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楼梧桐-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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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如此,那小墨猴一任那金鳝偌长的胴体,在地面上劈劈拍拍的拍打着,只是死抓紧了不放。
如此过了一盏茶时间之后,那条金鳝,竟自全身软瘫不动了,这时那墨猴才把手松开,一任金鳝瘫痪就地。
雪老笑看了凤怡一眼道:“你看如何?你再看它怎么吃它吧!”
说话间,忽见那小猴一声怪啸,二前掌向那金鳝两肋下一搭,“啦!”的一声,鲜血溅处,竟把那金鳝两肋,划开了两道尺许长的大口子。
随见它伸掌于内,一阵摸索,竟由这金鳝腹中,摸出一对血胆,紧跟着向口中一扔,一阵嚼声,竟吃得个津津有味。
甘凤怡不由得看了个毛骨悚然!
此时老人一声叱道:“吃完了还不回来!”
小墨猴又扒在那金鳝身上,吸了半天血,这才就空一甩,已把金鳝残尸丢下谷去。这才又吱吱叫了两声,纵身一跃,已自行回到老人身后竹篓之中。
老人遂将篓盖盖好,这才对凤怡道:“有此二果,令友命已无碍,来!姑娘!你帮我将他身子扶一扶,待我把这天果汁与他滴下几滴。”
凤怡忙依言而行,雪老这才手持一枚鲜红的天果,凤怡忙将飞桐下颏搬开,老人将天果对准其口用劲一捏,就有一种血红的汁液,白果中挤出。
那天果也真怪,只是一层果皮包着一包浓汁,汁尽即完,飞桐脸色依然如故。
老人看了一会,又叹了口气道:“我本以为一果足矣,如今看来,非两枚不可了……”
说着,将第二枚天果依前状向其口中滴下,待两枚全部滴尽之后,老人运掌如飞的在其身上拍打了一周,直待叶飞桐脸色转红,这才含笑对着凤怡道:“无妨了!据我猜想,这位哥儿定是中了人家的掌伤,如今已为我将其周身各穴眼全数推开,又食了两枚天果,只需静养月余,定可痊愈,老朽这就告辞了!”
说着将地上藤篓往背上一背,凤怡不由感激得叫了声:“老前辈活命之恩,请受弟子一拜!”
说着娇躯一折,竟向老人拜下,雪老只笑道:“姑娘太谦虚了……等那位哥儿伤好了,再谢谢不迟!”
说到末句时,人已腾纵而起,起落之间,已在十数丈之处。
甘凤怡此时不由心喜异常,再回过头来,却见叶飞桐自被老人周身推穴和血之后,此时脸色竟较前大为转好,面上竟微,微见了汗。
凤怡不敢即刻就背他下山,似如此又在旁等了一会,才见叶飞桐剑眉一展,口中啊唷的叫了一声,随着张开双目,凤怡不由喜极而泣的执起其一手道:“大哥!你的伤已医……好了!”
叶飞桐不由皱了皱眉,方要说话,却为凤怡一只玉手将其嘴唇给抚住了。
她娇笑道:“你还不能说话,我问你你现在觉得好些了没有?”
叶飞桐此时近视甘凤怡,一张玉面已为汗水湿透,再沾上些沙土,状极狼藉,想到这姑娘为了自己的伤,竟不辞千辛万苦,千里迢迢,跑到此处来求医,这番真情,怎不令人深为感动?
想到此,这位少年侠土,由不住握紧了对方玉手,星目一酸,竟流下了泪来,他用着低沉的语音道:“姑娘!可苦……了你了……我叶飞桐有生之日,决不忘姑娘这番真……情……”
“你是怎么啦?……还给我客气呀?……要不是你三番两次救我,我也不会活到今天了,你的伤又完全是为了我受的,我只背你来此找找大夫,这又算什么呢?”
叶飞桐不由苦笑了笑道:“飞桐今生能蒙姑娘青睐,虽死……何憾?”
说着,那双俊目,死死的盯向凤怡的脸上,目光中透出无比的怜爱之意。甘凤怡不由玉面一红,娇嗔笑道:“又来啦!你伤才好一点,就说这些话,真气死人……”
叶飞桐眼前佳人在侧,玉手送温,面对玉人吹气如兰,一时竟忘了身在病中,忍不住手拉着凤怡向怀中一带,甘凤怡不由嘤然一声,投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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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脸一下埋在了叶飞桐的前胸,小声的叫了声:“大哥……”
叶飞桐答应了声。凤怡不由又起身坐好,玉面一红道:“大哥!你家在哪里呢?我必须把你送回家去……”
叶飞桐闭上了眼,他想着如果眼前这少女,能成自己的妻室,那是多么幸福理想啊!想着,他竟不由自主的微笑了。
凤怡见状,不由脸一红道:“怎么?你是不愿我到你家去可是?”
叶飞桐微微摇了摇头道:“不是……我是想父亲见了姑娘,不知该有多高兴呢……”
凤怡哼了一声道:“大哥!你有妹妹没有?”
叶飞桐喘了一会,点了点头道:“我有一个妹妹……也和你一样大,一样美!”
凤怡不由心中一喜,笑道:“好吧!我们现在就走吧!”
说着,慢慢将叶飞桐背于身后,又用一根带子把他系结实了,这才扭动纤腰,轻登巧纵的一路向山下驰去。
这时心情,可大异来时了,宽心一放,二人竟自边行边谈了起来,凤怡笑问:“大哥!你家在哪里?我们怎么走呢?”
飞桐道:“在洛阳,先坐船,后骑马……”
凤怡哼了一声,忍不住又笑道:“你爸爸厉害不厉害?”
飞桐一笑道:“家父叶之文和家叔叶之武共居二处,人称洛阳双英,为人最是和蔼不过,你一见就知道了……”
凤怡忽然一惊,由不住心中一动,心说:“这洛阳双英叶氏兄弟,名字好熟呀!好像常听母亲和尹公公谈起过,偏是一时想他不起……”
想着没有出声,不知觉间,已翻下山来,那匹骏马远远的系在树上。
此时天已快黑了,这片山林之下暮色苍然,远远的,他们上了马,蹄声得得,载着这一对年青的恋人走了。
他们永远是年青的,因为爱情正滋润着他们……渐渐就看不见他们了……。
在洛阳城之西,地名“青砖寺”,其实此处并无这么一处寺院,只不过是一处地名而已。
这日夕阳西下,晚风吹飘着地面的梧桐叶子,那又方又大的石板路,正有几个清道的仆役在清扫着,忽然一阵得得蹄声,由远处市街上疾驰而来了两匹骏马,八只铁蹄在这石板道上翻踏的声音,听来却是十分惊人,惹得这些过路的人慌忙靠向路边。
却见竟是一双少年公子,一前一后催骑而来,前面一马蹬鞍端坐着一年仅十八九岁的少年,只是这公子眉清目秀,显得十分娇嫩。
而身后那位公子,却是剑眉星目,有几分须眉气色,只是满脸病容,在马上强自镇定,却显得不胜风尘之苦,他微微抬头,看了看眼前地方,一领缰绳,口中吁了一声,那马人立前蹄,长嘶了一声。
前行公子闻听回顾,娇声道:“叶大哥……怎么不走了?”
这人微笑道:“姑娘!你回来!我家从这条胡同往里弯就到了……”
原来这二人并非别人,正是叶飞桐与甘凤怡,自蒙雪老赐以天果后,果然药到病除,只是因伤破元气,即使是有天果保了命,尚需数月修养,方能复元如初,所以思之再三,甘凤怡决心把他送回家之后,自己再去投师。
此时甘凤怡如言将马头拨转,二人并肩拐进了这条胡同,叶飞桐用手一指前面一所黑漆的大门道:“我家就在那……姑娘请下马吧……”
甘凤怡忽然觉得一阵面红心跳,只害羞的对着叶飞桐笑了笑,显得十分忸怩地道:“大哥!我看我不必进去了吧!”
叶飞桐闻言急道:“那怎么行?……姑娘对我恩重如山,无论如何要容我父母一见,我想他们一定会非常喜欢你的……”
凤怡笑了笑道:“你看我这男不男女不女的样子,怎么好意思见他们老人家呢?”
飞桐一笑道:“这个没关系,你就干脆装男的就是了……”
凤怡不由脸一红,不由得心中更是紧张,咽了口唾沫道:“大哥!那可使不得,要是给看出来了,可不是玩的呀?”
原来这叶飞桐一向家教素严,尽管是和甘凤怡可说是一片洁白友谊,但冒味带一个少女回家,难免会遭致二老见责。
更何况他一心敬重这甘凤怡过甚,只怕如此令老父误认她为一般江湖风尘之女,岂不有损凤怡清白身望?所以他一路令凤怡易钗而弁,其主要意思也就是在此,心想只要假以时日,先令父母对这位假兄弟有了好感,那时再将实情相告,也不为迟。
这是他一番用心,谁知世间事,往往奇得难测,即不知反而因此,生出了一些波障,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却说此时飞桐闻言后笑道:“没关系?你没看这一路上也没有一个人看出你是女扮男装,只要你说话时喉咙压低一点就行了……”
甘凤怡不由心中一阵跳,遂问道:“那我叫什么名字呢?”
叶飞桐低头想了想道:“你不是有个哥哥吗?他叫什么名字?”
甘凤怡不由含笑道:“好!我就叫我哥哥的名字好了,他叫甘子梧!”
叶飞桐点了点头道:“好得很!这名子太好了!那我现在起就喊你二弟了,你可要注意,别露出马脚来了!……”
凤怡本是一个孩子,童心极重,这一想反正只见见他父母,顶多住个两三天就走了也就没事了,当时好奇心一起,连连点头道好!
二人在路旁商量好了,这才各自拉马前行,叶飞桐在前,凤怡在后,行抵那门前,各自住足,飞桐笑道:“二弟!你可别害怕!”
凤怡挤了一下鼻子学着男音道:“行!你去敲门吧!”
飞桐这才拾级而上,手在门环上轻叩了几下,就听见里面问道:“谁呀?”
叶飞桐道:“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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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见门开处,走出一个年有五旬左右的老头儿,一面揉着眼,像是刚睡醒的样子,见了叶飞桐叫了声:“少爷回来了?……”
飞桐一笑道:“回来了。”遂一指身后凤怡道:“老钟!这位是甘公子,你把我们马给牵进去……”
老钟忙向凤怡打了个扦,凤怡笑点了点头。飞桐遂回头笑道:“二弟!我们进去!”
甘凤怡到了此时也只有硬着头皮拾级而上,进得门,眼前是一条花卉路,上有藤萝花架,下是红色水磨方砖通道,道旁列着两排各色的菊花,都用一色的白瓷花盆装植着。
花架下尚悬有两个画眉鸟笼子,夕阳之下,这院中好不雅致!由此更可看出,此居主人定非俗士了。
叶飞桐带着凤怡走完了这条甬道,来至一处院中,首先入目的是一方字黑匾,那黑匾端正悬挂在入厅的檐口,上写着“书剑千秋”四个大金字,并无上下款,可见这叶氏门中,想必数代均是文武传家了。
二人正穿行间,忽听一声娇呼道:“桐哥!你回来啦?”
声方停,一条红影,自空而下,那身法矫健已极,落地无声,身方一纵进,笑叱了声:“打!”
只见这姑娘一振玉腕,哧哧打出一对暗器,直向二人分胸打到。
叶飞桐方叫了声:“小凤不得无礼!”
眼前紫光一闪,却为这暗器打了个满怀,但听噗地一声,顿时汁溅液飞,那是什么暗器,竟是一枚熟透了的大葡萄。
凤怡还算眼尖,见这姑娘一扬手,一丸黑光奔自己打来,当时只以为是铁弹丸之类,不由顺手一捞,却溅了满掌,又湿又粘。
那姑娘见状格格一笑,一面又跳又笑的拉起飞桐一只手道:“哥哥!你跑到哪去了?这么久不回家,家里都急死了……”
一面笑着扬起手中一串葡萄道:“呶!要不要吃葡萄,真甜哩!”
叶飞桐不由带气道:“这么大的姑娘了,一点样子也没有,不用说又是去架子上偷葡萄吃了是不是?”
少女闻言,面现桃红的瞟了甘凤怡一眼,又哼又笑道:“你一回来就神气了……也不过比我大一岁……不吃算了,我自己吃!”
飞桐笑看了凤怡一眼道:“二弟不要见笑,舍妹无知,打着你没有?……”
凤怡忙笑道:“无妨!令妹手法还真准呢!”
少女噗哧一笑,目视别处道:“真准!还被你接着了……”
凤怡被说得一时无言以对,暗笑这丫头也真野得可以了
心中不知怎地,自一见这姑娘后,就对她生出不少好感,只可惜自己此时伪装男的,否则定上前亲热一番,此时以目看了飞桐一眼。
叶飞桐会意的一笑道:“噢!我都忘了,我给你二位介绍一下!”
说着用手一指甘凤怡道:“这是我路上结识的一位拜弟,姓甘名子……”
凤怡忙接上道:“甘子梧!”
叶飞桐忙接口又道了一遍,这才又指那少女道;“这是舍妹叶稚凤……”
凤怡忙抱拳一躬道:“小生何幸如哉!得识姑娘,真乃荣幸之至!”
叶稚凤当时玉面通红,连道:“不敢当!甘兄太客气了……”
她心中不由得一阵又喜又羞,暗忖:“哥哥在哪认识的这位朋友……说起话酸溜溜的……”
叶飞桐见凤怡那份伪装男人的样子,忍不住差一点笑了出来,凑巧稚凤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