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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独行剑-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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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虬髯大汉见他举动奇异,又舍下了甄小苹,心生疑惑,正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叫住许士元,店小二迅速凑近身边,三言两句,把那虬髯大汉说得大点其头,目送着许士元离去。

甄小苹见许士元所导演的这一幕,果然是智计百出.使人无从猜测得透,更无从反击,心中暗暗叹一口气,想道:“我招惹上这样子的一个敌人。算我倒霉。”

她正想叫店小二来,询问许士元到底向他交代过什么话,但她转念一想,知道问也没用,因为此举必定也在许士元算汁之中,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时店小二已把许士元向他耳语的话传开了,所有的客人无不窃窃私议,有人发出啧啧之声,甄小苹虽然垂着眼皮沉思,也感觉出有很多道目光,在偷偷的窥视着她。

甄小苹几次想离去,但她都没有做出来。

大概又经过顿饭工夫,饭馆中突然静下来,甄小苹心知有异,抬眼一看,赫然发觉许士元去而复返,背后跟着一名懦服老者,及两名公人打扮的汉子,这两名公人手中各拿一副枷锁,在许士元的哈腰引导之下,走到甄小苹之前。

许士元冷冷的看着甄小苹,两名公人左右一站,一副枷锁已套上甄小苹颈上,喀嚓一声,牢牢的锁住。

许士元如释重负地长长吁了口气,向四周一拱手道:“各位父老兄弟,在下姓玉名奇,这位是舍妹玉苹,数年前因故不幸染患了花痴之症,久治不愈,前又潜出家门,在外流浪,幸及时被在下找到,特地报官处理,多有惊扰,还望列位包涵则个。”

众人听了都没有说话,有些人还流露同情之色,至于那名虬髯大汉,也不再莽撞管闲事,只见那名懦服老者,走上前去先翻翻甄小苹的眼皮看过,把了一会儿脉,然后道:”王兄,令妹眼神浮动,脉搏短促,病情已剧,还是赶快带回去吧!”

许士元大惊道:“如何便这么严重?”

旁边有人插嘴道:“这位王兄,上官先生是敝地有名懦医,他的诊断一定错不了。”

许士元很快的道:“那么在下不能耽搁了。”

于是催促那两名公人道:“两位大哥,舍妹若无刑具加身,她的病就会发作,那时岂不误事,敢烦两位陪同在下送舍妹一程,在下必有重谢。”

公人之一道:“使得,这就起程吧!”

甄小苹在他们一吹一唱的情形下,泛起了百口莫辩之感,只好起身跟着许士元走,忽见那名虬髯大汉,正怔怔的望着她,她使出媚功,迅即回望一眼,然后跌跌憧撞的被两名公人拉出饭馆外。

他们在街心上,一辆马车,两名公人权充把式,只见长鞭一扬,希幸幸的一阵马嘶,车子迅速投南而去。

不一会儿。马车已驶出了小镇,走在平坦的官道上,一直面含诡笑的许士元,这时才开口说道:“贱婢,你居然敢在本人面前耍手段。”

甄小苹惶恐的道:“贱妾不是故意的。”

许士元重重哼了一声道:“你若是不服气,也不怕吃苦头的话,那就再试试看。”

甄小苹幽幽的道:“贱妾已服气,大先生的智谋确是天下罕见。”

许士元傲然一笑道:“本人要是不算准了你的确胆寒心服于我,刚才便不会施展那么温和的手法啦!”

甄小苹讶然道:“大先生这话的意思,倒像是贱妾刚才有一次逃走的机会,是不是呢?”

许士元笑道:“不错。”

甄小苹想了一想,才道:“大先生出去召集三名手下之时,贱妾应该可以从容逸去,唉,这种以简驭繁的高明手法,实是厉害。”

许士元道:“那要看对手是什么人。对付没有心思的人,就太冒险了。”

甄小苹举起枷锁,又道:“现在可以请贵属解开贱妾的枷锁了吧?”

许上元道:“不用他们动手。”

他一掌劈开枷锁,又道:“前面赶车的两人确是本人手下,那名懦医却不是,但他表演真不错。”

甄小苹伸展双手,活动一下筋骨,一面道:“敢情大先生花钱买通了那名懦医?”

许士元点点头道:“不错。”

甄小苹突然流露忧色道:”大先生动员了贵属,是不是用来对付某一个人?”

许上元道:“正是此意。”

她一再反复的思索上述问题,随着马车的颠簸,思潮起伏不定,不知过了多少时候,突然有一阵急促的蹄声,从后追来,马车也在这个时候,放缓了速度。

不一会儿,来骑已追上马车,许士元探身车外,与来人交谈了几句话,那名骑士,呼地一扬马鞭,又朝前蹿了出去。

许士元坐回车内,嘴角含着诡异的浅笑,斜脱甄小苹一眼,马车倏地在一处岔路口刹住,然后就地调转方向,改向东北驶去。

甄小苹心中立刻想道:”这一转向东北,显然有绕回原先那座小镇的可能,而许士元改变方向此举,必定是基于刚刚接到的新情报,那么这情报的内容是什么呢?“

她这一触及这个新的问题,突然芳心大骇,脸色不禁流露出内心中的恐惧,许士元手一动,已点住了她的麻穴。

甄小苹登时动弹不得,但她的神智依然清楚,相信自己内心的臆测,必已十不离九,于是惶恐的求道:“大先生,求你放过仰白吧!”

许士元阴恻恻的道:“放过他,那本人费那么大的周折,究竟是为了什么来着?”

甄小苹试探的道:“难道大先生全不顾虑到暗中有人保护着陈仰白?”

许大元不耐烦的道:“哼,你想拿冯元山或朱一涛来吓唬我?”

甄小苹听了这句话,顿时有坠进冰窟的感觉,她确是抱着这种侥幸的希望,但从许大元的话中,已证实她的希望竟是完全破灭,不由得又急又恨,但闻马车辆糟疾驶,甄小苹暗暗的叹了一口气。

且说陈仰白带着紫虚子给他紧急联络之用的乌鹊,一路沿着官道,蹈蹈独行,那只通灵的乌鹊阿喜,在空中飞翔,忽远忽近。

这一路赶来,已经行过数处村落,看看来到了一道又路口,便放慢了脚步,查看多种痕迹线索,考虑应该往哪一条路走才对。~

突然一阵蹄声大作,北面官道上,一股尘上飞扬,迅速的出现一人一骑,这一骑霎时驰近,越过陈仰白,蓦地刹住去势,勒住胯下骏马一声急嘶,人立打转。那名骑士微抖手中马缰,兜个小圈,又兜回陈仰白之前。这一手轻灵精妙的上乘骑术,看得陈仰白忘情喝彩。

只见那马背上之人,原来是个虎背熊腰的虬髯大汉,背后斜插一把红穗大钢刀,怕不有二十来斤重,神情凶悍之至,令人望而生畏。

那虬髯大汉一听陈仰白喝彩,居然露出笑容道:“小子你也懂得骑马?”

陈仰白又好气又好笑,生气的是这个大汉一开口就叫他小子。好笑的是,这大汉一被他喝彩,竟然把自己兜圈子回头的目的,也给忘了。

不过陈仰白没有把心念表显出来。

他淡淡他说道:“在下虽然不会骑马,可是刚才兄台那一手姿势美妙,再笨的人也看得出值得喝彩。”

那虬髯大汉深觉有理,一时找不出反驳他的话,愣了一愣,才道:“到底你们读书人见地,不过我还要考考你。”

陈仰白露出很有兴趣的样子,那大汉又道:“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转回头找你?”

他问这个问题时,口齿相当伶俐,与他那种粗鲁的外表大不相同。

陈仰白心想:“我既不认识你,也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你的目的干我屁事。”

但他口中却道:“这个嘛,容在下细细想来,然后再答复你。”

那虬髯大汉一点儿也不急躁,敢情这点又与他的外表大异其趣,陈仰白不禁多打量了他两眼。只见那名大汉已跳下坐骑,粑马匹拉到道旁树下拴好,竟有准备与陈仰白促膝一谈之意。

陈仰自在对方拴马之时,心念急转,忖道:“这名大汉分明是个武林人物,擅长外家硬功,外表虽是粗暴;但却是个相当有计智的人,他应该是哪一家派的人?”

他一面心中计较,一面走近那大汉。

虬髯大汉道:”你坐下来慢慢考虑我的问题,反正我不急着赶路。”

陈仰白笑了笑,心道:“这人刚才明明急着赶路,这刻却说不急,是何道理?”

这时那虬髯大汉,果然以手抱膝,坐了下来。

陈仰白微一欠身,道:“还未请教兄台尊姓大名?”

虬髯大汉道:“告诉你也未必晓得,我叫吼天雷,你呢?”

陈仰白笑一笑;拱手道:,原来是吼兄,幸会,幸会,小弟姓陈名仰白,字……”

吼天霄挥手道:“好了,知道你叫陈仰自就够了?”

陈仰白笑一笑道:“吼兄豪情盖世,小弟钦羡不已。”

他还待说下去,吼天雷霍地站起来道:“求求你别再酸溜溜的好不好,我根本不处吼。”

陈仰白讶然道:“兄台明明自称吼天雷,为何……”

他口中如此说,心中却想道:“这吼天雷萧刚.是穷凶帮三大高手之一,此行不知为的是什么?”

吼天雷道:“我叫萧刚,外号吼天雷。”

陈仰白作势拍一下后脑壳,道:“失敬之至,还请萧兄原谅。”说罢又拱手为礼。

萧刚道:“你到底回不回答我刚才考你的问题?”

陈仰白忙道:“当然,不过猜错了的话,萧兄可别见怪。”

他眼见萧刚点头同意,便又道:“萧兄去而复返,依小弟之见,不外三个原因。”

他说得相当肯定,使萧刚大感兴趣,随即问道:“竟有三个原因之多。你说说看。”

陈仰白沉吟一会儿道:“第一个原因,可能是路途不熟,怕走错了,故此回来向小弟问路,第二个原因,可能是打听某一个人,这个人显然走在兄之前,第三个原因。可能是本来有人跟踪你,萧兄见了小弟,感到可疑便停了下来查问。”

吼天雷萧刚闻言,纂地纵声大笑,震得陈仰白耳膜隐隐作痛,笑声中又喝道:“好小子,你表面上虽是一个书主,江湖门槛倒懂得不少,幸好我没有看走了眼。”

他一面说话,唰一声便拔出背上的红穗钢刀。

陈仰白低声道:“小弟依情况分析,言语中纵或有不得体之处,也用不着萧先生生那么大的气。”

萧刚道:“小子你还敢装蒜?”

陈仰白镇定如常道:“萧兄如果不相信小弟之言,小弟可以再解释。”

此时,萧刚已大步走到离陈仰白面前五步之处,两眼凶光森森,大有随时挥刀把对方劈为两段之意,冷冷道:“你说来听听。”

陈仰白可真不敢怠慢,迅即道:“适才萧兄突然发怒,敢是怀疑小弟与追踪监视萧兄之人,系一丘之貉?”

萧刚点点头,陈仰白又道:“萧兄眼下一定又在怀疑小弟,刚才一口道出萧兄心意之举,是事先安排好的,是也不是?”

萧刚又点点头,陈仰自不觉露出了笑容,徐徐道:”萧兄放心,小弟能道出兄台心意,乃是小弟正处于与萧兄同,样境遇之故。”

萧刚哦了一声道:“你也被人跟踪?”

陈仰白诚恳地应道:“正是。”

萧刚不知如何,心中甚是相信,不觉露出同情之色,费力的沉思起来。陈仰白没有做声,以免打扰他的思路,默默的站在一旁,忖道:“这吼天雷萧刚虽是出身穷凶帮,但看来性格刚直,心地还好。”

大道上无人迹,甚是清静,萧刚想了一会儿,收回钢刀,走到拴马之处,拉开缰绳,一翻身上了马背。

陈仰白看他要走的样子,忙道:“萧兄敢是打算回头?”

萧刚道:“不错,咱先收拾了那几个小子再说。”

陈仰白摇手劝道:“萧兄要是这样的话,永远也役法找出这些人背后追踪你的原因,何不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萧刚微微动容道:”好,说来听听。”

陈仰白道:“且容在下先问几个问题。”他望望萧刚又继续道:“萧兄可知暗中监视之人是属何家派的?”

萧刚道:“看样子有点儿像是智慧门的人。”

陈仰白道:“萧兄可曾与智慧门的人有过什么冤仇?”

萧刚想了一下道:“没有啊,不过这也难说得很.你也不是不知道,咱喜欢动刀子拼命,难保不在无意中杀过他们的人。”他停歇一下,又道:“不错,你这了一提起,咱可就敢确定那些兔患子必是智慧门的人无疑了。”

陈仰白忖道,既然是智慧门的人,那么许土元必定离此不远了,当下道:“小弟坦白奉告,那些智慧门的人是冲着我来的,与萧兄毫无牵连,所谓两全其美之计,就是你快请吧,免得惹上他们就役完没了。”

萧刚点点头道,“不错,咱向来是懒得与智慧门交恶,就此先走一步啦,你自己保重。”说罢,立即策马向前而去。

陈仰白待萧刚一走,立即长啸一声,但见一只乌黑轻捷的鹊鸟,立即从附近的树丛中飞翔,往西方翱翔而去。

陈仰白望着阿喜的影子渐渐消失在苍空中,内心感叹之情油然而生,他整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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