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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鸳鸯刀-第13章

小说: 鸳鸯刀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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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去杀蔡崇,也是为了她?”小高又问。

朱猛又摇头,过了很久用一种嘶哑而破碎的声音反问小高:“你知不知道那个小婊子养的带走了我多少人?”

“他带走了多少?”

“全部。”

“全部?”小高很惊讶:“难道雄狮堂所有的弟子部跟着他走了?”

“除了钉鞋外,每个人都被他收买了。”朱猛说:“这些年来,他一直在替我管钱。雄狮堂所有钱财的进出,都要经过他的手。我从来都没有管过。”

“所以你认为你就算去找他也没有用的,因为他的人比你多得多。”

朱猛居然承认了,刚才被烈酒激起的豪气忽然间又已消失。

他用一双骨节凸出的大手棒着他的酒碗,一大口一大口的喝着滚烫的热酒,除了这碗酒之外,这个世界好像已没有别的事值得他关心。

小高的心在刺痛。

他忽然发现朱猛不但外表变了,连内部都已开始在腐烂。

以前的朱猛绝不是这样子的。

以前他如果知道背叛他的人还在大街上等着刺杀他的朋友,就算有千军万马在保护那个人,他也会纵马挥刀冲进去将那个人斩杀于马蹄前。

——也许这才是他门下弟子背叛他的主要原因。

在江湖中混的人,谁愿意跟随一个勇气已丧失的首领?

小高实在不明白一条铁铮铮的好汉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快?

他没有问朱猛。

朱猛已经醉了,醉得比昔日快得多。

他巨大的骨骼外本来已经只剩下一层薄薄的皮肉,醉倒后看来就像是一头雄狮的枯骨。

小高不忍再看他。

火光仍在闪动,钉鞋仍在煮酒,也没有去看他。眼中却又露出了那种绝望的沉痛和悲伤。

小高站起来,走过去,默默的把手里一碗酒递给了他。

钉鞋迟疑了半晌,终于一口喝了下去。

小高接过他的铁枪,也从铜壶里倒出一碗酒。一口喝下去,然后才叹息答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果然是他的好朋友。”

“小人不是堂主的朋友,”钉鞋的表情极严肃:“小人不配。”

“你错了,这个世界上也许只有你才是他真正的朋友,也只有你才配做他的朋友!”

“小人不配,”钉鞋还是说:“小人也不敢这么样想。”

“可是现在只有你在陪着他。”

“那只不过因为小人这条命本来就是堂主的。”钉鞋说:“小人这一辈子都跟定他了。”

“可是他已经变成了这样子。”

“不管堂主变成什么样子都一样是我的堂主。”钉鞋断然说:“这一点是绝不会变的。”

“你看见他变化这么大,心里也不难受?”

钉鞋不说话了。

小高又倒了碗酒,看着他喝下去,然后才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心里一定也跟我一样难受的,一定也希望他能够振作起来。”

钉鞋沉默。

小高凝视着他:“只可惜你想不出什么法子能让他振作。”

钉鞋又喝了一碗酒,这次是他自己倒的酒。

小高也喝了一碗,大声道:“你想不出,我想得出。”

钉鞋立刻抬起头,盯着小高。

“可是你,定要先告诉我,他是怎么会变成这样子的?”小高也在盯着钉鞋,“是不是为了一个女人?”

“高大少,”钉鞋的声音好像在哭:“你为什么一定要问这件事?”

“我当然要问。”小高说:“要治病,就得先查出他的病根。”

钉鞋本来好像已经准备说了,忽然又用力摇头,“小人不能说,也不敢说。”

“为什么?”

钉鞋索性坐下去,用双手抱住了自己的头,不理小高了。

——朱猛究竟是怎么变的?真的是为了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是谁?到哪里去了?钉鞋为什么不敢说出来?

夜更深,更冷。火势已弱。

钉鞋挣扎着站起来,喃喃的说:“小人去找些柴来添火。”

他还没有走开,朱猛忽然在醉梦中发出一声大吼。

“蝶舞,你不能走。”他嘶声低吼:“你是我的,谁也不能把你带走。”

这一声大吼,就像是一根鞭子,重重的抽在钉鞋身上。

钉鞋的身子忽然开始发抖。

朱猛翻了个身又睡着了,小高已拦住钉鞋为去路,用力握住他的双肩。

“是蝶舞,一定是蝶舞。”小高说:“朱猛一定是为了她才变的。”

钉鞋垂下了头,终于默然了。

“现在她还在不在洛阳?”小高问。

“不在。”钉鞋道:“小人和堂主远赴长安回来时的头一天晚上,有人夜袭雄狮堂,那天晚上正好是蔡崇当值,居然在毫无戒备的情况下,让人轻易得手,不但烧了我们的雄狮堂,还杀了我们四十多位兄弟,才扬长而去。”

“我相信那些人一定是卓东来派来的。”

“一定是。”钉鞋说:“他们来的不但都是好手,而且对我们内部的情况很熟悉。”

“雄狮堂里一定也有卓东来派来卧底的人。”小高说。

“所以有人怀疑蔡崇早就有了背叛堂主的意思,也有人认为他是因为知道自己疏于职守,生怕堂主用家法治他,所以就索性反了。”

“蝶舞是不是也跟他一起反了?”

钉鞋摇头:“蝶姑娘一向看不起那个臭小子,怎么会跟着她走?”

“难道她是被卓东来的人架走的?想用她来做人质,要胁朱猛?”

钉鞋叹了口气:“就因为这缘故,所以堂主才没有到长安去找司马算帐。”

“就算蔡崇不反,他也不会去?”

“大概不会。”钉鞋黯然道:“如果堂主到了长安,大镖局的那些王八蛋很可能就会立刻把蝶姑娘拿来开刀。”

他的声音听起来又好像要哭的样子:“堂主曾经告诉小人,只要蝶姑娘能好好的活着,堂主就算受点罪也没关系。”

“就因为这位蝶姑娘,所以你们的堂主才会变得意气消沉,什么事都不想做?所以蔡崇直到现在还能大摇大摆的横行闹市?”

“小人也想不到堂主会为了一个女人这么痴心。”钉鞋说:“小人实在连做梦都想不到。”

他本来以为小高一定会觉得这是件很可笑的事,可怜而又可笑。

但是他错了。

他发现小高的眼中忽然也变得充满了悲伤,正在痴痴的望着远方的黑暗出神。

——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女人,一段永生部难以忘怀的恋情。

钉鞋当然不知道这些事,过了很久,他才听见小高用一种温柔而伤感的声音说,

“你们的堂主并没有变,他还是条男子汉。”小高道:“有真正的男子汉才会关心别人,如果他完全不关心别人的死活,你大概也不会跟着他了。”

“是。”

钉鞋颞颥着,又过了很久才鼓起勇气道:“高大少,有句话小人不知道该不该说。”

“你说。”

“每个人都应该关心别人的,可是为了别人折磨自己就不对了。”钉鞋说:“那样子反而会让他关心的人伤心失望的。”

小高勉强的笑了笑,改变了话题。

“我看到那边有个避风的地方,我要去睡一下。”他对钉鞋说:“你也该睡了。”

天地间又完全沉寂下来,只剩下枯枝在火焰中被燃烧时发出的“劈啪”声。

钉鞋将一条厚毡铺在岩石上,抱着朱猛睡上去,又用两条毛毡盖住,然后他自己才在旁边睡下来,睡在冰冷的岩石上,就像是个虾米般编成了一团。

天亮前他被冻醒时,就发觉小高也已醒了。

在熹微的晨光中,他看见小高正在用冰雪洗脸,而且还好像把手里的那个包袱解开了。

钉鞋没有看清包袱里究竟有没有一把剑,更没有看见剑的形状。

他不敢仔细去看。

他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

可是他的心一直在跳,跳得好快好快。六

朱猛醒来时天已大亮,钉鞋早已起来,正在生火烧水。

可是小高却不在了。

朱猛跃起来,用一双布满血丝的大眼到处去找也找不到。

他喉中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他也走了?”朱猛问钉鞋:“他是什么时候走的,到哪里去了?还会不会回来?”

“报告堂主,高大少走的时候,什么都没有说,小人也不知道他到哪里去了,”钉鞋说:“可是堂主应该想得到的,因为高大少是堂主的朋友。”

朱猛的人本来已因悲伤失望而变得更萎缩,听到钉鞋这句活,却忽然振奋起来,充满血大的眼中也有了光,忽然一跃而起。

“不错,我的确应该知道他到哪里去了,”朱猛大声道:“钉鞋,我们也走吧。”

“是。”钉鞋的精神好像也振奋起来,眼中却有了热泪,“小人早就准备好了,小人随时都在准备着,小人一直都在等着这一天。”

 第08章 义无反顾



二月初七。

洛阳。

蔡祟坐在用四根木棍和一块帆布钉成的凳子上,看着街上熙来攘在的人拜,脸色阴沉沉的,无论谁都看得出来今天他的心情不大好。

小高本来已经是他瓮中的鳖,网中的鱼,想下到竟在最后一瞬间从他掌握中溜走。

这也许只因为他的每次行动都很顺利,成功得大快了些。所以才会造成这种疏忽。

其实他在这些日子里,并没有片刻忘记过朱猛。

他知道朱猛现在一定还没有离开洛阳,如果他决心去找,一定能找得到的。

他没有去找,他并不因为是愧对故人,而是因为他不敢。

现在他虽然已取代了朱猛的地位,可是在他心底深处,他还是对朱猛存有一种说不出的畏惧。

在朱猛多年的积威之下,这种畏惧已经在他心里生了根。

现在他只要一想起朱猛,还是会觉得手足冰冷,全身冒汗,有时甚至会在半夜从噩梦中惊醒,一个人躺在被自己冷汗湿透了的被褥中发抖。

他只希望朱猛来找他。

他已经伍这条街下布满了致命的陷饼和埋伏,只要他一声令下,所有的埋伏立刻就可发动。就算朱猛的体能还在巅峰时,也一样逃不了的。

所以他才会每天一大早就坐在这里卖切糕,因为他要用自己做饵,钓朱猛那条大鱼。

这样做虽然冒险,可是只要朱猛还活着,他这一辈子就休想有一天好日子过。

这是条热闹的长街,有菜馆,有花市,还有菜场,所以在清晨时就有了早市,一大早街上就挤满了人,这两天的情况和平时不同的地方是:街上的人至少有一半是他布下的埋伏,其中不但有雄狮堂的旧部,也有他最近才从远地找来的亡命之徒。

一些只要有钱什么事都做得出的亡命之徒。

朱猛从来没有见过这些人,他们对朱猛也没有任何感情。

就算雄狮堂的旧部中也有人和他一样,对朱猛犹有余悸,在出手时难免犹疑畏惧,可是这些亡命之徒却是六亲不认的。

想到这一点,蔡崇的心里才比较舒服了些。就在这时候,他看见一个人走人了这条长街。

“小高,高渐飞!”

蔡崇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个昨天才从死里逃生的人,现在居然又特地来送死了。二

小高身上只芽着件单薄的短衫裤,却将一件长衫搭在肩膀上。

他的脸已经被冻得发红,眼里也带着血丝,显见得很久都没有睡好。

可是他的精神看起来却不坏,神情也很镇定,看来和其他那些来吃早茶的人并没有什么两样。

已经认出他的人,都瞪大了眼睛,吃惊的看着他,眼中都有了杀机。

小高却一点都不在乎。

有人已经准备对他出手了,奇怪的是,蔡崇居然一直都没有发出行动的号令,居然就这样看着小高走到他的面前。

小高在蔡崇面前一张摆满切糕的小木桌前站住,桌上的切糕是用好几层棉褥益着的,小高抛了两文钱在木桌上,看着蔡崇。

“我要买两文钱切糕,要带着枣子的那一边。”

蔡崇也在看着他,看了半天,忽然笑了:“你真的是来买切糕的?”

“你卖的是切糕,我当然只有来买切糕,这种事有什么奇怪?有什么好笑?”

“的确不好笑,一点都不好笑。”蔡崇说:“这种事实在值得大哭一场。”

“你为什么还不哭?”

“因为应该哭的不是我,是你。”

“哦?”

“你知不知道只要我一声令下,现在你很可能已经变成个刺猬了,身上最少也有十七八个地方会像水袋破了洞一样往外面流血。”

“哦?”

“可是你现在还活着,”蔡崇冷冷的问:“你知不知道你为什么还能话到现在?”

“我不知道。”

“因为我实在很想问问你,你究竟是来干什么的?”蔡崇道:“是来替朱猛做说客?替他来跟我谈条件?还是替他来求情?”

小高看着他,也看了半天,忽然叹了口气道:“别人的心事是不是从来都瞒不过你?”

蔡崇又笑了。

“其实朱猛可以自己来的,不管怎么样,我们到底是老哥儿们了,”蔡崇说得很诚恳:“只要条件不太过份,他说什么,我都可以照办。”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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