仲放在心上。
文开华这时泛起一种奇怪的情绪,她觉得对方与房仲之争,好像是冥冥中的天意有意暗示。假如对方赢了,把赵岳枫挖出来,那就是说:老天不让她把这段苦恋埋葬,若是房仲得胜,天意便是暗示她忘掉赵岳枫,跟随房仲而去。
因此她一直都不做声,这时甚至退开一旁,大声道:“目下此事恕我袖手旁观,房兄好自为之!”
房仲傲然一笑,答道:“你尽管在一边瞧热闹。”
岑老四、洗老五已堪堪走近土坑,房仲有意显露身手,忽然跃过去,挥轴猛扫,岑、洗二人赶紧招架,却是以攻为守,岑老四的单刀直撩房仲腰肋,洗老五的三角钢铁疾攻他小腹。
玉轴书生房仲哈哈一笑,手中玉轴蓦地缩退,叮叮两声,这一招已封住岑、洗二人两般兵器。
岑、洗二人,但觉敌人玉轴上传来一股强劲力道,若是撤退,对方这般内力使得以乘虚攻入,齐齐大惊,急忙运聚内力相抗。
表面上瞧起来他们似是故意拼斗腕力,文开书华深悉房仲武功高强,还不怎样,那温老大却暗暗失惊,顿时收起轻视之心,于二姐、姜三姐和马腾等数人却瞧不出来,还在等着房仲腕力敌得过或敌不过岑、洗他们。
温老大心念一转,低低吩咐了几句话,便大踏步上前。喝道:“房堂主好深厚的内力,待我领教!领教了!”
房仲玉轴一推,举、洗二人震退三步,这才回头道:“不敢,不敢,本座在铁柱宫内四堂中只是最末的一个,若论内力造诣,文堂主更在本座之上。”
文开华道:“休扯上我!”温老大钓竿微颤,鱼丝未端的铁钓划出尖锐响声,旋飞攻到,他这铁铁钩甚是粗大沉重,势道之强劲,宛如流星锤一般。
房仲喝一声好手法,玉轴迅击出去,当的一声大响,对方那枚大铁钩虽是荡开老远,但房仲手腕也震得一阵麻木。
双方都大略摸出对手的斤两,温老大钓竿一震,那放大铁钓在空中划个圈子,凶猛袭到,房仲田见铁钧势道更加劲急,心想须捻近他身边,铁钩威力不攻自破,当四施展身法,设法欺人。
温老大见他身法神妙,功力深厚,晓得若是施展大来大往的招数,无法阻遏得住对方扑近身边,顿时手法一变,那枚大铁钩不再飞旋回荡,只在密体面前数尺之内,扫、劈、钩、挂,宛如短兵器近身肉搏一般。
众人得见如此神奇的手法,都瞧得呆了,洗老五最是狡猾多智,心想大哥武功极高,尤其这钓竿铁钧手法,是他自创,决计学不来,多看无益,还是设法扰乱敌人心神为佳。
四下一瞥,只见敌我双方都全神观战,便取出小铁铲,悄悄溜到土坑边,迅快挖掘。
一忽儿工夫已经见到赵岳枫背脊。他为人最是细心,忽地生疑,忖道:“这厮被我点穴后抛落坑内,分明是朝天仰卧,几时圈过了身子?”
恶蚊马鹰也是时下江湖高手,极是精子,这时已发觉洗老五的举动,毒念顿生,一声不响地取出一节圆筒,对准洗老五背脊,一按机括。
弹簧之声蹦的一响,一道晶光劲急射去,发出极是强烈的破空声,速度之快,比起手发的暗器要快上一倍有余。
双方相隔虽远,可是这道晶光一晃便到,洗老五自家还不晓得,但于二姐、姜三姐及岑老四都瞧见了,他们一看便知洗老五绝不能逃脱大难,一个个只惊得直冒冷汗,目瞪口呆。
那道晶光去势之快,无与伦比,直取洗老五背心要害,快要击中之际,忽然向左一歪,恰好从洗老五肋下擦过,把衣服挂裂一道长长的口子。
这一来连马腾也惊得目瞪日呆,定一定神才大声喝道:“文堂主何故出手救敌人一命?”
于、姜、岑三人却发出欢呼之声,涌奔过去,卫护住洗老五,让他继续发掘。
文开华道:“马兄这话毫无道理,你瞧我出手的么?”
马腾道:“不错,在下亲眼见到堂主手指一弹,发出细如绿豆的暗器,撞歪了在下的戮鲨晶刺!”
文开华笑道:“马兄的戮鲨晶刺乃是武林中极霸道的独门暗器,在水底尚可使用,试想劲道何等厉害,岂是一指之力发出体积细小的暗器所能撞歪的?”
恶蚊马腾怔了一下,道:“堂主之言有理,还望堂主宽恕在下失言之罪。”
他们的对答,温、房二人都听得明白,温老大蓦地收回铁钧,喝道:“等一等再打。”
房仲明知这敌手不易应付,正合趁机上前迫攻,教他无法再用铁钩遥攻。但他到底是一时高手,身死攸关,这个念头一现即隐,压轴不发,微笑道:“温兄有何话说?”
温老大眼睛左顾右盼,说道:“我先找一个人!”房仲身为铁柱宫内四堂堂主之一,机智武功皆非常人可及,略一沉吟,已经恍然大悟,随即萌生毒计,说道:“原来如此,你何不到江水上那座竹屋之内找找看?”温老大怔一下,道:“这话甚是,俞慧到底死了没有,一瞧便知!”
房仲向马腾使个眼色,着他准备下水擒捉温老大,原来他算准温老大若是跃上竹屋,那时只须略施手法,就可使竹屋塌倒。
于二姐听见俞慧二字,猛的机伶打个冷战,尖声叫道:“谁说她未死的?”
温老大冷冷道:“我说的!只有练成乾元五指功夫的人,才能用细微暗器击歪那戮鲨晶刺……”
恶蚊马腾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双眼死瞅住文开华。玉轴书生房仲暗暗叹一口气,转眼向文开华望去,大声道:“文姑娘,在下这就暂行撤退,你跟我们一起走?抑是留在此地?”
这话一出,所有的人都大感惊讶。温老大也暂停搜索之举,狐疑地望住他们。
文开华指一指土坑,道:“房兄未能阻止他们掘开此坑,我们只好暂行分别!”她暗示说她内心的愁怨本已埋葬,但房仲无力使她当真永远埋掉,是以目下不能跟他去,房仲自然明白,颔首道:“好,在下先告辞了!”转身大步奔向坐骑,马腾等三人紧紧跟随。
四人跃上马背,马腾低声道:“堂主放过文堂主之举,属下不敢多说,但那岭南数人岂可轻易放过?”
房仲道:“他们之是另有恩怨纠纷,咱们犯不上促使他们团结对外,且待他们闹过之后,说不定实力大见削弱,再说赖堂主也快要赶到,若是有他在场。咱们稳操胜券,不须有伤亡之虞了!”
马腾骇然道:“姓温的武功竟可以与堂主匹敌么?怎的武林中从未听过这一号人物?”
房仲道:“他们为了私人恩怨,无暇在江湖走动,所以名头不显,这也不足为怪。本座只是奇怪他们与南荒门的玉指龙女俞慧,有何牵扯干连?”
四骑边说边向前驰去,不久已消隐不见。
于二姐跃到文开华身边,满面狞恶之色,喝道:“俞慧到底死了没有?”
文开华淡淡道:“我怎么晓得?你自家不会去瞧瞧么?”
温老大纵落于二姐身边,问道:“二妹为何询问于她?她怎会晓得?”他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