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凤针-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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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么一说,众人可不能不相信他曾经潜入堡中了。蒙师爷高声道:“孙兄,那一夜想来不是你第一次探堡吧?”
孙玉麟道:“如果是指的夜间探堡,那是第一次。但今天则以前曾探过两次了。”
蒙师爷道:“照你这样说来,黄华可能是被许公强夫妇剥光衣服的了?”
孙玉麟道:“在下并不这样指责他们,只是认为此堡之内,除了许氏夫妇外,有没有别的人潜匿?谁也不知。”
李天祥突然高声道:“这一宗等咱们对付过许氏夫妇,再找云姑娘之时,再细论不迟。现在请诸位准备一下,咱们马上就过桥展开搜索了。”
众人轰然以应,涌起强烈的斗志。要知目下参加搜堡的三十余名家高手,不论黑白两道,皆是与许公强夫妇有怨仇的,至少也是有些门人亲朋,刚刚中毒僵卧在堡外,所以大家对歼灭许氏夫妇一事,意志甚坚。,
李天祥高声道:“咱们过桥之后,须得分出十余位牢牢把守桥口。许氏夫妇如若想潜逃的话,留守的人,目的在于阻止他们冲过,是以不要讲究江湖过节,务须合力出手,似免功亏一溃。”众人都大声应了,李天祥这番话说的声音很高,又是以内力逼出,是以遥遥传去,远近皆闻。
忽见桥那端,转出两人,正是许公强夫妇。他们迅即奔回近
那一端的桥口,望住这边的人们。
在这个当儿,他们居然敢现身出来,自然不是前来投降,所以李天祥阻止众人过桥,先看看对方有何动静。
许公强发出一阵强横嚣张的笑声,接着喝道:“老夫在这道九龙桥上,布下九种毒物,你们过桥这时,可要小心些……”
李在祥高声道:“如果这几种毒物,一定能阻止我们,则贤伉俪决计不会于此时现身了。”
许公强道:“我们正是出来瞧瞧你们如何过得这道九龙桥的
许公强这话也很合理,以他们这等残暴之人,如果有这等机会,岂有不出来观赏之理?
莫看这一群名家高手,俱是身经百战之上。但提到一个“毒”字,加上见识过他的手段,当下都暗暗惊怯,谁也不敢踏上桥去。
李天祥不用察看已方之人的神情,已能了然大家的畏忌,当下仰天一晒,道:
“许公强,在你称雄一世,今日却不得不施展这种可笑手段,企图扰乱我们的军心,其实呢?你们乃是被贫道哄了出来。”
扈大娘道:“放屁!你怎哄的我们?”
李天祥道:“贫道故意扬名留下多久,把守此桥,又特意让你们都能听见。此堡形势虽然隐秘险固,但若然只有你们夫妇两人,势必寡不敌众,亦无法隐匿。因此,你们只好出此下策,以‘毒物’之名,使我方之人,把守此桥之时,诸多畏忌。这么一来,你们自然有较大的机会冲过此桥了。”
他这一番分析,深刻精微,无人能不佩服。
许公强、扈大娘对望一眼之后,扈大娘厉声喝道:“既然如此,你们就过来吧!”
胡公干嘿嘿笑道:“这叫做色厉内茬,强作大言,李道长,这
刻正是拨队攻去的好时机了。”
李天祥却没有发出号令,反而收起长剑,背负着手,好象很悠闲的在桥边缓缀漫步,也似是在寻思什么。
这一方之人,自然不会催促他,反正许公强夫妇已发现,迟早动手,已不是什么问题了。
许公强等了一会,暴声道:“李天祥,你再走上一百年,也不会变成诸葛亮的,既然你认为我是虚声恫吓,为何尚不过来动手?”
李天祥怔了一下,脚步忽停,随即仰头长笑一声,说道:“这真是一言惊醒梦中人。”
许公强道:“什么事值得那般得意?”
李天祥道:“回头才奉告,现在贫道可想到一位专门探测毒物的高手,大堪派上用场。”
他的目光落在孙玉麟面上,接着又转到蒙师爷的面上,向他们招招手,一同走到一边说话。
蒙师爷首先道:“兄弟对下毒之道,一窍不通,李道长只怕找错人了。”
李天祥向孙玉麟望去,道:“你呢?”
孙玉麟耸耸肩,道:“晚辈也不通此道。”
李天祥道:“好在你们的任务不是探测毒物,而是沿着此桥的峡沟勘查过去,必能找到一处预设的机关,或者是一条细绳之类,横亘沟上。许氏夫妇,将利用此一设备,飞渡这条深沟。”
孙玉麟颔首道:“这真是大有可能之事。”
蒙师爷道:“假如他们有此设备,何不趁我们过桥之际,暗暗飞渡逃走?”
李天祥道:“假如他们如此想法,多半可以成功。然而由于咱们尚有一大部分人未曾露面,所以他们没有把握,不知道咱们把这一股兵力放在什么地方,但贫道又尚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这
对夫妇,天性残恶,以观察旁人遭难为荣。反正他们在桥上果然设下不少毒物防线,咱们总会不有少人中毒伤亡。此举自然可以使我们不能迅快向他们围攻,因此他们看上一阵热闹,才乘隙逃走不迟。”
孙玉麟道:“我们就算找到那机关,亦不易过得此桥。李前辈敢是打算要我们暗暗飞渡过去,加以夹攻?
蒙师爷一听,顿时沁出冷汗,但为了面子问题,只好不作声。
李在祥道:“你们不必飞渡,只须察看他们如何设置机关,然后加以破坏,再回到这儿来,一齐进攻……
蒙师爷松一口气,又问出最后一一个问题,道:“李道长何故挑选我和孙兄负此重责?”
李天祥道:“那是因为你们两位的才智武功,皆属首选。再者,贫道亦不须相瞒,若论此堡的地势,也只有你们两位最是熟悉。”
他说罢就转身走开,自去应付许公强夫妇。孙玉麟和蒙师爷也离开人群,奔人一座屋字中。
孙玉麟停步道:“蒙前辈,这一道把全堡分为两半的沟峡,相当的长。尤其是每栋屋字贴沟而筑,是以无法一直沿沟勘察。假如我们共进共退,两人只作了一人使用,是谓之事倍而功半。”
蒙师爷道!”我正有此意,瞩们分头查勘,自然迅快得多了。”
孙玉麟道:“好极了,此事关系至大,咱们务须从速完成任务才行,蒙前辈请即给予指示,咱们打哪儿分头进行?”
他微微露出急遽之态,蒙师爷心中一笑,忖道:“此子虽然声名甚着,被推为当今后起之秀中的第一人,但终究火候未足,不够老练,遇上大事,就沉不住气了。”
当下说道:“在沟峡有一座屋子,称为‘临空阁’的,你可知道那地方?”
孙玉麟忖思一下,道:“是不是左前侧有座尖顶钟楼的那一间屋子?”
蒙师爷道:“对,我们以此阁为线,你往北搜,我向南查。不论有没有发现,我都不再回头,直接回到九龙桥去,你查完即可回到那儿会合。”
孙玉麟点头道:“你是顺路,果然不要回头了,好吧!那么我从最北的的悬崖搜起,到那临空阁为止。”
两人当即分手,孙玉麟迅即直扑此堡北面尽头处了。那是一片千丈高的峭壁,形成一道天然屏障。
他从尽头处开始,沿着那条宽达七八丈的沟峡,向南搜查过来。这一道沟峡其深无比,底下黑沉沉的,难以见底。沟边皆有石栏,以策安全。不过又往往有些屋字,依照地形而紧靠沟边建筑,阻隔去路。
这时候他就必须绕道人屋,或从屋后或才穿人后院,查查屋后的墙根以及底下,有无飞索之类。
但是他不会光是看看没有没飞索横越沟峡,因为谁都能考虑到,若是放下一条爬索,穿过沟峡,极易被人察沉。所以他须得察看每一处的地形和屋宇形势,看看会不会容易被人利用,假如拋索过不,勾挂着特别改装过的墙头或者石桩等。
孙玉麟设身处地,假设自己是许公强,应如何布置这一条飞越沟峡之路呢,一路查看,一边寻思。
一直查到那临空阁时,仍然想不出除了以飞索渡峡之外,不有什么好法。但经他查勘过的这一段,无论如何亦不见是拋素飞渡的理想地点。
那座临空阁的沟边看起来,突出于峡外甚多,因此如果靠峡的一边有窗子话,推窗而望,真像是临空凌云,仿佛建筑在空气中一般。
孙玉麟打量那地势,忖道:“此阁乃是盖搭在一块突出山峡外的巨岩上,是以下面向内倾陷,凭窗观赏,必定极是有趣,不过
我对此阁所感到的兴趣,却是另有缘故,目下岂有闲心去观赏风景?”
他泛起一丝嘲讽似的微笑,开始从前左右三方面观察此地,好在目下蒙师爷纵然未回到九龙桥,亦相距不远,决计不会在这儿附近。
看了一阵,毫无头绪,不禁讶异起来,忖道:“莫非不是这一座临空阁么?”
转念之际,已迈步走人此阁之内。
人门是一片院落,左方有一座高达两丈许的尖顶钟楼,有一个相当大的铜钟,但目下绳索已朽,除非上得楼去,方能敲响此钟。
他在上面纵目四看,由于四面皆有屋字,无法看清。他只匆匆一瞥,就准备离开。
“无意中俯视钟楼后面的一角,野草蔓生,竟有一口水井。石砌的井栏,还有朽坏的辘护木架。
孙玉麟不以为意,随即下楼人阁,在各处细加搜寻。
此阁的最后面,亦即是靠的沟峡的那一面,乃是一间宽敞光亮的厅堂,厅中尚有许多檀木或红木的家具,不过已蒙上一层厚厚的灰尘。
他从轩窗望出去,对面景色历历在目,而最堪玩味的果然是那种凌云临空的感觉,好象此屋不须地基一般,煞是奇观。
孙玉麟还注意到壁间尚有不少字画,有些卷轴条辐,由于时间太久,污黑一片,根本看不出来是什么面目。
他沉思了一阵,忖道:“此处景色绝佳,无怪布置得特别雅致,相信昔年天罡堡盛时,此阁必是主人时常酌饮谈笑之地了。”
到现为止,他都看不出任何可疑之处。因此他心中很为失望,原来他早先以急这的表情,诱使蒙师爷说出从何处作为分头查勘的界面之举,乃是含有深意。以他想来,李天祥既是认为蒙
师爷熟悉此堡地形,当然有他的根据,可予相信。
故此,前两天晚上,说不定蒙师爷也有汾潜入此堡。因而黄华的失踪,他亦须背上一份嫌疑。
他考虑到此堡范围如此广大,又有不少吝室暗通。假如蒙师爷藏起黄华,莫说区区几十个人搜查,就算开来上千大军,亦很难搜出。
所以他使得用计,设法弄出些线索。那蒙师爷着然不知是计,随口应答之时,一定会露出少许马脚。假如这分头查勘一事,他一口说出“临空阁”,以人类心理来说,此阁一定与他有某种关系,与他有某种关系,才会时时在他口边。正如一暗恋某女子之时,必会不知不党之中,屡屡提及她的姓名或事情。
当然,这个理论,要在对方全无戒心之中,始能成立。此所以孙玉麟装出为大有着急的神情,使蒙师爷全不提防。如若蒙师爷果然没有提防,则这座临空阁,必是问题的重心了。
可是他居然查看不出一点征兆,这未免使也觉得泄气。当下转身离开,经过钟楼而到了外面。
他没立刻离去,站在那儿,脑中把搜查此阁时,前前后后的经过,重新想了一遍。
等到的确想不出任何疑结,这才帐然行去。此时,他方知此行业已失败,一来不曾查出许氏夫妇渡沟的设备,二来查不出蒙师爷的任何证据。
不久,回到九龙桥边,但见一众高手,仍然在桥的这一边,许氏夫妇,则在那一头,等候众人发动攻势。
李天祥接到孙一麟的暗号,晓得没有所获,大为奇怪,忖道:
“假如许氏夫妇竟无逃生之路,则此桥之上,定有勾魂的埋伏无疑。这是极简单的推理,因为如果他们不是真有所恃,何必现身出来?反正此堡地方甚大,屋字无数,单是捉迷藏,也够我们忙的,而他们亦可趁我们不能确知他们是否潜匿其中之时,找机会逃走。
总之,他们的现身,引我们过桥,不外两个原因,一是他们另有逃路,所以诱使我们全部冲过,以免我们留下人手在这边阻截,兼且还可以设法阻止我们的归路,例如炸毁此桥等手段。第二个原因是他们在桥上当真有举世无匹的剧毒,才引诱我们闯过夫送死!”
这么一想,他可就不愿轻率发动攻势了。
许公强高声道:“你派去的两人都回来了,那个验毒专家何在?”
穷丐刁不仁哈哈一笑,道:“不用提啦,那验毒专家,敢情自家也中毒昏倒,至今未能回醒。”
扈大娘冷笑道:“那么你们打算在那边苦守么?”
许公强接口道:“奇怪,那姓云的丫头何为何不见?”
扈大娘怒声道:你问起她干吗?不要脸的东西,人家才几岁,怎会看得上你这老鬼?……
许公强一怔神,道:“别胡说八道,我须得看上她才问么?”
扈大娘怒色更浓,喝道:“你不强辩?”
声音未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