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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风尘谱-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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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长叹了一口气:“自我掩藏于此山已有二十五年了……这二十五年之中,我从未离开这莫干山一步……”

裘蝶仙本来内心充满着悲愤,真恨不能一剑将这丑恶的老人杀了,自然对他的话,根本不曾用心去听,只是低头哭着,然而她听到后来,由于老人口音,充满着激动的语调,使她由不得抬起头,以那双剪水双瞳,向老人望去。当她看到老人满面鲜血,那种从容视死如归的态度,她的心竟突然软了。一时松剑,哇的一声,又扒在那蒲团之上,大哭了起来,边哭边想:“我今后怎么办呢?……既为此丑怪老人奸污,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一个可怕的念头开始在她脑中闪过,然而她生性是一个倔强的姑娘,老人前后的态度,使她深为不解,虽然她在哭着,却在细心听着老人倾诉。忽然她听到老人长叹一声:“我姓闻名继天……”裘蝶仙不由蓦然抬起了头,她用流满了泪的目光,注视着眼前这怪异的老人。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前这人,竟是名满天下,人人敬仰,以十三枚金环称雄武林的前辈异人雷鸣子……不由抖声道:“你是雷鸣子?……”老人长叹了一口气,点着他那大头道:

“我就是雷鸣子……姑娘!你先慢动无名,听老夫细细道来,你就知我并非如你想象之坏,而所以会造成此误,全系你的介入,也是天意……”

裘蝶仙此时因内心已抱着必死之心,反倒安心不少,此时闻言心说“这你老狗,反倒怪起我来了!”当时闻言冷笑道:“雷鸣子!自小就由师父口中知道你,只以为你是一位有德行的前辈异人,却不知你竟会是如此一个人……人,你还……有什么好解说的……姑娘一生全坏在你这无耻的老人手中了……”说着眼泪扑簌簌又流下来了。

老人被骂得搔首顿地,见裘蝶仙这一哭,劝又不好,不劝也不好,皱了半天眉才叹道:“不瞒姑娘,我因自封于此石室,已近三年,这三年之中,我因参习一种神奥的功夫,这种功夫是综合七情六欲的一种潜虚功夫。”

裘蝶仙不由哭声放小,静听着雷鸣子的话。这矮老人接道:“这种功夫,练时要以极大的耐性和定力,日日要熬受着七情六欲,喜怒哀乐的困绕……是一种极为难练的一种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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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舞了一下那双瘦爪,继而慨然说道:“因我事先知道这种功夫难练,所以在这莫干山极峰,寻觅了此一处人迹不到之地,……”

“我在这些乱石之中,自己凿起了此一石室,自一开始练这种功夫时,我就把我自己深深的锁在这石室之中。……”

雷鸣子说到此时,语调竟也转为悲怆,像是在惨痛地叙说着一段回忆,他用手拭了一下流在脸上的鲜血,继续道:“我用大石为门,就是怕万一有人来此,即便是想进此室,也不得而人,却不料姑娘,你竟是有一身武功之人,这千斤大石,居然也被你推开了……”

裘蝶仙此时才慢慢相信,闻言只是泫然泪下。雷鸣子遂又道:“当你才进石室之时,我正在克制情欲最紧要的关头,如彼时你闻我呼声,即速转回,并非无及,只是……”这怪老人说到此,不由泪流满面,又接叹了一口气道:“只是你……竟以为我是染了重病,尚要好心救我下山,我那时心中虽尚明白,但怎耐此情欲一念,三十年来曾未动过,这突一狂发,竟是再也撑持不住……姑娘!你总该知道,我本心是如何的痛苦……”

“此举固然是害了姑娘你的终身,可是也白费了我三年禁室的苦心……并且前功尽弃,这种功夫一生一世也别想再练了……”

说完此话,一时如丧考妣的低下了头,少顿了顿又抬起了头道:“姑娘当时见我之痛苦,那是这种功夫,练时必有的过程……”

说着他抬起那只枯瘦的手,指着四周的石壁道:

“姑娘请看,这石壁之上,满是凸凹不平的空隙,这些都是我练至‘怒欲’之时的发泄,如果那时有人贸然进入,那就更不堪设想了……因此我只是用掌在这石壁上猛击,这原理和此情欲一样的……”

裘蝶仙这时才知道,原来竟是这么一回事,想到伤心时不由又扑在蒲团之上痛哭起来。

一旁的雷鸣子话已说完,他重新由地上拾起自己那口“雷音剑”,面色惨痛地行至裘蝶仙处,将剑向蝶仙身边一放道:“我话已说完,以我曾为堂堂一派之掌门人,竟会作下此事,罪不可饶,姑娘!你就尽管下手吧!这么做也许令你心中稍安……”

裘蝶仙内心本已把这雷鸣子恨之入骨,但此时闻过他这一番话之后,才知道这是上天的旨意,只可怜自己命苦,竟会赶上此事……

此时再闻这雷鸣子一番话,不由愈发触动伤心,直哭了个天昏地暗,心中怒恨虽对这雷鸣子减了不少,但只要一看到他那付长相,或听到他那种声音,都足以令自己心烦气躁,简直讨厌他到了极点。

雷鸣子木然地站在她身前,那不满三尺的身形,站着和自己睡着差不多高。

裘蝶仙不由哭叱了一声:“你滚开,我恨你!”

她哭叫着猛一翻身而起,雷鸣子只以为她这么一怒,自己是死定了。

然而他本来是抱着等死之心,此时见状,方要闭目受死,猛然见裘蝶仙劈手拿起了剑,剑刃闪起了一篷寒光,直往自己颈上绕去。

雷鸣子不由大惊,大吼一声,那只瘦臂往空虚按了一下,呛啷一声,裘蝶仙手中剑,竟自脱腕而落于地,裘蝶仙不由又哭起来。

这姑娘的哭声,在此荒山寒夜里,就像是抛起的钢丝一样,那么尖,那么脆,那么馀音荡然,就连一旁的雷鸣子闻声也不禁泫然泪下。

哭了半天,依然不停不歇,雷鸣子急得在一旁一直摸着大头,一脸的苦相。

他用着泣抖的声音道:“姑娘……你不要哭了,有什么事,你不妨提出来,我们好仔细研究一下……如何?”

话尚未完,裘蝶仙已厉叱一声道:“不要你说话……你……难道害得我还不够?我只希望我马上死,我看着你就讨厌!”

雷鸣子不由长叹了一口气,少缓又道:“姑娘!我自问方才所为,人神共愤,但是这却不能怪我……姑娘,我只求这一生,能永远帮助你,使给你能重新快乐……”

裘蝶仙不由恨声道:“你能带给我什么快乐?我只希望这一辈子永远不见你……”

雷鸣子苦脸道:“如果姑娘不见弃,我愿将我这一身功夫,倾囊授你,从此你在江湖上,将无人能敌。姑娘!你可不要误会,我此举是有什么企图……我只是想能对你有所帮助!”

裘蝶仙此时一跃自蒲团上站起,她用手擦着脸上的泪,闻言冷笑道:“你死了这条心吧!我今生今世恨你至死,我才不稀罕你传授什么武功呢!”

说着她由地上拾起了自己的剑,翻身站起,忍着又要流下的泪,夺门而出。

雷鸣子忽然追近门口,用着悲怆的口音喊道:“姑娘!”

裘蝶仙回头冷笑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雷鸣子顿了顿道:“姑娘你此番何处而去?”

裘蝶仙曼哼了一声道:“你管不着!”

就这么,这可怜的姑娘,怀着一颗痛疚破碎的心,开始步入了浓密的森林,须臾就失去了她的影子。

大头的老人,单手扶着石壁,目视着这可怜的姑娘消逝后,不由垂下了两行老泪……

他用着泣抖的语调自诉道:“天啊!她走了……闻继天!你将成了千古的罪人”,有一个念头使他突然想起,不由一阵心惊肉跳,他想道:“要是这姑娘有了孩子怎么办?……”

想到此,雷鸣子不由打了一个冷战,他继续想下去:“那时这可怜的姑娘,在未出嫁以前,却生了孩子,这……这可怎么办?……”

“那时她家里又岂会容她?……而这可怜的姑娘,又将会是如何的一个下场呢?……”

雷鸣子不由痴然而立,代之泪而流下的,却是一粒粒黄豆大的汗珠……

然而又一个怪异的念头,在他大头内旋回着,使他竟掀起了丝笑容。

他心内狂叫道:“孩子!如果我真有一个孩子,那该多么好啊……”

“我将把我一身绝世的武功,倾囊传给我的孩子,将来叫他在江湖上出人头地,扬眉吐气……”

想到此,这雷鸣子几乎忘记了方才所闯下的大祸,竟自高兴得跳了起来……就连他耳上的痛也忘了,他疯狂也似地扑向林中,狂叫着:“姑娘!姑娘你回来!你回来我有话给你说……”

茫茫静夜,这姑娘早就不知去向了……

老人开始沮丧地返回石室,他自己喃喃地念道:“我一定要这孩子……我已经害了他的母亲,却不能再对不起这孩子……”

虽然孩子是否能有,尚还是一个谜,但是老人充满着自信与热望,仿佛这孩子是真的有了似的。

三月后……时间已经是盛夏了,天气炎热已极,莫干山上,已建起了不少的屋舍,为供一般富室避暑之用,因为天气热的关系。

所以那“拾叶轩”的生意,却比以前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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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当黄昏时分,这楼上总是坐着不少客人,高谈阔论着今古奇事。

自从三月前的那一个暴风雨的日子以后,那位裘府的二小姐裘蝶仙,竟再也没有出来过了。

人们偶尔见她凭窗小立,却总黛眉深锁,满面凄愁之色,像是怀着满腹的心事也似的。

渐渐人们都传开了,说这位裘蝶仙小姐,因为她姐姐的死,竟自悲伤成病,竟自卧病深闺,好不可怜!

就连裘老翰林自己,也以为果真是女儿伤心过度之下,竟染成了疾病,这一急不由焦虑异常,看着女儿终日蛾眉深锁,面色也日渐苍白。

只是再一问起,女儿总是强颜欢笑,声言父亲多虑,老翰林虽自心忧,也莫可奈何,劝她出去散散心,她总是苦笑着摇头。

有时请来了大夫,裘蝶仙却以无病为词,硬把大夫推出了门,几次以来就是裘府再延医,也没有大夫愿意去了。

而那位可怜的裘蝶小姐,竟在三月后的一天,开始卧床不起了。

谁也不知道她害的是什么病,她自己也不知道,只是每到晨晚,高热难耐,直烧得周身如火,遍体如焚,每发时只一个时辰,过此时间以后,却一如常人。

老翰林本人也颇识医理,只是似此怪症,也感束手无策,找了几位大夫,均是摇头称奇,不敢下方。

小姐的病,也就日复一日的延了下去。

令她自己奇怪的是,这种病情日日如是,并不见加重,却也不减轻,同时有一个显著的现象也就只她自己微微可体会出。那就是,有些过去的衣服,如今竟会不合了腰身,穿起来都显得过紧。

显然的,这裘蝶仙小姐是发胖了……

然而终日为病魔所缠绕的她,竟还会发胖,这不能不算是一件奇事了……

但是这个发现,除了她自己以外,任何人也没看出来,她偶尔想起来,也是甚感不解。

且说这一日,这位裘蝶仙正卧病在床,因时逢暮晚,正是疾症发时,通体火热难耐。

忽然在裘宅的大门口,出现了一个极其矮小的老人,这老人一颗头奇大无比,头上却带着一个大大的斗笠,身着一身黑袍。

他轻灵地自裘宅后山的树林中绕出,没有一个人看见。

他手中抱持着一个黑漆的木罐,小心地放在裘宅的大门口,然后四下看了一下,显得十分慌张地由身上拿出了一张写就的纸条压在那黑漆的木罐之下。

然后他又左右看了几眼,猛然伸手在大门之上啪啪啪,一连重拍了几下。

跟着见他足顿处,那矮小的身形,就像脱弦之箭也似的陡然拔空而起,瞬息已隐在门前的林内。

他巧妙的掩身树后,由枝叶的缝隙里,向那大门偷偷望去。

果然门开处,一个秃顶的老人出现了,这老人四下看望了一下没有人,口中咦了一声,正想回去,忽然他发现地上的那个漆罐,不由弯腰拿起。

树后的大头老人,看到此,才算事务完成,含着微笑转身腾纵而去。

那裘府的老仆裘安,持起那漆罐,心中不由暗自奇怪,在罐下尚压着一张写着字的纸。

裘安幼随主人为僮,也颇为识得些字,细向那纸条上看去,却见其上写的是:“罐中良药,为治尊府小姐之疾,日食二粒,定有妙用,速送上勿误!”

这裘安看完后,不由一惊,忙将那黑罐打开,果然是满满一罐黑色丸药,散发出一种异香,不由心中大喜,忙将门关好,三脚两步地跑到内宅,将这黑药罐带纸条送呈给主人,裘老翰林也是一惊!

他把罐中药丸,取出细细观闻了一翻,确实也分辨不出药质为何。

用舌舔了一下,微微觉出些苦味,却也没有什么别的情形,想了半天,就持罐亲自到女儿房中来了。

这时裘蝶仙正自热得满床乱滚,呻吟之声不绝于耳,裘老翰林睹此情形,不由强忍着泪喊了声:“蝶仙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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