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洛风云录-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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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位法师如法术不灵,我便托人重金请江西龙虎山张大师真人来筑坛驱妖便了!贤婚你可放心,这妖途的东西,不是人力所能抗衡。月娟无事便罢,有事则老夫多分家产与你,另外广置姬妾便了!”
钟灵道:“小婿乃读书明理之人,决无别念,请泰山大人放心!”
李光鸿呵呵一笑,道:“老夫现在真的放心了!”
谈了一会,那三个护院便告退回去休息,剩下李光鸿大为高兴,和钟灵谈了一会,便回内宅休息。
一直到了晚上,去请的法师都没有来,钟灵心知那些法师是上次给打怕了。当了暗调真气,静摄元神,准备去探探那狐他究是何人。
他心里虽然努力不去想这件事,因为他已知道那假扮狐仙的人和月娟情深眷恋,正如他自己身受一般,那是极为凄楚惆怅的苦恋!他应该同情他们,甚至设法成全。可是最深心底仍然有微微的炉意和不舒服,月娟到底是他名份上的妻子啊!
他听着二更已经打过,便换了一套黑色的衣服,袖子和不利落的地方,都用布带扎住,把辫子盘在头顶,戴上圆顶皮帽,再找块黑巾蒙住鼻嘴,只剩下骨碌碌地动着的眼睛。他想道:“今晚要十分小心。不要让他发觉而动手,否则一用真力,内伤发作时,便完蛋啦!”
他关住房门,一缕轻烟地从后宙飞纵出来,径扑奔碧岑楼。这时因为又闹狐仙,更加黑无灯火,所有的人早就躲到被窝去了。
来到碧岑楼下,他眼珠一转,知道决不能落脚在窗外的树上,便打楼倒一跃而起,冲天直飞。他的轻功本来绝顶桂妙,江湖罕见,但这刻唯恐行动真力过度,便连换了两次力,才上了屋顶。
他不到那后窗去,却在侧面,使个“例卷珍珠”之式,脚尖勾着屋檐边的水道,探头在例自内望。不料这里是第二进套房,没有点灯。这时却看见一个年约二十的大丫头,坐在软榻上,似是倾耳去听里房的话声。因为她朝墙壁坐着,故此看不清楚她的容貌。
只见那丫头坐着听了好一会,微叹一声,又复睡下,身材甚是成熟丰满。他眸子一闪,足尖松处,化为“风飘落花”之式,钟灵如上林紫燕,已飞落在软榻前,更无半点声息。他举指一戳,点在她“甜睡穴”上,那丫头立刻睡着了。
他吸一口气,贮在丹田,屏住呼吸,蹑足走到门边,正好那房门闹得不严,还有一道小维,便味眼偷看。
钟灵眯眼看时,只见描龙绣凤,帐香被暖的睡床上,坐着一人。细看时,原来是两人,只因月娟坐在那人怀中,故而有此眼误。
月娟悄声细语,似是诉说着无量的相思,那人是个浓眉大眼的壮汉,年纪约模在二十五六左右,相貌不凡,但神气却有点萎缩,也带出一些江湖气派。他不觉暗暗替月娟抱屈,为自己不平。
那壮大汉道:“娟妹妹,你别净说啦!这半年来我也是日夕想念着你。不过,你们是什么人家?我得挣个什么前程功名,才能想法子明煤正娶,和你过一辈子呀!我们江湖人,做官可难得紧。近半年来,又有许多事,一时也说不完!我整R忙着,你以为我抱着膝头闲坐么?”听后来的语气,这家伙似乎有点不耐月娟的绵绵情民月娟抱紧他粗壮的脖子道:,“你常常说江湖,究竟是什么情形样子的呀?”
她提起江湖,那壮汉便似乎播着痒处,提起了兴趣。伸出手背尽是黑毛的右手,在月娟胸前模揉玩弄着,一面答道:“要解释什么是江湖,一时也说不完,不过我们所说的江湖,比之普通人的江湖,又有分别。我们的可凶险得多,尽日杀研仇戮。比方说,在几个月之前,有两三桩事,震动大江南北。头一宗要算一个名叫石轩中的,他也是我娘家煌切派的人,年纪不过二十左右,竟敢当着许多一等一的魔头怪架,向鬼母挑战,说是替他故去的师父霞虚真人,践那二十年之约。那么一个天下无敌的鬼母,竟然对他十分客气,请他吃酒之后;才跟他动手。鬼母要用空手让他,这小子真有种,不愧为虹蝈rJ人,竟然不肯。于是完母只好便用那百余斤重的黑鸠杖!”
“什么?百余斤重的杖,那鬼母拿得起?”
“哼,何只拿得起,就像弄稻草杆一般哪!你别大惊小怪,听我说好了!”他这际那只不规则的手,渐渐停下,似乎这件事,比之月娟丰满的肉体更富吸引力。继续道:“姓石的使宝剑,便跟鬼母动手。要知那鬼母平生天下无敌,无人能挡她三招,哪知这位石师兄竟跟她打到第二十招,才让鬼母打下万丈悬崖,送了性命!哎呀!真可惜。那位石师兄跟鬼母赌的是在二十招内不会败,哪知到第二十招方才完了!真可惜!在场的第一流高手,都吓得牙关打颤,膝盖发软,你道那声势厉害不?”他说得绘形绘声,十分神往,简直像亲身目睹,言下极为佩服石轩中,后来干脆叫起师兄来,从他口中,可以推想到江湖上,对石轩中在碧鸣山力战鬼母,已是传播到家喻户晓,十分敬佩,因为在近数十年间,已无人敢到碧鸡山玄阴教重地挑衅。
“还有一件颇为脍炙人口的,便是那碧螺岛主于叔初,因人孤崔伟被大内高手所乘,夺去了蛇切镇山之宝青冥剑,还中了毒药暗器,身死荒山,子叔初大怒,回到碧鸡山去找鬼母,却被六名绝顶高手挡住,剧战r许久,不分胜负。若非碧螺岛主剑法天下无双,别说单剑战六名高手,随便挑一个就够他受了!听说那于叔初要到京师报仇,把大内众高手忙乱戒备了好久,最近又纷纷派人遍布各省,随时注意于叔初的行踪,至今十分紧张哩!”
“石哥哥,你怎会知道这些奇诡惊人的事呀?我劝你最好别乱闯,反正我不希罕你挣什么功名,趁早我们一起达到京师去,你不是说在京师里买下一幢房子吗?我们一同住那房子,就和去年你对我描述的一样,我们两人快乐地聚一辈子!古哥哥,我是横下心肠啦!年迈的爹也抛下不顾,都是为了你这冤家!”她说着话,把玉颊贴向那壮汉的面上,楼得紧紧的,极是深情模样。
那姓古的壮汉皱皱眉毛,扳开她紧箍的双手道:“好啦!好啦!迟几天便带你一起走!别再咦叨此事!告诉你。这次我打京师来,同行有位朋友,他打算也像我当年,假装狐仙,把你妹子也弄上手。哪知她已许给孙尚书之子,于是不便弄这手脚!不然,你们也许姊妹一起随我们回京师哪!”
月娟立刻赞眉道:“你这人真是……还想带人来作践二妹妹,幸好不成事实,不然爹爹得瞪着眼睛气死……”
“什么作践不作践?那么你是说我作践小姐你了,好吧,我这就拔脚一走,反正你已有了好丈夫哪!”那汉子陡现怒容,推开月娟,便要伸腿下床。
月娟急忙一把搂住他,道:“古哥哥;你别生气,我不是这个意思,唉!
人家怎样对你。你丝毫不知道么?我的性命就在你手里,你爱怎样便怎样,这还不够么。”
那姓古的壮汉傲然微笑一下,但嘴巴里还咕味着。月娟整个人贴伏在他身上,断续地软语抚慰。钟灵在门缝后看得清楚,也听得清楚,禁不住摇摇头,在心里轻轻叹息一声。
忽然房间内银灯倏暗,火焰摇摇,顷刻之间,床边已凭空多添了一人。这人劲装疾服,神色骄矜凶悍。嘴角带着一丝冷笑。
盯着床上两人。月娟不由得“呀”地惊叫,那姓古的也诧异地道:“包大人,你几时来啦?是见着我拜见郑胜……”
被唤作包大人的汉子挥手道:“古治你真好艳福,郑胜就在外面,是我要看看你的女人,着他带我来的!你不必起来行礼,这妞儿真不错呀……”他淫邪地轻狂笑着,一面伸手去摸月娟的面颊。
古治推开月娟,站起身来,汕讪地道:“全仗大人包涵,卑职……”他一眼看见月娟吃惊地躲向床里,便斥道:“月娟,这位是我的上司紫旋风包季生大人,你别装模作样的,快起来时L。我们的事如有包大人成全,使你爹爹到皇上面前告御状也不怕了!”
紫旋风包季生出手如电,又在月娟颊上摸了一把,道:“你别害怕呀!古治的话不错,你爹是什么官儿?他不许你们来往么?”
古治道:“包大人有所不知,卑职是如此如此弄上她的,日前他爹爹已将她许配与一姓钟的酸了,本是这府上的西宾。她爹以前是户部特郎,如今已致仕退隐了!”
“哦!原来这样,古治你已是御前二级侍卫,面子不算小呀,她爹那个官儿,敢瞧不起你么?”古治摇头道:“早两年卑职尚未供职大内,如今幸得大人提拔,却又返了半步……”紫旋风包季生截断他的话,不屑地道:“哼,枉你多年来跟随着我,什么也学不到,把那酸了废了不就完啦!或者干脆带她一走了之,也是办法呀!谁能有这通天子眼,查到你身上来?”
古治忙答道:“大人说的是,卑职正有此意!”紫旋风包季生横了月调一眼,见她仍旧害怕地缩在床里,便道:“今早我从碧鸡山赶回来,一切都妥当了,但我的人也累乏了,现在我要回去休息,明日便动身南下,你自己估量着时间,明早赶得及才好!”他说完话,再仔细地打量月姐几眼,这才猛然顿脚,如一缕轻烟般飞出商去,刹那失去踪迹。
月娟这时透一口气,打床里爬出来,古治倒在床上,双臂搂住她,埋怨地道:“你应该向包大人行礼?着招恼了他,不但破坏我们的事,连我辛苦博来的御前侍卫和性命,也怕保不住!”月娟道:“啊!古哥哥,你已经做了官啦?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古治得意地笑一下,道:“我这官比你爹的强得多啦!天天能跟皇帝老子见面说话。那包大人更是一等侍卫社等侍卫的领班,不要说老百姓的性命,便什么知府官儿招惹着他,立刻便有丢官送命的祸事。”月娟不觉膛目无语,古治又道:“今晚我不能留在这儿,因为明早要往南边去,我得回家跟老母说几句话儿,好在你的婚期定在明春,尚有好几个月,我定能在期前赶回,带你到京师去。”
钟灵这时悄悄后退,村道:“这古治说要回家见老母,我且跟他一程,查探他究竟是什么身世来历。”想罢,足尖点处,飞出窗外,轻巧地落在碧岑楼下,将身形掩在树丛后,双目如炬,盯着楼上窗户。
等了片刻,果见一条人影飞坠而下,落到地面时,发出一点声音。钟灵见他轻功比自己差许多,便减去一些戒心。只见那古治一径飞扑出后园,他轻灵地缀住他的背影,离开李府后园。
飞越过许多重屋脊,已到了万柳庄后面,就在绕庄小河边,一列屋子屹立在黑夜中。古治身形倏然隐没其中,钟灵看清楚是落在第三间屋子里,便展开身形,绕到屋子后面,跃上屋背下望时,只见下面天井右首一间房子里,忽然亮起灯光,隐约听见古冶叫唤的声音。他更不迟疑,轻飘飘落在天井中,掩到窗户边,用指甲想些口唾,把窗纸弄个小孔,凑限内觑。只见那古治站在一张床边,那床帐慢四垂,正好看见古治彪形的背影。
帐慢徐徐撩起,一个妇人拥被坐起,古治将帐慢挂在钓上。低声道:“娘。是儿子口来啦!”
那妇人双目发出喜悦的光辉,爱怜地应道:“啊!治儿,你回来啦!这回在京师身上好吧?
你二叔的生意怎样?你怎么半夜三更跑回来?”
古治道:“儿子是奉二叔之命,押送些货物到洛阳去,路经怀庆,偷着跑来看你一趟,顺便稍些银子与你买什么吃的,呶,这是一百两银的庄票,娘你留着用。二叔那里的生意很好,他可没空离开。儿子只能耽一会儿,立刻便要走了,弟妹们都好吧?我不能见着她们了,要赶时间呢!”
妇人点点头,快乐地咬着嘴唇,接过那张银票,味限细瞧,一面道:“治儿,难为你常惦挂着,家里都很好。唉!若不是你外祖母当年把武功传给你,二叔也许不会叫你出门受苦了!这种风尘仆仆的生涯,娘是知道那苦楚的!你往后别净往家里稍银子,出门之时,要多吃点东西,身体才能强健,你外祖父当年已届百龄,每餐还能够吃三斤肉,虽然他老人家是烂间派祖师,武功奥妙,但吃得多也是长寿的重要原因。你爹就不行了,故此五年前出那越门,便感染风寒,一病不起,比你外祖还早一年便归X,所以治儿你要记着,吃得多,睡得足是最要紧的事!”
古冶连连点头答应,说道:“娘提起外祖父,儿子便想起一件关于煌闭的事来……”当下他将石轩中力战鬼母的事说出来,绘形绘声,描述得十分生动。
那妇人歇了一刻,才搭腔道:“霞虚道长便是你外祖父的唯一徒弟,据你外祖说,他离开崎蝈之时,霞虚道长的功夫还平平无奇,想不到居然会教出这么一个好徒弟户可怜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