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凤针-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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灭无踪。
云散花凝视这个高瘦之人的身影,不知如何,觉得此人甚有吸引力。虽然事实上她连对方面貌如何,全无所知,但她却有这种感觉。
但见那人手中提着一口创,此剑通体绿色,略有光泽,但却不是金属的闪耀精光。
她平生从未听过有绿色的剑器,大为惊奇,因此,对这人的兴趣更为浓厚,定睛打量此剑。
要知云散花不但是学剑之人,同时由于她手中之剑,乃是珍品。因此她对于鉴别剑器一道,有相当高深的研究。大概凡是武林中知名的宝剑,她都识得。甚至历史上有名的剑器,亦能鉴识。
她看了一阵,蓦地恍然大悟,忖道:“原来他在剑身上涂了一层绿漆,怪不得具有这等怪异的颜色了。看那到的款式,似乎是古物,决非凡兵欲器,假如我能拿到手中细看,纵然有绿漆掩蔽,也看得出八九分来历。”
方转念间,那蒙面人突然冷冷一笑,道:“孙玉麟,我一路查看,这遗迹分明已显示你是滚下来的,假如你还能开腔的话,不妨答我一句,你想死还是想活?我给你最后的机会选择。”
云做花暗暗一笑,想道:“这明明是因为我刚才曾略略施过手脚,消灭痕迹,所以他觉得有点艰困,才出言诱孙玉麟答话。假如孙玉麟还是早先那等无力反抗的处境,被他这一哄,非出声答腔不可了。”
孙玉赋正在运功调息,以恢复体力,这刻当然不会开腔答话。
那蒙面入等了一阵,嘿嘿冷笑两声,又遭:“好,你自家放过机会,可别怪我很辣了。”
但见他速即蹲低身子,查看四周的情形,同时亦可减少暗器袭击的目标面积。这是因为孙玉麟的“五指飞刀”早先已显示威力,实在大得惊人。连他这等高手,亦万万不敢有丝毫疏懈。
他渐渐向云散花藏身之处移过来。云散花嘴角含着一丝冷笑,忖道:
“等他移到五步之内。我定要叫他尝一尝我宝剑的滋味。”谁知那蒙面入到了距她五尺多一点之时,便停住不动。云散花虽然仍可出手,但若然她要施展拿手绝艺的话,最好是五尺以内。上乘武功讲究的是时间尺寸,须得拿捏得毫厘不爽。
因此她心中暗暗焦急,忖道:“他为何停住了?莫非已发现我了?不会,不会,我一直盯住他的眼睛,而他却从未向我这边细瞧过。”
方转念同,那蒙面人突然退后了一步,身子蹲得更低了,几乎完全被路草所遮没,这等样子,倒像是发现了别的敌人赶来,所以赶紧藏起身子。
云散花禁不住纵目四望,却不见有任何可疑的微兆。假如有足以使蒙面入忌惮的人物赶到,自然是孙玉麟的福气。不过,她却也得像蒙面人一般溜走了。
静寂中只听得山风吹过树木的声音,这种声音,不但不吵耳,反而令人生出幽静活适的感觉。
那蒙面人突然沉声道:“是哪一位姑娘躲在这儿?希望你答话,否则本人要施展一种恶毒的手段,其时玉石俱焚,后悔莫及了。”
云散花心中一震,忖道:“他如何晓得我在这儿?又怎敢肯定我是个姑娘,唉!此人既神秘,又高明。怪不得连孙玉麟也落得如此狼狈的下场。”
她念头已转,决定不去理会他。
那蒙面人突然站起来,高声道:“好吧!你如若执迷不悟,我就让你和孙玉麟同归于尽!”
只见他从抽中取出一根黑黝黝的钢管,并且又厉声道:“此管之内,藏有特制的火药,一按机括,即可喷出去,就算沾附在石头上,也能烧得着。
我一举手间,方圆十丈之内,虫蚁也化作飞灰,莫说是偌大的人体,更无幸免之理。”
云散花心中冷笑,更不肯理会他。
此际孙玉麟用传音之法道:“这火器是假的,不必怕他,如果是真的,我孙玉麟愿以本身性命毁去他的东西。”声音自然极是微细。虽然如此,她仍然感觉得出那声调之中,有一种异常的成凛气慨。
要知他讲明了愿意用性命毁去对方火器,免得别人蒙害,这等仁心侠骨,这等胆识,的确不是常人说得出来的。因此,就算他的声调软弱无力,亦足以令人为之萧然起敬。
云散花心念转动之际,已中止了挺身而起的动作。只听孙玉麟又遭:
“在下感到心中不安的,便是把你连累了。当然我深信你不是凡俗的女子,所以我决不能劝你独自逃生。这一点使我既惭愧又痛苦。”
云散花默然忖道:“他不但使气盖世,风骨峥嵘,人也长得十分俊逸轩昂。最动人的还是他细密体贴的心思,如此英雄,如果能嫁给他,可以算得不虚此生了。”
现在她苦心中,已失去杜希言的影子。而是对孙王麟的爱念,迅速地在增长。假如孙玉麟恰在这时向她来婚,她一定毫不迟疑就答应下来。
那蒙面人举起手中的黑色钢管,好像要施展一般。云散花见了,那颗心扑扑直跳,想道:“但愿孙玉鲜的猜测正确,这枚火器不是真的,那就谢天谢地。”
“我知道姑娘为何不理睬我之故,你一定是在想,假如我这件火器如此厉害,为何要罗罗苏苏?可见得只是虚声恫吓。我猜得可对?”
他问了也是日问,因为云散花当然不会作答。
因此这蒙面人自顾自的说下去道:“我告诉你,一来我此物珍贵无比,世上恐怕只有这一枚了,是以非到了万不得已之时,总是不想动用。二米休年纪轻轻,我也不想你化作飞灰。”
云散花心中惊凛交集,忖道:“这太太厉害了,不但把我的心思完全猜中,还得知我是年轻女子,这本后的一点尤其惊人。他能晓得我是女子,已经吓煞人了。而他居然还推测得出年纪老幼,更令人难以相信。”
她已被对方先声所夺,双膝上微微用力,正要站起。突然一阵以语般的声音传入她耳中,那是孙玉麟的声音。他道:“云姑娘,别管他。假如他的火器威力真的如此之大,则今日纵然不加害咱们,日后亦将有人受害。换言之,咱们用性命去毁了他的武器、仍是值得。假如他只是虚声恫吓,咱们更用不着中计。”
这种等候着不可知的结果的滋味,尤其是关乎生死大事,委实使人感到心惊胆战。就是再倔强的人,亦将如是。
她瞪大双眼,从枝叶间隙中望出去,心中充满了恐怖。
只见那蒙面人愤然的跺跺脚,一望而知他已决定出手了。
当然,这刻云散花尚可阻止他施展。因为她只须尖叫一声,对方就会警觉,煞住任何动作。
云散花咬紧牙关,把冲到喉咙的那一声尖叫,硬是忍住了。
蒙面人沉吟了一声,突然收回那枚铜管。自言自语道:“奇怪,莫非我看走了眼,这儿根本没有人?”
云散花顿时放下心中的大石,走失了的三魂七魄也回到她身上。
这刻她的神智恢复清明,心想:“好厉害的魔头,刚才的那一番做作险险连我也给迫了出去。假如不是孙玉&宁可以身殉仁,愿意拿性命去毁了这件厉害火器,免得害别人的话,我早就中计出去了……”
但无论如何,她仍然感到这个蒙面人才智杰出,世所罕有。因此,她丝毫不敢大意,对他的言语动作,都予以特别严密的注意。
蒙面人回望一眼,又自言自语道:“幸而无人看见,否则这笑话可大啦!”
这时,他给人家的感觉是:他已自认判断错误,所以业已放弃搜索,打算转身回去了。
云散花顿时松弛下来,但旋即警觉,想道:“他是何等深沉多计的角色,焉会在事前透露心意?可知他此举必有作用,也许正是要我松懈,然后去而复转。”
正寻思间,那蒙面人在怀中不知取出一些什么物事,低头细加察看。
四下静寂无声,云散花皱眉寻思其故,霎时已明白了,想道:“哼!他假藉这一动作,以便运功查听。假如我们都松懈下来,呼吸之声略重,便会被他听出,施以袭击,唉!真可怕,此人诡计阴谋层出不穷,又擅于装作。
如果我和孙玉麟之中,有一个箱笨一点的,必定败在他手底无疑了。”
目下她已深刻体会得出,孙玉麟何以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希望能查出此人的姓名来历了。敌情她自己也充满这种急切的渴望。这是因为那个蒙面人的确非常高明,所以更能引起他们的兴趣。
云散花权力使呼吸之声减低得几乎没有,但脑中却想到一个主意,那就是设法把对方引过来,等他陷入五尺以内的距离,施以暗袭。
她唯一的考虑,就是自己的暗袭,未必能够奏功。假如不能得手,而孙玉膨又因为没有好好的调息运功,以致未能及时相助,则此举可能弄巧成拙,反而招来败亡之祸。
但假如她问声不响,对方会不会真的放弃离去?
这个问题掠过她心头之际,使她立时下了决定,暗运功力,发出一缕指风,射中前面数尺远的一块枯叶。
那枯叶翻个身,发出很微细的声响。
只见蒙面人凌空而起,快如闪电,直向声音发生之处扑下。
他当然扑个空,因为他的视听功夫太高明了,是以竟然不爽毫厘,扑落在枯叶所在之处。
假如他的判断不准,扑过了头,可就能够发现云散花的影踪了。
他落在草丛中,面现狐疑之色。说得迟,那时使,一遭强烈得有如黑夜中的烟火般第烂夺目的剑光,精芒电射,直向他卷去。
这道剑光从他面前暴现,声势惊人,速度更是快得难以形容。
蒙面人的身子好像游丝飘絮一般,随着剑光来势退飞离去。
这一手漂亮之极,生似是他被刻上的风力吹走一般。单论这一招,已足以独步守内,傲视当世了。
饶是如此,他仍然低哼一声,因为他已被那森寒的剑气伤了内脏,同时面上的蒙面黑布,亦被剑气绞碎,纷纷掉了下来,现出庐山面目。
云散花这一刻没有把敌人击毙,心中甚是震凛,脚尖一踩地,换过劲道真力,登时划发如风,挟着耀目的一片精芒,紧紧攻去。
对方也自发到抵敌,但完全失去了机先,是以艰苦辣甚,步步后退。
他的年纪大概是四十左右,面色白皙,长得眉清目秀,极似是才思过人而又饱学的名土一般。
云散花从未见过他,是以不知道他是谁。不过她在百忙之中,仍然向自己暗道:“怪不得我觉得很有吸引力,敢请他风度过人,宛如滞酒名士。”
她全力驭剑,竭尽所能的攻去。那中年秀士虽然已落下风,但那党奇绝伦的划招,以及深厚无比的功力,仍然勉力招架苦斗。
看看已激斗了三四十招之多,那中年秀士尚能支撑残局。
云散花心中各悸不已,想道:“假如我不是下了决心,宁愿偷袭无功,也可以夺取先机,所以如此做了的话,若是让他找出我们,方始交战,我一定敌不过他。”
这是因为她那一记偷袭,已使对方负伤,而且措手不及而失去了主动之势,在如此恶劣情况之下,他尚能支持,则若是她没有占了先,局面可想而知了。
她猛攻了三招,又把对方迫退两步,一面说道:“你是谁?”
那人挥动手中绿色的长到,严密封架,口中应道:“姑娘如若连我也认不出,未免太过孤陋寡闻了。”,云散花道:“你以为自己很有名?笑话之至。”
那人道:“尝闻人言,云散花乃是女中英杰,才智绝世,今日一试,真是见面胜似闻名了,在下真是佩服倾慕之至,可惜在这等情况之下相逢,不然的话,在下真想与姑娘交个朋友。”
云散花呸他一声,道:“谁跟你交朋友?”
那人道:“当然啦!你与孙玉伯大概很不错,所以我这话不免会目愧误会。这一点我很明白,更不会怪你。”
云散花一怒之下,手中之剑威力陡然增强不少。只见她的宝剑突然幻出四五朵剑花攻去,“同”的一声,那中年秀士的衣袖削去了一块,急切之间,竟看不出他有没有负伤。
但她的怒气迅即消灭,因为她的心意被对方敏锐的观察力所震惊而分散了。要知那人言下之意,已暗示说孙玉麟还在附近,听得见他们对话,所以他决定表示不与她交朋友,乃是为了免使孙玉麟不高兴。
她感到对方真是个绝顶聪明之人,加以他那一份中年人的浙洒仪表,的确使她无法继续生气。
她怒气一退,剑招上的气力立时减退。那中年人突然趁隙反击了一招,追得云散花攻势一挫。这么一来,他的劣势已扳回不少,已不似早先那么狼狈危险了。
这人的善于利用机会,也使云散花既吃惊又佩服。转念村道:“幸而我另有打算,越是缠战得久,我就越是有利,如若不是如此,以他这般机智,武功又这般高明,我一定会惊了手脚。”
虽然她日下并未洗了手脚,但在精神上,她已输给对方了,因为她已被对方的才智和武功所摄,斗志已弱。
她的长剑空白烁射出耀目的精芒,光华特别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