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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边城浪子-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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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心里在挣扎、呐喊,可是她的脸上却全没有一丝表情。

傅红雪的眼睛已盯在路小佳脸上。

路小佳却连看都没有看他,反而向丁老四和胡掌柜招了招手。

他们只好走过去。

路小佳道:“你们要我杀的就是这个人?”

丁老四迟疑着,看了看胡掌柜,两个人终于同时点了点头。

路小佳道:“你们真要我杀他?”

丁老四道:“当然。”

路小佳忽然笑了笑,道:“好,我一定替你们把他杀了。”

他伸出一只手,慢慢地拿起木架上的剑。

傅红雪握刀的手立刻握紧。

路小佳还是没有看他,却凝注着手里的剑,缓缓道:“我答应过的事,就一定会做到。”

丁老四赔笑道:“当然。”

路小佳道:“你放心?”

丁老四道:“当然放心。”

路小佳轻轻叹了口气,道:“你们既然已放心,就可以死了。”

了老四皱眉道:“你说什么?”

路小佳道:“我说你们已可以死了。”

他手里的剑突然挥出,慢慢地挥出,并不快,也并没有刺向任何人。

了老四看着他手里的剑挥出,一张脸突然抽紧,整个人都突然抽紧。

大家诧异的看着他的脸,谁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丁老四的人却已倒了下去。他倒下去的时候,小腹下竟然有股鲜血箭一般标出去。

大家这才看出,木桶里刺出一柄剑,剑尖还在滴着血。

丁老四正在看着路小佳右手中的剑时,路小佳左手的剑已从木桶里刺出,刺进了他的小肚子。

就在这时,胡掌柜也倒了下去,咽喉里也有股鲜血标出来。

路小佳右手的剑,剑尖也在滴着血。

胡掌柜看到那柄从木桶刺出的剑时,路小佳右手的剑已突然改变方向,加快,就仅是电光一闪,已刺穿了他的咽喉。

没有人动,也没有声音。每个人连呼吸都似已停顿。

剑尖还在滴着血。

路小佳看到鲜血从他的剑尖滴落,轻轻叹息着,喃喃道:“干我这一行的人,就算洗澡的时候,也会在澡盆留一手的,现在你们总该懂了吧。”

马芳铃突然嘶声道:“可是我不懂。”

路小佳道:“”不懂我为什么要杀他们?”

马劳铃当然不懂,道:“你要杀的人并不是他们!”

路小佳忽又笑了笑,转过头,目光终于落到傅红雪身上。

“你懂不懂?”

傅红雪当然也不懂,没有人懂。

路小佳道:“其实他们并不是真的要我来杀你的。他们只不过要在我跟你交手时,从旁边暗算你。”

傅红雪还是不太懂。

路小佳道:“这主意的确很好,因为无论谁跟我交手时,都绝无余力再防备别人的暗算了,尤其是从木桶里发出的暗算。”

傅红雪道:“木桶里?”

就在这时,突听“砰”的一声大震,声音竟是从木桶里发出来的,接着,木桶竟已突然被震开。

水花四溅,在太阳下闪起了一片银光,竞突然有条人影从木桶里窜出来。

这人的身手好快,但路小佳的剑更快,剑光一闪,义是一声惨呼。

太阳下又阿起了一串血珠,一个人倒在地上,赫然竞是金背驼龙!

没有声音,没有呼吸,惨呼声已消失在从草原上吹过来的热气里。

也不知过了多久,了灵琳才长长吐出口气,道。“好快的剑!”

叶开点点头,他也承认。

无论谁都不能不承认,一柄凡铁打成的剑到了路小佳的手里,竟似已变得不是剑了。

竟似已变成了一条毒蛇,一道闪电,从地狱中击出的闪电。

了灵琳叹道:“现在连我都有点佩服他了。”

叶开道:“哦?”

丁灵琳道:“他虽然未必是聪明人,也未必是好人,但他的确会使剑。”

最后一滴血也滴了下去。

路小佳的眼睛这才从剑尖上抬起。看着傅红雪,微笑道:“现在你懂了么?”

傅红雪点点头。

现在他当然已懂了,每个人都懂了。

木桶下面竟有一节是空的,里面竟藏着一个人。

水注入木桶后,就没有人能再看得出桶有多深。

路小佳当然也没有站直,所以也没有人会想到木桶下还有夹层。

所以金背驼龙若从那里发出暗器来,傅红雪的确是做梦也想不到的。

路小佳道:“现在你总该明白,我洗澡并不是为了爱干净,而因为有人付了我五千两银子。”

他笑了笑,又道:“为了五千两银子,也许连叶开都愿意洗个澡了。”

叶开在微笑。

傅红雪的脸却还是冰冷苍白的,在这样的烈日下,他脸上甚至连一滴汗都没有。

路小佳悠然道:“这主意连我都觉得不错,只可惜他们还是算错了一件事。”

傅红雪忍不住问道:“什么事?”

路小佳道:“他们看错了我。”

傅红雪道:“哦?”

路小佳道:“我杀过人,以后还会杀人,我也喜欢钱,为了五千两银子,我随时随地都愿意洗澡。”

他又笑了笑,淡淡地接着道:“但我却不喜欢被人利用,更不喜欢被人当做工具。”

傅红雪长长吐出口气,目中的冰雪似已渐渐开始溶化。

他忽然觉得湿淋淋的站在他面前的这个人,至少还是个人。

路小佳道:“我若要杀人,一向都自己动手的。”

傅红雪道:“这是个好习惯。”

路小佳道:“其实我还有很多好习惯。”

傅红雪道:“哦?”

路小佳道:“我还有个好习惯,就是从不会把自己说过的话吞下去。”

傅红雪道:“我听见了。”

路小佳道:“所以我还是要杀。”

傅红雪道:“但我却不想杀你。”

路小佳道:“为什么?”

傅红雪道:“因为我一向不喜欢杀你这种人。”

路小佳道:“我是哪种人?”

傅红雪道:“你是种很滑稽的人。”

路小佳很惊讶,道:“我很滑稽?”

有很多人骂过他很多种难听的话,却从来还没有人说过他很滑稽的!

傅红雪淡淡道:“我总觉得穿着裤子洗澡的人,比脱了裤子放屁的人还滑稽得多。”

叶开忍不住笑了,丁灵琳也笑了。

一个大男人身上若只穿着条湿裤子,样子的确滑稽得很。

这种样子至少绝不像杀人的样子。

路小佳忽然也笑了,微笑着道:“有趣有趣,我实在想不到我这人也会如此有趣的,我一向喜欢你这种人的。”

他忽又沉下脸,冷冷他说道:“只可惜我还是要杀你!”

傅红雪道:“现在就杀?”

路小佳道:“现在就杀!”

傅红雪::“就穿着这条湿裤子?”

路小佳道:“就算没有穿裤子,也还是一样要杀你的。”

傅红雪道:“很好。”

路小佳道:“很好?”

傅红雪道:“我也觉得这机会错过实在可惜。”

路小佳道:“什么机会?”

傅红雪道:“杀我的机会。”

路小佳道:“现在我才有杀你的机会?”

傅红雪道:“因为你知道我现在绝不会杀你!”

路小佳动容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傅红雪淡淡道:“我只不过告诉你,我说出的话,也从来不会吞下去的。”

路小佳看着他,脸上带着种很奇怪的表情。

傅红雪的脸上却全无表情。

路小佳忽然笑了。

木架上有个皮褡包,被压在衣服下。

他忽然用剑尖挑起,从褡包中取出两张银票。

一张是一万两,一张是五千两的。

路小佳道:“人虽没有杀,澡却洗过了,所以这五千两我收了,一万两却得还给你。”

他将一万两的银票抛在丁老四身上,喃喃道:“抱歉得很,每个人都难免偶而失信一两次的,你们想必也不会怪我。”

没有人怪他,死人当然更不会开口。

路小佳竞已用剑尖挑着他的褡包,扬长而去,连看都没有看傅红雪一眼,也没有再看马芳铃一眼。大家只有眼睁睁的看着。

可是他走到叶开面前时,却又忽然停下了脚步。

叶开还是在微笑。

路小佳上上下下看了他两眼,忽也笑了笑,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将这五千两留下来?”

叶开微笑道:“不知道。”

路小佳将银票送过去,道:“这是给你的。”

叶开道:“给我?为什么给我?”

路小佳道:“因为我要求你一件事。”

叶开道:“什么事?”

路小佳道:“求你洗个澡,你若再不洗澡,连我都要被你活活臭死了。”

他不让叶开再开口,就已大笑着扬长而去。

叶开看着手里的银票,也不知是好气,还是好笑。

丁灵琳却已忍不住笑道:“无论如何,洗个澡就有五千两银子可拿,总是划得来的。”

叶开故意板着脸,冷冷道:“你好像很佩服他。”

丁灵琳眨了眨眼,道:“可是我最佩服的人并不是他。”

叶开道:“你最佩服的是你自己?”

丁灵琳道:“不是我,是你。”

叶开道:“你也最佩服我?”

丁灵琳点点头道:“因为这世上居然有男人肯花五千两银子要你洗澡。”

叶开忍不住要笑了,但却没有笑。

因为就在这时,他已听到有个人放声大哭起来。

哭的是马芳铃。

她已忍耐了很久,她已用了最大的力量去控制她自己。

但她还是忍不住要哭,要放声大哭。

她不但悲伤,而且气愤。

因为她觉得被侮辱与损害了的人总是她,并没有别人。

她开始哭的时候,傅红雪正走过来,走过她身旁。

可是他并没有看她,连一眼都没有看,就好像走过金背驼龙的尸身旁一样。

万马堂的马师们,全都站在檐下,有的低下了头,有的眼睛望着别的地方。

他们本也是刚烈凶悍的男儿,但现在眼看着他们堂主的独生女儿在他们面前受辱,大家竟也全都装做没有看见。

马芳铃突然冲过去,指着傅红雪,嘶声道:“你们知道他是谁?他就是你们堂主的仇人,就是杀死你们那些兄弟的凶手,他存心要毁了万马堂,你们就这样在旁边看着?”

还是没有人开口,也没有人看她一眼。

大家的眼睛都在看着一个满脸风霜的中年人。

他们叫这人焦老大,因为他正是马师中年纪最长的一个。

他这一生,几乎全都是在万马堂度过的,他已将这一生最宝贵的岁月,全都消磨在万马堂中的马背上。

现在他双腿已弯曲,背也已有些弯了,一双本来很锐利的眼睛已被劣酒泡得发红。

每当他睡在又冷又硬的木床上抚摸到自己大腿上的老茧时,他也会想到别处去闯一闯。

可是他已没有别的地方可去,因为他的根也生在万马堂。

马劳铃第一次骑上马背,就是被他抱上去的,现在她也在瞪着他,大声道:“焦老大,只有你跟我爹爹最久,你为什么也不开口?”

焦老大目中似也充满悲愤之色,但却在勉强控制着,过了很久,才长长叹了一声,缓缓道:“我也无话可说。”

马芳铃道:“为什么?”

焦老大握紧双拳,咬着牙道:“因为我已不是万马堂的人了。”

马芳铃耸然道:“谁说的?”

焦老大道:“三老板说的。”

马芳铃怔住。

焦老大道:“他给了我们每个人一匹马,三百两银子,叫我们走。”

他拳头握得更紧,牙也咬得更紧,嘎声道:“我们为万马堂卖了一辈子命,可是三老板说要我们走。”

马芳铃看着他,一步步往后退。她也已无话可说。

叶开一直在很注意的听着,忽然失声道:“不好。”

丁灵琳道:“什么不好?”

叶开摇了摇头,还没有说话,忽然看见一股浓烟冲天而起,那里本来正是万马堂的白绫大旗升起处!

浓烟,烈火。

叶开他们赶到那里时,万马堂己赫然变成了一片火海。

天干物燥,火势一发,就不可收拾。

何况火上加了油——草原上独有的、一种最易燃烧的乌油。

同时起火的地方至少有二三十处,一烧起来,就烧成了火海。马群在烈火中惊嘶,互相践踏,想在这无情烈火中找条生路。

有的侥幸能冲过去,四散飞奔,但大多数却已被困死。

烈火中发出炙肉的焦臭。

万马堂已毁了,彻底毁了。

“毁了这地方的人,也正是建立这地方的人。”

叶开仿佛还可以看见马空群站在烈火中,在向他冷笑说:“这地方是我的,没有人能够从我手里抢走它!”

现在他已实现了他的诺言,现在万马堂已永远属于他。

火势虽猛,但叶开的掌心却在淌着冷汗。

谁也不会了解他现在的心情,谁也不知道他在想着什么?

丁灵琳忽然叹了口气,道:“既然得不到,不如就索性毁了它,这人的做法也并不是完全错的。”

她苍白的脸,也已被火焰照得发红,忽又失声道:“怪,那里怎么还有个孩子?”

烈火将天都烧红了,看来就像是一块透明的琥珀。

血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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