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香论剑篇-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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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其势又不能不露出真面目给她看,因为他怀疑之心虽不可无,却不能让她知道。
他才智绝世,虽然在这等局面之中,仍然很快就想出了解决之法。
原来他突然醒悟,目下必需从速查明孙红线究竞能不能托以心腹?
换句话说,他得马上求证出她的真心。
因此,他只要检查一下她说过之言,有没有假话,便知分晓。
当然,他检查的必需是重要事项,其分量足以证明她的真伪才行。
他已有了计较,当下很快就去掉须眉,恢复本来面目。
孙红线凝眸打量,但见他十分年青,方面大耳,那对卧蚕眉威风凛凛,大体上看来,他竞似是方正持重,短于应变之人。怎样也想不到他才智过人,计谋百出。
她看了之后,芳心越发倾倒,谷沧海热吻在她的红唇上,也感觉得出她的反应,热烈异常。
然而谷沧海并不肯就此深信不疑,他要马上占有了她,以察看她是否处子之身。
假如她是的话,可以证明她句句话都不假。
如若已非处子,很显然的她已是唐天君的女人,所有的话,皆不可靠,那么他就不对她说实话了。
他权且做得火热般爱她的样子,一切接吻爱抚的动作,都照做不误,心里却在细细打量她的真伪。
似乎是意料中,又似乎是意料之外,孙红线竞任得谷沧海为所欲为,只是偶然才略为阻挡了一下。
但那也只是象征式的阻挡而已,不一会工夫,她已身无寸缕,比之赤身教的妖女们更为彻底。
谷沧海不敢放过探问实情的时机,便突然道:“红线,你不会后悔吧?”
她摇摇头,又轻轻咬他一下,低声道:“你为什么还要问呢?我虽然跟唐天君这么久,但我今生还是第一次被男人抱在床上。”
谷沧海道:“我忽然想起了那天魔宝令持有之人,是不是生杀予夺,大权在握,宛如唐天君亲临一般?”
孙红线道:“是的,魔教中人,纵然大胆反抗,也不济事:”
谷沧海道:“这却是何缘故?”
孙红线道:“因为那天魔宝令本身有一种妙用,可以克制修习本门心法之人,同时令上又附有几种最为奇奥的手法,持令之人,如遇抗令者,一撤机纽,便能看见这几种招式手法。立时依招出手,即可立毙对方了。”
谷沧海道:“你们都持过此令,难道还记不住那几种手法么?”
孙红线道:“自然没有那么简单,要知那宝令神奇之极,若是按动过那枢纽,便留下记号。唐天君到时一看便知。所以除非须得出手诛除地官内的特别高手,例如那三仆想对付我之时,自是便得借重天魔宝令。如若不曾出手,谁也不敢掀纽偷看秘艺。”
谷沧海道:“言之有理,唐天君这一着,真是高妙不过,不管令内究竟有没有绝招心法,亦足以收吓阻你们之效了,谁敢违抗持令之人呢?”
他的手重新在她的娇躯上活动,口中又道:“既然持令之人,权力如此之大。而那三仆又是胆大妄为之辈,他们既对你有了染指之心,你用什么法子渡过被污的难关呢?”
问到这时,才是他真正想问的话,刚才讲了一大堆,只是前奏而已。
孙红线笑一笑,道:“我老早就考虑过这一点,所以采用两种有效方法。一是从唐天君身上着手,硬是央求得他传授我修习一种大法,使我不能破身。这件事三仆全知道,所以他们不得不想一想。第二个法子,是我自身的防御工事,好在他们每一回掌令,都不过是三两天,所以我总是恰好在那段时间内,月事来临。”
谷沧海认为他的解释十分令人满意,换言之,他已深信孙红线如非处于之身,则必是由于唐天君下手,而与三仆无关。
若然她早已与唐天君有过肉体关系,而不是三仆,则她为唐天君而对自己布下这个圈套,便有可能了。
假使只是被三仆盗去了她的红丸,则她不一定会真心效忠唐天君。
现在他已求证出可以肯定的情势,那就是,如果她尚是处子之身便定无问题。
假如她不是处子,则必是唐天君的爱人,也就是说,她一定是利用美色,布施肉身,以帮助唐天君取胜了。
他的目光落在这个美丽动人的裸体女郎上,忽然泛起痛苦之感,并且也觉得相当紧张。
孙红线挨贴着他壮健的棵胸,全身热度升高,双颊如桃花,红艳可爱之极。
谷沧海冷静一下后,忖道:“我必定亦爱上了她,方会感到紧张和痛苦。因为我深恐一会儿竞发现她不是处子,因而必须辣手摧花。唉,我不是邪魔外道,这等摧残娇花之事,真是很难做得出手。”
房间内已经相当明亮,那争夺天下黑道盟主大会,不久就要展开了。
然而孙红线似是完全忘记了这些事,一味痴缠着谷沧海,大有天昏地黑,不顾一切之概。
谷沧海不敢怠慢,于是下了决心,径赴巫山。
他几乎马上就得到了结果,直到雨收云散。
他再查明事实,晓得孙红线果然是处子,这才松了一口气。
孙红线闭目不动,显得那么甜美纯情,那般的信任他,竟使得谷沧海感到十分惭愧,因为他一直都还不相信她的真情。
虽然是在极为销魂之时,仍然心怀鬼胎对付她。
他差点就向她仟悔,求她原谅,但他终于抑下此念。
放弃了使自己良心安慰之举,脑筋转到现实上面。
孙红线在他温柔而坚定的催促之下,总算穿好衣服,与他一同坐好,商量大计。
谷沧海对着她道:“红线,我们时间已无多,我先把我的想法告诉你,然后请你帮忙想一想,看看如何能达到目的。”
孙红线道:“那一定是很冒险的计划了?”
谷沧海道:“是的,我想帮助赫氏兄弟夺得那盟主宝座,可以号令天下黑道高手。”
孙红线不情愿地看着他把假眉毛和假须贴回去。
孙红线说道:“你当然不是想借助黑道盟主的力量,来对抗唐天君,那么你何必这样做呢?”
谷沧海道:“唐天君在天堂岛设立行宫,训练手下,实力之强大,出我意料之外。假如连这黑道盟主亦受他控制,我可就休想能赢得他了。”
孙红线道:“这理由尚未够充分啊!”
谷沧海接着说道:“你听我说,我如若控制得住黑道盟主,起码可以把恶孽之事,减少了八九成之多。而最重要的是,由于天下黑道高手,均已齐集此间,加上唐天君本身的力量,更是强大绝伦。这本已是牢不可破之势,何况我们这边,人手有限,又有内奸,已形成了卵石相敌之势。我就算豁出性命,也不能搅散这一场黑道盟主争霸大会叼!”
孙红线连连点头。
谷沧海又道:“所以我必须行险侥幸,出其不意的刺入对方心脏。假如赫氏兄弟争得黑道盟主,一则我可以得到各种机密消息,二则天下黑道高手这一股力量,被瓦解于无形之中,三则可以减少罪恶发生,使苍生蒙受其福。这是一举数得之事,非做不可。”
孙红线道:“既然如此,看来已没得选择了。”
谷沧海道:“我想知道,在唐天君心中,是不是已内定两大邪教之一得到盟主宝座?”
孙红线道:“不,两大邪派心病太深,加以两派的武功,先天上互克,如水火之不容,任何一派当了盟主,都会发生问题。”
谷沧海道:“那么竟是那化血金刀夏昆了,对也不对?”
孙红线不胜佩服地吻了他一下,才道:“是的,现在我才知道江湖上有关你的传说,一点不假,因此我渐渐有信心啦!”。
她所谓信心,指的自然是击败唐天君之事而言。
谷沧海道:“如果是夏昆,那倒是比较好办了,幸而我得到你宝贵的情报,不然的话,我一定把全部力量用在对付两大邪派之上了。”
他寻思一下,又道:“那天魔宝令可是在唐天君身上,有没有法子偷到手中?”
孙红线道:“他本人在此,就算偷得到那天魔令,又有何用处?”
谷沧海道:“目前还不急于伤到宝令,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假如此令在他手中,此是魔教历代相传之宝,必定具有神奇力量,而我又恰是修习过天魔心功之人,只怕届时会受克制而落败身亡呢!”
孙红线脸上惊讶了一下,但由于他说过识得天魔庞珏,所以他练过天魔心功,也就很有道理,她皱眉道:“若然如此,我看还是先偷了宝令为上,万一你事机败露,当场过招动手,竞被那天魔令所克制,岂不可怕?”
谷沧海道:“但若是太早下手,亦将被他发觉,局势顿时大变。说不定他这时发动大攻势把武林各家派先消灭了一大半。”
孙红线听来听去,都是危机重重,教人难以安心。
因此她秀眉深锁,露出十分忧愁之容。
谷沧海见她如此,口风一变,说道:“你不用忧愁,现在我还是占有莫大优势。那便是咱们掌握了主动之势,又能事先了然他的阴谋,自然胜算较大。”
孙红线道:“这一点优势,必须付出很大的代价,只怕你也办不到。”
谷沧海道:“如何见得呢?”
孙红线向谷沧海道:“唐天君也是极高明厉害的人物,只要一两次不妥,便会晓得有了内奸。彻查之下,我们只怕无所逅形。”
谷沧海道:“那么我办什么呢?”
孙红线道:“为了取信于他,暂时必须作出种种牺牲和让步,然后找到机会,加以一击,务必使他永远不能翻身还手才行。但你不是邪派人物,这牺牲同道之事,你如何办得到呢?”
谷沧海付想一下道:,果然办不到,不过你这话却启发了我的灵感,我将试一试看,或者办得到也未可知。现你快把争霸的情形告诉我,以便早作准备。”
孙红线道:“唐天君已把天下黑道高手,分为四组,每一组互争之下,败者淘汰,最后剩下一个,四组便有四个了。除此之外,他又列出四人,算是种子人选,不必参加淘汰之争。这样,一共有八个人,参加天下黑道盟主争霸之战。”
谷沧海颔首道:“我已听你说过了,据你说,赫氏兄弟已是种子之一,加上赤身教、黑手派两大邪派,以及内定为盟主的化血金刀夏昆,便是四种人选了,至于那四组争夺决赛权,由于人数甚多,只伯需费不少时间呢!”
孙红线道:“那要看情形才能决定,唐天君如果心中不耐烦,说不定四组同时进行,那就不必浪费太多时间了。”
谷沧海摇头道:“不可能一齐进行吧?既然采取的是打擂台般的淘汰方式,得胜之人,岂能一直打下去?就算武功高强不过,但连场恶战下来、累也累死了,你说对也不对?”
孙红线道:“开始时每一组总有二十余人,便可以一齐举行,胜败都暂歇,由另外两人上场,如此,每组先淘汰了一半,胜一半再淘汰一半,到后来的几对、才采用四组轮流方式、以便有足够时间休息、此法亦不是不可行的。”
谷沧海点点头,道:“我们不管唐天君采用何法,到时再说。”他看看天色,又道:“你该先走了。我则回去与赫家兄弟碰头。有一件事,我本来不必多说,你也知道的,便是我们在公开场合见面时,须得装出很冷淡的态度,决计不可流露出半点感情。”
孙红线吻他一下,道:“知道。”
谷沧海道:“你可别在心中疑神疑鬼的埋怨我才好。”
她轻轻捶他一下,道:“那怎么会呢?真是胡说。”
谷沧海道:“我最担心的一点,你再也猜不出来。”
孙红线道:“既然你认为我猜不到,那我就不用费脑筋了,你告诉我吧。”
谷沧海凝视着她,脑中却在玩味她这几句话的某些内在意义,而不是寻思刚才所说认为她猜不到之事。
他大为感慨,忖道:“红线她虽然是极为杰出的女子,可是一旦有了依赖,她就像懒得多动脑筋。”
孙红线睁大双眼,望住谷沧海,双眸中透露出无限的柔情蜜意,大有蜜爱深沁入骨之概。
相反的,谷沧海现在脑中只想到许多现实上的问题,可没有闲心去涉及这些情情爱爱的事情。
此是男女之间迥然不同之处,古今中外,大率如是,不足为怪,原来男女之间,对于情爱的反应态度,甚是有趣。绝大多数情形,是男女发生关系之后,女的突然间比从前更为缠绵热爱,而不似未发生关系之前半推半就。但男子方面则反而略为冷淡了一些,一来正如食饱之人,总会生出了厌食之感。二来心理上认为对方既已献身,等如乾坤定矣,已属于自己所有,便不免有松弛下来之感。
谷沧海考虑了一下,才道:“你尽管表面上对我很冷淡疏远,甚至怀有敌意,但唐天君仍然会察觉你与平常不同,因而是大起疑心。”
孙红线道:“为什么呢?”
谷沧海道:“说穿了很简单,你眉梢眼角间,孕含着荡漾的春意,这是男人们可以一望即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