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手驭龙-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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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待她奔出十余丈,才起身赶去,远远见到那紫衣少女奔到两丐圃前,戴指跳脚喝骂,接着取下背上的琵琶,褪下布羹,挥舞拍击。
两丐各自取出兵器应战。一个是条七节阑鞭,另一个用手中的长杖。一个少女和两名乞丐就在大路上动起手宋。
响声中琵琶上突然发出一线金光,射中持鞭乞丐。这乞丐退出三步,修哼一声,叫道:“兄弟已中了这贱丫头毒针啦!
使杖乞丐怒骂道:“臭丫头竟敢用蝎尾金针伤人,老子跟你拼了!”抡杖攻上去,那紫衣少女冷冷道:“恶丐你也别想逃生!”
只见她闪身避开敌杖,瑟疾抡横扫,招数才用了一半,忽然改变方向,对方招架的一招便落空。这时一线金光从琵琶肚中电射出来,正好射中那乞丐右臂“臂懦穴”上,钢杖登时落地,发出呛闪嘟响声。
那紫衣少女顺势迫上,那面琵琶凶蠢砸拍,这乞丐右臂已抬不起来,只好施展小巧身法躲闪,另外那个持鞭乞丐因是腿上穴道中针,行动不得,无法救授。
裴淳眼看两丐马上就要丧命,心中大急,疼扑上去叫道:“毒狐狸休得伤人……”
紫衣少女一怔神,纵开数尺,转眼见是裴淳,怒道:“你叫我做毒狐狸?”
裴淳心想原来她不喜欢这个外号!当下也不多说,从袖中取出商公直的短剑,道:“姑娘可认得此剑!
紫衣少女忽然变得十分冷静,缓缓道:“这是南奸商公宜的七宝诛心剑,对也不对?”
裴淳点点头,还未说话,郑紫衣少女又道:“金针无毒,这是吸垦石,接住!扬手抛出一物,句是掷给持鞭乞丐,原来连活也是向他们说的。
那乞丐迅速以吸星石吸出腿上金针,扬手抛给使杖乞丐。裴淳心中不明白紫衣少女何以忽然和两丐说起话来?又助他们起出金针。回头一望,商公直不见彤陈!
耳中组听紫衣少女冷冷邀:“你把性命留下吧!话声中劲风压顶。裴淳还待答话,一回头只见那面琵笆快要砸到无灵盖,慌急之中侧头急闪,但仍然慢了一步,“砰”的一声被瑟琶招中肩膊,登时一跤跌倒。
那两名乞丐齐齐怒吼一声,备挥兵器扑到,一鞭一杖同时击向地上的裴淳。他们虽是怒极出手,但裴淳已经倒地,这鞭、杖落时便躲开致命之处,免得把他一下击毙,不能问话。
原来这碧衣少玄和两丐一见南好之剑、便即知道今日这一场所杀敢情是中了甫好之计。是以她立刻解孩两丐,一同出手对付裴淳。
裴淳让开六七尺,跳了起身。紫衣少女和两丐不觉一呆,他们都知道裴淳挨的那一记非同小可,便是石头也得崩裂一角;但他居然能够起身,连手中的短剑也不曾摔掉,这等功力实在骏人听闻!
裴淳惊魂未定,但党肩头疼痛已极,也不知筋骨受伤了没有?登时泛起怒气;代替了心中惊惶。
两名七袋乞丐齐齐纵上来,使杖的那一个大间道:“南好商公直可是你师父?”裴淳一怔,心想:原来他们以为商公直的徒弟是我,但还未开口回答,一股劲风袭到腰间,原来是那紫衣少女也上来出手攻击。这一回他已经有了防备,上半身向前一倾,伸手舒指向她玉腕脉门扣去。
他这一招,奥妙异常,时间部位更是拿捏得不能有半分差错。若是侠了一线,则扣不中她手腕脉门,慢了一线的话,纵然初中敌腕,但后背心势必要被那面铁琵琶击中。紫衣少女惊得“哎”了,这时缩手固然已来不及,撤臂闪开也不行,万般元奈之下,只好向前一冲。
两人都向前急凑,只见紫衣少女直撞入他怀中。粉面打裴浮鼻尖擦过,一阵兰麝香气送入裴淳鼻中。
裴淳这时比紫衣少女还要慌急,胸匠一挺,“砰”一声耙紫衣少女憧退六七步,一跤跌倒。
那个七袋乞丐竟瞧不清楚裴淳出手扣腕的精炒之招戮,都以为裴淳故意词戏那少女,动然大怒。铁杖、钢鞭齐齐攻出,口中叱喝连声。只听“砰砰”瞩声,杖、鞭都击中裴淳身上肉厚之处。裴淳被这两样兵器的力遭抛开寻丈,但同一落地,便又跃起,似是毫未受伤。
紫衣少女冲过去,羞怒中叱骂道:“小好贼,姑娘要发出孬毒针啦!当即举起琵琶,槽住裴淳,只见一线全光激射出去,裴淳身于一侧,那线金针贴着他腰间衣服擦过。这时他们相距只有五尺,躲避暗器大是不易,何况这等藉机簧之力弹射出去的细小暗器,力强势疾,而又不易瞩清来势。紫衣少女冷哼一声,道:“瞧你躲得了几支!”话声未歇,接着射出三线金光。
裴淳一个筋斗打开,尽数避过!那紫衣少女早有此防,又是一线金光电射出去。裴淳双脚刚刚站地,摹然腿上微徽一疼,生似是被蚊子叮了一口!连忙闭住穴道,放步迅快奔去,霎时间已被大路两边屋子运往身形。
紫衣少女哼了一声,望住两丐,道:“小好贼已中了蝎尾金针。
谅他活不过三个时辰!”两丐原是快义之士,是非分明。心想刚才之事虽是令人恼怒,却用不着取他性命,便都不发一言。紫衣少玄又道:“我发出毒针之前曾经出言警告,两位也是听见的!”
正在这时,一阵蹄声传来,三人转眼一看,只见一道红影如激矢般射到,霎时已停在紫衣少女身边,正是他们正在谈论的胭脂马。紫衣少女喜叫一声,但见爱马矫健如常,哪有一点毛病?
使鞭的乞丐面色微沉,道:“杨姑娘宝马元恙,该当把解药赐予姓裴的少年!”他面色虽是沉肃,但语气仍然十分和缀。
紫衣少女没有瞧他,一跃上马,道:“我正有此意。”双腿一夹,蹄声响处,霎时去远。
且说裴淳奔人荒郊之中,一口气走出五六里,忽觉右腿一麻,扑地跌倒。心知这是针上毒药厉害,虽然全力闭住脉穴,可是这一阵急奔之下,毒性逸出,以致整条腿失去知觉。
口头一望,来路处大半是平旷之地,如若对方追来,远远就可望见。心想,那蝎尾金针毒性如此厉害,早晚不免一死,但却不能落人人家手中,免得死前还要受那恶毒女于凌辱。于是转冈找寻隐蔽之处,但见左前方七八丈远处有许多矮密灌木,足可躲避一时。
这时已不能起身行走,便缓缓向前爬行,小心不止泥沙地上留下痕迹。爬到数尺,地上有个逾丈长的洞穴,深达四尺。裴淳突然记起往日见到山中猎户挖陷井捕兽之享,当即奋力爬行。绕过洞穴,抬起许多枯枝许多树叶回来。先用枯枝架在洞穴上面,再铺树叶,然后才洒上泥沙。不久,这个逾丈长的地洞只剩下未端两尺还未铺好。这时枯叶树枝已经用完,他又爬去捡拾。忽然隐隐听到蹄声,连忙贴地聆听,果然一骑遥遥驰来。
裴淳顾不得还未做好手脚,赶紧爬到那一片灌木地带。他虽是一腿麻木不仁,但双手单足之力尚在。是以举动仍然十分敏捷,眨赐间已钻人树丛之后。
紫衣少女骑着胭脂马驰来,快如电掣云飞,霎时已奔到地洞之处。此时人,马都一般心思,打算陷入洞穴前面地上才跃过去,那知双蹄一落,便即踏空,跟着后蹄落处,也非实地。紫衣少女从马鞍上一个筋斗打出去,跌了一跤,虽是不重,满身尘上总是不免。胭脂马一跃出洞,尚幸不曾摔断腿骨!紫衣少女一看洞中的枯枝树叶,顿时怒不可遏,顾不得拂拍灰上,一跃上马。放目瞧看,已知裴淳必是躲在灌木丛中。
当下催马驰去,尖声骂道:“小好贼,有本事的滚出来!姑娘今日定要叫你碎尸万段,方解心头之恨……”在她想来,那蝎尾金针毒力绝强,纵是内功极是深厚之士中了,也难逃出这么远,更无暇余布置陷井。可见得这裴淳定有解毒之法。此时杀机盈胸,根本已忘了她纵马追来本是要赠他解药。裴淳藏在一丛密密的灌木下面,耳中听得清清楚楚,初时还不理会,后来听她骂得恶毒,心想堂堂七尺之躯,岂能缩起头来听一个女子辱骂?胸中英雄之心一起,便待起身出去,忽觉喉咙干裂,头痛骨酸,心中暗叫一声:“我命怵矣”!便闭上双目,满腔豪气尽行消散!
紫衣少女的声音倏远倏近,显然一直在搜索他的下落,裴淳闭起眼睛之后,近日以来种种经历都重现心头。突然记起一事,不由得睁开双眼,探手人怀,取出一粒碧绿色的珠子。
原来这珠子乃是商公直忽发善心,托裴淳转交给飞天夜又博勒身边那个秀丽少女的辟毒珠。不过他不晓得此珠须得合在口中,便自然而然能将千毒逼出体外,呆了一会见,姑且把珠子按在伤处。
顷刻之间,那珠子上面的颜色幻变,裴淳先是觉得喉千头痛消失,接着那条大腿渐渐渐恢复感觉。直到珠子颜色修复碧绿,他拿起一瞧,伤口处针头突出肉外,拨了出来,看看没有异状,便丢在地上。试一运功调气,虽然也能走遍全身经脉,但比往时大见散涣衰弱。
此时紫衣少女骂声已远,他钻出树丛,朝相反方向奔去,走了二十余丈,便即听到蹄声远远追来,想是她已瞧见他的背影。裴淳提气急奔,但觉速度大不如前,伤腿仍然微微发软。背后的骂声、蹄声越发清晰,只这一瞬间便追近不少。
正慌急间,眼前白影闪动,抬跟瞧去,原来一条河横在前路。虽然不宽,瞧来却相当深。他奔到河边,回头望去,只见紫衣红马已追到二十丈之内,这一眼还清清楚楚见到她面上极是愤怒的表情。
=裴淳心性忠厚,这当儿也只是微微一笑,便即扑人河中,闭住气潜入水底。他决定伏在水底,等到她忍不住走开了才上岸,不过要在水底潜伏得久,除非抱着大石,或用双手不住拨水才不会浮起。他右手还拿着那粒辟毒珠,大是妨碍拨水,便含在口中。
过了老大一会儿工夫,他缓缀浮上去,眼睛刚露出水面,便即见到金光一闪,赶快沉下。那支金针射人水中,针尖堪堪碰到头顶。他在水底找到一块大石,便以足尖勾住石缝,索性收摄心神,催动体内真气走遍全身奇正经脉。不一会灵台空澈,万虑皆消,已人无我之境。
紫衣少女骑着红马在沿着河岸来来往往,足足查究了大半个时辰,眼看毫无动静。心想,那小好贼也许潜在水底,顺流而下,早已逃走,这才恨恨催马落河,寻觅水浅处渡河去了。
裴淳在水底潜神运功,四肢百骸的毛孔都自然吞吐气息,竟比往日以口、鼻吐纳还要气机畅通。他在元我之境中,还不知道,直到全身真力弥漫充盈,忽然醒转,才隐隐感到奇异,心想,人定多时,还不觉闷浊,竟不知是何缘故?又想,时候已久,那紫衣少女杨岚定已离开,便徐徐浮出水面。
目光一探之下,河边并元紫红两种颜色,心中一定连身子也浮上水面,泅向岸边。
岸上一点灰光飞到,正赶上他抬臂划水,露出胁肋。裴淳但觉右肋渊腋穴上一抖,半边身子登时麻木,他这一惊非同小可。一面运功,催动血气,一面抬日瞧去,只见岸边一块岩石上坐着一人,冷冷瞅住自己。裴淳血气一行,麻木之感立消,这时已在河边水浅之处,便站起身。只见石上人年纪甚轻,长得剑眉虎目,英俊潇洒,一身儒服适度雅观,但背上却系着一顶竹笠和插着一根乌木棍,大不相衬。
这儒生满面烦恼之容,喝道:“你何故躲在水底?”
裴淳也大感烦恼。心想,这世上管闲事之人真多,凭这事,穴道就得挨一石子!怪不得师父要我到尘世江湖中历练历练!他还未开口回答,那儒生又道:“你可曾见到一个紫衣姑娘骑着一匹红马经过?”
裴淳怔一下,暗想原来这人和毒狐狸杨岚同路的人,无怪如此横蛮!当下应道:“见是见到啦,但不知她向哪方去了!他口中还含着辟毒珠,故此语声糊混不清。
儒生只道他是穴道被石子击中,上半身半边酸麻,影响及喉部肌肉所致,更不疑心。自语道:“这妮子的坐骑日行千里,师父却派我们保护她。好不容易见到影子,一转眼又不见啦!接着向裴淳道:“你过来!裴淳举步走去,一面把珠子吐在右掌,藏人囊中。儒生见他右手活动自如,哪须他代解穴道?剑眉一皱,抖手发出三粒石子分别劲袭裴淳胸、腹要穴。
这时两下相距极近,那儒生出手之前又不预先警告,只见三枚石子先后击中他胸,腹间的步廊、太乙、大赫三穴。
裴淳身子摇晃几下,却终于站稳。儒生瞧出他只是被石子上的劲力冲得摇晃,三处穴道竟无一处被制,心中大骇!纵到岸边平坦地方,取下背上竹笠和乌木棍,厉声大喝道:“阁下竟是武林高手,兄弟失敬得很,还要领教手上招数!
他呆立水中,儒生瞧不出他何故不答腔,当下又道:“兄弟郭隐农,外号神木秀士,近两年来在江湖上也博得一点虚名,阁下上岸来动手,决不致于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