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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胭脂劫-第17章

小说: 胭脂劫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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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充面上射出兴奋的光彩,心中狂喜之意,表露无遗。可见得谢家修罗密手的绝招,他向往渴求已久。

他接过那两张图解之后,小心翼翼地看了一遍,问道:“只不知在下须得费多少时间,才能练成这两招绝招?”

谢夫人道:“你最好一把一招的来,先把一招练熟,再开始练第二招。因为你纵然很快练熟了这两招手法,但在活用方面,由于头绪纷法,反而容易迷乱,而收不到一点儿效果。”

马充点点头,看他的样子,已是将这两句话牢牢记住,这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任何一个字了。谢夫人又告诉他一些事情,例如她马上就要着手修练身外化身的功夫,可能暂时隐藏一下,不与外界接触。

因此,他有消息之时,应如何联络接触。还有就是关于时都的一些不为外人所知的底细等等。

这一夜发生之事,谢辰回来后,虽是得知,可是因见母亲行为态度已大大改变,便也不愿深究了。

谢夫人所改变的是,自从那一夜之后,她便与以前密切来往的面首,完全断绝,日夜只和玉莲在后宅中练功,罕得露面。

谢辰虽然不能深切了解母亲何以有此变化,然而此正是他最渴求的,是以虽然玉莲须得一直陪伴母亲,使他略感不便,可是他却宁可如此。

他的另一个烦恼是,陈春喜变得越来越圣洁庄严,而她的学识,也随着武功一日千里的精进。

她并不是完全不苟言笑,可是在她身上,却不断的发散出圣洁的味道,使他须得不断提醒自己,才得以保持他放肆纵情的态度。只要一不小心,他就会受到感染而跟她正正经经的相处。

这一点虽然是在他意料之中,可是事实出现时,却令他生出不堪和狼狈之感。

距离这阳谷县数里之遥的成都,是三国时蜀汉的故乡,土臾物单,市面繁盛,乃是川中第一富庶的地方。

在这座人烟稠密的古城,阵阵联鸦噪声,把夜幕渐渐拉下。

商肆中的顾客,街道上的行人,没有一个会向那浑身风尘的黑衣少年投以一瞥。可是由于他佩着一把两尺余长的短刀,却使武林中人,都会向他打量几眼。

要知在那时候,虽然携带凶器,国法不容。但那得看是在什么地方,同时也得看是什么样的人。

大凡是练家子,而又行走于江湖上,手边当然带着兵器,此外,例如镖局之人,又或是治安较差的州府,公人们大都默许人家携带兵刃。

这黑衣少年入城之时,就曾被公人盘查过,他回答姓名是沈宇,并且说是本城川中镖局一位名然师的朋友,所以没有什么罗瞟。

至于武林中人注意他的缘故,却是因为他插在腰间的短刀,柄粉身厚,大异寻常,刀鞘形式古雅,一望而知不是凡品,所以有眼力之人,都会向他腰间的奇形短刀,看上几眼。

沈宇在一家铜器铺门口停下脚步,那是在西御街上,他忽然走了进去。

这时店铺内,只有一个中年人,正在擦拭一些小件的铜器。

沈手一进去,呛一声拔出短刀,像闪电般抵住那个掌柜的喉咙。

这把短刀一出鞘,不但光华耀目,而且寒气弥漫,侵肤刺肌,那掌柜的骇得面色如土,心胆皆裂,只差一点儿没撤出便溺出来。

沈字左手却在掌柜面前一放,啪地响处,一块银锭,落在柜台上。

他冷冷道:“我借个地方躲一躲,你懂不懂?”

那掌柜的不管懂不懂,拼命点头。

沈宇回头一瞥,但见四下的货架上,都放满了各式各样的铜器,但在右方角落,有一口三尺高的铜钟,覆盖其上。

他迅即奔去,伸手一提,那口三四百斤重的铜钟,应手而起,似乎不费什么气力。

那个掌柜的见他气力如此之大,心中叫声我的妈呀!冷汗从鬓角流下来。然而却自动自觉地,伸出一只手,向柜面上的银子抓去。

他把铝锭抓住,那颗心却更不安了,忖道:“这个恶浪,岂肯当真把银子给我!”

正当他神魂不定之时,一个白衣文土,无声无息地走入店内。

掌柜失魂落魄地瞅住他,也不晓得招呼了。

原来这个文土装束之人,也带着一把长刀,面貌虽然俊秀,却有一股摄人的凶悍之气。

这个掌柜的直觉地把这个白衣人,和沈宇连在一起,是以大为紧张起来。

那白衣人眼光如电,在店内扫射一匝,最后落在掌柜的脸上。这两道目光,宛如两把利刃一般,插入他的心房。

掌柜打个寒然,面上竭力堆起职业性的笑容,道:“你老要挑选一些什么?”

白衣人冷冷道:“你姓什么?”

掌柜道:“小的姓陈。”

白衣人道:“好,你听着,刚才可有一个黑衣男子走进来?”

陈掌柜连忙摇头,他想起那把精光夺目,冰冷森寒的短刀,双腿就直发软。但这个白衣身上的长刀;也足以使他心跳加速,头皮发扶。

忽见一匹黑马,停在店门。

马上坐的竟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少女,身上穿的是银白色的衣裳,被那匹乌黑发亮的骏马~衬托,显着特别惹眼。

这个美貌少女手中拿着一根金丝鞭子,轻轻摇动,鞭梢垂下一截,在鞍边拂来拂去。

白衣人转头望去,与那美貌少女打个照面。由于双方都互不避让地对觑,霎时间竟然斗上劲了。

双方对视了片刻,那美貌少女撇撇嘴角,露出一股不屑的神态,道:“厉斜,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

白衣人大为错愕,道:“你是谁?如何得知本人姓名?”

那美貌少女道:“我姓艾,单名一个琳字,你好好记住,因为我不怕你。”

厉斜狂笑一声,道:“好极了,你可是受聘而追上我,意欲一较高下的?”

艾琳道:“我才没有功夫找你较量,但我一直在跟踪你,却是不错。”

厉斜忍住怒气,道:“你何事跟踪我?”

艾琳道:“你难道猜不出来?”

厉斜虽然杀人不少,心狠手辣。可是他终究是个男人,在美丽的少女面前,总不免有某种自然的反应。

他最先想到的,是这个少女看上自己,虽然她态度不善,但女人善于伪装,是以不能从表面态度下定论。

不过他并不继续自我陶醉,马上就想起自己伙人遍地,这个年轻貌美的少女,可能就是他曾经杀死的人之中,某一个人的女儿或家属。

如果艾琳是被杀者的家属,那么厉斜就是她的仇人了,这么~来,自然不能牵涉到统念这方面了。

不过,这一点儿也不大可能,因为艾琳年纪甚轻,如果是被害者的家属,则她定是晚辈。

既然她的长辈,亦遭败亡的厄运,则她凭什么向他挑战。

厉斜想了一下,越发觉得奇怪,当下道:“我想不出你跟踪我之故。”

艾琳道:“老实说,我已经跟踪你达四个月之久了。”

厉斜道:“哦?这话倒是不易置信。”

艾琳从马上跃下,走入店中。

这时双方相距的更近,因此看得更为清楚。

厉斜足迹遍及各地,见多识广,可是这刻心中也不禁对她的美丽,大大赞叹起来。

不过他表面上,不露一点儿神色。

艾琳道:“信不信由你,其实我大可以仍然暗暗跟踪你,好在你的为人及打扮,十分显著,所以我一点也不费力,就可以长久地掌握你的动向。”

她停歇一下,又道:“以我观察,你一来专心于一件事,一直不曾分心,二来你想不到会有人跟踪你,从不掩饰行合,是以我容容易易,就跟了你四个月之久,从东台县海边开始,直到现在。”

厉斜耸耸肩,道:“就算你说的尽是真话,那又如何?你一直跟着我,有何用意?”

艾琳道:“我已失去耐性;决定不再跟踪你,所以现身出来。”

她直到现在,还未说出原因,使得厉斜泛生出心痒难禁之感。

他道:“假如你只来告诉我这句话,我就不与你搭讪了。”

艾琳手中的金丝软鞭,忽然呼地翻起,宛如一条细长的金蛇一般,横飞扫去,啪的一声,未在柜台上。

陈掌柜哀号一声,显然是中了一鞭。

但见他一只手放在柜台上,手掌已经摊开,现出那锭灿然有光的银子。

艾琳冷冷道:“你的鬼祟动作,焉能瞒过姑娘的眼睛。”

她转回目光,凝住在厉斜面上,又道:“我家传的追踪观测之术,你已略见一斑了吧、”

厉斜道:“这算什么一回事呢?”

艾琳道:“我现在告诉你。”

她转向陈掌柜,冷冷道:“你这锭银子,从何而来?快快从实招来,不然的话,就是这样……”话声中,鞭梢如灵蛇倏忽掣动,在陈掌柜身上擦了一下。

陈掌柜顿时失声哀叫,疼得流下冷汗。

艾琳又道:“你一则神色不定,二则打算收起银子之时,动作鬼祟,可见得这一锭银子,必与我们有关。”

厉斜讶道:“我们?”

他忽然恍悟,又道:“原来你认识沈宇。”

艾琳道:“你等一下,我先对付这个好商。”

陈掌柜虽然剧疼未息,但他实在害怕再来一鞭。非要了他的命不可,因此连忙用手向铜钟那边指去。

艾琳傲然道:“厉斜,你瞧见了,这人不是老老实实把沈宇的下落供出来了么?”

厉斜也不得不佩服了,因为她的威胁手段,虽然普通,可是由于这里面含有正确的判断,形成微妙的攻心力量,才能迅快奏功。

艾琳又遭:你追上他之后,有什么打算?”

厉斜道:“我也不知道。”

艾琳皱了皱眉头,道:“你也不知道?”

厉斜道:“也许我不愿告诉你。”

艾琳道:“那也没有关系。如果你不告诉我,我也有些事是你想知道的,也不告诉你。”

厉斜道:“若然你敢违我之令,我可不管你是女子之身,照杀不误。”

艾琳道:“笑话,我告诉你,你绝对杀不了我。”

厉斜引起了火气,沉声道:“为什么?”

他的声音既冷酷,又凶悍,骇得陈掌柜身子一震,差点儿站立不住。

艾琳道:“第一点,你的刀法虽然高明,可是我的武功,也许更胜过你一筹。第二点,我有不少秘密,早已引起了你的好奇心。如若不然,你老早就有行动了,因此我只要具有这两点条件之一,你就没有法子杀死我了,何况我两者兼具。”

厉斜冷笑一声,道:“我的好奇纵然十分强烈,但把我惹火了,还是可能抛开的。”

艾琳道:“既然如此,我们先比划一场,省得你老是以为可以随便欺负我。”

厉斜突然一怔,因为这欺负二字,居然使他泛起一种亲切的同路人之感。

他的情绪已作了极大的转变,杀机全消。

但他表面上神色不动,冷冷道:“你放是坚信一定可以赢得本人手中之刀?”

艾琳道:“我可没这么想,但你也不一定赢得我手中之鞭。”

厉斜面色登时大为松弛,道:“既然你不认为可赢得本人,则这刻动手与否,便不算最重要的事。”

艾琳怀疑地瞅住他,道:“不动手也行,但我们讲好,你不许老是以吃定的态度,与我说话。”

厉斜第一次被人缠得生出没有办法之感,当下道:“好,我不吃定你就是了。”

艾琳欢然一笑,道:“你的人并不坏,这是我跟踪了几个月后的结论。”

厉斜道:“你也要找沈宇?为什么?”

艾琳道:“我与他有三江四海之仇。”

厉斜道:“他欺负了你?”

艾琳俏眼一睁,道:“他配么?哼,哼,是他的父亲,杀死了我爹。”

厉斜没有说话,只皱起眉头。

艾琳道:“你为何不说话?”

厉斜道:“我说了你一定不高兴。”艾琳道:“我答应不会不高兴就是了。”

厉斜才道:“我刚刚在想,自古有道是冤有头,债有主,你该去找他父亲才是。

艾琳道:“原来你是这句话,告诉你吧,他的父亲刺杀了我爹之后,被另外三个至交好友一路追赶,最后自知无法逃脱,便自刎身亡。”

厉斜道:“他自刎了、”

艾琳道:“不自刎行么?他父亲与我爹是结盟兄弟,我爹是大哥,他是老五,居然做出这等绝情无义之事,那三位叔叔岂肯放过他。”

历邪道:“原来如此,他一定以为所犯的罪行,不会被人发掘。谁知秘密泄漏.故此畏罪目杀了,哼,这种人真是死有余辜。”

艾琳:“是的,莫说我爹为人公正义气,即便不然,是兄弟,也不该行凶,上弑大哥,对也不对?”

厉斜道:“不对,但他为什么要加害令尊呢?”

艾琳道:“这个原因,使他至今还未查出来。他不但弑了我爹,还以凶毒掌力,震伤我哥哥内脏,至今还缠绵床第,不能行动。”

艾琳根得咬牙切齿,又道:“我艾家只有我大哥这一个儿子,而他又是沈木龄的干儿子,一向似乎很受他疼爱,谁知沈木龄这个恶贼,竟打算断绝我艾家香火。”

厉斜同情地点头道:“怪不得你如此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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