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劫-第2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沈宇道:“你们做梦也情不到的,那是一本薄薄的小册,藏放在一个扇形的沉香盒内,只有六寸长,四寸阔。”
马仲昌道:“一本小书,能值那么多钱?”
于得时道:“打死我也不能相信。”
沈宇道:“你们如果不相信,我也没有法子。但请你们遵守行规,万万不可泄露这个秘密。”
马仲景道:“你本想过我们帮你么?”
沈宇道:“正是,我一个人实在不行。”
于得时道:“这本小册子,有什么好处,值得这许多银子?”
沈宇沉吟一下,显然考虑要不要告诉他们,然后才道:“这本小册子,只是一本武学秘籍,但在夹页之中,却有一幅地图,得了此图,咱们就找得到一座金窟了。”
马于等两人,当然不会立即相信。
因为沈宇虽然在表面上,好像很有理由,例如他从迢迢数千里外,跟踪到川西成都来,假如不是有几分把握,怎肯这样做。
但世故之人,总是将事情往深处想。
他们马上想到,沈宇会不会是垂涎人家那本武功秘籍,才一直追到此地来?以他们所知,武林之中,往往会为了一本拳经,或是一把上佳兵刃,而演出残酷可怕的仇杀血案。
当然,他们亦不至于完全不信。如果他们认为根本不可能有这件事,则谈话至此,即可结束了。
马仲昌缝缝道:“这件事非同小可,兄弟觉得有作更进一步证实的必要。”
于得时也道:“是呀,这对男女,既然敢于行走江湖,身上又带有武功秘籍,可知他们必是精通武术之人,纵然此事属实,亦须从长计议下手之法。”
沈宇道:“只不知两位老兄,须得有什么证明,才肯相信?”
马仲景道:“我们可以商量一下。”
沈宇道:“小弟先请问一声,如果此事得到证实,两位可愿出手相助?”
于得时眼中射出贪婪的光芒,爽快的道:“只要是真确不假,我愿参加。”
他向马仲昌望去,问道:“老马,你怎么说?”
马仲昌沉吟了一下,才点点头。
这一来在原则上,他们已经同意。
沈宇道:“咱们这一行之中,讲究的是义气友情,假如两位老兄信得过我,那就可以立即进行,以免失去了机会。”
马仲昌反对道:“小沈,你不要急,有许多事是欲速则不达。如果你的确要我们相助,而我们在行事之时,信心不够坚强的话,反而会误了大事。”
这番话不但甚合情理,并且可以窥见马仲景此人,头脑冷静,经验丰富,不愧是黑道中偷窃门的高手。
于得时道:“老马,你别多疑,须知机会难逢,如果不能抓住,这一辈子,只怕不易有第二次。”
他的立论,是从整个人生的变动着眼。事实上在这世间,许多人的成功,当真是由于抓住一个机会。
一旦失去,便不免有“时乎时乎不再来”的感叹后悔了。
马仲昌道:“老于说得虽是,但小沈之言,真确性如何,岂能不加考虑。”
沈宇道:“我绝对乐于让你们考验,只要老马你想得出办法。”
于得时道:“我也不反对,但咱们须得及早作一决定。我认为只要小沈能证明他从什么地方来,而又查得那对男女,来处是否相同,就可以下判断了。”
马仲昌道:“这是一个办法,另外我还得问问小沈,你如何得知那本秘籍上,暗藏金窟地图?”
沈宇道:“在我们那边,凡是道上的老行尊,都晓得白骨冢的传说,只不知你们这边,知是不知?”
于得时眼睛一亮,贪婪之念更盛。马仲景虽然不致如此,可是面上的表情,亦微有变化。沈宇看了点头道:“你们也知此一传说,可见得果然是线上得有真传的高手了。”于得时道:“这个传说,知道的人,确是不多。”
马仲昌道:“此是咱们线上五大秘密传说之一,如果是人人得知,那就不希奇了。”
沈宇道:“这座白骨冢的位置,就在那本秘籍之内。”
马仲昌道:“听将起来,倒是有点儿可信。”
于得时道:‘你如果还有疑惑,那就不妨旁观,我和小沈动手。”
马仲景笑一笑,道:“老于,你别财迷心窍,还舍不得分给别人,要知在传说中,那座白骨家乃是吴王张士诚的窖藏之一,虽然不算大,可是一定不止万两黄金之数。我们能分上一份,就是大富豪了。”
于得时道:“你如果参加,当然要分一份给你。但你若是旁观,我可以多分一点儿,也不会不高兴。”
沈宇道:“得啦,反正我们只有这么三个人,怎么分法,都可以心满意足了。现在我说一说这件事的经过始末,给你们参考参考。”
于马两人,顿时凝神静听。
沈宇道:“正如你们所知,在传说中,这白骨家藏金,乃是百余年前,我们这一行的南北二老,遗言证实有这么一件事。因此,后世乏人,才深信不疑。可是他们的遗言,说得很含混,只留下这么一个传说,和两句迷语,所以直到现在,还没有人找到白骨家。”
于得时见他停顿,登时为之心痒难熬,连忙催道:“快说,快说,你怎生发现线索的?”
沈宇道:“我在浙东海边,碰见了这个人,男的姓厉名斜,女的姓艾名琳。由于我认识艾琳,所以连带也识得厉斜。”
马仲昌大感宽慰,忖道:“原来他们是这样子认识的,如若不然,这个沈宇的身份来历,便大有可疑了。”
只听沈宇又遭:“厉斜是个老江湖,大概已瞧出我是黑道中的人,所以对我不大和气。这一点儿我倒不放在心上,因为他武功高明,我可招惹不起他。但眼见他把千娇百媚的艾琳夺去,我倒是心有不甘了。”
于得时安慰他道:“不要紧,若是找到了白骨家,你有的是黄金,再漂亮的女孩子,也买得到。”
沈宇道:“我后来也是这么想,可是起初我却很不服气,所以尽力与青厉斜的动静,假如找到把柄,就可以使艾琳离开他。谁知把柄没找到,却发现他时时翻阅的一本小书,竟是揭开白骨冢秘密的物事。”
马仲昌沉吟道:“传说中虽然说是白骨冢的地图,藏在一本小册的夹页中,但你如何得知这一本就是呢?”
沈宇道:“昔年的南北二老,留下两句谜语,乃是白骨冢里黄金窟,双颅封面后一刀。”这两句谜语,后来无人猜得透,我当然也猜不透,可是那天夜里,我窥看厉斜的举动时,但见这本小册正打开,覆放桌上。在明烛下,看见了小册的封面和封底。”
马于二人一齐轻咦,都若有所悟的样子。
沈宇道:“你们都猜到了,是也不是?”
马仲昌沉得住气,应道:“还是你说下去的好。”
沈宇点点头,道:“我当时看到封面上有两个白色的骷髅头骨,在黑色的纸上,特别触目惊心。在封底那一边,却在黑纸上,画着一把金色的大刀。”
他停下来,看看这两人。
于得时道:“啊,这岂不是谜语中白骨冢里黄金窟,双颅封面后一刀么?这二句说的,正是此书模样呀!”
马仲昌道:“怪不得这许多年来,天下无人测得透,敢情双颅封面后一刀,是这个意思。”
沈宇道:‘当时我看见了之后,心中隐隐感到这是一件重大的事情,但一时又想不透,所以赶快走开。”
于得时道:“若然是我,马上就拿了那本书再说。”
沈宇道:“不行,那厉斜武功高明,如若被他得悉,只怕有杀身之祸。可是话说回来,如果我当时醒悟这本小册,就是传说中的那本,当然不会放过。”
马仲昌道:“后来你没有下过手么?”
沈宇道:“下手谈何容易。一来厉斜日夕不离此书,二来到我想出其中道理之时,他们已经离开浙东了。”
马于二人,都陷入沉思之中,他们正在运用所有的智慧经验,看看这段故事,可有破绽没有。
于得时首先道:“你其后就一直跟到此地么?”
沈宇道:“是的。”
马仲昌道:“小沈,你的话大部分可以相信,但也有些不能尽信。”
沈宇一怔,道:“什么地方不可信?”
马仲昌道:“你所说的小册子等等,都可相信。因为假如你不是亲眼看见,决计编不出这一些话。就算编得出来,亦没有编造的理由。”
沈宇现出更为迷恫之状,问道:“那么我的话,哪一部分不可信片
马仲昌道:“你说等到你醒悟之后,便一直跟踪他们,直到此地那些话,全不可靠。”
沈宇道:“为何不可靠?”
马仲昌道:“假如我是你,一旦悟出这个秘密,当然用尽心思,去盗厉斜的秘籍。我们志在得金,所以但须获得地图,就算成功了,对不对?”
沈宇道:“对呀!”
马仲昌道:“既然如此,你只须看过地图,就可以把积籍悄悄归还。使厉斜全不知觉。你仍可得到藏金。”
沈宇道:“但我没有下手的机会呀!”
马仲景道:“不是没有下手的机会。”
沈宇愣完又愣,他乃是当真极感迷悯。因为他的目地,实在不是在藏金上而是另有图谋。
他之所以大感惊奇,就是这个黑道偷窃门中的高手,如何能窥测出他的用心。难道他能了解,一个武林高手,对于绝世武功的响往,更胜千万两黄金么?
于得时道:“不错,小沈之言,果然大有破绽。”
马仲昌故意考他一下,道:“老于既然也这么说,请把看法说出来听听。”
于得时诡笑一下,道:“因为我已得到消息,晓得小沈与厉斜、艾琳都碰过面,还惹出一场凶杀大案,因此,我猜小沈与他们,一定有某种特别的恩怨。”
马仲昌猛力点头,道:“对,对,你这个消息,更加证实了我的猜想啦!”
沈宇颓然遭:“既然如此,你们有何打算?”
马仲昌道:“我要你说老实话。”
沈宇一怔,正感不知从何说起。
只听他又适:“以我猜想,你看见那本秘籍之时,必定亦同时下手,偷走了厉斜的银钱,对不对?”
沈宇虽然一时还不明白他何以作此情测,但口中却顺水推舟地道:“是的,你怎生得知的,”
马仲昌这时可也禁不住面有得色,道:“你不但偷了他的财物,而且还被他发觉,所以你后来一路追踪,都不敢与他们见面。也可能是他们在追踪你,要收拾你一顿。”
于得时道:“是啊,不然的话,小沈老早就得手啦,何须找上我们?试想你既与他们相识,只要找个借口,与他们接近,还愁没有机会,偷看那幅地图么?”
沈宇此时才恍然大悟,敢情自己的破绽,是在这一处。
这是因为衡情度理之下,他如能与厉斜接近,当然有许多机会下手。既然不能下手,可见得他不敢与厉艾二人碰头见面。
在马于两人的处身立场,很自然地就联想到这是由于偷窃引起了问题,因此,他才会猜想沈宇曾经盗窃厉斜的财物,以致不敢见面。
沈宇正好将计就计,得以解释厉斜对自己的敌视。他们的错误猜想,实在再好也没有了。
他们开始商议如何下手之法,谈得十分起劲,不过话声很低,而且还夹杂很多切口,外行之人纵然听了去,也弄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别人对他们一点儿也不惊异注意,因为在四川各地,上茶馆摆龙门阵,乃是通行习俗。
沈宇道:“他们认得我,所以我只能替你们把风。”
马于两人,都同意了。
马仲昌向于得时遭:“这人既是武林高手,我们就不能用对付普通人的手法了。”
于得时道:“当然啦!”
他转向沈宇,问道:“他时常取出小册子翻看么?什么时间居多?”
沈宇道:“这可不一定,得看他高兴。
于得时道:“这又更为困难了。”
马仲昌问道:“厉斜有什么嗜好?”
沈宇心下为难,忖道:“我若是胡乱的说,他们将因此招致失败。但不说的话,却又不行。”
他想了一下,忽然醒悟,道:“他本身没有什么嗜好,但却沉迷于追求武功精进之道上这一点,实在无法加以利用。”
马仲昌颔首道:“我也相信他没有什么嗜好,不然的话,小沈你早就利用了,还等到现在么?”
于得时道:“这真是棘手之事,使人感到无从下手。”
沈宇道:“以我想来,唯一可行之法,只有反过来谁想。”
马仲昌道:“这得怎生推想?”
沈宇道:“他既然日夕不离此书,我们唯有在他身上搜出来,用心记住地图,再还给他,若要如此,除非他完全失去知觉。那么我们如何使他失去知觉呢?不外是使用迷香或者用蒙汗药两个办法。”
于得时道:“这等推想之法,倒也有用得很。”
马仲昌道:“他既是有武功之八,便不能用迷香了,只能用蒙汗药,放在酒菜茶水之中,把他迷倒。”
沈宇忙道:“我得告诉你们,那艾琳也是可怕的危险人物。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