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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纤手驭龙-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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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来在一旁观看之人,如若不是武功达到这等造诣的话,便只觉他们全是虚作声势,既不真攻,亦不力拼,连换掌斗力的招数都见不到一招。

裴淳越战越勇,他左手的天机指在这一战中发挥极大威力,使得他武功造诣凭空高出一倍,如若不是刚刚练会了天机指,这一仗早就在第十五招以后认输败北了,原来裴淳浸淫于师门天罡九式多年,练到熟得不能再熟,除了这九式衍化的种种手法之外,他便不曾再学其他招数。碰上札特大喇嘛这等一代高手,他最多能变化出十五招便无以为继了。

须知斐淳自出道以来,还是第一次碰上不须顾虑自家招数出手会击伤的敌手。换句话说,他认为札特大喇嘛功力绝世,自己虽是用尽一身所学,也难以赢得他。因此他可以放手施展而元虞伤得他。裴淳武功造诣本来极高,可是他宅心忠厚仁慈,往往怕招数过于毒辣而使对方伤亡,因此未能放手施为,直到今日之战,他才能用尽一身所学,是以不但没有畏惧之念,反而暗生欢喜。

金元山瞧得惊骇不已,这才明白朴国舅竟要调动这许多高手来对付裴淳,并非事出无因。

札特大喇嘛蓦地大喝一声,出掌拍去。这一喝宛如霹雳横飞,直有摇山震岳之戚,裴淳但觉四方八面都没有可逃之路,只好发掌抵御,两人手掌一接,裴淳腾腾连退五六步,内脏间血气翻腾,生似是五脏六腑都挪了位,难过无比。

札特乘胜追击,第二掌又攻到。裴淳左手骄指疾地点去,指力味一声穿透掌风,刺中札特掌心,札特但觉疼痛如裂,心中大吃一惊,暗忖他与洒家力拼负伤之下,功力已经减去几成,但指力仍然这等厉害,险险刺透了洒家掌心……念头疾转之时,这一股掌力未曾被裴淳指功完全破去,又把裴淳震开六七步。金元山大喝道:“裴淳还不束手就缚,更待何时?”左手抬处,只见一道细如线香般的红光射出,落在裴淳身侧,顿时化为熊熊烈火,火舌冒起两三尺之高,那条红线源源注射出,转瞬间在裴淳后面及两侧布下一道半圆形的火堤。

裴淳忘了身上的难受,诧怪地瞧看金元山表演火器绝艺。札特大步跨到他身边,伸出蒲扇般的大手,抓住裴淳肩膊,内力一发,裴淳顿时感到全身筋骨软麻,虚弱无力,丹田中那一口真气无法提得起,札特另一只手取出一副精钢手铐,扭转他双手到背后,套在腕上。这副手铐打制得极是精巧,每一边内藏弹簧,能够自动缩小,真至与腕骨一般大小,因此每一个人的手腕粗细虽是不同,但这副手铐一旦加上,决计无法抽得出来。

札特随即放松了他,也不点他穴道。原来大凡一个人飞跃奔走之时,必须用双手帮助身体平衡,才能放尽速度,裴淳双手既是背铐起来,自难迅快奔走。

金元山道:“步、马二位现下在什么地方?可是遭遇了危险不测?

速速从实招来!”

裴淳道:“我不能告诉你们。

金元山狠声道:“好!好!且瞧你骨头有多硬?”

当下询问似的望一望札特,大喇嘛点点头,金元山一扬手,发出一大团烟雾,笼罩住裴淳。这阵烟雾似是能够透过衣服,使他全身皮肤都泛起冰凉之感。顷刻间烟雾消散,金元山喝道:“这是老天独门恶刑,称为神火炼魂,你若熬受不住,可从实供出步,马两位下落,老夫才能饶你。”

裴淳摇摇头,道:“在下既然决意不说,纵是此身化作飞灰,也不会屈服!”札特大喇嘛接口道:“善哉!善哉!裴施主意志坚定,勇毅过人,这是不消说得,但金老师这一门施刑手法,古今罕见,可比炼狱之火,裴施主何不再加考虑,与其熬受不住之后吐露实情,不如现在爽快说出,免得空受一场吉难,这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愿施主三思斯言。”

裴淳毫不迟疑,摇头道:“在下一生只有这一点得到我师赞许。

那就是能择善固执,只要认定做法是对的,就毫不后悔的坚持下去。

也就是孟子所谓‘自反而缩,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意思。”

札特合十赞道:“施主有此胸襟见识,洒家甚是佩服,既是如此,洒家也不便多言了。”当下退开一旁。要知裴淳所举孟子的话,意思是说“自己认为这件事合乎仁义,虽然有千万人阻挠欲杀,仍然勇往直前,这顶仁义的大帽于一压下来,札特只好不再劝说。

金元山道:“老夫虽不懂得孟子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想必大有道理,因此,老夫倒要瞧瞧这些道理,能不能抵御得住神火炼魂的痛苦的威力?”

他取出一条细如米粒的银镑,穿过他双肋,在背后打个结,剩下的一端长达三丈。金元山推裴淳走到一颗高大古树之下,把裴淳吊起,离地寻丈。

裴淳怀疑地望望那条细长银链,道:“这条链子承载得住我的体重么?”金元山道:“这是海底冰银锤炼而成的,莫说一个人的重量,使吊起万斤大石也不妨事!”他说着纵落地上,在他脚下走了一匝,连连扬手,每一扬手就有一些粉未激射中裴淳身躯。

如此片刻间,裴淳全身上下几乎都几乎沾有这些粉末。金元山取来数段木头,放在他脚下,然后丢了一粒红色弹丸在木头堆中,“轰”的一声,火焰冒起,火舌直冲上两丈之高,裴淳全身都被火焰吞没。

火舌迅即低落,只剩下三四尺高。札特目力极是锐利,此时已遇见裴淳头面上都冒出汗珠,似是炎热无比。

裴淳原已被札特的金刚密手震伤,真气不甚通畅,若是平日,决计不敢运功用力,只可小心运气调息,将养内伤,目下迫不得已,也顾不了这么多。

火舌时长时短,长的时候淹没他全身,宛如全身被炽红的炭火烧炙皮肉一般的剧疼攻心,火舌短的时候,则是闷热难当.另有一种苦味。

过了不久,裴淳已经渐觉这等奇惨奇昔的况味,使得心情暴躁烦急,不时泛起宁可痛快死掉的想法。他虽不晓得这就是意志行将崩溃的征兆,但陡地发觉这种想法,与自己平日为人大不相同,不觉一凛,极力行起佛家止观法门,镇住心中浮妄杂念,一面全力运功御热,于是又略觉改善,似乎又能忍受千般痛苦……

金元山枯瘦的面上露出森森杀机,低声对札特道:“这厮心志之坚毅,世所罕有,若是别的人,这刻早就高呼号哭,满口求饶了,他若是练有功夫能够抵御,不觉其昔,这也罢了,但他明明咬牙熬受,居然挺到现在,真是骇人听闻之事!”

札特颔首道:“不错,他这刻如处轮回之上,虽是瞬息光阴,在他却如历千劫,洒家亦是平生仅见这等倔强坚毅之人!”金元山做个手势,表示杀死裴淳,札特沉吟一下,道:“他意志虽是强毅逾世,但武功还是有限,日前尚不能力患,咱们还是依照国舅指示去做的好。”

他们只谈论了几句话,裴淳却像是挨过了几百年那么长久,而且觉得真气不调,渐有难以运功拒热趋势,他晓得这是负伤勉强运功的原故,虽然没有大碍,但一旦驭制不住真气,便无法抗御热毒侵迫。

他这一惊非同小可,暗念自己也是个有血有肉会哭会笑的人,若是全然无力御热,时间一久,终不免要屈服。这个念头顿时激发起他体能的潜力和智慧,一方面运足全力抗热,一方面寻思自救之法。

不久已经疲惫之极,浑身元力,不时发出呻吟之声。金元山冷笑道:“任你如何强项,终不免哀颓疲软,屈膝乞命……”札特点点头,心中却暗觉可惜,可惜裴淳这等坚毅好义之人,屈服于恶刑之下,恐怕从此再难振作。

他们又等了一阵,忽然都奇怪起来,金元山道:“这就奇了,那厮明明已熬受不住,发出呻吟之声,怎的现下反而静默元声,瞧来又不似已经死掉!”札特道:“不错,他还未死,洒家瞧见他脉搏跳动,他不但停止呻吟,连汗也不再沁流,这倒是难以臆测的现象。”

再过了一会儿,裴淳略略抬起头,虽是闭上双目,可是显然不似早先疲惫。札特潜心推究其中之故,动也不动。他身量甚是高大,远远望去,极具庄严气象。

金元山取出一枚火弹,丢在火堆之中,只见那堆柴火,顿时变为炽白色,火舌像刀剑一般劲急上冒,虽是只有六七尺高,可是那阵炙热之感远远传到三丈外的札特身上,犹自感到懊热难当。可见得这一阵火势,热度何等强猛。

裴淳恰当火势上腾之点,其热可知,但他全身衣服毛发,都没有丝毫烧焦现象,反倒是他上面大半左右的树干,瞬息之间便裂出许多裂纹。

转眼间那一节树干完全烤焦,幼细的银链宛如快刀般从当中勒断,裴淳身躯迅急的向火堆坠下。一大截树干连枝带叶飞坠下来,声势惊人。

裴淳向那堆炽热的火椎急坠下去,木禁大吃一惊,暗想这番我命休矣。眨眼间已落在火堆中,登时嗅闻到毛发烧焦灼气味,然而此外别无所苦,也不觉得有火燃烧,跳起身一瞧,地上哪里还有火堆,只有一滩白灰,身上也沾满了灰烬。

他怔了一怔,道:“奇了,火呢?”金元山道:“老夫的催燃弹极是霸道,那一堆木头眨眼间就变成了堆白灰,连通常木头燃烧后尚有炭火的情形不同,你若是早了一刹那掉下来,登时化为飞灰……”

札特接口道:“裴施主要何种条件,才肯说出步、马两位的下落?

你若不说,他们可有性命之险?”裴淳道:“当然有啦,不过若不是你们生事,我早就去营救他们了!”

札特哦了一声,道:“原来你也是逃出来的,有劳施主暂侯片刻,洒家要跟金老师略作商议。”他和金元山走开一边,低声密语。裴淳想起刚才的经过,一方面感到惊心,一方面又暗暗兴奋,原来他正当无法支持之时,突然问触忆起早先在黑暗地狱内,被奇寒酷冷侵袭的经历,这刻他已经是面临崩溃之时,实是无计可施,姑且使用御寒之时的运功心法,真气流转一周,顿时觉得好过得多。他万万料不到这一种内功心法;既能御寒,又能御热,连忙潜心施展,越来越觉真气精纯浑厚,身上热气全消,体力也渐渐恢复。

除此之外,内伤也好象愈了大半,他暗想若不是金元山向他施用神火炼魂之刑,决不会知道这一门内功心法这等神奇奥妙。于是想起俗语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句话果是大有至理。

札特大喇嘛心下甚是踌躇,暗想释放裴淳的话,便误了朴国舅的大计,不释放他的话,步、马两人性命笈笈可危。正在拿不定主意之际,陡然闻听到一阵笛声,遥遥传来,当即走过来说道:“裴施主,你且藏在上面树荫之中,未得洒家允许,不准声张,你答应不答应广裴淳和金元山都没有听到苗声,全然不知他此举有何用意,裴淳心想此举没有伤亡害义之处,当然可以答应,于是由金元山助他纵上树荫藏好。

札特大喇嘛结跏跌坐树下,金元山独自走到崖边眺望,过了片刻,一阵山风载着笛声吹送过来,虽是若有若无,但金、裴二人都听见了,笛声越来越近,甚是短促急遽,丝毫没有空山吹笛那种高情逸致。

札特发出吟啸之声相应,约摸过了一盏茶时光,两道人影宛如奔雷掣电般从山岭间疾驰而至。这两道人影一前一后,显然是追逐而来,非是同路之人。

此时相距这危崖空地尚有数箭之遥,前面的人影蓦地加快了速度,星飞风坠般向危崖驰到,一下子就把双方距离拉长了许多,可见得前面的人轻功高于后者,若是长途奔驰,须得较量内劲长力,便不敢判定孰胜孰败,著仅在数十丈以内奔跃,前者稳操胜券无疑前面的人影落在崖上空地中,现出身形,却是个身长玉立,仪容丰盛的男子,年纪约在二十七八岁左右,手中拿着一支金笛。此人丰神虽是出众,可惜眉日znB流ffth一股阴骛之气,使人微感不安。

裴淳认得此人正是助他闯过李不净、病憎二人的金笛书生彭逸,心中突然感到一阵痛苦,忖道:“原来他也是朴国舅罗致了去的高手之一!”

眨眼间后面的人影泻落空地之上,却是个肮脏的道人,长剑在手,面泛瞑怒之色,正是崆峒派剑客李不净道人。他环顾四周一眼,纵声狂笑道:“姓彭的原来找得如此靠山,所以胆败横行元忌。”

金笛书生彭逸摇晃一下手中金笛,冷笑道:“李道长毋须自高身价,彭某虽是不才,却也不须依恃靠山之力,才敢在江湖走动。”

李不净道:“既是如此,可敢与贫道决一死战?”彭逸道:“彭某终必要问道长好好领教一趟,不过今日彭某受札特大师之瞩,请道长前来相见的。”李不净向树下打坐的红衣番僧望去,只见他坐着仍不比常人矮多少,头如笆斗,自有一种威武庄严气象,密宗三大高手在武林中声名甚盛,李不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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