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尘谱-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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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暗自惊吓的刹那,那怪老婆子一霎时,已把全身脱了个精光。
蝶仙不由暗中又叫了声:“我的老天!这是干什么嘛?……”
疑念之间,这老婆婆已把全身脱了个一丝不挂,蝶仙就见她全身瘦如鸡肋,又黑又黄,再衬上她那满头白发,一身鸡皮,看来也真叫人直打恶心。
这老婆婆将全身脱光之后,先坐于床上,盘膝坐了一会。
蝶仙只见她双目微合,似在运功调息,当时暗想自己果然所料不差,这老婆婆定是武林奇人了,只是不解她此举为何?就是练功夫,也不该把全身脱光呀?
蓦见这老婆婆此时竟自一旋赤体,不偏不倚,竟插落在那所挖的泥坑之中。
那土坑深有四尺,一直掩到老太婆肚脐以上,裘蝶仙不由更是大奇,就见这老婆婆,将身埋入后,双手不停的将方才铲出的那些碎土,一一用手拢入土坑之中,竟将环身所有一点小空隙,也填了个死死的,而且双掌犹自死命的往下按。
看样子,似已埋得紧得不能紧了,方才堆置坑外的泥土,全部都被她按入了埋身的坑中,看得裘蝶仙真是触目惊心,连大气也不敢喘。
似如此拍按了好一阵,那泥土的迫压之力,使这老婆婆不禁通体汗下。
尤其是脸上的汗珠,一粒粒都像黄豆一样大小,顺着颈子往下淌个不停。
而且蝶仙似已觉出,她口中所出的呼息之声,竟是加重了不少,嘘嘘有如狗喘。
老婆婆随着又把双目闭上,可是却是似闭又睁,仅开一线,露射出闪烁的锋芒,忽地她开唇长吸了一口气,鼻中长哼了一声。
蝶仙不由惊得差一点叫出了声,就在这老婆一声长哼之下,她那原先都已掩埋好的泥土,竟自由两肋腹脊之侧,一齐翻涌了出来。
老婆婆脸上已胀得血也似红,她的喘息之声,更是大大的加重了,一声声都如兽喘。
似如此喋喋喘息了好一阵子,脸上神色,才又转成和方才一样,于是她又运行着双臂,把适才上涌的泥土,又重新挤下身侧空隙。
又拍又按,和方才一样忙了好半天,待一旦全好了,才又略闭双目,少停似前状,鼻中长哼了一声,那些才按压下的泥土,又自翻涌了出来。
这老婆婆就像如此,一瞬也不间息,差不多十次以后,只见她全身汗如雨下,再为泥土一染,乍看之下,简直就像个泥人也似。
蝶仙自出生以来,哪里听过这种闻所未闻的怪事,惊得瞠目结舌,全身战抖不已。
这怪老婆婆十次以后,似内力已不济,就见她闭目不动,竟有半盏茶的时间,蝶仙伏在壁上看得脖子都酸了,正想回床休息,不料方要扭身,突见老婆婆兔唇大开,口中吐出黄弥弥的一片黄气,出口飘游不去,少待就见她瘦肋频动,那些散在头上的黄雾,竟自动归置成了一线,慢慢全数又投入了她的口中。
蝶仙这一惊讶,连困也忘了,不由精神大振,方想再看下去,那老婆婆已由坑中振臂跃出,她脸上带着无比的兴奋之色,又把所有泥土堆入坑中,取来铲子一一按平,就见她随手取了一方长巾,略将下体围遮住,蝶仙暗想:“你居然还害羞,可真不容易!”
遂见她又取了一套衣裤,在门边上伏耳听了听,回头只一挥掌,那盏豆油灯应掌而灭。
跟着房门开成一缝,这老婆婆翩然而出。
蝶仙一时好奇心大起,不由插好了剑,轻足走到门边,把门开成一线,却见那老婆婆,身形快如飞雁也似的,已窜上了这庙顶尖,几个起落,已自消失,身形之快,简直令蝶仙叹为观止。
她自知追那怪婆婆不上,只好把房门掩好,重新上床休息。
一盏茶的时间之后,隔室又传来轻微的声音,蝶仙一骨碌由床上翻下,忙又从墙缝中向内一看,却见那怪老婆,此时已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裤,像是方才洗过了澡似的,蝶仙猜想到,方才她一定是找一处山泉洗澡去了。
遂见这秦七婆婆翻身上床,隐听得吱吱一阵床响,蝶仙知道她是睡了,这才又回身上床。
在床上不由暗自思忖道:“照这情形看来,这秦七婆婆方才所练,分明是一种武林失传的罕世奇功,只是自己不知是一种什么功夫罢了。”而由她行动身手判来,这秦七婆婆已几乎是风尘侠隐一流的人物了。
只是武林中,怎么就从没听说过,有这么一位奇人?
这一夜,她几乎连眼都没闭,在床上翻来覆去,脑中一直不能去怀这桩怪异的人物奇事。耳中听得隔室秦七婆婆的鼾声,直如雷鸣也似,她不由暗念道:“这真是天下一个奇人……”
第二天清晨起床之后,裘孝天已经早就起来了,正在和庙里的小尼姑们,在前院嬉闹作一团。
蝶仙忙下地穿好了衣服,至室外梳洗了一番,不由想起了昨夜的事,偏脸一看那怪老婆婆的房门,门口已经下了锁了。
蝶仙不由心中暗惊,敢情那秦七婆婆已早就出去了,她不由暗自怀疑着,这怪老婆婆到底是做什么事的,她身上似包含着一层神秘之感!
想着她只皱了皱眉,那裘孝天此时已飞快跑来,老远就喊着:“娘!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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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仙不由摸着他那苹果也似的小脸,微笑道:“你起来这么早……吃过了早饭没有?”
孝天笑着点头道:“我吃过了,和庙里的小尼姑一起吃的!”
蝶仙不由晒然一笑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说话?不能叫小尼姑,要叫小师父才有礼貌!”
这孩子一偏小脸皱眉道:“她也没教我本事,我怎么能叫她们师父呢?”
蝶仙不由一瞪眼道:“你一天到晚就想学本事……这庙里的人你都叫师父,以后你再乱说话,娘就不喜欢你了!”
裘孝天点了点头道:“好吧!我以后就叫她们师父……”
蝶仙不由摸了摸他的头,叹道:“好孩子,你乖乖在这里玩,娘要出去了!”
裘孝天眼圈一红道:“娘又上哪去?怎么饭也不吃?”
蝶仙不由一阵心酸,差一点流下了泪,尚自佯装微笑摸着他的头道:“娘去挣钱去……挣钱给你做衣服,吃饭!”
不想此言一出,那裘孝天忽然一跳老高道:“哦!对了……对了……”
蝶仙不由秀眉一皱道:“什么对了……”
就见孝天小手在裤袋里,一阵乱摸,掏出了一块黄澄澄的玩意,笑着往蝶仙手上一递道:“娘不要出去做事了,这是金子,有金子就可以过好日子了!”
蝶仙不由大吃一惊,忙把那金子自裘孝天手中接过,仔细一看,果然竟是一块重有七八两的金钱,钱面上雕镂着花纹,竟是当今圣上的相,再翻过来一看,却见上面两个凸出的字体“库存”。
蝶仙不由猛吃了一惊,暗忖这分明不是市面通用的金币,倒像是宫廷里的玩意……
当时也不及思索,忙问孝天道:“你……这是哪里来的?”
裘孝天不由翻着一双大眼睛道:“是婆……婆……给我的……”
蝶仙不由一惊,忙站起身,想去找那香火婆婆问个清楚,不想孝天却用手一指那隔壁的房子道:“不是那个婆……婆……是这个婆婆……是穿红衣服的婆婆!”
蝶仙更是大吃一惊,当时惊叫了声:“你说什么?……是秦七婆婆……她也不认识我们,给你钱干什么?”
孝天见母亲这么大声问,只以为在责怪自己,吓得几次撇嘴想哭,一面抖声道:“是她自己今天……早上。”
蝶仙不由叹了口气道:“看你吓成这样子,你也别怕,慢慢地说。”
孝天才点点头道:“今天早上,我在门口,看见这个婆婆提着棍子出门,她把我叫过去,问我叫什么名字?还问我娘是做什么事的?为什么爸爸不来……”
蝶仙不由眼圈一红,这孝天又接下去道:“我告诉她说爸爸已经死了……娘一个人挣钱养活我,不想这婆婆就掏出了这个叫我等娘醒了,把这个给娘,我问她是什么?她说是金子,是好东西……”
蝶仙不由微微叹了口气,暗想原来这秦七婆婆,还是一个如此富有同情心的人。
只是自己和她一语未谈,萍水相逢,岂能无故受人如此厚赐?
想着不由嘱告孝天道:“孩子!你听着,这钱我们不能要,我们又不认识她,怎么能够随便要她的钱?”
说着把这金币向孝天口袋里一塞道:“等一会老婆婆回来以后,你把这钱还给她,她要是问你,你就说我娘说谢谢她,我们不要人家的东西,你知道么?”
孝天闻言,只是睁大了眼睛,连连点头。蝶仙不由想起又问道:“她还说些什么没有?”
孝天一面点着头道:“她还说娘是一个好人,她很喜欢娘……”
蝶仙不由心中一惊,暗忖我并不认识她呀!也没给她说过话,她怎么知道我是好人呢?”
当时想着给小孩子说话也说不通,又嘱咐了叫他好好在庙里别乱跑,自己走到前院,把那匹马牵出来,一路向山下行去。
一路之上回思起这事,心中犹自不胜伤心,几年以来自己竟会沦落到了这般田地……而那秦七婆婆,更是一个不可理解的怪人,出手又是这么阔绰,真看不出她到底是一个做什么的……
她想着已行至山下,找到了那家姓卫的大户人家,主人是一个饱学之士,儒雅有风,十分同情蝶仙的遭遇,所以工作十分轻松,名面上是洗衣,却洗不了几件衣服,大部分衣服,都是给他家里原有的婆子洗,差不多时间都是陪着这卫宅的小姐一块念书。
蝶仙本是书香出身,满腹经文,和那位小姐攀谈之下,令那小姐大为惊叹,一时竟结为手帕之交,并嘱日后不需再洗衣服了,只和自己一块读书就好了。
蝶仙也不由喜出望外,当日和这卫府的小姐,一直欢谈到了晚上才回去,要依着那小姐的意,简直恨不能叫蝶仙搬过来住,后来经蝶仙再三拒却才罢了。
当晚蝶仙回家后,见孝天在院子里玩,忙把他叫过问道:“你把那钱还给婆婆没有?”
孝天点了点头道:“我给她了……”
蝶仙不由追问道:“她怎么说?有没有生气呀?”
孝天摇摇头道:“没有,她说娘是好人……”
裘蝶仙看了一下那秦七婆婆的房门依然是上着锁,不由奇道:“她人呢!”孝天道:“又出去了……”蝶仙笑了笑道:“好吧!你出去玩吧!”待裘孝天走后,她不禁暗里在想,这秦七婆婆真是一个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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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是回想到了昨夜她那种身手,定是一武功臻至化境之人,偏偏外形竟是如此不显露。
忽然有个奇异的念头,在她脑中一闪,她就像触了电也似的动了一下。
她想到,如果自己能随这秦七婆婆学上几年功夫,定有极大的成就……
她想到此,几乎兴奋得跳了起来。可是转念一想,现在连认识还不认识人家呢.再说即使认识了,人家看不看得上自己还成问题呢?
一想到此,顿时由脊椎骨肉,直冒冷气,方才一份幻念,不由又打消了个净尽。
正在暗自伤神的当儿,忽又听得庙外一阵人声喧哗,却见那香火婆子探头前院道:“我的奶奶,又是这位老祖宗喝醉了……”
蝶仙不由猝然一愣,当时随着这香火婆子,飞跑至前院一看,果然竟又是那秦七婆婆,只见她身上穿着,还是前天那件大红袷袄,一路蹒跚着,左手的拐杖乱点着地面,铿锵地发出阵阵响声,右手却依然是提着一个大红葫芦,也不看自己都醉成什么样了,尚自一面走,一面仰着脖子,咕噜噜直往喉咙里灌酒。
那庙里的小尼姑,一个个都捏着鼻子躲着她远远地,乱成一团。
裘蝶仙不由秀眉一皱,低叫了声:“我的老天……还喝哪!”
这话还没说完,就听这秦七婆婆口中大叫了声:“好酒!”
只见她突然右手向上一甩,忽悠悠一阵风声,直把那手中大红葫芦甩上了半天。
这红葫芦经秦七婆婆这么一甩之力,就像一只冲霄野鹤也似,唰然一声飞起足有十余丈高。
同时这秦七婆婆却仰面朝天的一交摔在地上,就见大嘴突然一张,说时迟,那时快,那飞在半天的葫芦,忽然在空中翻了个个儿。
众人就见那盛置在内中的酒,就像一条玉龙也似的,从那葫芦口中倾倒了出来。
最奇是那葫芦,飞到最高之时,只是打着转儿,竟是不上不下,容得那葫芦中酒都倾出完了,才向下无力飞坠了去。
那些由葫芦中倾出的酒,就像一条银蛇也似的自半空垂挂而下,却是无巧不巧的注入了这怪老婆子的口中,一刹那,就像长鲸吸水也似的,已把那注出的酒吃了个干干净净,遂见她有意无意的向上一伸瘦爪,接住了那下坠的葫芦口中连连狂吼着:“好呀……妙呀……”
一面舐嘴咂舌,叭叭直响,只这随便的一手,像是玩笑也似的动作,直把在场之人看得都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