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这样爱.续-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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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先把车泊在路边,在艾芬河畔具有维多利亚风格的摩纳华尔休息、喝咖啡,我点的不是咖啡,而是一杯有着淡淡芬芳的红茶。喝完茶我们步行在著名的追忆桥,这是一座建于艾芬河上的石造拱形桥梁,桥上有一个巨大的拱门,上面刻有美丽的花环。在一次
世界大战的时候,新西兰士兵从兵营出发,齐步从桥上走过,奔赴战场。他们中有许多人没能再回来,拱门在桥上渴望了近一百年,“追忆”便因此得名。耿墨池带我到这来,显然是有用意的。
站在桥上,我们谁都没有说话,老城的风景就在我们身旁,清澈幽深的河水在我们脚下流淌,如同昔日的美好时光在我们心中流淌一样,过往的记忆一点点地蔓延开来,隐隐的让人发痛,让人不由得想起某年某月某日我们的相遇。
“考儿……”他把目光从河面上收回来,似乎有话要说。我一直知道他有话要说,转过脸平静地看着他:“什么事,你说吧。”
“后悔吗?”他忽然问。
我反问:“你不觉得这个问题有点多余吗?”
“你没听明白我的意思,”他直直地盯着我,眼神透着某种坚定的毅力,“我是说你跟我在一起,无论即将面对什么都不后悔是吗?”
“是的。”
“包括死亡?”
我顿了下,竟然没有哭,而是像他一样,平静而从容地说道:“墨池,我很不喜欢你在我面前提及‘死亡’两个字,爱,是可以超越生死的,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无论面对什么,我都没有想过回头。有时候我甚至想……想跟你一起死……”
他嘴唇颤动:“跟我一起死?”
我慢慢地伸手,握住他的手:“是的,有想过。”
我们一路无话,心事重重地回到惠灵顿。两天后的圣诞,我整个上午都在衣柜里翻来找去,找一件适合晚上Party穿的礼服还真不容易,我带过来的衣服没一件穿得出去的。安妮跑进来看我着急的样子就幸灾乐祸,“那天上街要你选,你心不在焉,现在好了吧,没衣服穿了?”
“没什么,”我在镜子前比划着一件紫色雪纺长裙,满不在乎地说,“大不了裸体,国外不就兴这个吗?”
“哈哈……”安妮在我床上笑翻了,“行啊,我跟你一起裸算了!”
“跟你裸?拉倒吧,我这一马平川的身材跟你可没得比,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做啊,现在女人的身材都是做出来的,”安妮趴在床上一本正经地说,“告诉你,我就隆过胸……”
“啊?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我16岁就隆胸了!”说着她还故意把自己本来就低胸的红色紧身上衣往下拉,露出大半个胸部,什么叫做波涛汹涌,这就是!我吃惊地打量她胸部深深的乳沟,突然就想到了祁树礼的小情人阿芷,那小妖精没准也是隆的。
“你可以去做的,你的身材比例很好,就是胸部平了点,我认识一个美国很有名的整容大夫,哪天介绍给你,包你满意。”这死丫头还当真了。我连连摇头,“算了,你哥要知道了,非挂了我不可。”
“谁说的?我哥是男人吧?是男人都喜欢胸大的女人,你是没见过叶莎,她就很丰满,真正的魔鬼身材……”安妮打住了,张着嘴,意识到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提到那个女人。空气有一瞬间的凝固。尽管她已死去八年,但对每一个活着的人来说,她的名字是最大的忌讳,还有我的丈夫,祁树杰!我对那个女人的了解极其有限,甚至连她照片都没见过,不知道是被销毁了,还是被隐匿了,耿墨池似乎比我还忌讳,他什么都可以跟我谈,唯独这段婚姻他绝口不提。同样,他也从未问过我和祁树杰之间的事,那两个人的自杀至今是个谜,我无法破解这个谜,耿墨池呢,直觉他知道的比我多,所以才那么忌讳,是不是怕我受刺激,从而对死者不敬呢?我不得而知,这也是个谜,他要把这个谜带进坟墓吗?
我的心揪到了一起,眼睛空洞地瞪着镜子。
“对不起。”安妮向我道歉。
我反应过来,强作镇定,“没什么,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谁还把这当个事啊,过去了,都过去了。”
“你骗人!”安妮一眼就戳穿我的谎言,“你的样子像是过去了吗?没有办法过去的,这是一道无法跨越的海洋。对于我们每一个人来说,都跨不过去,包括我哥。”
“安妮,你哥是不是瞒了我什么?”我突然转身直视她。
“肯定是瞒了吧,但瞒了什么我也不知道,他和叶莎的婚姻不幸福这个我清楚,但中间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从而让叶莎走上绝路我无从得知,我劝你也别问他,既然他不说肯定是有他的理由的。”
我喃喃地回了句:“他做什么都有理由……”
“只有一件事情没有理由。”
“什么?”
“他对你的爱,他爱你没有理由!”安妮表情呆呆的,忽然间变得很忧伤,“我也是,见到Kaven的第一眼就爱上他了,没有预兆,没有理由……你知道的,我这个人混乱了很多年,想尽法子作践自己,是Kaven救了我,让我过上正常人的生活,现在我很少想起过去了,有时候甚至不能相信我真的经历过那些事。”
我看着她,若有所思,试探地问:“你……真的不记得小时候收养过你的那户人家了?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安妮一怔,很诧异:“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哦,我是很好奇……”我搪塞。
“不记得了,真的不记得了,”安妮晃着脑袋,一脸茫然,“越是深入地去记忆,越是模糊,原来还有些印象现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那就算了,别去想了,好好把握现在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我由衷地说。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很难过,看着安妮,我就想到祁树礼哀绝痛苦的表情,他耗费多年的精力去寻找小静,恐怕做梦也想不到小静就是耿墨池的妹妹,或许告诉他真相也没什么。但不知为何,一想到这事我就深深的忧虑,无边无际的恐惧一下就占据了我的头脑和思想,始终觉得安妮的身份是个定时炸弹,如果曝光,只怕是毁灭性的灾难。
“不跟你说了,我也要去准备我的衣服了!”安妮说着就跳下床出了门,她刚出去,耿墨池就进来了,看着满床的衣服问,“怎么了?在找衣服?”
“是啊,我都不知道明天晚上的Party穿什么。”
我懊恼地拿着那些衣服对着镜子试穿,哪一件都适合,哪一件又都不适合,耿墨池坐在我身后的床上一脸的嘲弄,“你就这个样子,穿什么都成不了淑女。”
我转过身反击道:“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淑女?告诉你,本小姐不做淑女已经很多年了!”
他笑了,起身走到我身后,伸出双臂环抱住我,“我从来就没把你当淑女。”
我看着镜中的一对璧人心中溢满幸福,侧过脸问他:“那把我当什么?”
“当我的女人。”
“嗯,你也是我的男人啊。”
“真的?”他更紧地搂住我,在我脸颊轻轻一吻,看着镜中的我慢吞吞地说,“那么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什么事?”我漫不经心地问,他身上的味道真是很好闻,我迷醉极了,真希望一直就被他这么搂着。可是他好像很犹豫,欲言又止。他最近一直就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考儿,看着我,”他扳过我的身子,让我面朝他,“我希望你满足我的一个愿望,也许是我活着时……最后的一个愿望……”
“什……什么愿望?”我一听这话就发怵。
“做我一天的
新娘。”他看着我说。
有数秒钟的凝固。
我转动着眼珠打量这个男人,“你……真是疯了。”
“考儿,你听我说,我知道这个时候跟你提这个要求很过分,我还有婚姻,我没有资格跟你举行婚礼,可是考儿……”
“不!”我突然叫了起来,一颗心像托在火上烤,全身都烫得发抖,我瞪着他,一字一句咬得极重,“耿墨池,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新娘?你要我做你的新娘?你自己也说了,你是有婚姻的人,而我对婚姻只有‘恐惧’两个字,第一次是做祁树杰的新娘,结果四年婚姻葬身湖底。第二次是跟祁树礼举行婚礼,结果我们的婚姻仅维持一天,他还差点死在我手里。如今你也要跟我举行婚礼,什么意思,想让我再死一次?”
这句话让他浑身一震,我也像是受了一震,倒退几步跌坐在床上。脑子里嗡嗡作响,心中隐隐的伤口又裂开了……
“就是一个婚礼而已。”
“我做不到!”
“为什么?!”他的声调也突然高起来,双眼通红,咄咄逼人。
“因为我不想你走后太过思念和悲伤,这婚礼会毁了我继续活下去的勇气!”我的声音一点不比他小。他望着我,脸上狠狠的决心让人害怕,他“嗯”了一声,逼问:“你不爱我?爱不爱?”
“这跟爱没关系。”
“有关系!如果你爱我,没有理由不满足我最后的愿望!”
这么说着,他抓住我的手,骨节僵硬地捏着,决绝地用力。我的手一阵剧痛,痛得几乎麻痹,让我无法呼吸,只是想:我不能答应他,绝对不能答应,否则这个婚礼会成为我一生最伤痛的记忆,因为从爱上他开始,我想都没想过会和他举行婚礼,无论经历怎样的打击和折磨,能和他在一起我就幸福得要落泪,还敢奢望婚礼?太极致的东西我怕我消受不起!
而他没有再逼迫我,只是坐到我身边,慢慢伸出手,手指穿过我的长发,环抱住我的肩,我别过脸不看他,他就扳过我的脸让我面朝向他。只一眼,我就彻底心软,排山倒海般,一颗心跳得那样急,那样快,瞬间卷入呼啸的狂风,完全身不由己。
“考儿。”他轻声唤我的名字。
“别,别叫我。”我皱着眉头,自知不是他的对手,他的眼神太具杀伤力,真的呼啸如狂风,面对他我完全不知道如何抵抗。
他也知道我不是他的对手,起身居高临下地站到我面前,双手抱胸,明明是央求的话,说出来却成了命令:
“我决定的事情是不会改变的,医生说我还有半年的时间,我倒是很平静了,我不在乎怎么死,只在乎是否带着遗憾死,你就是我今生最大的遗憾。也许你会说这么做没什么意义,但有没有意义,只要我自己知道就可以了。因为还有婚姻,我无法给你名正言顺的婚礼,但在我内心深处,从来只承认你是我的爱人。况且在我生命最后的这段日子里,你照顾我的生活,还做得不错,我六个助理都跑了,你没跑,所以才想到跟你举行一个婚礼。跟法律效力没有关系,一天而已,会要了你的命吗?”
一听这样的话,我就气得要昏厥,故意挑衅,“那你求我啊,求我我就嫁给你。”
他瞪着眼睛反问:“我为什么求你?”
“那我干吗嫁给你,你连求婚都不知道的吗?”
话音刚落,我的额头就吃了他一记“爆栗”,耳朵也被他揪得老长,他扯着我的耳朵咬牙切齿:“你搞清楚了,我跟你还需要求婚吗?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虚荣了。告诉你,我耿墨池没这一套,你要是不跟我举行婚礼,我还真会‘囚’你,把你囚在新西兰,给我陪葬!”
我疼得哇哇叫,“你轻点啊,我的耳朵是肉长的!”
“反正你那只耳朵长些,把这只揪长点儿好配对。”
“耿墨池,你这臭螃蟹!”
“你这母螃蟹!”
……
次日清晨醒来,耳朵还有点疼,一扭头,发现床头放着一个包装华贵的大锦盒,而那只螃蟹坐在床边沙发上悠闲地看着我,嘴巴里不知道在嚼着什么,津津有味。“这是什么?”我从被子里钻出来,打量着漂亮的盒子,很有点惊喜。
“打开看看。”他倒还在客气地笑。
我小心翼翼地拆开锦带,在揭开盒盖的一刹那,我被一种异样的流光晃得睁不开眼睛,我从来没见过如此纯洁的白色,伸手一摸,轻薄如丝,上面镶满珍珠和水钻,只有童话中公主穿的衣服才这么华贵!
“这是……”
“你的圣诞礼物,”他起身坐到床边,拢了拢我蓬乱的头发,突然变得很温柔,像哄孩子,“穿上试试,我可是专门从法国巴黎订制的……”
“很贵的,干吗?”我瞪着他。
“你知道这是什么衣服吗?”他看着我问。
“什么衣服,圣诞的晚礼服啊。”
“
婚纱,是一件婚纱!”
上帝啊,如果有一天你对我厌倦了,无论夺走我什么,我都无