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洛风云录-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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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僧车丕的寒云鬼爪,早被铁夏辰摸熟了,可是此刻施展出来,又另具威力,招式更加诡异,其中许多怪招,都非当年所有。而每当使出那种怪招,便同时使出至阴至柔的掌力,以为其辅。无论铁夏辰如何凌厉的攻势,遇到这些怪招,立刻被遏止住。
铁夏辰为一派宗主,见多识广,只一会功夫,便想出了其中玄虚。
他目光一闪,看到火狐崔伟身旁,影绰绰有几个人。正是问世华他们回来了。记起自己七十大寿,被鬼母门下一揽闹,并留下柬帖,以至本来今夕是最欢畅的正寿,但为了追踪恶徒,自己巴巴地赶来济阳阻截,他在心中略一盘算,忍不住大声问道:“世华,你们找到那人么?”
闽世华道:“那两人又逃走了,我们分头搜了好一会,没见影踪。”
移山手铁夏辰怒气陡生,忽然冷面魔僧车丕嘿嘿一笑。人影门处,抢人他掌力圈内,一双鬼爪,快似电掣,分向他右肩井穴及期门穴抓去。
原来名家对手,讲究是心神抱一,虽泰山崩于前面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彼此之间,互相推算对方下一招式将是何式而抢占先机。
魔僧车丕已是武林中有数高手,铁夏辰不过稍为占一点点上风而已。这时心一旁骛,神志不专,车丕立乘隙而人。
好个铁夏辰不愧为一派宗主,胆略过人,此时临危不乱,上身倏然一仰,双掌翻处,十指箕张,反从鬼爪空隙中,猛然朝车丕双腕抓去。这一下要是抓上,冷面魔僧车丕非立双腕尽折,败在当场不可。
谁知魔借车丕早有成算,那双鬼手招数未发完,已经倏地变式,沉腕露爪,倒扣移山手铁夏辰脉门。
铁夏辰吐气开声,大吼一声,改抓为拳,猛然一分,径向鬼爪打去。魔僧车丕一看,这叫做两败俱伤的打法,急急收爪,却见铁夏辰腰间用力,足跟一蹬,身形己倒窜出丈许。
原来铁夏辰方才因为心神微分,立刻被魔僧车丕乘隙而人。此刻.为保数十年名誉,不得不走险招。可是车丕已占了先机,眼看非伤在他鬼爪下不可。这才不得已,拼着两败俱伤,改用拳头硬敲那双鬼爪。这一下如果碰上,铁夏辰的拳头一定被敌人鬼爪搞穿几个洞,可是车丕的十只指头也得折断。
冷面魔僧车丕这时哪肯等铁夏辰再翻回来,修地抱抽一挥,腾身便民口中大喝道:“铁老儿,我车某领教了,改日再相见……”
但见一缕黑烟,凌空而起,倏然没人黑暗之中。火狐崔伟在一旁,长眉皱了一下,并不追赶。
移山手铁夏辰虽是怒气满腔,可是待他站定时,那魔僧车丕已跃出四五丈去了,情知追赶不上,不由得恨恨一跺脚。只听得哗啦啦一声暴响,一大片屋瓦应足而碎,底下的横梁也被震断两根,那些屋瓦都跌落屋里专,发出极大一阵阵碎裂声响。
火孤崔伟喝一声:“我们走!”双足点处,径自飞跃而起。民周。唐、崔等四人也跟踪而退。移山手铁夏辰被这一下极大响声惊醒,知道此地不宜再留,立地施展身手,单足一点,人便大鹰似地飞起来,随着人孤崔伟等身影,往西撤退,只一眨眼工夫,这屋面上已杏无人迹。
他们在城西一座大房子停下身形,下面大厅里灯火未灭,许多人错杂坐着,大约总共二十多人,像在等候着什么。
这六个人走进大厅去,立刻起了一阵骚动。移山手铁夏辰先痰咳一声,众人都静下来。铁夏辰逐将此行情形说出来。
那些人多半是关洛一带缥行中人,手底虽不见高明,但部却是极为干练的角色,铁夏辰所以要他们一起来,便是在这种地方要借重他们,这时只好用上了。
当下移山手铁夏辰道:“如今那两人都潜逃了,还请诸位立即分头踩踩他们行踪。”
那些人答应了,纷纷站起来。那郑州双侠何平、何安与钻天鹞子白亮都在其中,这时显得十分兴奋。他们商议好以洛阳城为中心,周围五十里内都详细搜索。因为他们晚上时已知道朱玲和石轩中,其中有一人病了。故此他们估计石轩中和朱玲,决不能达得太远。那些谋门中人,不论水陆码头,船夫脚车流氓地痞,全都认识,因此这搜索阿一张开,朱玲和石轩中决难逃出他们的耳目。
移山手扶夏辰和火孤崔伟都坐镇洛阳,只等各方消息传来,便立即出动。人孤崔伟是已得到银校徐元盛和神手常公仲等人的报告,知道石轩中正是他怒气勃勃,彼得之而甘心的试师叛徒。当日他匆匆看着霞虚道长的遗体火化了之后,便立即下了虹蝈山,追踪石轩中,要管亡友报仇,清理门户。
这个晚上,一点消息都没有。次日,他们正在厅中坐着之时,忽然有人报说少林铁心大师来到。
移山手铁夏辰和火狐崔伟连忙出迎,原来这位少林寺的铁心大师,年逾八旬,乃是河南嵩山少林寺达摩院中首座高僧,已是与当今方丈白云大师同辈,他性较喜动,常在江湖走动,故此他在江湖中的声名,比之少林方丈白云大师,更为胶炙显赫。
这铁心大师与铁夏辰和崔伟等,俱是方外好友,时相过从。昨夕他到铁家堡去,但见冷冷落落,绝非七十大寿热闹气象,问知内情之后,便急急赶来洛阳,在他心里也想见识见识那鬼母座下、江湖上闻名色变的一风,究竟厉害到什么程度。
当下他们在大厅里坐落,铁心大师听完了铁夏辰昨夜的经过,便道:“冷面魔僧车丕竟然助鬼母与你为敌,这倒不可不防。他的老搭档九指神魔请莫邪可真是我们劲敌,还有那姓石的既和鬼母座下的一风合在一起,也是可虑,照说他能敌往银梭徐元盛,双战裁李照和伸手常公仲三地功力可想而知。
“那一风所说手底极辣,一出手便非伤人不可,这可算是武林中人的动数。听白云师兄说,最近武林中,将有一番大成白云师兄佛法深微,道力无边,这话恐不会无因而发……”
移山手铁夏辰接口道:“大师提起此事.我才记起另外一件事,差点忘了告诉你c那鬼母弟子白凤留下一张柬帖,意思说要在武林中明定名分,自然她是要坐第一把交底柬帖内她约下两个日期,一是重阳之日,倘有不服于她者,可于是日到碧鸡山去寻她,一较高下,但说明只要一动手,便休想活命而返;一是重阳后十日,如有愿加人玄阴教,为她效力者,可于是日去谒见。假如接到柬帖的人,这两日都不去,便算是服输于她,也不必加人玄阴教。大师你看这事竟是如何?”
铁心大师朗宣佛号,道:“原来白云师兄已知此事,只不知她如何处置,那鬼母……可真是扎手强敌,昔年我师祖一音大师在日,曾经预言碧鸣山秘异绝艺,终将危害武林。先师圆觉长老曾经对我说过,碧鸡山水灵于——即鬼母的师父——武功诡异,神奇莫测,已到了出神入化的火候。
除却姓们派的伏魔剑法之外,天下大人可敌。这桩墓……我看……”他没有再说F去,圆圆的脸上,浮起慈悲怜悯的神色。
移山手铁夏辰和火孤崔伟两人不觉愕然一下,火狐崔伟道:“蛇闹派掌门霞虚道长,与我最是相知。数十年前,他曾暗中告诉我,他们姓纲门中自生变故,那部据载无上心法的《上请秘录》已经供失了……
他本人的功夫火候,仅强胜几分而已。如今也仙逝了……”
铁夏辰道:“我早知鬼母阴姬,有超人之能,两膀神力,不下万斤。
手中的黑鸠杖重逾百斤,使开来有神鬼莫测之机。我打算届时约请大师同去碧鸡山赴约,这样说来,我们此去定是凶多吉少了!”
铁心大师庄严微笑,道:哟数已定,虑亦无益,终必有人制她,只未知是何年何日耳!”这位有道高僧,此刻也自迷惑起来。
三人一直谈论著,直到晌午时分,用过午饭,忽地有人来报告消息,却是洛阳城中万成镖局的缥师。那缥师道:“适才在下得接线报,探悉在洛阳城外东十里左右的余家村内,青龙帮主冷面魔僧车丕歇足在一个青龙帮分舵舵主余兴家里,据报云尚有好些形迹可疑的人,并且得悉线上的人俱都十分紧张,似乎发生了什么事似的。那余家村更是一拨一拨的人来往探报消息。在下得知了.赶快亲自来转达。”
移山手铁夏辰向这镇师道劳称谢,那嫖师便回去镖局等待消息不提。这里三人又计议一番,决定先去打冷面魔僧车丕,也许石朱二人都藏在那里,即使没有,先设法削弱鬼母的羽翼,也是好的。
计议既定,便另外打发人去窥伺余家村的动静,一面嘱咐冈、周、唐、崔这四个次一等的好手,分作两批,轮流会余家村等候,必要时可动手阻截,另派人飞报消息,以便驰援。分派既定,这三人便先等天晚才动身。
那余家村离开大道不远.住户却未见稠密,只有百多户人家,最内的一座较大的房子,便是那魔僧车丕落脚之处。
二更交过,新月高挂在天,却十分暗淡。这时七条人影踏月而来,正是移山手铁夏辰,少林高僧铁心大师,火狐崔伟,以及闽、周、唐、崔等四人。
七条人影到了青龙帮分舵主余兴宅外,俱都停步,问周唐崔四人不等吩咐,各自散开。分头在宅院四面觅地隐藏身形,伺机截击逃人。
那宅内尚见灯火点燃,这三人一晃身,落在屋背上,低头看处,只见右侧一所大房间里,人烛高燃,照得室内通明。房中摆着一席酒筵。冷面宽谱车丕高踞首位,膝上坐着一个女人,远看颇为妖烧,媚态撩人地和车上在闹着,车丕仗着酒意,竟然双手在她胸前乱模,其状不堪入1下前一列坐着五人,其中四个是黄河八怪,剩下那个红脸汉子,大概便是余兴厂。他们管自大就喝酒,大块自内,别于他们青龙帮主的情形,视若无睹。
铁心大师轻一叹道:“老朽且察看周围形势。”说完,足尖点处,一缕灰们凌空便起,晃眼在那边屋背消失踪影。
人孤崔伟轻笑逍:“老和尚贪图眼净,借故走一了之!”
铁夏辰微微须首,没有回答,一弯腰,从瓦上捏下一粒碎块,抖手向房间外檐边打去。
他是用最上乘的手法,那种力量拿捏得极为精微,只见那小粒碎瓦到了檐边时,忽然排落地上,就像檐边有什么粘着的东西,被风吹落似的。
房间中人,仍旧开怀饮食,只有车丕倏地昂头一瞥,猛然将膝上那女人推开,单手一按桌面,呼地飞掠过这酒席,直扑出窗外,身形极为巧快,干净利落,长袍宽袖上,一点也没有沾到桌上的酒菜。
他飞跃出窗外,目光如炬,四下一瞥,立刻发现巍然立在对面屋顶的两人。老魔的眼力非比寻常,这一瞥之间,已认出正是昨晚交手的强仇大敌来。
当下冷面庞僧车丕双足一顿,身形如巨乌横空,落在铁崔两人面Be。
车丕软指喝道:“两老儿冤魂不息,车某今晚可要超度你们!”语气之间,有恃无恐,气概大不相同。
火孤崔伟心中一动,暗想道:我且讹他一下。便道:“老魔头,别吹大气了!你何不叫你那位帮手出来?”
车丕眉头微皱,暗忖道:“他们消息真灵通,这不过晚上的事情,他们居然已知道了。”
口中答道:“老狐活得不耐烦了,今晚车某先打发你上路。不过……
“他回头一顾,继续道:“我们另找交手之地,此处不行。”
“老魔怕我烧了窑洞,无处栖身。我说,你不必害怕,我决不用火器便了!”
江湖人一句话,胜似帝王家的铁券丹画。冷面魔僧车丕本来真是怕火孤崔伟的火器,如今听他答允不用,无形中减却许多威力,心中暗喜,答道:“老狐休得后悔,车某先超度你……”说着话,双袖猛然一挥,毕直向崔伟拂去。他知道凭对面这两人的身分,决不能以二敌一,故此毫无忌惮,抢先动手。故意留下较为扎手的铁夏辰,让给他的帮手收拾。
移山手扶夏辰果然身形一动,退出丈余,以免阻碍他们动手。心中却暗责火孤崔伟,不应托大,答应不使用火器。只是崔伟的话早就出口,如今也无法转回。
火狐崔伟昨晚亲见冷面庞僧车丕功力不凡,招数诡异,早盘算好对策。他知道自己不及铁夏辰雄浑,绝不能以硬拼取胜,身形之巧快,招数之诡异,又不及车丕,决不能以巧快应敌。只好以沉稳耐心,诱敌轻出,然后乘隙伤敌。故此这时一见车丕双袖华直射来,分拂身上大穴,故作法敌模样,急近两步。
魔僧车工得理不让人,暗忖道:“老狐不能用火器,胆也小了!”
心中想着,手足却没闲着,一式“灵旗风雨”双油交叉一拂,鬼爪忽地伸出来,疾抓面门。
崔伟立定身形,一式一金丝缠腕”,猛扣脉门。眼见敌人鬼爪一缩,急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