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凤针-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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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散花没有作声,杜希言也不催她。他已经决定,假使她需要此宝,以目前已发生的关系一说,自然要送给她。
她过了一会,从他身上滑下来,然后“喳”的一声,冒起火光,原来她打亮了火把,把蜡烛点燃。
狭窄的石洞内,有这么一支烛光,已经相当明亮。
因此杜希言可以更清楚地看见她的赤裸身体。
但见她把衣服一件件穿上,杜希言看了,但觉那股足以销骨毁身的欲念,又在体内燃烧起来……
他念头一转,忖道:“啊!莫非她正是要我失去理智?”
此念一生,顿时抑制住这阵冲动,但滋味却很不好受。
云散花已披上外衣,回眸凝视他,过了一会,才道:“我很抱歉,因为那件宝物已经丢了。”
杜希言并没有露出惊讶之色,只皱皱眉头,坐起身。
他迅即穿衣,一面道:“如此珍贵绝世之宝,也会丢了?在什么地方丢的?”
云散花道:“我也不知道,唉!我晓得你不会相信?”
杜希言忖道:“除非是疯子才相信你的话……”
口中却说道:“这一点倒是无关重要。”
云散花疑惑地道:“你可是说,这事不关重要?”
杜希言道:“不错,如何丢的,无关宏旨。但如何才能找回来,才是我们应该关心的,是也不是?”
他深心中渐渐升起一种悲痛之感,因为云散花居然瞪着眼睛说谎,硬要吞没该宝。他不心痛那件宝物,但却为了自己爱她,以及信任她而痛苦。而现在证明她既不可爱,也不可靠。
他本来打算把丹凤针给她,如果她需要的话,然而她却使出这种恶劣手段,他可就不甘被她欺骗了。
“我一定设法把丹凤针弄回来。”他暗中对自己说,一面观察云散花的表情。
云散花道:“你说得甚是,但用什么法子找回来呢?”
杜希言道:“你想想看,可能在什么地方丢失的?”
云散花道:“哦已想过啦!若是在路上遗失的,此宝体积甚小,纵然来上几万人,也没有法子从山野草丛中找到。”
杜希言忖道:“鬼话,此宝眼下就在你身上……”
但他没有办法搜她,一来她不会乖乖任他搜身。二来她也可能藏在别的地方,因此不可轻举妄动。
假如确知丹凤针在她身上,他没有好法子搜。因为她当然不肯任他搜寻,而他又不曾用过点穴手法,那是他在天罡堡内学到的点穴手法,然而单凭个人参悟,又没有试过,灵不灵还不知道。
再说,假如丹凤针在她身上,点穴也无济于事。这件宝物的好处就在于此,可以抗御任何外来的伤害。
杜希言脑筋一转,微笑道:“我们从长计议,也不急在这一时,对不对?”
云散花道:“你似乎不大着急……”
杜希言道:“既然丢失了,急也没有用。”
他伸手把她拉过来,轻轻道:“你刚才说的一番话,我觉得很有道理。”
云散花道:“什么话呀?”
她身躯微微颤抖和扭动,那是因为杜希言的双手在她身上活动所造成的。
杜希言道:“就是关于刺激的理论,我们时时刻刻面对各种危险和死亡,精神十分紧张,果然极需要刺激……”
他的话声由于四片嘴唇相触而中断。接着,他们倒下去,两个人搅在一起,烛光随即也熄灭了。
黑暗静寂中,但闻悉率解衣之声。
过了良久,民消雨散,只剩下喘气的声音。
杜希言含糊的道:“明儿还要早起,我们且小睡片刻……”
云散花“噎”了一声,流露出无限倦意。
山洞中,复归于沉寂。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杜希言睁开眼睛,眼珠微微转过去,恰能见到云散花相距极近的面庞。
她不但鼻息均匀,而且面上一片酣畅舒服的表情。
杜希言抬起右手,那是唯一可以自由活动的肢体,其余的手脚和身躯,都被她缠搭住。
他移动右手时,全身其他部份完全不动。
这只右手稳定缓缓地拿起旁边一口剑,无声无息地移动过去,挑起云散花的衣裳,又慢慢收回来。
他把这堆衣服,放在右边的地上,也放下剑,然后用这只空出来的右手,在衣服中细细的摸索。
他一下子就从胸兜上摸出那支丹凤针,在黑暗中,闪耀出暗红色的微光。这时,他暗自微笑一下。
现在他得考虑下一步了,云散花既然不惜背弃自己,硬要吞没此宝,可知此宝对她一定重要异常。
因此等她发觉此宝已失,她可能会大吵大闹。
我可不怕她……他想:但我和她已有肌肤之亲,闹起来太没有意思了,所以必须想个法子……
云散花睡得非常酣甜,靠贴在他身上的躯体,又香又暖。
杜希言虽然是初尝滋味的人,但仍然晓得像她这种尤物,实是不可多得。是以不禁泛起恋恋不舍之感。
他遗憾地摇摇头,先放下丹凤针,然后运聚功力,贯注指尖,但觉指尖处甚是炙热,生像要冒出火星。
之后,他看准云散花腹间的“腹哀穴”,墓地点下去。
云散花全无反应,有的只是由于他指力点中时,身体所生出的轻震而已。她仍然睡得那么酣甜,鼻息均匀。
杜希言温柔地把她推开,自己坐了起身。
他低头叫道:“散花……散花……”
盖搭在他们身上的外衣滑落在一旁,露出她曲线均匀,白皙如雪的洞体,酥胞随着呼吸起伏,对他的叫唤,毫无反应。
杜希言起身,穿上衣服,又替她盖上外衣,捡起丹凤针,以及从谈笑书生席自丰取得的月魄宝剑。
他还回头深深的看她一眼,这才大步出洞。
脚忖道:“她这一觉醒来,已经是明天中午。唉!她一定气得发疯,马上来找我,但我那时候早就躲起来啦!”
外面的夜风相当寒冷,杜希言定一定神,暂时把胡思乱想丢开,辨认一下方向路径,放步走出去。
他回到那座岩下.只打了一个时辰的盹,李天祥就到了,这时天色才刚刚放亮,四山还是晓色朦胧。
李天祥瞧瞧他,讶道:“你好像很疲倦呢?”
杜希言振起精神,笑道:“我还好……”
心中不禁想起了昨夜的荒唐,顿时耳根发热。
李天祥四顾道:“云姑娘呢?”
杜希言已想好了对话,当下道:“我们分开啦!”
李天祥讶道:“哦?”
他终是老江湖,所以并不询问,等他自家道出。
杜希言道:“在下很不满意她一些态度,所以……”
他停顿一下,又道:“但也许我得躲她一下。”
李天祥了解地道:“那样自然比较好些。”
他又打量他几眼,道:“你们可曾动过手?”
杜希言讶道:“真人为何有此一问?”
李天祥道:“你看来似是在元亏损,迄未能恢复,这等情况,最可能是动手拚斗,损耗大量内力.才难以恢复。”
杜希言点头道:“是的,我们斗了许久的内力,在下只歇了一个时辰,真人就来了。”
说时,心里忖道:“据我阅读医书所知,男女交情,不管如何疯狂,但以我的年纪和身体,不应存有疲倦之态,况且李真人见多识广,假如有可能是在女色上栽断丧,他不会一口断定是动手持斗所致。可见得我这等现象,大是有违常理……”
他不禁吃惊起来,感到事态实在十分严重。
他除了饱读诗书之外,还涉览过不少别的书籍。是以对‘采补”之道,颇有所闻,当下不禁往这条路上想。
假使云散花精通邪门采补阴阳之道,那么杜希言真元亏损的现象,便变成当然之事,不足为异了。
不过,杜希言虽然没有一点经验,但直觉上,也感到他似乎不曾向自己施展采补的邪门秘法。
李天祥转过话题.说道:“岔道昨夜,已秘密会晤了慧海道兄,从他口中,得知了不少事……”
杜希言心中还在寻思自己真元亏耗的问题,所以这刻只是随口问道:“真人敢是打算赐告小可么?”
李天祥道:“是的,因为其中有些与你有关。”
杜希言这才振一振精神道:“真人请说,小可恭聆。”
李天祥道:“杜先生太客气啦,唉!这一仗多亏杜先生仗义援助,方不致全军覆没……”
他停歇一下,又适:“先从与杜先生有关之事说起吧!眼下各派高人,都晓得杜先生得传天罡绝艺,甚是仰慕。”
杜希言道:“其实小可所识有限得很。”
李天祥道:“据敝师叔三环老人私下对我说,杜先生未能把天罡绝艺,融会贯通,出手之时,未免吃亏。”
杜希言道:“正是如此。”
李天祥道:“若然这话说得不错,杜先生便须加小心,因为那些高手们仰慕是一回事,但有机会的话,仍然会设法与你动手,试试天罡绝艺的威力。”
杜希言道:“这样说来,我有了名声,反而危险?”
李天祥道:“不错,尤其是毒功方面,更须小心。”
杜希言瞪目道:“真人这话怎说?”
李天祥道:“本来贫道希望外间之人,全然不知你懂得毒功之道,不过既然成金钟也败在你手底,这么一来,你除了天罡绝艺之外,又多了毒功这一门绝艺,找你印证之人,自然更多了。”
杜希言想了一下,觉得极有道理,额首道:“小可明白啦!不过有一点还想不通的,那就是小可既然获得身负两大绝技之名,如何还有人敢来找我较量呢?”
李天祥道:“杜先生这话乃是与天罡堡荆家,以及成金钟对比而言的,对不对?你觉得了解的他们只懂一宗绝技,但好像没有什么麻烦……”
杜希言插口道:“小可正是此意。”
李天祥微微一笑,诚恳地道:“要知道这个问题的症结,发生在根基背景方面。荆家擅长天罡绝艺,成金钟是百毒教主,乃是武林公认之事,历时已久。但杜先生异军突起,忽然间名满天下,身兼两大绝学之长,渊源大是不同。”
杜希言道:“人家应该更感害怕才是呀?”
李天祥道:“但问题是人家不晓得应该害怕到什么程度?”
杜希言道:“所以他们要试探个明白么?”
李天祥道:“是的,荆家和成金钟能有今日地位,已经不知有多少人向他们试探过了,换言之,已经有不知多少人,丧命在他们手中啦!”
杜希言道:“原来如此,这真是盛名之累了。”
李天祥道:“其次,关于丹凤针之事……”
杜希言大感兴趣道:“丹凤针怎样了?”
李天祥道:“虽然席自丰当时曾命李玉尘按过你全身,可是大家都不晓得丹凤针体积有多大?连带就不肯确信搜查的结果了。”
杜希言道:“他们如何方能相信不在我手中?”
李天祥道:“永远也不会相信,人心多疑,你也知道的。”
杜希言道:“假如此宝公开出现,人人皆知在什么地方,当然不会怀疑到我头上了?对也不对?”
李天祥连连点头道:“这个自然。”
他的声音表情中,显然认为这事不大可能发生。
杜希言沉吟一下,突然伸手在衣内摸索,最后,从颈上褪下一条细链,链上系有一只朱红色的长形风鸟。
这只风鸟的嘴啄特长,变成一根尖针。任何人只要望上一眼,不管识不识货,也能感觉出必定是一件希世之宝。
杜希言把这支丹凤针交给李天祥,斗然松一口气。
李天祥难以置信地望住手中的丹凤针。
杜希言轻松愉快地道:“这是不祥之物。”
对方发觉他语调中的轻快,讶异地望了望他。
这支天下闻名,武林传说不已的至宝,如今好像是不费吹灰之力一般,拥放在李天祥掌心中。
李天祥那么老练之人,也感到好像是在梦中一般。
他缓缓道:“真是希世奇珍,字内至宝。”
杜希言道:“是的,灵效之多,不可思议。”
李天祥道:“杜先生交出此宝,是何用意?”
杜希言道:“请真人处理呀!”
李天祥几乎想挖耳朵,以便听清楚些。
他慎重地问道:“你的意思是任我处置发落么?”
杜希言道:“正是,唉!我一交出此宝,马上就松了一口气,心中甚感愉快……”
李天祥道:“这是因为此宝太过珍贵重要之故吧?”
杜希言缓缓应道:“也许是吧,我不知道。”
李天祥道:“让先生,你打算不保留这件至宝?”
杜希言道:“小可也不知道要不要保留?”
李天祥道:“你真是奇怪的人。”他那敏锐犀利的目光,凝注在对方面上,似是想把他的心看透。
杜希言苦笑一下,道:刘。可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奇怪的人。”
李天祥经过细心的观察之后,已断定他并无丝毫作伪。尤其是这件人人垂涎的至宝,托在自己掌心中。
此乃千真万确的证据,他如何尚能怀疑有假?
当下说道:“荣道自应尊重杜先生的意思,或是转赠他人,或是由敝派留下。因此之故,便须弄清楚你的意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