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尊分身-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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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攸、高俅立即拥护赵佶匆忙而去。
芙蓉坊霎时走得清静。
李师师憨坐半晌,没事冒得皇上临幸,自己又怎能拒绝,然若被缠上又该如何?瞧他如此热情,是玩玩亦或当真?自己是残花败柳,恐怕无法再接受他人,尤其像赵佶这种为所欲为者。
千头万绪捣着她,看来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风尘之命又怎能选择。
中书侍郎兼翰林学士张邦昌静默等在紫宸殿前。
自从蔡京当政,消除以苏轼、程颐、范纯仁等旧党,以及王安石、司马光为首之新党党羽后,朝廷几乎已是蔡京、童贯天下,敢说真话已是不多,谏官更是少得可怜。张邦昌难得还受器重,且是前朝大臣,方敢谏言一二。蔡京虽对他颇有微词,然却觉对方孤掌难鸣,且让他偶尔耍耍也罢,添加廷上趣情。
赵佶甚快奔回大内。
喘得几口气,立即前往紫宸殿。
恭敬拜礼后,张邦昌立即谏言:“圣上怎可荒唐得招妓陪宿,若传出去,必将天威受损,实不应该!”
赵佶理亏,窘声道:“朕没做这回事……”
张邦昌冷道:“昨夜酉时即去芙蓉坊,招得李师师,荒唐一夜,众所皆知,圣上应以为戒。”
赵佶没想到对方一清二楚,只好承认,道:“朕只是玩玩……”
张邦昌道:“一国之君岂能玩玩,当以谨言慎行为臣民榜样,圣上若能戒进,乃天下苍生之福,若执迷不悟,老臣只好舍命相谏。”
赵佶道:“朕知错了,下次改进,我自罚禁闭七天总行了吧。”
张邦昌霎时跪拜叩首:“臣冒犯,罪该万死!”
赵佶道:“张卿退去吧,朕不再犯便是。”
张邦昌这才交得万言谏书,恭敬退去。
赵佶终能嘘气:“吓死我了!才第一次他便知,实在厉害!”
蔡京道:“国泰民安,民生富裕,圣上稍稍享乐有何不可?张邦昌是老古板,圣上别放在心上。”
赵佶道:“我也是这么想,但这次倒是过分些!下次要小心,别让张卿发现,若再谏言,实受不了。”
蔡京道:“圣上若想免除麻烦,可让他告老还乡。”
赵佶道:“他若走了,翰林学院照样会冒出他人,说不定反应更激烈,算啦!咱下次小心些便是。”
蔡京只不过说说而已,并末在意,他甚想知昨夜韵事,问道:“那李师师还好吧?”
赵佶想得美人,浑身带劲:“妙极了!”
蔡京笑道:“如此老臣便放心啦,瞧您气色不佳,应多休息,朝中事由老臣代劳便可。”
赵佶激情过后,又被中途挖醒,实是睡眠不足,当下交予代办,便溜回房中睡去。
那万言谏书一丢,未瞧一眼。
宋两利探知结局竟是如此,扫兴多多。
然他亦想及那苏小凤应是张邦昌秘探,否则对方不可能一早即知此事,而那张邦昌虽忠言相谏,换来却是一顿蒙头大睡,不知苏小凤作何感想?
“皇上若真如此实未免太混了!”
宋两利渐渐感觉大宋朝廷似乎吃喝玩乐居多,莫非国泰民安便可如此?
然而四处灾难,饥荒不断,怎可说国泰民安。治国大事他不懂,一脸茫然。林灵素和妙佛禅师斗得大白天后,双方各自解散,林灵素方始甘心回房休息。想及鱼景红被皇上借去亲热,他落得寂寞,这门阴阳双修法若受禁制,总算违反天道。
休息过后,他已计画到那怡红院找翠红姑娘燕好一番,于是换得便服,溜出神殿,潜身而去。
转至潘楼街巷之际,忽见一貌美女子迎面拦来。
此人正是玉女夜惊容,她和金童夜无群想等宋两利介绍林灵素,谁知宋两利老忙不完,师兄妹俩只好找机会亲自前来探查一番。
夜惊容拜礼道:“敢是林师父么?”
林灵素光是一愣,自己已换得员外装扮,除了头上王字纹较可辨认外,应是另一种格调,没想到仍被认出,幸见得此女灵眼英眉,笑神甜恬,曲线更是迷人,且拱手迎礼,应不是找碴者,便自承认笑道:“我便是,你找我有事?”
夜惊容笑道:“嗯!在下想请教师父有关灵异问题,可否借一步说话?就在转巷处。”
林灵素竟然色眼玻Р'闪了闪,道:“可,走吧,别的未必行,但灵异问题非我莫属。”
他幻想着对方若迷信过头,说不定来个投怀送抱,可实是上天赏赐。
夜惊容拱手为礼,随即引人入巷,转过三落古宅,已抵雅屋。招待对方于厅堂中。
林灵素见四下无人,邪笑不断。
夜惊容见时机成熟方问道:“听闻师父曾和极乐法王比斗,师父亲自败了法王?”
林灵素笑道:“正是,他还发誓见到我,必下轿相迎或避开。”
夜惊容道:“可是据我所知,极乐法王当时是败于绿龟法王,亦称烈火法王之手中,师父您可知真实状况?”
林灵素一愣:“你便为此事而来?”
夜惊容颔首而笑:“尚请师父指点一二。”
林灵素当然知道自己根本败不了极乐法王,且曾听得对方喊出绿龟法王,应是此人暗助,然此秘密怎可说明。立即起身欲走,道:“抱歉,你以找错人了!”哪还幻想什么艳遇,先溜为妙。
他方转身,已见得俊挺夜无群迎门走来,挡住去路。
林灵素惊道:“你待如何?”
夜无群拱手为礼:“尚请师父说明真相!”
他已戒备,若对方是绿龟法王化身,又怎可大意。
林灵素武功不济,怎敢动手,只能以架势唬人,斥道:“既知绿龟法王和我有关系,还敢动手么?”怒瞪双眼,随时作势欲扑。
夜氏兄妹闻言乍喜,夜惊容道:“前辈当知法王去处?”
夜无群道:“在下无意动手,只想打探法王下落。”
林灵素冷道:“他来无影去无踪,我怎知人在何处!”
夜惊容道:“总该有个地头吧。”
林灵素道:“天山、昆仑、庐山都有他踪迹,两位若不辞辛劳,可自行去找。”想说得远些,让对方找个十年八年再说。
夜惊容记下这些名山,然她又岂是呆子,道:“多谢前辈指点,然你们一定有联络方式,否则他怎会随时出现?”
林灵素喝道:“连我的话都不信吗?我跟他神灵相通,何必什么联络!”
夜惊容道:“那请师父唤他来此。”
林灵素道:“说不定他已在附近看你们耍把戏了。”
夜无群道:“师妹,我看算了,问他不得名堂,倒不如以箫笛共鸣,引他说真话!”
夜惊容颔首。
两人立即前后封立,吹起金箫玉笛,那声音极尖极细,似群魔乱舞,让人血气怦动,心神惘迷。
林灵素哇哇大叫,想反扑攻击又怕武功不济,只好强运功力抵挡,然其功夫底子薄弱,三两下已被摄住,一时随音晃脑,时有憨笑传出。
夜氏兄妹暗自诧惊,对方既能斗得极乐法王,怎对此摄魂之音毫无抵挡之力?难道他是故意装的?
夜惊容冷喝:“你可认得绿龟法王?”
林灵素憨痴回话:“不认得……”
夜惊容怎肯相信,笛声吹得更急,威力大增。
林灵素受之不了,终顿坐地面,伊呀有若小孩。
这摄魂魔音乃极乐圣王所传,自是非同小可,常人闻之失魂落魄,就算武功强者亦且全力抵挡,如今见得林灵素反应,他俩总觉假不了。
夜无群干脆踢得地面岩块往其身子打去,命中腰际,对方竟无反应。
夜惊容道:“他到底练何功夫?还是撤去神明附身,已和凡人无异?”
两人不肯怀疑对方能斗得极乐圣王竟是个空壳子?
夜无群道:“不理他是何模样,问得正事为要。”
夜惊容颔首,逼近林灵素,边提防边问道:“你当真不认得绿龟法王?”
林灵素喃喃说道:“不认得。”
夜惊容道:“谁打败极乐圣王?”
林灵素道:“绿龟法王……”
夜惊容莫名不解:“既然不认得他,为何又知他打败极乐圣王?”
林灵素道:“圣王自己说的……”
夜惊容恍然:“原来如此。”问道:“你可见过绿龟法王?他头上有个绿印。”
她忽觉白问,对方既然不认得,又怎见过?
谁知林灵素却有反应,道:“见过……”
夜惊容、夜无群怔诧,夜惊容道:“你见过绿龟法王?”
林灵素道:“见过绿龟。”
夜惊容问道:“在那?”
林灵素道:“阿利身上……”
“阿利?”夜惊容道:“谁是阿利?”
林灵素平常即如此呼唤,久而久之已忘记得宋两利全名,虽受催眠,仍道:“阿利就是阿利……”
夜惊容连问数遍,所得答案完全一样,不禁瞧向师兄,看看是否另有妙方。
夜无群问道:“阿利住在哪里?”
林灵素道:“以前住相国寺,现在住神霄宝殿。”
夜惊容欣喜道:“总算问出名堂,咱放了他?”
夜无群再问几句,仍是此答案,想来已无追问必要,于是截得林灵素数处穴道,移往附近巷子隐密处放置,只要穴道一解,对方自可离去。
夜无群甚快返回雅厅,和夜惊容商讨计画。
夜惊容道:“神霄宝殿已探过数次,并无下落,咱不如到相国寺探探看。”
夜无群道:“可是我们曾和妙佛禅师动过手,恐怕不甚方便。”
夜惊容道:“不必找他,问其它人也行。”
夜无群没意见。
师兄妹俩立即掠身退去。
几个起落,相国寺已抵。
华灯初上,寺前广场热闹非凡。
夜氏兄妹轻易找得相国寺和尚打探可有一位叫阿利者。
问得三人皆说不知。
夜惊容颇为失望。
忽见得一卖糖葫芦中年妇人寻来,笑得门牙少一颗,说道:“买支糖葫芦吧,你们问的阿利,可是悟利和尚?他最喜欢吃我的糖葫芦了。”
夜惊容乍喜,立即买得一大串,分给旁边小孩吃。直道:“就是他,人呢?”
中年妇人:“走了快一年了吧,想当年,他一有机会便买我糖葫芦,后来得罪他师兄,被赶走了,阿利是个好小孩,小小年纪即负担全相国寺餐膳,了不起!”
夜惊容却泄了气:“人已走了,这趟自来啦。”
中年妇人道:“没自来,你问对人了,好心自有好报,阿利现在可威风,去得一年后返回京城,竟然当起神霄宝殿小神童,你们到那边去找便可找到,可惜他大概忘了我这糖婆婆哩……”
夜惊容发愣,差点呛及口中葫芦球:“那个小道士?”
夜无群亦愣:“他会是阿利?”
夜惊容反问糖婆婆:“他身上有乌龟疤痕或胎记?”
糖婆婆道:“以前有,现在就不知了”夜氏兄妹激动一颤,未想及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混了大半月,线索竟会在那小道士身上?
两人激动无比,道声谢了,直奔神霄宝殿。
宋两利好不容易偷得半日闲,舒服睡上一觉,谁知突地不安上心头,直觉将被追杀。
感觉颇为强烈。
看样子还是躲到内宫为妙!
意念方起,宋两利赶忙溜向后门,小偷般潜逃而去。
然那追捕感觉仍强烈。
尚未逃得三百丈,忽见得有人叫唤:“阿利别走,是我啊!”
这女人声音听来熟悉,宋两利却不敢回头,拚命往前逃。
宋两利忽见恩人,怔地惊笑:“怎会是你,我还以为有人要追杀我呢!”
夜惊容欣声道:“你叫阿利?”
宋两利道:“应该是吧,两相得利的利。”
夜惊容道:“你以前待过相国寺,后来才离开?”
宋两利道:“你不是帮我打败妙佛掌门?应该了解此事啊。”
夜惊容欣喜道:“只是再次证明而已;你头上是否有缘龟?”
宋两利最怕美女提及,有损自尊,急道:“哪有!”摸摸额头,符带仍在,信心倍增。
夜惊容道:“不然相国寺前的糖婆婆怎说你额前有标记?”
“糖婆婆?”宋两利暗道,倒忘了她,道:“她大概看错,或者我当时受伤,她便误会了。”
夜惊容道:“把符带拿掉让我瞧瞧?”
宋两利道:“没有啊!你怎突然为此事发生兴趣?”
夜惊容道:“我们在我绿龟法王。”
宋两利道:“他不是死了?”
夜惊容道:“哪有,我师父曾碰上他。”
宋两利道:“你师父是谁?”
夜惊容怎敢泄出极乐圣王身分,道:“他是修行者,知道的不多。”随便说个名字。
宋两利没听过,道:“你找绿龟法王作啥?明明觉得死了,怎又复活?”摸摸脑袋,感觉自己死了一次。
夜惊容道:“有关灵法之事想请教。”
宋两利道:“灵法之事,我倒可帮忙……”
夜惊容道:“还是把法王找出再说:你头上到底有无胎疤?”
宋两利道:“不是说过没有吗?”
夜惊容见他表情诧异,登往前欺,一手抓去,宋两利哎呀已作防备,双手往额头罩去,夜惊容仍从双手空隙中抓下符带。
狗皮膏药圆圆一点已现。
宋两利得意笑道:“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