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山血泪情-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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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了吧?”
燕翎道:“我当然知道,只是他们要杀华大人,跟你要杀华大人不同。”
“我明白你的意思……”一顿,白衣女子话锋忽转,急接道:“他也不会是那些人掳走了吧!”
“应该不会,有人来到这一带,瞒不过我的耳目。”
“但愿不会,只是这么一来,又不知道便宜他多活多少时日了,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我不愿意他死在别人手里。”
燕翎暗暗怔了一怔!他放心了,刚才他没有想到,白衣女子绝不愿那位华大人死在别人手里,她怎么会把那位华大人诈死的事说出去,让别人捷足先登!
白衣女子又说了话,话声忽然间柔了不少:“你为什么不让我死?”
燕翎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我怎么能见死不救,何况又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白衣女子沉默了一下:“不管怎么说,你为了不让我死,不惜泄露华玉书的秘密,我谢谢你,我也会永远记住的。”
燕翎道:“你言重了,刚说过,我只是为自己。”
白衣女子转了话锋:“这儿已经没人了,你待在这儿干什么?”
“我要破解华大人失踪之谜,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这,白衣女子有兴趣:“你找到了么?”
“没有。”
就是有,只怕燕翎也不会说。
“能不能让我到处看看?”
燕翎不好不让,他只是个管闲事的江湖人,又不是华家人,怎么好不让!他只好道;“你只管看。”
白衣女子抬皓腕,伸玉指,指指东耳房:“他就是从这间屋不见的么?”
燕翎道:“不错,就是这间屋。”
白衣女子站起来走向东耳房。
燕翎没有跟过去,他不打算再看了,他坐下等候。
没一会儿工夫,白衣女子出来了。
燕翎站起来道:“找到什么了么?”
白衣女子微摇头:“没有……”
目光一凝,接问:“你说他醒过来就不见了。”
燕翎道:“华姑娘说,她跟葛老把药给华大人灌下去后,就把华大人移进了这间屋,她带着婢女到西耳房去洗把脸,换件衣裳的工夫,华大人就不见了。”
“当时你不在。”
“华姑娘跟葛老都不会谎言骗我。”
“不对,一个诈死那么久,刚醒过来的人,不可能马上走动,更不可能行走那么快,何况华玉书又是个文人。”
“这一点我跟华姑娘、葛老早想到了,不然也不能算离奇了。”
“你也到处看过了,没有密道什么的。”
“没有。”
白衣女子皱了眉:“这真是离奇,难道他飞了天,借了土遁不成。”
燕翎没说话,他能说什么?
“我怎么没听说过有这种药物?他何来这种神奇的诈死的药物,从他藏有这种药物,连他的女儿都不知道这一点,就可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燕翎仍没说话,他同样不能说什么。
白衣女子又道:“我要走了,你呢?”
燕翎道:“我在这儿也待不久了。”
“你还不打算马上走!”
“不一定,也许马上走,也许再待一会儿。”
“你还要继续找华玉书么?”
“当然,我要破解他离奇失踪之谜。”
“那么我先走了!”
白衣女子转身往外行去。
燕翎没动,也没说话。
白衣女子走到门边,忽然停步回了身,模样儿有点犹豫,也有点羞怯:“我也会继续找华玉书,我要是能找到他雪报父仇,皆你今日所赐,我姓韦,单名一个凤字。”
话落,她出了堂屋门,飞身而起不见了。
燕翎依然没动,他似乎没留意听,他只注意一件事,那就是白衣女子韦凤说的是实情实话么?华大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官?
他相信韦凤说的是实情实话,只是华大人绝对是个好官,韦凤所说的一定另有内情,连韦凤都不知道。
心里想着,人已到走到了东耳房门口,很自然的,他又往东耳房里看!
这回他看见了一样东西,那是床单上亮亮的一点。
那是什么,怎么前两次都没有看见?
他一步跨到床前,再看,他不由有点失望。
那是指甲盖大小的一片蜡油,颜色白里泛黄。
蜡油谁会留意,许是夜晚挪动蜡烛,不小心滴下来的。
除了这片蜡油,床单上的蜡油,别的跟前两次没有什么不同。
失望之余,他不由缓缓吁了一口气!
燕翎在华家府宅又待了三天。
怪的是这三天里再也不见人来。
该来的,是知难而退就此罢手了,还是知道华家人已经不在这儿了?
不管是什么?反正这三天里没人再来了就是了。
三天过后,燕翎他也走了。
燕翎担心一点,那就是华家人已不在华宅的事让人知道了!
他离开华宅之后,立即循着蹄痕轮印找寻。
好在这些日子都没有下雨。
可是仍然很难找,毕竟已经不少日子了。
还好,燕翎似乎这方面的能耐高绝,他循着几乎已不可辨的 蹄痕轮印整整找出了五十里。
眼前是一片荒郊,四无人烟,连只飞禽走兽都没有。
却有一辆马车!
燕翎一眼就看见了,飞身过去。
没有错,正是葛雷赶的,华姑娘坐的那辆马车。
套车马不见了,车里的棺木不见了,当然人也不见了。
三个人,老少三个人,华姑娘、葛雷、还有婢女小香。
那儿去了?燕翎的一颗心往下沉,他认为是他不幸料中了。
除了这,还会有什么?
没有一点打斗的痕迹。
那就是说葛雷一下就让人制住了。
这符合燕翎所知那人的修为。
只是,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上那儿救人去?怎么办?
燕翎双眉陡扬,飞身走了。
这是一个小村子。
说它是个小村子,它似乎太大了点。
只有十几户人家,有田,也挨着山。
有田,这十几户人家种田,挨着山,这十几户人家也靠山吃山。
靠山吃山当然是打猎,所以路口这一家小酒肆老有野味卖,野味下酒,那可是一连三座观音堂……妙(庙),妙(庙),妙(庙)!
小酒肆简陋得很,一间破店面,也只能坐着喝两杯而已,可是在这种地方有这么一家酒肆,谁也不会挑剔什么!
平常生意就不怎么样,今天更没人。
说没人进来个人,不是别人,是燕翎。
他坐了半天,才从里头出来个人,中年人,一看就知道是掌柜的。
他“哟!”了一声:“有客人上门了,你怎么不叫一声!”
反而怪起客人了。
他到了桌前:“要点什么?”
燕翎随便要了点,掌柜的答应着要走,燕翎叫住了他:“掌柜的,等一等!”
掌柜的回过了身:“还要什么?”
“我打听点事。”
“什么事?”
“离这儿不远有片荒郊,那儿停着一辆空马车……”
“你等等!”
掌柜的扭头走开了,没一会儿工夫,他又来了,手里端的是燕翎点的野味跟酒,往桌上一放,他从头到脚打量了燕翎一遍,然后道:“你姓燕?”
真和气,连个“客人”都不会说。
刚说过,到了这儿,也就不必挑剔什么了。
燕翎一怔:“你怎么知道……”
“别管我怎么知道,我只问你是不是姓燕?”
燕翎点了头:“不错,我是姓燕。”
“我看你长得像嘛!这儿有你一封信。”
掌柜的探手入怀,摸出了一封信,递给燕翎。
燕翎忙接过,信是封了口的,信封上没字,燕翎撕开信封,抽出信笺,信笺上行行娟秀字迹,写的是:
“燕大哥:为防循迹来等,故而预留此信,我与家父已然团聚,从今后将与葛老、小香一起隐居,请勿有所误会四下相寻,援手之情,永志不忘。
华湘云裣衽”
原来早想到燕翎会找来了。
原来是父女团聚,不是遭到劫掳。
华湘云,想必就是那位华姑娘。
燕翎他至今想不透,那位华大人,他是怎么走的?
还有,既是父女团聚,为什么连马车也不要了?是不是怕人跟燕翎一样,循蹄痕轮印找去!
不管怎么说,华大人父女团聚了,从此将隐居不为人所知之处,不必担心了,事也可以了了。
“掌柜的!”燕翎叫了一声。
掌柜的来了:“你还要什么?”
“这封信,是谁交给你的。”
“一个驼老头儿。”
那是“驼叟”葛雷。
“他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他说有一个像你这样的,姓燕,或许上这儿来,可也不一定,要是你来了,就把这封信交给你,他还真料中了,你来了。”
“还有什么人跟他在一起?”
“只他一个,没有见别人。”
或许华大人父女跟小香在别处等着,没一起上这儿来。
本来嘛!人多招眼。
燕翎让掌柜的走了,他心情轻松的为自己斟上了一杯酒……
这场火好大,听说连烧了一天一夜。
没人来救火,这一带住的人家太少了,赶来了几个人,救不了火,成了看热闹的。
好看么?黑夜里一片火海,火苗高窜,把半边天都照红了,老远都看得见。
如今天刚亮,火也熄了,这一片焦黑的废墟前只剩了一个人,那是燕翎。
他是昨天夜里在远处看见大火,认出方向是华家宅院赶过来的。
他赶到的时候,跟那赶来的另几个一样,束手无策,只有眼睁睁看着烧,眼睁睁看着大火吞噬了华家宅院。
是那个人派来的人,见人去宅空,找不到华家人,一怒放火,还是华家父女什么都不留,拐到这儿来放了一把火?
不管是什么?反正这座空宅已经没人住了,留着也是废弃。
天大亮了,废墟还有几缕清烟往上冒,燕翎投下最后一瞥,转身要走。
就在他转过身的时候,他看见远处站着一个人,远到一个人都成了淡淡的半个人影,他转过身来还没走,那个人已经转身走了。
那个人是干什么的?也是来看火的?为什么站那么远?为什么燕翎看见他的时候,他转身走了?
燕翎只脚下顿了一下,然后也迈了步,他是向着那个人走的方向走了过去,只是走,不徐不疾。
那个人也是走,也不徐不疾。
燕翎突然加快了脚步。
那人也加快了脚步。
这就可疑了,燕翎飞身扑了过去。
那人也腾了身,身法相当快,只是仍比燕翎慢太多,不过转眼工夫,燕翎离他已不到几丈远近,现在看清楚他了。
又是个黑衣人,一般的身材,看背影,年纪不大。
就在这时候,黑衣人突然停了下来,然后霍然转过了身。
燕翎没想到,微收势,落在黑衣人一丈外。
看见了黑衣人的脸了,中年人,尖嘴猴腮,几根稀疏疏的山羊胡子,只见他眼一瞪,说话尖声尖气:“你为什么追我?”
好嘛,先发制人。
燕翎道:“这就要问你为什么跑了?”
“我跑!”尖嘴猴腮黑衣人脾气挺大的,扯着喉咙叫:“我想跑,我爱跑,碍着你什么了?”
燕翎可没生气:“我追!我想追,我爱追,你就认准了我是追你么?”
“不是追我,这儿还有别人么?”
“不必别人,我练练自己的脚程不行么?这么大的地方,许你跑,不许我跑!”
“这么说你真不是追我?那就好。”尖嘴猴腮黑衣人转身要走。
“慢着!”燕翎叫住了他。
尖嘴猴腮黑衣人回过了身:“干什么?”
“远远站着看火,有人看见你转身就跑,你不怕让人怀疑火是你放的?”
尖嘴猴腮黑衣人脾气又来了:“什么,你说火是我放的!你可别血口喷人,你站得近,我还说火是你放的呢!”
“放完火你就跑开了,当然你站得远!”
“你还敢……你凭什么说火是我放的?你有什么证据?”
“我当然有证据,点火的东西还在你身上呢!”
尖嘴猴腮黑衣人忙抬手摸腰,当他恍悟上当放下手的时候,他只觉腰间震动了一下,那原站在一丈处的人已经到了眼前,手里拿了样东西,是个火摺子。
他忙又抬手摸腰,这一摸,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