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劫-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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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他说的是川腔,全楼之人,多是川籍,自然听得清楚。
此人这一手,漂亮利落,轻轻就解了纪老二盘洁之围。
他闭口之后,楼上寂然无声,彭雄不知说什么才对,艾琳也给此人锐利的词锋,镇压得不敢胡乱开口。
只听纪老二阴笑之声,打破了沉寂。
他道:“好啦,好啦,这三位兄弟的来历,认得出认不出并不要紧,只要彭雄你说一句,要动手呢?抑是服输?”
彭雄还未开口,沈字已缓和如常地道:“假如~定要我提出证据,那也不是办不到之事。”
艾琳长道:“好,你提…你提···”
沈宇通:“九黎派的武功,相传是出自贵尤手下的九黎,是后人从古墓中发现,辗转迁播到南岭,因为发现一些古墓,适合练功,是以使定居下来,这话说来,也有两百年之久了。”
彭雄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等秘奥掌故,不禁大感兴趣,侧耳而听。
沈字又过:“这一派的武功,最擅长联手决斗,多则九名,少则两个,仅能宛如一体,进退攻守,无不如意。”
艾琳道:“对啊,你瞧他们三人站的位置,敢情是精妙的联手阵势。”
沈宇道:“正是如此。”
纪老二道:“如果只是从他们站的位置上,认定这就是联手阵势,空虚立论,未免使人不能心服。”
沈宇道:“是的,是的,单单如此,当然不能教人心服,但假如他们左手袖管中,都藏有同样式的三支钢制的短笛,还刻有九黎两字的话,那一定就假不了啦,是也不是?呃?”
纪老二一愣,道:“这个,这个··。··-”
他转眼向那三人望去,露出询问之色。
众入一瞧,敢情连纪老二也不知道这三人左手袖管内。有没有钢制短箭呢!
那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沈宇身上,刚才开过口的矮个子道:“尊驾眼力奇高,敢问贵姓大名?”
艾琳代答道:“他姓沈,名宇,你们如不服气,不妨找他的麻烦。”
她这么一说,彭雄突然恍然大悟,晓得沈宇必定是名家高徒,一身武功,定然得有真传无疑。
不然的话,艾琳~则不会替他招惹是非上身,二则以她这等高手,亦不会与一个旗鼓不当的人为友。
九黎派的三人之一道:“如此甚好,请沈兄指教。”
彭雄忽地如释重负,感到自己的危险,大概已经可以摆平了。
沈宇拱手道:“万万不可,兄弟虽然晓得一些武林秘闻轶事,但对武功之道,却生疏得很。”
九黎派的三人,闻言似信不信的打量他几眼,最后目光都集中在他腰间那口特别宽厚的短刀上。
大概他们从这柄形式古雅的短刀,联想到刀主的实力,一定不凡之故,所以很快就泛起不信之色。
这时艾琳括四道:“诸位别听他的鬼话,他的出身来历,武功渊源,我全知道,并且可以马上告诉你们。”
她虽说可以马上告诉对方,却停了口,没说下去。
纪老二道:“姑娘既然知道,便请赐告。”
当他望着艾琳之时,心中便不自禁的生出欲念,眼中亦泄漏了内心的欲望。
艾琳也不计较他这一点,道:“我说可以,但九黎门这三位的姓名,大家都不知道呀?”
九黎派其中一人道:“区区排行第六,姓刘名峡。这一个是七弟田丕,这个是人弟宣大红。”
艾琳哦了一声,道:“那么你在这儿是领导人物了。”
刘峙一本正经地道:“若是姑娘有所见教,不是开玩笑的,便由区区作答。但假如姑娘不是当真的,我这个田七弟,最能胡扯歪缠,姑娘看着办吧。”
艾琳道:“得啦,我可不作兴跟贫嘴之人说话,你们要不要知道此人来历?”
刘崎道:“姑娘若是肯说出来,区区自是愿意聆听。”
艾琳道:“沈宇他是紫木大师的入室高徒。”
九黎派的三人,都皱眉寻思,显然对紫木大师的名号,并不熟悉。
艾琳又遭:‘你们没听过这一位高僧之名么?好吧,我再提另外一个人,那就是七海屠龙沈木龄。”
九黎派之人,以及纪老二和彭雄两个,都忍出讶异的神色,向沈宇望去。
他们仅是老练江湖,一听七海屠龙沈木龄之名,便从姓氏上,联想到与沈字的关系,当属直系尊亲无疑。
艾琳道:“不错,他就是沈木龄的儿子了。”
她这么一说,众人一方面为了沈宇的身世而震动,同时也为了艾琳的口气而惊异。因为她口气之中,对于沈木龄似乎全无敬意。
九黎派的老六刘崎缓缓道:“我等久闻沈大侠的英名,可以说是如雷贯耳。但近年来,似乎已不闻他的消息了。”
艾琳撤撇嘴,道:“这个老家伙死掉啦!”
沈字听了如此不尊重他父亲之言,居然既不生气,亦没有任何抗议的表情。
刘崎审慎地问道:“沈兄,艾姑娘这话可是当真?”
沈手点点头,眼中可就禁不住闪出抑郁沉重的神色。
老七田丕道:“这位艾姑娘,对沈兄家中之事,倒是知道得不少
艾琳道:“当然啦,我与他是仇家对头,他的底细,我当然请
田丕马上接口道:“那么这位沈兄的家传武学,一定很惊人的
艾琳道:“有两下子就是了,但据我所知,他跟申木龄学艺的时间有限,他的武功,全是紫木大师所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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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章 逢奇缘沈宇得宝刃
田丕道:“紫木大师是哪一派的高人?”
艾琳道:“这一点儿我倒是不大清楚了,好像是少林派的吧,但他却不是驻锡在少林。”
她停了一下,又道:“反正他是紫木大师的徒弟就是了。”
沈宇突然摇着道:“对不起,艾姑娘你又说错了,紫木大师诚然曾让我随待了一些时候,但我并不曾从他老人家那儿学到什么武功,亦没有资格称为他老人家的弟子。”
众人一听沈宇否认之言,都大感意外。
艾琳忿忿作色,睁眼道:“什么?你不是紫木大师的门徒?你可敢发誓?”
沈手道:“我如有谎言,叫我不得好死。”
他发的誓言虽然算不了什么,可是以常理而论,他是紫木大师之徒,便无须发誓来否认了。
因此连艾琳也不得不信,道:“哼,哼,无怪你死也不敢与人动手,敢情是本事稀松平常之故。”
她的目光向九黎派之人望去,又道:“喂,你们还不动手,还等什么?”
田丕道:‘若然沈兄是沈木龄大侠的公子,那么单单是家学渊源,已大为足观了。这句话谅艾姑娘你也不至于否认吧?”
艾琳道:“如果他已得到真传,当然很厉害,能列入高手之流。但他决计没有得到真传,至多是一点儿皮毛而已。”
她转向沈宇问道:“你自己说说看,你可曾得到家学真传?”
沈宇道:‘我不必作伪,实是没有认真修习过家传武学。”
众人一听这话,心中都直纳闷不已。因为艾琳这话问得奇怪,而沈宇居然也回答了,自是更为可怪。
刘崎忽下决心,道:‘沈兄不必多说,只须赐教几招,自可知道你的是真是假?”
沈宇露出难色,道:“我的确不行,你们何必苦苦找我麻烦。”
他越是这样说,别人的好奇心更大了,更是非试一试不可。
刘崎道:“好在我们印证武功,只是点到为止,沈兄不必推托了。”
他摆一摆手,老八宣大红已跨步上前,准备第一个出手。
沈宇不肯站起身,道:“不,不,不必试了。”
刘崎道:“沈兄敢是认为我等武功有限,不值出手么。”
沈宇道:“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反倒是我根本不行,所以不必试了。”
宣大红道:“家师兄说过,我们点到为止,印证一下有何妨害?”
沈宇被迫不过,道:“可是贵派的武功,却没有一招可以点到为止的呀!”
田丕嘿嘿冷笑两声,道:“听沈兄言来,似是对敝派的武功,十分熟悉。这更是须得请教不可了。”
宣大红向前行去,虽然去势不快,但却气势凌厉。一望而知已决意出手,不会中途变卦收手的。
他迫到沈手面前三四尺,沈宇在这匆促之间,向艾琳投以一瞥,然后闭上眼睛,竟然不言不动。
任何人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是决心放弃抵抗,任由对方收拾宰割。而不是自恃本事高明,故意不理会对方。
艾琳在他的迅快一瞥中,却感到他另外的意思,好像是向她表示过,为了赎罪,情愿死在她的眼前。
她的心一软,几乎就起身出声制止宣大红了。
可是她终于没有这样做,因为她深知自己终必也须杀死他不可。
这是一件曾经使她回肠百转,失眠了不知多少个晚上之事,而最后她已下了决心,务必要杀死沈宇,为父兄复仇。
她的决定,深深烙在心头上,是以在这最后的一刹那间,阻止了她挺身干涉之心。暗念与其让他死在自己手上,倒不如此刻咬咬牙,让他死在别人手中,也可以了结这一公案。
宣大红右掌举起,作势欲劈。
他虽然还没有劈下去,可是目下他已完全占取了优势,除非沈字有出神入化的绝技,否则纵想招架还击,也来不及了。
他双目中射出鄙夷不屑之色,冷冷道:“原来是个懦夫,连一条赖皮狗也不如。”
他骂得十分恶毒,显然他心中当真万分看不起这个青年人。
人人都替沈宇感到难过,包括艾琳在内。可是她没有作声,别的人更不会出声干涉了。
就在此时,沈宇眼睛一睁,目光锐利如刀,威棱四射,神态甚是骇人。
宣大红虽是心头一震,但仍然冷冷道:“你装出再凶的样子,也去不了懦夫之名。而且老子也不怕你。”
沈宇道:“我不是懦夫。”
宣大红道:“老子说你是懦夫。”
沈宇道:“你胡说,我是为了别的缘故,才愿意借你之手,寻求解脱。”
宣大红认为这话全无根据,当下退后两步,威胁之势无形中消失了。
他道:“老子给你一个出手的机会,你不妨证明给大家瞧瞧。”
沈宇站起了身,道:“凭良心说,我倒是要谢谢你这个机会。”
他的目光四下扫瞥,似是找寻什么,而完全没有与宣大红动手之意。
宣大红不耐烦地喝道:“你尚不动手,更待何时。”
沈宇伸向地行鼠纪老二道:“你的刀借来用用如何?”
纪老二自然不肯,摇头道:“这是什么话。”
宣大红却道:“没有关系,借给他。”
纪老二可也不敢得罪这几个由他请来之人,当下摘下长刀,道:“好,姓沈的你接着。”
他随手一扔,那口锋刃森然的长刀,便向沈宇飞去。
有几个食客看了,骇得惊出叫声。
要知长刀乃是精钢打制,份量甚重。但纵然带着刀路,但单单是此刀的重量,便足以砸伤人。
何况这刻刀已离鞘,刀刃光芒闪闪,显然锋快之极。接刀之人,一不小心,定必受伤无疑。
这便是客人发出惊叫之声的原因,可是在艾琳。宣大红等武林中人眼中,要接此刀,并非难事。
果然沈宇一伸手,便绰住刀把,轻轻易易的将刀接住。
他一刀在手,身子略略下沉,使出坐马待敌的姿势。
登时一股强大绝伦的森杀刀气,潮涌冲卷。首当其冲的宣大红,实在忍熬不住,不禁连退了四步之多。
沈宇剑眉轩举,豪气飞扬,仰天长笑一声,道:“宣大红,这一招的境界,你恐怕还难梦想。”
全楼之人,不管懂不遭武功,都为之骇然发愣。
原来沈宇这一股刀气,不但迫退了正面的喜大红,连全场其他之人,也都感到森杀的威势,心胆寒悸。
常人只知他一定很厉害,可是武林好手,却深知这一股刀气,已等如心刀合一,实是具有无坚不摧之威。
换言之,凡是能发出如此坚凝可怕的刀气,这个人已属一流高手之流,普通的高手,都不能相比。
宣大红倒抽一口冷气之时,忽见沈宇一抖臂,那口精光耀眼的长刀,登时震颤不已,发出一阵嗡嗡之声。
接着锵的一声,那口锋快长刀,竟然齐腰断为两截。
沈宇这一招纯系以内劲为主,强大得硬是将一口精饲长刀震断了。
所有的人,无不瞧得目瞪口呆,最先有动作的,是宣大红。
他并非上前攻击,而是又退了两步,此是下意识中的反应,离敌人越远,心理上自然越觉得安全。
沈宇丢掉手中的半截断刀,回头向艾琳看了一眼,便举步向楼梯行去。
他下楼之后,过了一会儿,别人才如在梦中醒来。
纪老二道:“好啦,那小子走了,这回可轮到彭雄你啦!”
彭雄胸脯一挺,道:“不错,轮到我了。”
宣大红憋的一肚子气,打算向这个凶悍的黑道高手发泄,他首先大步迫去,右手竖掌作势,似削还劈。
彭雄横刀待敌,可是感到对方掌力坚凝,宛如锋利的刀斧一般,格式奇诡奥妙,难以洞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