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香世家-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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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呀,可以把它扔掉啊!绿思恍然大悟,之前为了不被大小姐责罚,她当时就找了个借口蒙混了过去,只说这锦囊送给了柳二公子。至于……柳二公子之后怎么对待它的,又有谁能知道呢?!
思及此处,她赶忙站起身,思索着该把它扔到哪儿去。琢磨来琢磨去,她竟是随手一扔,就扔在了假山旁边的雪地里!
她清楚地记得,当初柳二公子就是把锦囊扔到了这里,就算日后大小姐与柳二公子对质,也找不到破绽!只要问题不是出在自己身上,大小姐就不会责罚自己!
她如此又翻来覆去地思虑了一番,愈发觉得这个主意周全,心底暗暗得意。她拍掉身上的残雪,喜滋滋地跑回去了。
话说这头,李氏被送回竺苑没多久,许老大夫就风急火燎地赶了过来,一番把脉诊断之后,他捻着自己那把三寸长的山羊胡子,无奈地摇头叹气:“气急攻心,加之冰雪引起的风寒入体,并无特别大碍。夫人只需静养些日子,照老夫的药方吃上几天药,自会痊愈。至于她肚里的孩子,请恕老夫无能为力了……”
等送走了许老大夫,琴姐儿便跑了进来,伏在李氏床边嘤嘤地哭:“娘,您怎么样了?您还疼不疼啊……”
三爷就站在旁边,眉头一直紧紧皱着,原先他因着常年流连于风月场所,眉宇之间自有一番风流姿态。而眼下,却是露出一番苍老之态,眼底隐有恨意。
长子清倌儿就站在门外,一时没敢进来。他是三爷妾室张姨娘所出,年纪与书才相仿,虽是长子,却只是个没甚地位的庶子,平日最会看人眼色。如今见到家里闹出这般大的事情,心中担忧,也不免跟着到这里才瞧瞧情况。
琴姐儿在屋里哭得没完没了,三爷觉得有些烦躁,顺手将清倌儿招进屋里,指着琴姐儿道:“你把她给我带下去,省得在这里打搅你母亲休息。”
知道三爷心情不佳,清倌儿也不敢多说话,赶紧拉着琴姐儿走出去。到了院子里,琴姐儿一把甩开他的手,愤愤不平地说道:“我知道,是那个木头似的三丫头害得娘变成了这样子!她故意使手段,害得我娘生病,还害得我爹受伤!我娘说的没错,她就是个扫把星,我一定要找她算账!”
她说得极认真,清倌儿自然也在旁边跟着应是,心底却自有一番琢磨:那个三小姐既是生得跟木头一般,又怎会耍手段害人?更何况陷害的人还是一向以精明著称的李氏?!除非,那位三小姐不似表现的那般愚钝……
琴姐儿却是不管他心里想的那些个弯弯道道,当即迈开步子,一溜烟地跑出了院子。
清倌儿担心她会闹事,赶紧拔腿就跟了上去,一番劝阻,却全被当成了驴肝肺,心里暗道:李氏那么聪明精明的一个女人,怎么就生出二妹这么一个有勇无谋的女儿来了?!
第四十九章到底是个孩子
琴姐儿一路风风火火地朝兰苑跑去,在经过花园里的假山时候,被清倌儿给拦了下来。他好说歹说地劝了一番,仍旧没有丝毫用处,琴姐儿年纪虽小,但固执起来却像头小牛,怎么都拉不回来。
清倌儿无奈,知道说理已经阻止不了她,干脆就将她堵在这里。反正自己个子高,截住一个比自己小了两三岁的小丫头还是绰绰有余的!
两个人谁都不肯让步,僵持之下,琴姐儿干脆放声大哭了出来。她仰着脑袋,眼泪水哗啦啦地往下流,哭得气势恢宏,生怕别人听不到。
清倌儿一下子被她弄得慌了手脚,这要是被外人瞧见,还指不定会被人说成是他这个大哥在欺负小妹!到时候传到父亲与李氏耳朵里,自己定然少不了一顿好打!
就在他万般无奈,心思繁乱之时,余光瞥见了假山角落里的一角红色。心生好奇,他走过去蹲下身,从雪堆里扒拉出了一直红色的锦囊,上面清楚绣着“志瑜”两个小楷字。
见到他蹲在角落里,不知道在搬弄些什么玩意儿,琴姐儿暂时止住哭声,吸着鼻涕来到他身后。见到他手上那只被雪水弄湿了的锦囊,再瞄到锦囊上面的字,当即双眼发光,一把抢了过来:“哈,沈书华,你完蛋了!”
不等清倌儿反应,她揣着锦囊就飞快朝兰苑跑去。
望着她头也不回地背影,清倌儿缓缓站起身,朝略有冻僵的手指哈了口气,心底有那么一丝好奇——那只锦囊到底是谁的呢?难道真是那个为了柳家二公子可以绝食自杀的沈三小姐的?
他双手插进袖陇里,微微眯上眼睛,提步跟了上去。
琴姐儿一进了兰苑,就跑到书华的院子钱使劲敲门,等到君瑶来开了门,她也不等人进去通传,就像一阵风似的,飞快地钻了进去,直奔书华的闺房。
书华此刻正在屋里琢磨着,想查找一下那个竖子可有在屋里留下的什么证据。忽然见到一个小身影冲了进来,一时眼花,还以为跑进来了一只大花猫!一时有点没反应过来,差点就要抄扫把上前轰赶。
君庆还留在别院里收拾行李,橙心也还没回来,屋里此时就只有书华一个人。见到琴姐儿气势汹汹地闯进来,她感到有些意外:“这外头天气怪冷的,你跑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哼,少跟我装模作样!”琴姐儿将手中锦囊狠狠摔在她面前,抬起下颚,盛气凌人地斜睨着她,“我真没想到,你竟然这么不知廉耻,居然到了这个时候还想着勾搭柳哥哥!”
书华低头看了看静静躺在脚边的锦囊,看清了上面绣着的字,不由目露诧异:“这个是你从哪儿弄来的?”
“这个问题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书华有些哭笑不得地望着这个比自己小两岁的堂妹:“这种东西可不是一个姑娘家可以乱拿,若是传了出去,日后叫人家怎么看你?!”
“你少跟我惺惺作态!你既然敢做,就要有胆子承认,现在才知道装疯卖傻,你真当我沈书琴和你一样傻吗?!”
看来她是真的跟自己卯上了!书华无所谓地笑笑,拾起地上的锦囊,走到屋角落里的火盆旁边,将手里的锦囊随手扔进了火堆。随着一阵青烟,锦囊瞬间化作了一堆火苗,没了踪影。
琴姐儿当即气得一蹦而起,想要将锦囊取出来,又害怕会烧到手指,只能指着书华怒目而斥:“你以为这样子就可以消灭罪证了吗?!你等着,我这就去告诉二伯伯,让你好好收拾你!”
书华好整以暇地望着她,眼底依旧带着浅浅的笑意,好似此事真的与自己无关:“你倒是把事情闹大一点,让大家都知道,你拿着一只绣有男人名字的锦囊到处跑。还有你刚才说的那番话——勾搭?不知廉耻?啧啧,这些词可不是一个姑娘家可以说的,落到别人耳朵里,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那个娘没有教好你。”
“你!”琴姐儿气得满脸通红,一张粉雕玉砌的小脸蛋皱成了一团,倒有些受委屈的味道,“你还有脸提我娘?!我娘现在病成这样,都是你这个扫把星害的!”
书华用余光瞥见门口还站着个人,心中暗自警醒,她渐渐敛起笑意,淡淡道:“我要是真的有心害你娘,在我屋里放着的,就不会仅仅是一个老鼠夹子那么简单的事了!鸡鸣狗盗之事,足可以报官府抓人,我何苦送你们一条后路,好留着日后来报复于我?”
琴姐儿听不出她话的弦外之音,张牙舞爪地冲她吼道:“你胡说八道,我娘才不是贼!”
门外的清倌儿却是个明白人,赶紧站出来扯住琴姐儿,轻声安抚道:“时候不早了,我们快些回去吧,等下父亲问起来就不好应付了。”
“我不要回去!”琴姐儿一把甩开他的手,大步冲到桌边,抡起桌上的茶碗使劲砸到地上,“我叫你害我娘!我叫你使坏心眼!”
“啪”的一声,碎了一地的白瓷片,一时之间,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琴姐儿犹自不解恨,又将桌上剩下的茶碗一个个都砸了个干净,最后举起那只茶壶的时候,书华的脸色已是极不好看了!她疾步走了过去,劈手夺掉琴姐儿手里的茶壶,反手就是一个巴掌扇了上去。
清脆的巴掌声在屋里回荡。
这一下子,是真的被震住了!
清倌儿傻傻地站在旁边,不知道此时该去帮谁,看这架势,两边都不是他能得罪的。权宜之下,最好的选择就是作壁上观,省得人没拉住反而弄得一身骚。
琴姐儿是李氏二十五岁才生下来的孩子,李氏因着脾性刚烈,为了妾室的事情经常与三爷拌嘴吵闹,其中有好几回都闹得流了产,大夫说她身子不大适合生产。直到怀到第三胎,李氏经过静心休养,这才勉强生下了琴姐儿。因着是第一个孩子,故而非常疼爱,尤其是在义倌儿出生之前,简直是把她当成了珠宝一般疼爱。自小娇生惯养的她,莫说被人当众扇耳刮子,就是说两句重话也未曾有过!
不过就是几个破杯子而已,她竟然就被人这么欺负?更何况对方还是那个没出息的三丫头!琴姐儿气得浑身发抖,但又打不过她,干脆屁股一撅,滚到地上撒丫子哭了起来!
到底是个孩子,关键时刻就只能用哭来发泄自己的不满。
第五十章你才是最讨厌的人!
见到琴姐儿哭了,书华心里反而松了口气,不会叫的狗往往最咬人,相对于那些暗地里捅刀子的人,琴姐儿的直性子要容易掌握得多!
那一巴掌说轻不轻,正好打得琴姐儿的左脸隐隐发红,只稍过下子就会自行消散。
书华静静站在原地,冷眼看着琴姐儿使劲地哭,这种被宠惯了的千金小姐,越是顺着她的脾性走,她越是得寸进尺。就像从前的沈书华,逆来顺受,吃了亏也不吭一声,结果就被琴姐儿当成了随意欺负的对象,吃尽了苦头。
反正这里也没人,随她怎么哭,都不会有人来帮她。
书华倒是要看看,她真能拿自己怎么样?!
哭得久了,琴姐儿没了气力,偷偷瞄了书华两眼,见她仍旧那副从容不迫的样子,只觉得自己快要被气昏过去了。她渐渐熄了哭声,摸着烧得有些沙哑的喉咙,想要找点水喝,却发现茶碗都被自己给砸了,唯一仅存的茶壶还被拎在书华手里。
她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眼巴巴地瞅着那只茶壶,就是不肯说话。
书华将手中的茶壶在她眼前晃了晃:“想喝水?先道歉!”
要她向这个扫把星道歉?!琴姐儿如同被踩中尾巴的猫,立刻张牙舞爪地冲她叫道:“你做梦!”
“不道歉?那算了。”书华将茶壶放到桌上,缓缓坐下身,将衣袖整理了一番,好似没事人般。
琴姐儿几乎快要冲上去咬人了!她忿恨地瞪了书华一眼:“凭你也配?!我娘说了,你这种有娘生没娘教的臭丫头,就只配躲在厨房那种不入流的脏脏地方里和那扫把星在一起……”
“啪”的一声,书华忙地将桌上的茶壶扫落至地,茶水溅了一地,有好几块瓷片都险险刺到琴姐儿,吓得琴姐儿连退数步,如同看怪物一般看着面前的书华。
书华冷冷看着她,就好像看着一具尸体般,带着彻骨的寒意:“滚。”
面对书华逼人而来的气势,一股夹杂着恐惧的陌生感在琴姐儿心底升起,眼前的沈书华,让她没来由地想到了二伯伯——以前没有察觉到,沈书华的眉目竟与二伯伯生得如此相像!尤其是那双让人不寒而栗的黑色眸子,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画出来的!
一时之间,琴姐儿忘记了哭,只愣在原地直发哆嗦,完全不知所措。
清倌儿见到情况不对,赶紧上前将琴姐儿拉到身后,不住地向书华赔笑道歉:“三堂妹,书琴年纪还小,您就莫与她一般见识。”
“她年纪小,你的年纪可不小!”
清倌儿身子一震,随即端端正正地朝她拱手作了个揖:“她也是因为未出生的弟弟忽然没了,悲痛过度才如此失礼,还请三堂妹卖个人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
他这是在变相地指责自己害了李氏吗?!书华冷冷一笑:“你的人情值这个价吗?”
清倌儿依旧面不改色,言语之间愈发谦卑:“请三堂妹高抬贵手,大家毕竟都是一家人,日后还有很多地方需要多多扶持,三堂妹莫要让那些外人凭白得了便宜。”
对于自己这个庶出的堂哥,书华心中并无太大印象,他平日一般都跟着管事在外头跑商进货,很少在家里出现。二哥曾说他身上沾染了太多的市井之气,叫自己莫要太与他接触。如今看来,此人倒真是个通晓事故的,可比他两个异母同父的弟弟妹妹要难缠得多。
书华暗自警醒,小心地与之周旋:“你若真的明白,又如何会任由书琴跑到我这里来撒野?你分明就是想看好戏,眼下事情闹大了,你才不得已出来收拾残局。呵,你倒是说说,我在你眼里,是不是与那街边逗人玩笑的猴子生得一般模样?!”
“三堂妹如今之姿容,绝非凡人可以媲及,加之三堂妹身份尊贵,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