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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金浮图-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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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茵嘲声笑道:“你是甘愿任我处置呢!为什度不作逃走的打算?你已经服过灵药,伤势已痊,难道不能走动?你的功力减去多少成?”

薛陵沉默了一会,才道:“本人功力虽是减去六七成之多,但仍然不影响行动………”

他说话之时,齐茵已迅快无伦的拔起身形,落在门外,一手勾住门上横框,到他话声刚歇,上半身疾探入车内。

车厢内传出薛陵的闷哼声,齐茵一翻身已回到前座,向齐义道:“这还想动手抗拒呢,真是不自量力。”

齐义道:“你没有弄死他吧?”

齐茵摇摇头,马车在黑夜中不急不缓地向前驶,谁都不再开口。

驶行了一个更次之久,齐茵转身弯腰贴着小窗道:“那终于相信啦!”

小窗内传出薛陵的低沉声音,道:“你说的那是不是金明池?他怎么啦?”

齐茵道:“这个人十分精明厉害,并不完全相信我的话,所以他施展出一种特别的功夫,一直跟在车后,查听一切。你有没有听欧阳伯伯谈起过徐伯伯有一种耳目法,称为『心视神听』的奇功没有?”

薛陵道:“家师只说徐前辈博学渊知,炼就许多奇怪功夫。他一向不愿提及徐前辈之事,所以这门功夫从未听过。”

齐茵道:“他这种『心视神听』功用途极大,相隔一二十丈,若在黑夜或烟雾迷蒙之时,普通人决无法瞧得见。同时又有许多噪杂声音,掩盖住谈话之声时。他运起这等心视神听之术,仍然可以瞧见和听见。”

薛陵道:“原来如此,照这样说来,他隔一堵墙也能够看得见墙内景物了?”

齐茵道:“这又完全不同,因为隔了一堵墙,目光根本无法透过。但在黑夜或有烟雾之时,只是光线不够和被一些可以透视之物混淆了视线而已。又如杂声掩盖了对话之声,他能把杂声摒出听觉之外而已。”

薛陵道:“既是如此,你又何从得知他在一二十丈远的地方查看遥听咱们的动静?”

齐茵笑一笑,道:“这很简单,第一,我知道他有这门功夫。第二,我深信他是不轾易放手的人。第三,他功行尚浅,不能相隔太远,只在十丈左右跟着马车。而我则炼过一种耳功,擅长听音。所以他在十丈左右的脚步声被我查听到。这是因为他功行未够,所以一旦运起这种心视神听之术,脚下便不觉沉重如常人。”

薛陵大为佩服,道:“原来如此,而那位金兄居然跟了一个更次之久才肯罢手,这种坚心忍志也实在令人感到可怕。”

齐义透一口气,道:“小人还以为姑娘当真要把薛爷送给朱大侠呢!”

大约又走了半个更次,此时薛陵运功调息,无人说话。

齐茵忽然又听到轻微的步声,不觉皱眉,暗暗知会过齐义,心想这金明池真是厉害不过,居然故意坠后半个更次之后才又跟了上来。

她隐隐感到这个人十分可怕,心想若不设法把他撇掉,这种威胁真是使人受不了,一不小心就将替薛陵招来杀身之祸。

若在平时,薛陵还可以与他一拚,那时虽是受伤落败披他杀死也是甘心。现下薛陵功力大减,连拚命的机会都没有,可真是死不瞑目。

她本人当然可以出手与他拚个死活,但她已试出那金明池功力实在深厚之极,终必可以把她击败无疑,那时薛陵落在他手中,焉能活着。还有最可怕的便是这金明池乃是这般狡猾多谋之人,他若是不正面出手,却施展暗算手段的话,迟早须得被他害死。

想来想去,只有委屈薛陵几日,必须等到他完全恢复,才能放心得下。最好是有法子撇下金明池,免得老是有被他暗算之虞。

马车驶行到天色微明之时,后面的脚步声才消失不见。

齐茵方自舒一口气,薛陵的声音忽然传出来,道:“刚才我好像听到步声跟随着马车。”

齐茵道:“幸好你听见了,我正担心你忽然回醒,开口说话,被他听去。”

薛陵沉吟一下,道:“这位仁兄实在难惹不过,我们得想个法子使他不要再跟才好。”他心中已有了主意,却故意向她问计。

齐茵皱皱眉,道:“你内伤完全恢复之后,我们就不怕他了,但现在却没有良策。”

薛陵缓缓道:“你何妨把我丢下,说不定这一来他就飘然自去。”

齐茵真想骂他几句,虽是终于忍住,但却赌气不理睬他。两人沉默了好一会,薛陵已发免她的沉默并非表示赞同,而是生气,当下轻轻道:“对不起,在下没想到这话说得不妥。”

谁知他不道歉自可,这一说可把她的火气惹起来,嗔道:“你那里说得不妥了,我只怪自己不该跟你来,昨夜更不该出手妨碍了你,使你白白受伤。”

薛陵道:“不是这样,在下根本没有想到这些。”

齐茵索性钻入车厢内,指住他的鼻子,恨声道:“我知道你想到什么!你心想我是个有夫之妇,应该恪守妇道,怎可以抛头露面到处的跑,对不对?”

薛陵歉然微笑,心想她发一阵脾气自然就没事了。只听齐茵又道:“你不屑跟我辩论是不是?你只想赶快离开我,越快越好,免得我玷污了你的声誉,哼!天知道你有什么名誉,遍天下皆知你是个贪色叛逆之徒!”

她数落到此处,薛陵虎目一睁,含怒道:“住口,不管你怎么想,我也得走。”

但马车仍然向前驶行,齐茵又占住车门的位置,她不挪动避让,他便无法出去。齐茵一楞,满腹怒气变成辛酸悲苦,两行热泪无声无息地淌下来。

她若是继续发怒,薛陵断断不会让步。

但她这一淌泪,使他怒气顿时烟消云散,心想她的遭遇确实不幸之至,既与老父生离死别于前,又入门丧夫,毫未享受过唱随之乐。她若是把我当作自己人看待的话,则我说出要离开她的话,自然使她着急气恼。

这么一想,当即柔声道:“别哭,是我不好,你想骂尽管骂好了。”齐茵突然一头扎入他怀中,双肩不住抽搐地哭泣起来,这一手闹得薛陵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她柔软温暖的身躯轻轻的颤动,使得薛陵突然一阵激动,紧紧的抱住了她。

这一着倒是很见效,过了一会,齐茵便不哭了。

两人紧紧的搂抱在一起,忽然被清脆的蹄声惊醒,原来马车已驰入城内,是以蹄声特别响亮。

齐茵低声道:“以后叫我阿茵,我叫你阿陵好不好?”

薛陵道:“好极了,你当真要去找你爹爹么?”

齐茵道:“当然是真的,你帮忙我找行不行?”

薛陵道:“我是义不容辞,不过既然金明池也找不到,老伯的居处一定十分隐,咱们须得想个法子才行。”

两人商量了一阵,毫无结果。前面的齐义说道:“姑娘,可要投店歇宿?”

 第17章

齐茵出去回到座上,游目四望。此时天色才明,街道上并无行人。她寻思一下,道:“好吧,且投店歇一会,我还得想出找寻爹爹的法子才行。”

齐义嗫嚅一下,想说什么而又忍住。齐茵知道他想说的话,故意不理他。马车停在一家客店门前,店门才开。店伙揉看眼把客人接入店内,露出不大高兴的样子。

然而一锭银子塞入他手中时,可就使他精神大振,睡魔顿时吓跑,抬眼…瞥,只见那赶车的中年汉子严厉的望住他,袖中露出一把匕首的柄,冷冷的道:“仔细听我吩咐,不拘何时,若是有如此这般的人投宿,你须得故意嘟哝说咱们这辆车于十分古怪,不但一清早投店,而且连带看一个病人。听清楚了没有?”

店伙一则贪财,二则害怕刀子,连忙一叠声的应了,齐义这才返房向齐茵覆命,并且道“那贵财怕死,瞧来绝不敢不依小人的话。”说罢,退田房外。

他们这等布置自然是为了对付金明池,但他会不会还在跟踪还说不定,使不过是姑妄为之,以防万一之看而已。

薜陵沉思良久,道:“还有一看咱们非做不可,此举大致上可以测得出金明池倒底退有没有继续窥伺看我们。若有的话,我们就得处处小心。”

齐茵道:“那个家伙简直像魔鬼一样,邪气得可怕。你有何妙计,快点说出来。”

薜陵说了出来,齐茵认为可行,于是又吩咐齐声去办,他们是下午未时左右动身,在这段时间内,大家都放心蒙头大睡足精神。

动身之后,出城不久,马车停在大路边一处树荫之下,这一停,费去大牛个时辰的时间,原来齐茵假装到附近一座大庙上香,逗留许久才同来。

马车患续向北行驶,齐义向座侧的齐茵道:“店伙来报过讯,那斯竟向他查问过咱们的情形。”

齐茵皱眉道:“这金明池也真骇人,至今仍不相信我的谎话。”

他们得到这个消息之后,晓得那金明池定必仍然阴魂不散的遥遥监视,因此齐茵不敢列车厢跟薜陵同坐,在薜陵来说那是求之不得,一来他可以趁机全心全意运功疗伤,二来他怕与齐茵太过接近,以致感情越来越深,将来不能自拔。

他并非不爱齐茵,相反的他正是知道白己极喜欢她,才怕陷溺下去。因为齐茵倒底已经是李家的人,乃是有夫之妇,若是跟他守下去,陷溺日深,将来不但于礼法不合,而且他的名誉更无法洗刷得清白。

最后还有更可怕的是假如齐南山反对而出头作梗,这一关就足以使他们无法可想,因此,他们想结合的话,可说是前途黯淡无光,荆棘重重,他纵是一无所畏,想排除万难,不顾惜名春人言,但最怕的是有心无力,到头来心愿落空,徒然痛苦不堪。

他把自己和齐茵之间的问题,理智地分析过以后,当即决定趁现在情感还未深切到不可割舍之时,处处提防,尽力保持距虽。然后,再找机会跟她分手,最好是把她交到齐南山手中,才飘然而去。

处理情感一向是人生中最大的难题,尤其是像薛陵这种年纪轻而又未过爱情滋味的人,自然更是棘手,倘幸他天生不重女色,日下更没有成家立业的打算,所以一旦发觉齐茵乃是藉词与他接近,还能很理智冷静地考虑一切。

当他下了决心,突然感到胸口翳闷,混身都不对劲,他晓得这是心接的创痛引起了肉体的伤势,但他都不能不坚持这样做,宁可自己躲在世界上某一个阴暗的角落中,独白寂寞悲伤以迄老死,也不能不毅然割断情丝,免得使她也沉没在痛苦耻辱的泥淖中。

晚上,他们在宜兴城内投店歇宿,齐义奉命又用前法对付店伙,诸事都安排得十分周密,毫无破绽,齐茵到薜陵房中商议如何访寻老父,薛陵仔细问过她齐家的亲友情况,发觉在那寥寥的几门远亲当中,没有一家可以供齐南山藏身的。齐茵最后说道:“我爹平生做事极是深谋远虑,直到现在为上,我迟不晓得他老人家何故利用那枚“金浮图”之,惹起一场天下高手之争?照道理想,他既然已宣了金铃之秘,轨不该以鹰品显人,留下无穷祸根,现在天下之人,谁不想找到我爹的下落?”

薛陵道:“这正是最困难之玷,试想咱们能找得到老伯的话,别的武林高手会不会闻风华,若要偷俺摸摸暗中进行访查,等于增加无戏困难。但你出现江湖寻父之事,一旦传扬开去,那些高手们只须死钉看你,迟早可以从你身上找到线索。”

齐茵低声道:“不错,我倒是有线索,虽是仍很田囊,都总比踏遍天下寻觅容易得多了。”

薛陵精神一振,问道:“什么线索?”

齐茵道:“当我遇见你的前两天,我爹忽然对我说,有两个地方须得记住,一是夫阳,一是挤南,我问他记住这两个地方干什反?他笑看看摇头,不肯解:。现在你看,除了这两处地方,咱们还能到什么地方找他?”

薛陵寻思一下,顿时又暗暗发愁”心想三阳与济南相距戏千里之遥,加上从这江南前赴珏阳的路程,一共最少也得在路上走个三五个月,而且还须在那两处地方就搁访查,说不定妆共赏上一年工夫,这么悠长的日子,焉能一直保持距离?就算自己能够十分坚忍不,可是守了一年之久,日夕相见,甘苦与共,这等情况实是不比寻常。

理智这样的警惕他,但感情上他都禁不住暗暗喜欢,因为他被迫跟她相聚,短时间之内可以不必想到什么分手离别之事。

他忽宫忽忧的想看,齐茵小心地注视苍他。她何尝不明白自己的处境以及薜陵的困难。

但她一则向来任性惯了,二来不受多想,反正许多事可以推到将来再说,所以她撇开不管,只求能踉薜陵在一起,相聚边天就算几大,将来的事管它呢,他们初步决定先赴袈阳二齐茵便返房歇息,芳心欣慰援松,竟是两年以来头一次如此快活,齐义等地吩咐,所以发…览它的心倩,这个饱纪至患的精练忠仆不问而知定是与薜陵有关,当下又喜又忧,喜的仗小照顾到长大的小姐重新得回快乐,忧的是这种关系十分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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